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陌燕痕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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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陌燕痕录-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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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千墨一听到这句话就冷笑了一声,“这碗粥中已经被我下了耗子药,”她抓着诺屏的衣襟不放,“呸”,她也吐了一口唾沫到诺屏的脸上,“你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还给你!”似不解气般,她一把就将诺屏推入了雪琴湖中。
  “我看你还有没有命去告诉你的小姐!”
  ……
  也许,杀了人,她会下地狱吧?!
  可是那又怎样?
  生活在这赵府,就已经是在地狱之中了吧。之前,她让阡陌误以为杀死诺屏的是大夫人,目的就是为了将自己掩饰为弱者,从而得到他人的同情。后来发生的,却是让她始料未及的。
  从五岁就开始成长的人,那些女人,拿什么跟她争?
  她要站到其余人永远也触及不到的巅峰,让他们只配亲吻她脚下的灰尘……
  ……
  赵千墨心里清楚,这里注定是她的第二个战场。目前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像常人一样,借助太后的势力,得片刻荣华富贵;第二条却是扶持皇帝掌权。后者虽然听起来希望渺茫,艰辛异常,可是对她却是利大于弊的。她明白,人弃我取之谋,古已有之。若皇帝一死,她便要被送出宫,到寺庙出家修行,但她可不想长伴青灯古佛,过凄苦日子,所以她郑重地决定选择了第二条路。
  她不能再害怕了,否则永无出头之日。目前首当其冲便是见到皇上,成为那个昏君的宠妃,虽然想想都觉得讽刺,可是赵千墨却不得不这样去做……
  **
  惠帝心中颇为烦闷,崔太后那个老妖婆现在愈来愈猖狂了,昨天竟然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毫不留情地训斥了他,她并非他的生母,对他也没有一丁点母子之情。
  不,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可是目前惠帝却拿她没有办法,心中着实郁结。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御花园中,可是已经是深秋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好景致。此刻以他的心境,哪怕再好的景色也是穷山恶水吧。
  “哈哈,看你往哪里跑!”
  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甜美的笑声,惠帝缓步走近,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少女正在花丛中轻快地扑着蝴蝶。她并没有将长发盘起,只是插着一支玉钗,却让人感觉十分温润,忍不住去亲近。罗扇轻摇之间,只见一双彩蝶,一上一下,迎风蹁跹,十分新颖有趣。可是蝴蝶忽起忽落,一会儿就飞到了远处。
  “真没劲!”蓝衣少女将罗扇使劲一摇,转过身来。只见惠帝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一双桃花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臣妾参见皇上!”赵千墨盈盈一拜。
  “赵美人请起。”惠帝虚扶一把。
  赵千墨谢过皇上,便起身了。“皇上还记得臣妾,也真是不容易了。”她幽幽吐出这样一句话。
  “朕的后宫里多的就是美人,可是像赵美人这样风姿如柳、清丽无双的还是头一个哩。”惠帝凑近她,调笑道。
  “呵呵,”赵千墨笑了一下,“皇上别说笑了,千墨庸脂俗粉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说什么?!”惠帝瞪大了眼睛。
  赵千墨有些怔忪,“千墨庸脂俗粉——”
  “你说你叫千墨?”惠帝惊喜道。
  “是。”
  惠帝喃喃地念道,“千墨……千墨……”
  阡陌……阡陌……
  ……
  赵千墨有些奇怪,并未预料到他竟然对自己的名字这么感兴趣。“臣妾的名字出自‘千鸟飞绝藏不住,墨雪凌寒独自开’”,赵千墨补充道。
  没想到惠帝神色却有些失望了,就像被一盆冰水浇熄了一般。
  “哦,原来如此啊。”
  赵千墨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有些诡异。
  “那你今晚侍寝吧……”
  惠帝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第三十三章 红颜善谋

  入夜,御龙殿
  惠帝摇摇晃晃地一把推门,闯了进来,俊脸通红,手中拎着酒壶,像酩酊大醉一般。赵千墨眉间轻蹙,却仍盈盈一跪,恭敬道:“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惠帝身形又是一颤,突然摔碎了手中的酒瓶,怒骂道:“混账东西!是谁允许你进入朕的寝殿的?”又拍拍头,言语不清地说道:“哦,不,不对,朕记起来了,你是朕新封的赵美人!哎呀,美人,快快请起,别受惊了!”说罢还伸出一只手欲扶她起来。
  “臣妾谢陛下恩典!”赵千墨眼中却并无惧色,扶皇帝的手起身。
  “美……美人,你真好看!比朕后宫里那些庸脂俗粉漂亮多了!”话音未落,他便伸手欲触她的脸蛋。
  赵千墨暗暗向后退了一步,道:“陛下许是醉了,臣妾还是先伺候陛下去洗漱吧!”
  惠帝突然一把推开她,大声吼道:“滚,给朕滚开!你们都瞧不起朕,说朕软弱无能!你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朕!”突然他用两指夹住赵千墨的下颚,冷笑道:“朕知道你恨朕拆散了你的金玉良缘,朕心里清楚!”
  赵千墨不顾下颚的吃痛,努力地保持自己脸上的笑容不变,轻声道:“如果臣妾可以帮助陛下成为一个握有实权的明君,那陛下自然会对臣妾青睐有加吧。”
  惠帝眼神一凝,放开了手,挑了挑眉道:“哦?你有办法?”
  见惠帝果真起了兴趣,赵千墨心下一喜,微笑道:“正是!陛下如今处于不利局面,被太后,权臣所钳制,施展不了抱负,可是臣妾认为,这只是暂时的。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陛下应当先在宫里宫外培植自己的亲信,将一些心腹之人悄悄安排在太后,大臣,和其它两大家族之中,这便可以助陛下近水楼台先得月,掌握第一手消息,”她眼波一转,又道:“对了,臣妾还有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惠帝眼中精光一闪,道:“赵美人但说无妨。”
  “陛下还应该倍加小心那些亲王皇族,他们其中有的人便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就比如——雍清王世子殿下。”
  惠帝神色有些惊讶,“他不是你的——”
  “可是臣妾现在是皇上的女人了,一切以陛下的利益为重。当然,心中唯一装着的人,也只能是陛下!臣妾只求陛下一件事,将来陛下亲政之时,无论如何,请留梁锐之一条性命。”
  惠帝玩味地看着眼前的赵千墨,只见她凤眼微勾,眼光朦胧,在殿中灯火的掩映下更加柔和动人,可是说出来的话却……
  “好,朕答应你!”惠帝点点头。
  “臣妾希望,日后皇上大权在握之时,与陛下一同并肩的,会是臣妾!”她顿了顿,又道:“还请陛下助我在后宫立威,明日假借为臣妾之故斩杀一名崔氏妃嫔!”
  “这自然可以。”他又握起她的双手,像发誓一般地说道:“无论朕以后有多少女人,你必定是站在朕身旁,不可替代的唯一!”复又沉吟了一下,道:“可是今晚,朕希望你能成为朕的妻子。”
  “可是陛下为什么相信臣妾能帮助陛下顺利夺权呢?”
  “因为朕知道,你的名字是念——千墨。”
  阡陌……我的阡陌……
  赵千墨缓缓地闭上双眼,她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可是脑中浮现的却是幼年时在石头上坐着休息的清逸少年的面容……
  **
  雍州,古河“木头,我希望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吗?”阡陌幽幽开口,斜倚着船边的凭栏。
  “你说什么?”墨染心中有些纠结。
  阡陌侧过身来,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她又看向了船头挂着的一只灯笼,“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真的不想考虑这些,我是个不祥之人,所以,不要喜欢我。”
  “你别这样,阿陌,我……”墨染有些慌乱。
  阡陌用手掩住了他的嘴,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心中有太多的牵挂和太多的谜团,不想让你也牵扯进来,真的,你是个好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而不是和我在一起颠沛流离的。”
  墨染轻轻拿开了她的手,却并没有放开,只是一寸一寸地移到了自己的胸口,“你能感觉到吗,我的心脏在跳动,一刻也不停歇,之前那些荒唐岁月里,它只是一个摆设,并没有意义。可是此刻,这是为你一人儿跳动的,我的真心。”
  阡陌不由得凝望这双深邃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眼睛明亮炽热,把她的心也一点一点地融化了,可是她却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爱,只是有些抗拒。
  她不能害他,他是那么温暖的人,可是她却已经习惯了孤独……
  浅笑了一声,阡陌突然从他的手中挣出,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么严肃干嘛?弄得我都不习惯了!”又拿起了桌上的两杯酒,递给墨染一杯,“陪我喝杯酒吧!”
  面对心爱的女子,墨染想也没想就接过了酒杯,仰头喝下,更没有去揣测她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突然觉得头有些重重的,“阿陌……”他轻声道。
  “嗯?”
  “不要走,好吗……”说罢就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对不起……”
  阡陌的茶色双眼一片清明,她咬了咬唇,刚才的酒中她下了剂量很大的迷药。低头细细打量着墨染的眉眼,他长的极英俊,浓浓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有瑕疵,可是却总是打扮的不起眼,总是甘于隐在暗处……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阡陌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不禁用手指轻轻地为他抚平,“可是我们注定是两条平行线,怎么也汇不到一处的……”
  **
  天还没有亮,墨染在在意志的逼迫下,好不容易转醒,却不见昨晚明眸皓睐,冰肌玉骨的身影了。
  他起身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头似灌了水银一般重。墨染依稀记得,昨晚回来时,她神色如常,并无不妥,可是自己在喝了她给的一杯清酒之后,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环顾四周,亚麻色的帐帘在微风下轻轻地飘荡,如梦如幻,只见茶几上有一页淡黄色的信纸,被一块晶莹的玉石给压住了。那玉石水润透亮,花纹繁复,他突然记起在梁锐之的腰间曾经看过这块玉,这玉石定是梁国皇室才可佩戴的冰种翡翠福龙玉了。
  不由得一阵莫名的心慌,颤抖地拿起信,念了出来……
  木头:
  我心里很矛盾,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怎么定义我们的关系。桌上是阿四哥哥曾经给我的信物,也许在我心中,早就已经放下他了吧。对不起,我们今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再也不会见面了,可是我却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我最珍惜的朋友……
  阿陌敬上
  墨染松开了手,信纸像落叶一般在空中飘旋了一下,落在地上。她终究还是走了,他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她,心情是复杂而矛盾的。
  呆呆地坐在冰冷的木船上,面色铁青,回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他不觉苦笑了一声。
  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模模糊糊的影像,那是他离开了多年的家。墨染静静地想到,那个家虽然没有那样疼爱他的娘亲,可是却永远是他不能遗忘的存在,就像胸前怎么也抹不去的一痕朱砂,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更加鲜艳夺目。
  那个家虽然是冰冷不带人情味的,还隐藏着那么深重的秘密,可是十多年过去了,他从十二岁的少年长成了如今二十二岁的青年,心中却越来越疑惑,有时甚至质疑自己当年所作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师傅教了他十二年的内功心法,本打算在下一年便教导他招式,将他培育成天下少有的高手,可是他却逃走了,让师傅十二年来的心血白白付之东流。还有叔父,他虽然对自己严厉异常,一直不给好脸色瞧,但是他却是真心想把他培养成才,接手家业的,当年逼死娘亲的事,虽然叔父也有错,可毕竟是族长大人下的令啊。叔父身体愈来愈不好,可是他却忍心将那么大的家业让叔父一个人来扛,还真是不孝啊。
  ……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没有逃走,没有在雍清王府当侍卫,又怎么会遇见那样惊才绝艳,冰清玉洁的她呢?
  也许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罢,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也许我们穷其一生也难以忘怀之人,这便是命运最奇妙也是最有趣的地方吧。
  那么多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也该去了结了,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逃避,而是应该勇敢面对,更何况家族势力广大,要寻找她不是更容易些吗?
  ……
  微风吹过,帐子轻轻摆动,安静的有些寂寞……
  也许,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是寂寞的,除了和她在一起外。
  ……
  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第一章 你是媳妇

  阡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浑浑噩噩地走着,一路上街市的繁华,景色的优美,游人的嬉闹在她眼中几乎是透明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她的心中怅然若失的。阡陌知道,墨染是真心对自己好的,可是自己对他那淡淡的依恋真的可以称之为喜欢吗?
  她不知道,只想去寻找一个答案,却又觉得无处可寻,心中抑郁而又没有地方释放。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走到了一个农庄,身旁是深深浅浅的麦田,入目是浓浓淡淡的金色。此时的阡陌头戴着雪白的帷帽,微风吹过,眼前的白纱轻扬,露出了阡陌隐藏的面容。
  “啊——妖怪啊!”一声大叫响彻了整个农庄。
  阡陌定睛一看,眼前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他的脸上粘了一些泥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显得有些邋遢。
  “爹!娘!快来啊!这里有一只妖怪!傻蛋好怕怕啊!”
  阡陌白了他一眼,什么?
  说她是妖怪?
  老头和老妪赶忙从一个破旧的泥屋中奔了出来,那个年轻人像个受惊的小兽一般躲在了这两人身后。
  “阿爹,阿娘,你们看有妖怪!长着奇怪眼睛的妖怪耶!”年轻人的表情很奇怪,透着和他年龄不符的傻气与幼稚。
  老妪敲了一下身后儿子的脑袋,嗔怪道:“傻蛋,这明明是个姑娘啊!”
  “不!是妖怪!呵呵,傻蛋知道,只有妖怪才长着这样的眼睛呢!”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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