《神座,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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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座,你来-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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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刚刚与陈吟闲谈的妇人,走到临渊面前,从袖口中拿出几个红色的物什,开口道:“白公子。”
白公子?临渊随即明白过来,看向某人。
陈吟似是早就知晓临渊会撇头看他,他双手交叉在胸前,闲散地倚着墙,侧着头,冲着临渊的方向邪魅一笑。
临渊静静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妇人,开口:“可有事?”
那妇人手里攥捏着那几个红色物什,紧张道:“白公子,这数日来你们四位为我们做的我们皆是落入眼中记在心里的,我这处有四件从八子娘娘庙中求来的福签,八子娘娘是咱们当地最有名的神仙了,这福签也最灵,咱们没什么值钱的可送,公子莫要嫌弃,定要收下。”
妇人说罢将那四件福签塞入了临渊手中。
临渊看着福签,自知是此物非收不可,于是道谢后走到陈吟身边将其中一个福签递与他。
陈吟接过福签,拿着冲光瞧了片刻,系在了腰上。
陈吟拉住要转身而走的临渊,嘴角隐着笑,双眸微抬,轻言道:“白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临渊自知这真神又是要做些什么的,但是当着这些人他也不能呵责他,就任凭陈吟握着自己手腕将自己拉出棚外。
陈吟:“劳驾,再给遮个雨,咱们去那处说。”
临渊看向陈吟手指的那处,还是依了他言,为他施咒遮雨。
他们二人来到一处无人之地,陈吟开口问道:“业火如何能灭?”
临渊:“为何纠结此事?”
陈吟:“不知道,可能是见你不想告与我罢。”
临渊睫毛抬了抬,似是无奈,道:“龙汗可灭。”
陈吟:“如何出汗。”
临渊:“方法有二。其一,病重临危,阴阳离决,气随汗脱,汗可出。”
陈吟心道:合着这就是条死路呗,人都快死了还谈何救火?
陈吟:“那第二种呢?”
临渊面无表情道:“其二,床笫欢好,情至深处,汗可出。”
陈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青司君和木华君皆是那般反应,这等事,这呆子是如何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口的?
还有,他们仙家究竟是什么毛病,他们是如何知晓这龙汗可灭业火的?难不成有人临死前拼着一口气说我且先去救个火再死,还是有人在欢爱之余提上裤子冲着床上人说我且先去救个火再回来与你云雨?
荒唐,真是荒唐!
如此倒好了,还灭什么火,哪有什么灭火的方法,难不成这也叫方法?
在二人沉默间,青司木华已布雨下来了。
临渊完全没有一丝尴尬,将妇人给予的所剩的两件福签递与二人。
青司木华注意到陈吟腰间系着的福签,心里便了然了。
临渊看着出神的某人开口:“不回吗?”
陈吟漫不经心地嗯着,提步要走,又忽的停住步子。
陈吟:“你们可听得有流水的声音?”由于两位仙君下来了,雨停了,因此流水声才得以被听见。
木华:“不远处是有个泉眼。”
陈吟喜道:“甚好,白二,我今晚要去那处净身。”
临渊:“施过咒,身便净过了。”
陈吟摆了摆手,他自然知道自己身上是干净的,道:“就是贪凉了。”
临渊抿着嘴,道:“你只身一人去?”
陈吟:“那你要与我同洗?”
临渊终是说不出话来了。
陈吟看临渊吃瘪的样子,爽声笑道:“此处都被那烛龙烧了个干净,不会有鬼祟的,”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按在临渊肩上,“况且,我又不会想着逃,你还担心些甚?”
临渊将陈吟的手从自己肩上拉下,余光扫视着他,“还是小心为上。”
陈吟负手站在原处盯着临渊走远的背影,舌尖在牙缝间舔舐了一番,心情甚好的笑了。
陈吟将粥煮好便前去净身了,而恰好此时有人请临渊帮忙重修旧屋,临渊也不知陈吟是几时走的,直到他忙完见天都黑透了仍是未见陈吟归来。
临渊登时就往泉边走去,待他走近也未听见有甚动静,便开口叫了几声:“陈吟?”
见无人应答,临渊敛着寒意大步走到了泉边,这才看见陈吟光着臂膀依靠在岸上,双目阖着,似是睡着了。临渊蹲下身,唤他:“陈吟?”
眼前人还是未曾作答,临渊伸手探陈吟的鼻息,待他凑近了便闻见从陈吟身上隐隐发出的香气,而他的气息脉搏却是正常的。
临渊心下只觉那香气媚得很,不似花香之类。
临渊将光着的陈吟从泉里捞上来,施咒为其穿衣净身,便将人抱在怀中转身而回。
由于这几日他们四人与难民们同居在尚能住人的残墟中,所以当人们看见临渊将不省人事的陈吟抱回来时,都十分关心紧张地凑上前来询问。
临渊将陈吟放在他所住之屋的榻上,借着窗前的火烛,临渊瞧着床上之人面色微微潮红。
一老妇人凑上前来:“白公子,陈公子这是怎么了?”
临渊紧凑着眉,微微摇头:“不知。他本是去泉边净身的,待我去时他已是这般了。”
老妇:“莫不是着了凉?”
有人反驳:“着凉哪有这么快的!”
这时不知道谁隐隐说了一句“好香啊”,众人便皆是附和道,大家伙这才意识到这香味是从陈吟身上传来的。
老妇似是想起什么,冲着一位年纪长的老者说道:“老李头,你家儿子前几日不也是如此吗?高烧不退,身上还发着香,后来如何了?”
那老李头说道:“起初我以为他是伤了风寒,便找郎中来看,结果那人说我儿是中了媚药,我儿历来品行端正如何能干出这种事,我便将那人轰走了。过了几日,我去药堂抓了几副治伤寒的草药回来,没想到就几步路的功夫我那本来昏迷不醒的儿子竟没了踪影。又过了几日,他那表兄去山上砍柴时,在草堆中发现了我儿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竟是一点气息也没了。可是我儿并不是胡来的人,如何能这般死状……”
这老头说完,声音哽咽了几分。
众人听完无一不是唏嘘感慨。
那老妇低着头,抹了抹泪,道:“你那儿子我们大伙是知道的,为人老实,自是不会干什么苟且之事。只是最近咱们瀛洲太乱了,鬼神作祟,而现今像陈公子这样的活菩萨来救苦济世,竟也落此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在读我文的小可爱们,笔芯笔芯~~


第11章 含情(二)
陈吟的喘息逐渐急促起来,双颊和鼻尖因身体高热而被熏蒸的泛红,额间也渐渐渗出细数的汗珠。似是因为身体太热,陈吟的双手在床边急切地摸索着能解热的东西,他寻索了一番终是找到了一处冰凉之地,便紧紧抓住不肯撒手了。
陈吟抓住的解热之物正是临渊垂在身侧的手,因他站的实在离床榻太近,便被陈吟抓住了。
临渊低头看着陈吟的手攀着自己的手,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陈吟的温度。
太热了。
似是不满意已有的凉度,陈吟的指尖顺着临渊的腕骨逐渐往上摸去。
陈吟因发热手心里也是潮湿的,此般接触着临渊,只让人觉得心里麻麻痒痒的。
当陈吟的手逐渐往上摸去直至完全被掩在临渊的袖口中时,临渊猛然抓住了陈吟的手腕,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临渊眼色复杂地开口道:“他此状是因中毒而起,还望诸位散开,我好为其解毒。”
难民们听闻陈公子有救都非常配合的散开了。
此刻床榻前只剩了临渊、青司和木华三人。
青司方才听临渊说要为陈吟解毒,心里十分忐忑,上前开口:“神座,这是玄雀摄人元神惯用的伎俩,媚毒只有一种解法,神座如何能解?”
临渊依旧紧紧抓住陈吟的腕臂,隐然开口:“他因与我同行而两次中毒,实属不该”,即使他并不算是真正的凡人,但他现在灵力尽失,也实与凡人无异,“我会将毒渡于我身,以解他毒。”
青司木华面面相觑,同时开口:“神座不可。”
临渊与陈吟交握之处被陈吟的汗液浸湿,而临渊却没有松手的打算。
临渊:“玄雀的媚毒本就是灵力所为,不似巨鹏之毒来于神兽体内,故此毒可渡化。我将毒引来以灵力压制便可,而他却只能受着。”
青司和木华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临渊阖眸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退下吧,莫要让人进来。”
临渊用未与陈吟交握之手的食中二指轻轻将陈吟的前襟撩开,透凉的指尖不甚触到了陈吟滚烫的肌肤,陈吟轻呼了一声,便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临渊的手。
临渊见陈吟双眸时而会睁开一丝缝隙,知晓他还有几分意识在,浅浅说道:“莫闹,稍时给你解毒。”
陈吟许是听见了,缓缓松开临渊的手,哑着嗓音开口,全然没了昔日的懒散,却别有一种风情,“我只觉好热,难受得紧。”
临渊:“嗯。握着我手,会好些。”
临渊将紧握着陈吟臂腕的手松开,重新握紧陈吟的手,还为陈吟施咒净身以解汗意。临渊另一手轻按在陈吟□□的胸前,陈吟因突然接触与自己体温相差太多的温度而闷哼一声。
临渊:“片刻即好。”
临渊以接触陈吟的手为桥接,将毒渡化给自己,还将几分真气传与了陈吟。
渡完毒,临渊便瞬时觉得周身热的很,浮躁的很。他忙坐在榻边,运气压制媚毒,临渊运了许久,直至觉得身上再无热意才站起身。
他看着陈吟仍然紧握他的手,默默出神。
整夜,临渊都未曾松手,任凭陈吟握着,直至凌晨陈吟身上的热完全解了以后,临渊才陈吟汗津津的手拿下,摆在身体一侧,再次为其施咒净身。
陈吟第二日醒来,榻前空无一人,但他却是记得的,那人可是被他握着手握了一整夜。
听闻陈吟已醒,众人均纷纷挤入屋内前来探看。陈吟在众人七嘴八舌中听明白自己昨晚原是中了媚毒啊!这…这媚毒,那呆子怎么给他解的?!他握了他一整夜,自然不是那…般解的,那只有可能是这毒根本就没解,而是被转走了。
疑虑间,临渊端着白粥翩翩而入,径直走到陈吟榻前,开口:“可还有不适?”
陈吟抬头看着临渊与往常无异的神色,摇了摇头。
众人见陈吟要进食,忙叮嘱了几句就散了。
屋里只剩他们二人后,陈吟从一脸平静的临渊身上瞧不出一丝异样,疑虑道:“你将毒引到自己身上去了?”
临渊不置可否。
陈吟思忖:“你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临渊:“以灵力压制,便觉不出。”
陈吟细细思量着,面色凝重。
临渊见状开口:“你身上的媚毒实则为上境中玄雀的诡技。此族多惯用媚术,以香气在所选目标身上做标记,日后再根据香气寻他。”他敛了敛目:“此毒需与下毒之人行房才可解…”
陈吟通透了许多:“也就是说中了此毒必定死路一条,即使那玄雀同中毒之人行云雨之事,也是为了摄他魂魄,可对?”
临渊点了点头。
陈吟又接着问:“那你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临渊:“等那玄雀自投罗网。”
陈吟点了点头,抬首,眼中含着疑虑:“你当真无不适?”
临渊道:“嗯。 ”
二人均沉默了片刻,临渊觉得陈吟可能要自己休息一会,就要转身走开。
临渊都要走出门外了,陈吟倏地下床,走上前扯住了临渊的手腕,十分正经地开口:“你…你若有觉不适,可来找我…”
此话的含义二人皆知。
陈吟说完便松开了抓住临渊的手,腾腾地往回走,转身时还说了句“你走吧。”
陈吟速速回到榻上,听得临渊的脚步在门前停留了片刻就渐渐远去了。
他的心疾疾跳着,似在提醒着他方才做了何事。
不是他想管闲事的,只是他怕是今生今世都会记得昨晚之感,那感觉猛烈迫切,似是要迸发喷薄而出,他的渴望好像到达了巅顶,唆使他引诱他想去干些出格的事,不得不说他十分想要对眼前人做些什么。
然而那时,临渊触碰着他,似是给那无边的欲望了一点回应,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体内的渴求才变得沸腾,他将他所有的欲求都发泄在与临渊交握的手上,他紧紧握着那双天生便带有凉意的手,体内的沸腾之感似是能得到释解。有一瞬他睁眼看着临渊垂着眼帘与自己双手交握时,他顿时觉得他渐渐平息的渴求又立刻放大了几百倍,他好似要就此沉沦……
所以,他不确定现在的临渊是否也处于这种感觉中,同为男子,陈吟自知这感觉十分不好受。
这一日,陈吟都没再怎么看见临渊,只远远地瞧见过几眼,他不是在与青司木华说话就是在与难民们说话,陈吟摸着下巴,想道:那呆子因为今早的事难为情了?故意躲着他?
陈吟问了木华,以担心中毒为借口想去看看临渊是否还好,木华告知他临渊就在泉边。
陈吟往泉边走着,其实担心中毒也不是借口嘛,他就是真的担心啊。
他本以为临渊会在泉里净身,还打着非礼勿视的念头,结果还未走到泉边就看见临渊正襟危坐在地上,双目阖着在运气。
许是听见了陈吟的脚步声,临渊缓缓睁开了眼,直直地盯着陈吟。
陈吟试探地开口:“可还好?”
临渊道:“嗯。”不知是陈吟的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他觉得临渊未睁开眼还好,睁开眼后不论是看他眼神还是回应他的语气间都有种热意。
陈吟:“为何在此处运气?”
临渊有些答非所问道:“今晚我便要在此处降化那玄雀,你好好待在屋内,我会让木华与你一处护你安危。”
不晓得陈吟听见没有,他径自走近临渊,弯下身,伸出手指,在临渊额间抹了一下。
陈吟细瞧着自己指尖上的水珠,讶道:“你竟是出汗了!”
临渊吞咽了一下,阖上眸,似是从鼻息间发出声,“嗯。”
陈吟继续问道:“那业火岂不是可灭了。”
临渊:“嗯。”
“你早有此打算了?”
“嗯。”
“那何时布雨?”
临渊此时缓缓抬眸,轻言:“陈吟。”
陈吟楞了一下,“嗯?”
临渊垂下眼帘,抿着唇:“离我远些…”
陈吟似是大梦初醒般,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临渊要在此运气,为什么他睁开眼后是那样的神情,是毒发了吧。
他不得已回忆起昨晚自己毒发时的所感所想,浑身一麻,觉得自己现在还是赶紧消失的好。
但他在走前还是确认了一下,“不要我帮?”
临渊此时又闭上了眼,语线微颤:“嗯。”
然后陈吟就立马消失了。
天色渐浓时,众人一听说是白公子要施法捉妖皆是躲在屋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陈吟倒是和木华趴在窗前,仔细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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