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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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而盛-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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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宇顿感无限悲凉,她原先以为,程嘉渊只是个优质青年,年少得志,物质富足,家庭嘛,最多算个小康之家,没想到,平时如此低调安静的程嘉渊,居然会是这样雄厚的背景在他身后支撑着。麦宇又想起来,不久前她还对她有所觊觎,如今看来,真是荒谬至极,无比可笑。她很害怕,犹如突然失明的行人,站在人流汹涌的大街上,不知如何是好。程嘉渊本来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直到刚才,还在对他有期望,希望可以通过他,来摆脱另一个男人带来的枷锁,那道沉重的枷锁。她一直苦苦的被锁在这道枷锁里,被约束的同时,也自我约束,她好想,有一个男人,既像那个男人,又和他不同。来给她毕生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如今,麦宇觉得一切都成为了泡影,戳破这个美丽幻想的,不是程嘉渊身边的林桑,是他高不可攀的家庭。麦宇不做灰姑娘的梦,她没有王子的爱。
  麦宇恍惚着去了公司上班,巨大的落差,让她头昏欲裂,也让她,迷茫的停留在了这个谈话的片段里。
  程嘉渊处理完警局的事后,就开车带林桑回医院,她像是大梦初醒一般,问他:麦宇是不是喜欢你?程嘉渊一愣,说你怎么这么问?林桑说,就这么一问,是不是啊?程嘉渊说,也许吧,以前的事,现在不知道她怎么想。林桑说也对,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善变的。程嘉渊看着林桑一脸了然的表情,默默地想,真是一个傻宝,换成别人,不管男女,早就暴跳如雷开始声讨麦宇,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说着女孩子的心思真善变啊,不知道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程嘉渊故意戳了一下她受伤的左手,林桑立刻暴跳如雷,混蛋,明知道我受伤了还打我,你是不是想我残废掉?程嘉渊乖乖开车,不敢顶嘴。
  晚上麦宇来医院,她一下午都没有精神,看着林桑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被这茫然疲惫的眼神吓着了,她右手端着杯子,左手揽过麦宇,问,:“怎么了?不开心吗,在想谁啊?”麦宇不说话,趁着没有别人在,抱着她,抽泣着诉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哭着说自己是坏女人,说自己喜欢好朋友的男朋友,还想跟他结婚,以前装作不在意,可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之后还是好伤心。林桑单手捧起她的脸,她竟然不生气,也许是看多了世间的悲欢离合,也许是经历过了那么多的难过渴望,现在看着年轻新鲜的麦宇,心想真是一个傻姑娘,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对错的。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帮她擦着眼泪,看着她哭的委屈的小嘴,心里没有憎恶,也并不觉得她虚伪,忍了这么长时间,心里一定很委屈。
  麦宇低着头,不敢再看她。林桑低下头,让她看着自己,说,麦宇,别这样。我的事,你都知道,程嘉渊肯定是要结婚的,我跟他不可能,他的家庭不会接受我。如果你喜欢他,他一定也会喜欢你,不会排斥你的,你这么好,这么优秀,没有人会不喜欢你。麦宇抬起头,很多人不喜欢我,程嘉渊不喜欢我。
  程嘉渊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你们只是像喜欢妹妹一样喜欢我,我不要这样的喜欢。
  那你想要他怎么喜欢你呢
  想喜欢你一样喜欢我。麦宇脱口而出。
  林桑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麦宇止住了眼泪,她才开口说,我和他不会一直在一起,麦宇,你以后要珍惜他。麦宇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说的话听着像告别的善言。她明白自己对程嘉渊来说,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丙丁。
  林桑满眼都是深情与哀痛。麦宇不会理解她的复杂情感,也不会明白这个朋友为她做的打算。
  她为所有人都考虑了一遍,就是遗漏了自己
  

☆、那是我对你的爱2

  晚上程嘉渊过来陪着林桑,麦宇一个人回去睡觉。程嘉渊和她在病房里打了一分钟的照面,麦宇觉得很尴尬,急匆匆的走了。程嘉渊问林桑:麦宇怎么回事?林桑盯着电视,敷衍他,有可能是尿急吧。
  林桑的手不方便,两个人暂时忍住了肉欲,程嘉渊平时忙着工作,忍忍也就过去了,倒是林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心里泛起无数波澜,情欲一阵一阵的灼烧着身心,身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程嘉渊一摸,粘粘的。林桑一件一件脱着他的衣裳,不停地引诱着,撩拨着。程嘉渊终于失去了理智,翻身压住了她,决心给她点颜色看看。
  麦宇一个人回到家里,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她。她翻出许久不用的日记本,准备写点东西,却看到了以前写的日记。从第一页看到最后,都是那个男人。他们在一起有多开心,分开就有多痛苦,她想起自己因为他,在凌晨两点哭着醒来,因为他,发现每个结婚的男女都会想到他们,想到他们在一起恩爱的场景,这些,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却在这个晚上再次提及这些往事。满满一本,写的全部都是他,都是对他的爱,对他的怨恨。她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给他,并没有期待收到回复。一分钟后,他回:你怎么了?不开心吗?麦宇不知道再说什么,和他分开以后,林桑让她开心过,程嘉渊让她期待过,却再也没有安定感,和满足感。她知道自己不能在犯错,伤人伤己,于是她没有说话,把日记本放在枕边,就这样含着眼泪睡去。睡梦中,零零星星的梦见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的样子,麦宇穿着格子纹路的热裤,白色的T,勒出她漂亮的胸部。他没有看她,一直在低着头,麦宇想让他抬起头,故意扯掉了裤子,梦境里,她一下子就扯掉了热裤,他已经抬起头,满目含笑,温柔的看着她。
  麦宇又哭了,依旧沉迷在这个有他的梦里,泪水却打湿了枕头,她好想他,好想他,这么多年,梦里很少有他,即使是分开的那段日月,他也没有出现在梦里。今晚,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在她的梦里相会,现实的物是人非,生活的惨痛教训,让她,在这个夜里,哭红了双眼。
  曾经很想,不顾一切,就这么爱下去,一直爱到岁月的尽头。如果每个故事没有可是,就都是happyending,可是,她要继续生活,她不愿做个隐身人,她也不愿意,继续和他纠缠,最后互相伤害。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早已不可弥补,不会愈合。朋友,只是她的止痛药,真正能拯救她的,是她自己,从这个苦海里挣扎出来。
  林桑一周后出院,回家静养。杜林若打电话给他,确定他不能继续工作以后,她表达了惋惜之情,林桑听她的语气很高兴,知道她是爱情得意的缘故,客套了几句,挂断了电话。他的母亲,再有一个月就要做手术,林桑想回家照顾她,程嘉渊点醒他:你现在这样,是想去照顾谁啊?林桑悟性极高,立刻明白他是在说自己不能照顾别人。于是作罢。程爸爸也打电话向他汇报近况:“你妈最近精神好多了,体重也没变,你就安心工作吧,早点谈个能结婚的男朋友啊,你妈和我就惦记着你早点结婚生孩子。听他后面这几句,林桑心沉到了谷底,含含糊糊的答应着。
  慧芳也打给程嘉渊,嘉禾啊,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吃饭啊?市区的空气不好,你要多注意啊,还有啊,你爸爸最近身体不大好,你回来一趟,看看他。”
  程嘉渊撒谎:“妈,公司现在忙,我回不去啊。”
  “有什么好忙的?早就叫你回来工作,你不听,跑到老周家去打工,天天累得跟狗似的,吃力不讨好。
  ”
  “妈,我这是在锻炼自己嘛,怎么就跟狗似的了”
  “你说你,放着大少爷的生活不过,天天跑来跑去,反正早晚要回来的,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别的公司身上,有意思吗
  ”
  “妈,我这算是深入基层嘛,以后更好的为咱家做贡献那。”
  “就你会说,周末快点回来,我让周嫂包饺子。”
  “听到啦,周末一大早就回去,好不好”
  “嗯,一大早要是没见到你,我就敲断你的腿。”
  “是啦,一定给您请个早安。”
  “不和你说了,拜拜”
  “嗯,拜拜。”
  周末程嘉渊驱车回家,麦宇和林桑已经备好了两天的干粮,并且再三保证不会溜出去玩,程嘉渊揉着麦宇的头发说,你们要是再敢乱跑,我就敲断双腿。麦宇抓住他话里的歧义,问他:我们就算出去了,你真的要敲断双腿吗。程嘉渊庄严的点着头,麦宇又问,你把自己的双腿敲断,我们也还是会跑出去的,这样还要敲断吗。程嘉渊冲她翻个白眼,麦宇露出胜利的笑容。程嘉渊抱着头做痛苦状。林桑吃着胡萝卜,看着他们这样开心,不由得幻想起他们结婚以后的家庭。不禁有些晕眩,那样幸福美满的场景,每个男人都会期望吧。即使是这样的程嘉渊,也会期望有这么一个女人,让自己的人生圆满吧。
  林桑潜意识里,是觉得他们这样的人生,不够圆满。尤其是程嘉渊这样的男人,理应享受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给予的温柔。麦宇就是那个可以让他幸福快乐的女人,她就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在她得到程嘉渊的爱和认同以后,她就是最美丽的女人,同时也是最幸运的。而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过客。
  林桑猜测,程嘉渊这次回家,朱英也会在吧,虽然对她没有好感,但她的确是个优秀的女人,让男人趋之若鹜的那种女人。他想起上次,花店的满天星,还有那朵别致的黄玫瑰,为什么是黄玫瑰,难道蓝玫瑰就不好看吗,红玫瑰就不可以吗,他为什么偏偏挑了象征友谊的黄玫瑰呢,是在暗示什么吧,应该是在暗示什么。暗示分手之期不再遥遥无期?还是暗示大家只是好朋友。他不送红玫瑰,那这朵红玫瑰会送给谁呢,朱英吗,还是别的千金小姐。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得到这束红玫瑰呢,真是薄情的男人。
  林桑想着这些,麦宇陪她看着电视,也像是在神游。
  

☆、回家再见

  程嘉渊回到家,吃着饺子,周嫂的饺子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味道,他一直跟着周嫂一起生活,父母常年不在身边,到了他们有空闲呆在家里,他已经读大学,很少再回来。每周例行公事一般,敷衍着父母。他突然厌倦,这样遵循一定模式的家庭聚餐,却又不得不回来。又想到林桑,他没有心思再去享受面前的饺子,面无表情的吃了几只,借口身体不舒服,回房间去了。留下他的父母面面相觑,他一定是有事的,他的母亲想。
  慧芳想打听关于他的感情,却不知怎么开口,吴爸爸不关心这种事,程嘉渊还没有逼近而立之年,父母对他的婚姻没有强求。吃完饭后,慧芳端着水果,来到楼上,她轻轻地叩着门,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就推门走进去。程嘉渊正躺在床上看书,见到慧芳进来,他警觉的坐起来,问她干什么。慧芳说,“给你送点水果,你看什么呢”
  “看的小说。”
  “你还看小说?”
  “嗯。”
  慧芳扯着话题:“那你看什么小说呢”
  “无聊随便看,”
  “到底看什么”
  “如何败家”
  “我以前也看过”
  “你也看过?”
  “对啊,你觉得怎么样”
  “看了几页,挺好的”
  “嗯,你没有叛逆的时期”
  “你怎么这么说”
  “你一直很懂事,会照顾自己,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是在说我早熟?”
  “不能这么说,我是在说你懂事”
  “你今天这么健谈,为什么?”
  “我以前很少说话吗”
  “很少”
  “和你爸在一起以后,很少在说话。”
  “怕说错?”
  “他不喜欢女人多话。”
  “你为了他改变了。”
  “对,改变了很多。以前我四处浪荡,和他结婚以后,就一直陪着他。”
  “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呢”
  “外人只知道你爸爸的财富,只看见他的成功,很少有人会提及我,哪来的勋章?”
  “你在乎这些吗”
  “年轻时,争强好胜,在乎名利,现在不了。”
  “现在老了?”
  “不是,我一直年轻,现在只想知道,你过得好,就够了。”
  “我过得很好。”
  “那就够了。”
  程嘉渊静静的看着她,身子向前一探,抱住了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慧芳不敢动弹,她轻轻地把头靠在儿子的肩膀上,她想,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啊,这是,他们的孩子。只要知道他,一直幸福,就够了。
  程嘉渊回家的时候,林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他一直在客厅里讲电话,故意不去陪他。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改变,程嘉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让一切回归到原来的状态。他心慌得很,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又说错话了,还是又做什么事,让他不开心。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去问麦宇,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静观其变,等着林桑讲完电话。
  一个小时候,林桑终于挂断电话,程嘉渊听见他说,“我想你,过段时间就回去看你,拜拜。”这么亲昵的话,不知道是对着谁。他不想开口问,但又忍不住,思虑再三,还是主动开口,“和谁打电话的?这么久。”程嘉渊一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最后一句,显得自己很哀怨。林桑还在拨弄着手机,头也不抬,回答他,“和我妈,她快要做手术了。我想回去陪她。”程嘉渊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他轻松地安慰着林桑,“没事啦,过几天你就可以拆纱布了。”
  “不是说这个,我告诉她出车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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