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不错。”黑蕾吹了口，笑道，“不过作为叛逆匪首，你是活不成的，毕竟古神教现在也是我的下属嘛。你跟古神教作对，那就是跟我过不去。刚才说给你个尊严体面的死法儿，这么着，你跳崖吧。”
允许你自杀。
对于黑蕾而言，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没让你炸成一堆烂肉，更没有让你葬身虎口化作一堆虎粪，已经不错了。
哪知道斯卡斯笑了笑，竟然说了声“多谢”。而后缓步走到了那座石崖前，找了一块最突出的位置。
看了看这片战斗了多少年的大山，看了看以他的目力根本看不到底的黑乎乎山崖，没多少留恋。
最后他缓缓转身，对四千多名战士说道：“不能带着自己的士兵取胜，却让他们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死，是一个统帅的耻辱。我斯卡斯，对不起大家！”
深深鞠躬，而后他缓缓伸开双臂，仿佛儿子拥抱母亲一般跳下，拥抱黑暗、死亡和解脱。
第998章 新空间
“大帅！大帅！”所有士兵都在悲号。
但是斯卡斯已经跳了下去，连声呼喊都没有。不像正常人跳崖那样惨呼，也不像一些人以高呼来掩饰自己跳崖时候的恐惧。
他就是那么自然地跳了下去。
尘归尘土归土，他回到了自己出生前的地方，回归了这个世界，而且抛弃了一切负担和负罪感。
连黑蕾和白虎都有点错愕，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让紧接着更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四千多名军人在一位副将的集合令下，渐次排成了队列。
紧接着，这位副将高呼了一声当地的语言，最前和最后的那些士兵暴然开枪。前面的那些打死了神族剩下的那些人，也把愤怒的子弹射向了黑蕾；后面的那些，则把子弹射向白虎。
显然是徒劳的，黑蕾和白虎都不会因此而死，但是无所谓，起义军战士只是求死而已。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能拖延一秒就算一秒，仅此而已。
黑蕾的枪在人群之中大面积爆炸，但炸死一批又上来一批。最终，她甚至已经懒得跟这些该死的家伙纠缠了，试图跳到山崖对面的缓坡上。可是哪知道那些士兵依旧不依不饶，跟在身后追击。
这是在求死。
最终，当黑蕾和白虎一身血污地站在这片静悄悄的绝望岭上，忽然觉得整个世界是这样的宁静。血腥气充斥着他们的鼻孔，刺鼻而寒冷。
“这群混蛋，真是些傻子！”黑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了看远处所谓的神族界山，冷笑，“走，去抓人！顺便把真神之血弄回来，免得老袁整天说我耽误了他的事。”
白虎点了点头，但又道：“可别再添乱。”
“你妹！本阿姨难道天生就是添乱的吗？给我走！”
老虎想了想，忽然浑身一颤，这家伙直接联系上了袁石清，换做袁石清和黑蕾说话。“你要去夺真神之血？”
“都已经到了蛮族边缘了，瞬息可达，顺手为之罢了。”
袁石清：“小心他们破罐子破摔，要是把真神之血毁了，我可就……”
“我有分寸。”
“你什么时候有过分寸！”袁石清说，但他也知道黑蕾的性格，最终叹道，“罢了，就算那些s级战士都来了，也得让你带着去抢这东西。现在既然你觉得有把握，那就小心点。”
“放心吧老头儿！”黑蕾笑了笑，忽然又道，“对了，我和你那个混蛋女婿打了一架，这小子讨厌死了，再遇到他我会将之千刀万剐！”
袁石清：“何必呢，给他个痛快就算了。对了，沈月皇尽量别杀，带回来，我对她的空间能力有点兴趣。”
黑蕾眯着眼睛冷笑：“你不会是瞧上沈月皇这个女人了吧？虽然四十多岁了，但看上去风姿犹存呢。”
袁石清：“你怎么不说体型还比你好呢。”
黑蕾怔住了，随即大恼，一巴掌砸在了大老虎的脑门上：“该死的老货，怎么不去死！给我换回来，你还没虎子顺眼呢！”
说着她跳上大老虎的背，才不管袁石清和白虎的身份究竟有没有换回来。不换也不怪我，我就骑你了。袁石清原本还想说两句呢，发现熊娘们竟然直接跨咋了“自己”背上，于是赶紧和白虎交换了回来，晦气。
黑蕾则催动大老虎在平缓的斜坡上飞速下山，这可真是猛虎下山之势，不可抵挡。
……
远处密林之中，陈太元等人听到了密集的枪战声，甚至听到了数千人齐呼“大帅”的悲号。
几个人都停下脚步，转身向绝望岭的方向微微低头默哀。而西里奇和卡藤则忍不住悲伤，两个军汉泪如雨下。
但是这时候，大长老却忽然眼皮子一跳。她似乎忽然感觉到了什么，马上在陈太元的耳边说了一声，这让陈太元也为之一愣。
两人对着脑袋想了想，随后陈太元转身对已经接了大帅之位的西里奇说：“西里奇大帅，看来你们要单独上路了。我们几个需要留下，因为对方可能要对神族发动攻击。而我们，则要阻止黑蕾抢夺到真神之血。”
原本虞晶和唐青自信满满，似乎觉得黑蕾只是为了抓陈太元，不会进攻神族。但现在黑蕾骑着大老虎从山上冲下，巨大的身影显然是直奔神族族地而去。
陈太元他们不知道那是斯卡斯的计谋所致，还以为黑蕾是铁了心要对付神族，抢夺真神之血。
另外，一开始陈太元他们选择撤离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当时陈太元昏迷、殷红茶战力暴减，绝对无法对抗黑蕾和白虎。当然，就算现在也无法抵抗。但是大长老忽然有了些发现，便让她和陈太元改变了想法。
西里奇和卡藤觉得有点意外，但毕竟无法干涉，便点了点头。此时陈太元又写了封短信给剑舞和星纱，说明这边的情况。
到时候，西里奇手里握着陈太元的亲笔信，以及斯卡斯的亲笔任命书，两相比较对照，那边的起义军也就更加相信西西里和卡藤，剑舞他们也会帮助西里奇稳定局面，便于起义军的权力交接。
当西里奇和卡藤走后，恰好那边大老虎也带着黑蕾冲向了对面神族界山。这时，大长老带着陈太元他们走到了此前起义军家属聚集区。这是两山之间的平缓地带，非常开阔如一个镇子。
而在这里，大长老对林西凌和殷红茶说明了原因——
“我刚才感觉到，这里竟然有一个小型的空间，真是奇怪。”
说到奇怪，其余两女也都明白其原因。林西凌呆呆道：“可是咱们所在的微世界，已经是特殊空间了。用你这个说法，岂不是‘大盒子套小盒子’了？”
形容得很形象，就是这样。
这要是换在大长老进阶上古级之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能找到的，只能说是机缘造化。
而有了这样的奇异小空间的话，陈太元他们还用逃跑吗？直接躲进去就行啊！就算黑蕾和白虎再强大，只要大家躲起来不出现，他们还能怎么样。所以，这才是陈太元和大长老临时改变计划的关键。
当然前提是要看看里面有什么，能不能暂时躲人。要是里面环境恶劣到极致，那大家还是赶紧追上西里奇和卡藤，继续去和大部队汇合得了。
随后大长老根据本能，绘制了一个中等复杂程度的图案，而后她的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其实这项本事挺好的，我觉得比红茶这个暴击还厉害。”林西凌羡慕地说，“随时能找到个躲藏安身之地，心烦了也往里面一钻，谁都找不到自己。你再看红茶这个，施展一次到现在还虚弱呢，恢复不到正常的水准。下一次再施展翻倍暴击，怕是要半天后了吧。”
殷红茶脸色微微苍白，笑了笑，她也没办法啊，都是命。就好像你林西凌的本事跟多好一样，到现在为止屁大的作用都没发挥出来。
就在这么一商量的时间里，大长老又出来了。“里面就一座山，什么都没有，连一根草都没有。不过也无所谓，咱们又不准备呆多久。我教给你们绘制图案，进来。”
结果大家都进去之后，承认大长老说得没错。这是个什么破地方啊，除了一座光秃秃的山什么都没有！
而且一进来就踩在了山脚下，对面就开始向上延伸，还算够陡峭了。只不过山不算高，从这里到山顶也不到三百米。
毫不费劲就抵达了山顶，到处都光秃秃的，坐在上面挺无聊。好就好在这里可以安静地疗伤，让陈太元和殷红茶都尽快休养。
大长老则在上面研究盘算着，忽然笑道：“原来是这样。进出这种空间还不算什么，而且还能掌控。等一下，看我试一试。”
只见她的手再绘制了一个进出的图案，但是这次却没有直接冲出去，而是让这个图案凭空消失。再度出现的时候，竟然已经在山脚下。
竟然能控制出入口的出现位置。
随后让林西凌出去试了一下，果然，她在外面根本没有绘制图案。只要大长老在里面随手一划，就将她“罩”进了这个空间里。
而且大长老一旦坐镇其中，催动了这种控制之能，也就轻松看到了外面世界的模样。绝望岭、神族界山、起义军家属聚集地……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看到外面的林西凌啊。
“想当初四大天王里面的黎塞留和张伯伦让咱们无意闯进他们的遗迹空间，应该就是用的类似的办法。”大长老说，“这种本事挺难，需要仔细摸索才行。我看依照黎塞留那种智商也是够呛的，八成是袁石清掌握了这个法门又传授了他们。”
陈太元一愣：“他还有这种能耐？”
林西凌苦笑：“你以为自己多了解他呢？你要是了解他，还会被他坑这么久。”
大长老摆了摆手：“别说话了，你们赶紧休息养伤，特别是太元赶紧恢复一下。我要观察着神族界山那边，似乎打起来了。”
林西凌顿时兴奋：“我能看看吗？”
“不能，你不是这个空间的管理者。”
“切，谁乐意看啊……”林西凌抛了个白眼儿。
第999章 肮脏的交易
就在陈太元他们休养恢复的同时，神族界山之上也终于爆发了战斗。不过说战斗也太瞧得起神族了，事实上就是大老虎和黑蕾的一场单方面屠杀，将那些守卫杀了个干干净净。
山下的神族族地已经接到了消息，顿时鸡飞狗跳沸反盈天。黑蕾骑着老虎站在山顶，看着下面忙成一团的神族，还真有点说不出的快意。
“所有顺遂者，面；所有阻拦者，格杀勿论！”黑蕾大吼了一声，策动大老虎飞扑了下去。
沿途经过一个小村子，竟还真的没做出太出格的举动。只有一对夫妇躲闪不及挡了路，被大老虎直接吞噬了下去。
直至奔行到了族地中心，也就是那个圆形祭坛之前，大老虎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因为这里已经聚集起了上千名神族战士，都是正儿八经的气劲战士。只不过这些级数的战士在黑蕾和大老虎的面前，真的有点不够看。
大祭司、两大长老，以及族内四位高手是秦级的战士，其余少量汉级，大多数都是唐级。就这种水准，能拦住黑蕾大人吗。
大祭司和两个长老居中，虞晶和唐青也在。这俩女子还有点诧异，心道黑蕾和大老虎来得也太快了，事实上她俩刚刚抵达大殿，将绝望岭的情况汇报给了大祭司和母亲。
此时的祭坛灯火通明，因为点燃了好多火把，外加祭坛四周十几盏气死风灯。火光摇曳映照在黑蕾的脸上，显得有点狰狞诡异。当然，白虎的模样以及嘴角沾染的人血更加吓人一些。
“黑蕾大人！”大祭司拄着乌木杖向前两步，“咱们可否先借一步说话？”
黑蕾也知道大祭司以及神族的一些底细，毫不在意，催动大老虎绕过了祭坛，和大祭司一同进了祭坛后面的大殿。虞康平和唐盈也跟了进去，但虞晶和唐青没资格进入。
到了里面之后，马上关起了大门。黑蕾才不怕对方能捣什么鬼，虽然传闻之中神族有所谓的保身之法，而且历史上也曾爆发过比较强大的实力，但她不怎么信。
因为她始终觉得，所谓史诗般的东西多半都是三分真实七分吹嘘。历史传闻，哼，传说之中还有填海的、搬山的、射太阳的呢，谁信呢？这小小的微世界里面没几个能人，恐怕爆发出来夏级的攻击力，就足以让他们吹嘘个千把年了吧。
不过真神之血尚未到手，她倒是不便直接开打，要是要不过来再说动武的事情。
“黑蕾大人，白虎尊者，对于你我双方之间的关系，想必应该清楚吧。”大祭司淡然说，双目之中闪烁着一些诡异的神采。
黑蕾点了点头。
事实上，神族和对面之间的关系简直可以用肮脏和无耻来形容！
千年来，古神教和神族确实一直对立，但是双方并没有大规模的真正对战过。他们所打的，其实就是一种代理人战争。而且蛋疼的是，代理人始终只有一方——历次的起义军。
原来从一开始，神族和古神教就在暗中勾结！
须知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上的各种矛盾总会越来越多，不满意之人也会慢慢出现并聚集起来。这就像是一个人的肌体上，时不时总会出现一些黑头脓疮什么的。你今天挤掉了一个，过几天还是会有。
另一边，神族占据着弹指峡这边大量的山地，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劳动力来开垦种植。而且没有人出力的话，神族自己的族人就要做这种肮脏低下的苦力活儿。按理说，谁愿意劳动啊，谁不想在诗意田园之中吟诗作赋或者喝杯茶、饮场酒什么的。总之，强势种族都是有奴役别人的潜在渴望的。
于是大约在八，神族只有万把人，正规军也才上千。起义军十几万人要是真来一个鸠占鹊巢，就算神族能防得住，最终要伤亡多少呢？
另外，一旦族群达到四五十万的规模，起义军在这个物产丰饶的地方也会大肆生育，人口也会疯狂扩张吧？恐怕三五代之后，人口达到了两三教宗什么的都被自己控制了，只是说教宗等人都心悦诚服地跟随袁石清。而且通过教宗的渠道向神族发去密信，表示一如既往地保持和神族的交易关系。为此，大祭司等人也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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