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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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 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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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汇报工作和陪同视察,事情会很多。”
    周通的理由合理又不容辩驳,都知道明天的事情会很多,国务院主管领导,受总理委托,对事故表示关注和慰问。省委书记要从省城赶到华沂机场,陪同视察和看望。这样高规格的视察活动,不但是小小的沂山县,就连华沂市一年也不见得会有一次,而且这样的活动还是因为事故造成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好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认真对待。
    有了这样的理由,童安山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同意由周通陪同先走一步。齐天翔和张万福等人将童安山送到中巴车前,看着他离去才再次走进帐篷。
    对于谁会县里的事情,齐天翔和张万福发生了轻微的争论,齐天翔建议张万福回县里,今天晚上自己在现场值守,张万福听后激烈的反对,认为还是应该他在这里值守,理由就是他是现场总指挥,当然应该在现场。
    其实两个人都清楚,随着救援进度的加快,今天晚上将是重要的时刻,很可能在某一个时间,就会找到压埋在矿车里的被困人员,而且还会伴随着伤亡,救援和救护工作就会变得更加繁重,可以说这一夜很可能会难以休息。
    但在齐天翔的坚持下,张万福很快就明白了齐天翔留下来的真实目的,不禁对齐天翔处事的方法和用心,产生了更深的钦佩。
    望着张万福深邃的眼神,齐天翔知道张万福明白了他的用意,就微微地笑着环视着众人,淡淡地说:“张省长和王铭伦你们都会县里休整,另外还有胜利集团的谢天晴和老于,以及刘四娃、王小虎等人,即使不能全部回去,也要限制他们在井下的时间,井下救援指挥由其他集团领导和矿领导负责,志新和朱守明留下来,其余人员回去做好明天的接待工作,以及下一步伤员救治和抢救工作,这些事情坚决不能松懈,更不能出现问题。”
    看到众人纷纷离开帐篷去做交接工作,齐天翔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感慨地望着张万福,用眼神表示着感谢。
    被张万福猜透心思是齐天翔预料到的事情,这些难以言说的心思只能靠猜来理解和执行。首先就是对即将出井矿工的牵扯,这是表面的意思,表明了齐天翔对被困矿工的感情。可另一层意思,是在现在这个时期,齐天翔不方便与童安山同处一个地方,尤其是晚上这个时间,不一起吃饭显得失礼,一起吃饭童安山的位置不好摆,两难的情况下不回去可能是唯一的选择。更为重要的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国务院主管领导,齐天翔需要用近似折磨的手段,将自己尽可能折腾的疲惫不堪,甚至还可能身心俱疲,这样不但对他顺利应对危机有利,对年轻省长树立亲力亲为的形象更为有利。能够得到国务院领导的关注和好感,对于齐天翔是难得的机会,而齐天翔现在也需要这样的机会。
    齐天翔觉得自己正在进入状态,而且还会把自己的角色演好,这点他很有信心。

第一百零五章 事故真相(20)
    送走了张万福等人,面对被强行拉上井的谢天晴和刘四娃,齐天翔不得不利用省长的权威来强迫他们回县里,但结果却是双方都采取了退让和妥协。谢天晴和刘四娃保证今晚不再下井,齐天翔也不再坚持让他们回县里,达到了双方的目的之后,也就到了晚饭的时间,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之后,齐天翔走出了帐篷,漫无目的地散起步来。
    山区的夜凉意逼人,尽管已是春意盎然的仲春时节,可对于地处深山的矿区来说,早春的景象也还不太明显,似乎还停留在严寒的冬季,默默地等待着春意春风的到来。
    寒意习习的山谷间,除了隧道口射灯营造的光亮,以及进出车辆形成的声响,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了。相比于白天的繁忙和拥挤的人群,此刻更像是一个人去屋空的舞台,显得冷清和寂寞,更加衬托出处在黑暗中的车辆和帐篷的落寞。寂静主宰着一切,黑黢黢的大山阴森森地环立着,将空谷压迫的更加狭小,似乎是被遗忘了的所在。
    阴云密布的天空,连空旷寒夜的点点暗淡的星光都没有,与大山融为浓重的一体,似一块黑幕压迫下来,紧紧地锁住齐天翔的身心,使他产生了一丝不安和莫名的怪异感觉。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年龄,置身于这个恍如世外的寂静的山谷中,静静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无奈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在齐天翔的成长经历中,尽管也有过躁动和冲动,以及冒险和尝试,可那就是年轻时的狂放和探索,很多年没有过这样孤寂和冷清的感觉了。尤其是进入官场之后,冷静的思考都是一件奢侈的奢望,读书和探险,都已经远离了他的生活,没有了个人的时间和空间,更少了独处的闲适和悠闲。夜的黑,山的静,以及漫天繁星或者寥寥寒星,都已经与他没有了关系,似乎不会再有这样的经历和体验,怎么也没有想到,仓促间自己还是被置身在这样冷寂的山谷,忍受着寂寞和黑暗静谧的压迫。
    原本想着走出帐篷散散心,细细盘算一下明天的事情,没有想到寂静冷寞的山谷,不但没有给他冷静的心绪,却是更加难耐的空寂和孤独。这是齐天翔没有想到的,也是难以忍受的。
    慢慢地走到隧道口看了看,像是散步,又像是关切,缓缓地走近。就像远远看到的景象一致,救援的车辆仍然来来去去的忙碌着,拉着沙石倾倒在更远处的山谷里,一次次的往返,显得单调。
    这样看了一会,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消息,也没有什么人敢走到自己身边,打扰他的清净。本身饭后走出帐篷,就有着不愿交流和谈论工作的意思,而且不远处站着的小张和小王,也在拦阻着无关人员靠近齐天翔,希望能让他静一静。
    慢慢地走回帐篷,看到梁志新和龙建农都静静地坐在那里,心里也知道,此时此刻没有齐天翔的应允,他们是不敢离开这里去休息的,更不会擅自离开。
    “老朱接替谢天晴下井了吧!这个时候作为国有企业总经理,是应该在一线的,既可以安抚人心,又可以平息怨怒,两全其美啊!”齐天翔淡淡地说着,接过梁志新递来的烟盒,掏出一支烟点上,慢慢地说:“不能过分脱离一线,更不能使长期形成的融洽干群关系和思想政治工作的优势,因为改革开放而断掉。民营和私营企业怎么做,现代企业制度怎么设计,都是国企所不能闻风而动的,企业与社会的关系是天然形成的,这也是不可轻易改变的。”
    “是啊,这也是我们在现实工作中所困惑的问题。”梁志新听着齐天翔的话,揣摩着话里的意思,接话说:“资源、财务、人员、政策都倾向与他们,能给的也都给了他们,说不参与社会管理工作就不管了,都丢给了地方政府,哪有这样的好事?这样的企业家是不是也太好干了,享受着政府的职级,拿着企业的高薪,占据着垄断的市场资源,还拿着政府的补贴,这是在办企业吗?”
    “梁书记说的很有道理,也很说明了目前政府和企业的关系。”在梁志新望过来的眼神中,龙建农明白梁志新想要他说些什么,短暂的停顿后,龙建农看看齐天翔,又看看梁志新,谨慎地说:“别的不说,就拿我们沂山县和胜利集团的关系来说,这个大一个国企放在这里,企业的生产经营和人、财、物,地方政府都无权干涉,可全县财政的一大半,县里就业和山区发展,都要仰仗企业的存在,可以说是看着企业的脸色行事。不要说集团高层,就是一个中层干部,有一个不高兴,就可能让县里的很多事情,都成为难题。”
    齐天翔知道梁志新和龙建农话里的意思,表面上的牢骚是假,伸手要管理权限却是真,就缓缓地说着:“这个时候不是谈论国企管理和走向的问题,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还是集中精力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吧!二位有什么想法和设想,可以进行专题调研,形成专门报告上报省政府,论证后可以进行尝试和改变。”
    齐天翔说完这些,就看着帐篷里的人,慢慢地说:“这会没有什么事情,就各自找地方休息一下吧!随时可能就会有事情发生,时刻要警惕,大意不得。”
    说着话,齐天翔站起身往帐篷外走去,心里却微微泛起一股酸涩的感觉,狠自己太年轻了,经验也太缺乏了些。对于张万福的老到和游刃有余,自己在这方面还是太嫩,不但经历的少,而且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的感觉也显得拘谨,情感和思绪都紧紧地被事件牵挂着,连心绪也难得放松,更不要说轻松面对了,这不能不说是个欠缺,或者是不足。

第一百零六章 事故真相(21)
    结果是凌晨三点多传上来的,迷迷糊糊中被小张叫醒,齐天翔从行军床上翻身坐起,尽管有些头昏脑涨,可还是快速地站起身,接过小张递来的大衣穿上,快步走出帐篷,来到了隧道口。
    “刚才井下传来消息,塌方位置发现了矿车,而且是两个方向都挖掘到了矿车附近。”谢天晴看到齐天翔匆忙地走近,就兴奋地介绍着情况,“现在正在着手清理工作,很快就可以完成清理和疏通工作,这样就可以展开救治工作了。”
    齐天翔满意地点点头,不放心地看着谢天晴,关切地低声问道:“伤亡情况怎么样?能有一个准确的数字吗?”
    谢天晴知道此刻齐天翔最关心的是什么,但还是遗憾地摇摇头,坦率地说:“现在还不好预计,一列矿车有五六节长,前后联系比较困难,加上被困时间比较长,估计伤亡不会少,情况不容乐观。”
    齐天翔默默地听着,回过身对梁志新说:“救护车到位了吗?要多准备一些车辆,这种情况下不允许分期分批出井,不能让伤员等车。”
    “已经安排了市里几家医院,还有各县抽调过来的救护车,加上胜利医院的车辆,拥有急救设备和措施的车辆,总共有三十二辆。”梁志新看不清齐天翔的脸色,但从谢天晴的汇报和齐天翔的问话中,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齐天翔的情绪不是很好,就不敢大意地谨慎说:“除了停在附近的救护车,其他车辆都在附近待命,随时可以派上用场。另外一些专家医生也做好了准备,对于一些危重的外伤,可以现场进行紧急处置,然后再转运,减少不必要的发生。”
    梁志新的汇报详细准确,而且显得准备的很充分,齐天翔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把目光投射到隧道口附近的设备和车辆上,不容置疑地说:“安排人员将附近暂时用不着的物资和车辆移开,使救护车能够尽可能离出口近一些。”
    齐天翔说着,转向谢天晴问道:“是不是可以让救援队员将一些高热量食品带到井下,比如牛奶和牛肉之类的食物,或者一些必要的药品,进行一些简单易行的补充,这些可以咨询一些医生,看看是不是可行。”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谢天晴点头应对着,试探地说:“两个方向都可以做些工作,起码做些基本的努力,必要时可以请一些有经验的医生到现场,可以先期做些工作。”
    “这样很好,能够把救护工作前移一点,被困矿工兄弟们的痛苦就小一些。”齐天翔赞赏地对谢天晴说着,随即对梁志新交代着:“通知医院做好准备,另外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童局长和张副省长,请他们稍微等一会,可以到医院做些协调指挥工作。”
    这些事情交办之后,齐天翔就不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井下的救援消息。这样一直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直到五点多钟,第一批被救矿工终于出井了。
    由于事先进行了联络,第一批出井的人员中,受伤的人员居多,而且都是情况比较严重的。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不断地进出着,将停放在隧道口的伤者直接抬上担架,而且是将氧气面罩扣上伤员的脸部,进行初期的救治,然后迅速送上救护车,快速地驶离隧道口。
    所有这些事情都是在有序的进行着,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按照分工几人一组,急救和处置都有专人负责,每辆救护车也安排了专人,使得所有的处置和救治工作忙而不乱,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齐天翔等人都在原地静静地观看着,甚至还退后了一段距离。这样的情况下,是救援人员和医护人员熟悉的领域,也是他们紧张工作的时刻,任何的干扰或慰问,都会使救治工作陷入混乱。
    随着天光放亮,出井的人员进度也加快了一些,伤员陆陆续续出井之后,其他人员开始出来,身体虚弱异常,仍然是担架将隧道口的人员抬到救护车上,以及临时调集的其他车辆上。经过几个轮次的转运,很快就将被困在矿车中的人员救治出井,最后才是蒙着白布的担架,在救援人员的抬扶下,缓缓地走出隧道口。
    似乎就是在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齐天翔率先慢慢地向着隧道口走出,身后跟着梁志新等人,刚刚升井的朱守明守在担架旁,等着齐天翔走近后,沉痛地低声说:“所有被困矿工都回来了,总共三百一十二名,全部出井,只是这七位矿工师傅,没有等到救援队的到来,不幸遇难了。”
    齐天翔默默地与朱守明握了下手,又与站在担架边的救援人员一一握着手,然后神情肃穆地围着七个蒙着白布的担架转了一周,站定后向着担架深深地鞠了一躬,等所有人都向遇难者致意过后,才缓缓地摆了摆手,示意工作人员将遇难者抬上救护车。
    目送着七辆救护车依次驶离,齐天翔才转过脸来对朱守明和谢天晴嘱咐道:“矿井和巷道的恢复清理工作要等待评估后再着手进行,必要时可以采取封井措施。对于救援人员要逐步安排休整,要根据他们的身体情况进行休假,要奖励和表彰,表现特别突出的人员要将材料整理上报。”
    看到朱守明和谢天晴点头应答,齐天翔回头看了梁志新和龙建农一眼,转身向不远处的中巴车走去。
    一件大事已经告一段落,现在需要的就是善后和安抚工作的落实了,受伤和因困身体受到损害的矿工们的救治,以及康复情况就成为下一段工作的重心了。
    上车坐定的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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