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会把所有的力量都叫出来，一条孤狼就算老了，也是一条咬人的狼。
“师父，我爱你，敬你，这么些年，却成了一桩笑话，你可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又是谁，让我死得明白一些。”沈千树一想到夜陵若是因她而遭遇不测，她就不可忍受。
“顾元礼。”顾元礼也不算隐瞒。
沈千树冷笑一声，“排行老二？”
“对！”
沈千树目光湿润，倏然握紧了拳头，楼下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似都等着看这一场大戏，若不是鬼城不允许拍照，他们都想要把这一幕给拍摄下来。
“好，好，好得很！”沈千树怒极反笑，猛然窜上来，一拳砸向顾元礼。
顾天从背后闪出来，徒手接住了沈千树的拳头，把她的手臂微微一拧，沈千树手腕一转，避开了顾天的力度，一脚虎虎生风，踢向顾元礼的胸膛。
顾元礼侧身避开，沈千树一脚踢落旁边的花瓶。
哐啷一声，碎裂成片。
“小树苗！”
第613章 为什么要杀夜陵
顾元礼的怒意再无掩饰，周围全是鬼城的人，噤若寒蝉，就算是下面的赌徒们，也意识到这一幕不太对劲，他们的偶像千爷是来寻仇的。
并且是以一种不要命的方式在寻仇。
这就有点可怕了。
“说实话，这样的千爷有点小帅。”
“何止是帅，炫酷好不好，听说黑白两道，鬼城谁都不得罪，可其实上谁都得罪，谁不想要弄垮鬼城，可谁敢在鬼城地盘上撒野。”
“千爷敢啊，我大千爷不愧是我的偶像，我打算迷他一辈子了。”
“杀气十足的千爷，简直帅得能掰弯所有的男人。”
“那个叫顾元礼的一看就不怀好意，他觊觎我的千爷，你看他的眼神，别以为夜陵死了，她就能觊觎千爷。”
“就是啊，千爷是我们大家的！”
迷弟们一个一个气愤填膺，可还真的没人敢来和顾元礼叫板，苏南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群吃瓜群众，你们是怕自己的声音太小，旁人听不到，故意喊起来的吗？
是觉得千爷死得不够快吗？
“为什么？”沈千树停下了攻击，“为什么要杀了夜陵，他究竟碍着你什么事情，你给我的胸针，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这是他的东西，你早就知道胸针会刺激他，你为什么要对他杀意这么大？”
顾元礼大步走过来，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沉怒说，“走！”
正在此时，顾谢带着林晓娟，匆匆而来，钱老板一看头都大了，六少爷怎么也来了，他带了一个女人过来？这就难办了，这两位少爷一贯不和，不会打起来吧？
林晓娟是无意中提起鬼城这件事，今天又知道沈千树来了鬼城，忧心忡忡，硬是要闯地下鬼城，为了怕她闯出祸端来，顾谢亲自带林晓娟过来，有他一路护航，至少不会出什么人命。
“晓娟，你怎么过来了？”
沈千树正一身怒意，看到林晓娟，有些恍惚，林晓娟握住她的手，心疼极了，“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那不是顾谢影帝吗？”
“钱老板对他很恭敬啊，他是鬼城的谁？”
“不是吧，顾谢竟然会是鬼城的人？”
钱老板一时也懵了，大佬们，鬼城的产业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选在我的地盘闹事啊。
顾谢冷冷地看了顾元礼一眼，护在林晓娟身边，俨然是一个护花使者，顾元礼目光微微一沉，“小六，不要多管闲事。”
“我后悔了。”顾谢淡淡说，“我这闲事，管得太晚了。”
若是早一点，或许，许多悲剧都不会造成。
沈千树眯起眼睛，顾元礼，顾谢？都姓顾，两人身上也有一些说不清的相似之处，她隐约能猜到顾谢的身份，必然也是鬼城中的人。
身份也不低。
至少，钱老板是不敢得罪的。
“师父，我要一个理由！”沈千树沉声说，“为什么你要如此做，你别告诉我，是老太太的主意，这一切都是你一力促成的，你别以为我是一个傻瓜好糊弄。”
“小树苗，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沈千树倏然一把抓过钱老板，拔出他腰上的枪械，保险，上膛，瞄准，一气呵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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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我是为了你
几乎都同一时间，顾天和鬼城的保镖们，同时拔枪，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沈千树，鬼城地下三楼不准持枪，可这规定并不包括鬼城的人。
为了避免出现无法控制的事情，这里的保镖都是荷枪实弹。
气氛一触即发。
钱老板额头上冷汗一阵阵。
“千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枪放下，二少爷是你的师父，他不会害你的。”两位都是大佬，都得罪不起啊，顾元礼把千爷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千爷在鬼城的消息从来不曾透露出去，他就知道千爷在顾元礼心目中的地位，你们大佬打架，不要殃及无辜啊。
顾元礼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也不是第一次被亲人如此质问，可他没想过这人会是沈千树，她夺枪，上膛的动作，熟练得宛如持枪多年的特工，枪法奇准的那一种。
“放下枪！”顾元礼说。
没有人放下枪，顾天此刻也是一头冷汗，伤了哪一位，今天都吃不了兜着走，顾元礼回头，怒喝，“放下枪！”
顾天一怔，竟是让他们放下枪。
特工们面面相觑，缓缓地放下枪械。
楼底下，千爷的迷弟们在尖叫着。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听我一句，进去说。”
“就在这里说！”
钱老板匆忙下楼，清场，赌徒们虽不太愿意，可无奈这是别人的地盘，人多嘴杂不适合说话，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清场了，整个地下三楼就剩下沈千树和顾元礼。
钱老板都没留下来，顾天原本想要留下来，却被顾元礼支走。
沈千树的枪口，冷冷地指着他，“我那么相信你，这几年，把你当成兄长，朋友一样你的信任，你说此生不嫁夜陵，我答应了你，你送我的东西，我毫无芥蒂地收了，你却要杀我的爱人。师父，你的眼神，你骗不了我，你比老太太更希望夜陵死，鬼城和夜陵有那么多业务牵扯，你为什么要他死？”
这一点都不合逻辑。
“人死了，追究理由重要吗？”
“重要！”沈千树眉目布满了霜雪，“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可我却要活得清醒，哪怕痛苦，失望，我也要明明白白，我要杀你，我也要知道，为什么我要杀你。”
顾元礼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有一双格外漂亮的眼睛，清清冷冷的，“若他不死，死的人就会是你。”
在沈千树和夜陵之间，他自然选择沈千树活着。
“为什么？”沈千树不解，这和她猜测的版本有天壤之别。
顾元礼微微往后一靠，神色晦暗不明，似是疲倦，又似是嘲讽，“黑蔷薇找上夜陵，目的在你，只要夜陵把你交给她，黑蔷薇可以答应夜陵所有的事情。夜陵不肯如黑蔷薇所愿，一意孤行，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触怒黑蔷薇。”
他愣愣地看着沈千树，“小树苗，这世上没有人能抗衡黑蔷薇，哪怕是鬼城。”
“我和她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我，目的何在？”
第615章 我们两不相欠
顾元礼一笑，带着一点冰霜之气，却不作答。
沈千树心中一咯噔，这竟是真的？
她和顾元礼接触的时间也不少，她也能看得出来一个人说谎时的小动作，顾元礼竟是为了保护她，可为什么黑蔷薇要找她，她和黑蔷薇素不相识。
“为什么，你告诉我！”沈千树心如刀割。
“我不知道。”顾元礼淡淡说，“我只是收到了消息，若是夜陵不把你交给她，她就会杀了你，小树苗，杀你，真的太简单了。”
沈千树一时恍惚。
是啊，杀她，实在太简单了。
职业杀手，若是要杀一个人，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包括你的儿子。”顾元礼说，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沈千树，“若我要杀你，对你抱有恶意，这些年你和童画会活得如此得意吗？你也不用心想一想。”
沈千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是啊，顾元礼对她没恶意，哪怕被她用枪指着，恨意和怒意支撑的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他依然把人撤走，独自面对她。
他并不是她的仇人。
可为什么？
“我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你只要知道，夜陵死了，你和童画就安全了，这就够了。”顾元礼淡淡说，“夜陵一死，你所需要面对只不过是夜家的人，有我在，夜家人不敢动你，夜陵死了，你对黑蔷薇也没了价值，她也不会追着你不放，这就是完美的结局，你也不必再追究。”
“你认识黑蔷薇？”沈千树一顿，目光凌厉地扫向他顾元礼。
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躲闪，很快却恢复了冷静，“有过交易，不熟，黑蔷薇和鬼城，素来不和，多有纷争，是宿敌。”
沈千树怒意滔天，“就算如此，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决定，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事情，就算我要死，也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杀了夜陵，还口口声声为了我，卑鄙，你凭什么！”
“因为我是你”顾元礼要用自己全部的克制力，才能压住心中的愤怒，他看着眼前这张明艳的容颜，目光冰冷，小树苗，你就那么喜欢夜陵吗？
喜欢到，可以对我拔枪相向。
“我是你什么？”沈千树震惊地看着他。
“我是你师父，我有权力保护你。”
“我不需要！”沈千树冷冷地看着他，“除了夜陵，我不需要谁的保护，除了夜陵，谁也没资格说为了我，而做伤害我的事情，师父，你骗我。”
“我的本意，是保护你。”
“你在撒谎！”沈千树冷冷地看着他，眉间一片寒霜，这几年的恩情在她面前一一闪过，她曾经发誓，这辈子忠于师父，哪怕要她的命，她也不会眨眼，可短短几年，誓言就要被自己吃了。
“师父，这几年，我感谢你对我的呵护，感谢你一路护航，感谢你救了童画。”
沈千树的枪口，倏然对准肩膀，“此后，我们两不相欠！”
“小树苗！”顾元礼震惊，匆忙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枪声响彻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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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我们两不相欠 2
顾家
顾二爷正在床边，帮一名沉睡中的女子擦着手，她脸色十分白皙透明，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睫毛很长，一头秀发黑而浓密，鼻子高挺，薄唇浅红，五官非常精致，她的容颜似在沉睡的那一刻就定格了，看起来极是年轻，手指修长而白皙，阿喜正在一旁报告着赌场今天发生的大事情。
二爷虽不管事了，可赌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他。
“元礼伤着了吗？”
“二少爷没伤着，千爷中了枪，已送往医院去了。”
顾二爷淡淡地点头了点头，他把毛巾放在水盆里，又换了一条热毛巾，专心致志地帮她擦手，一副闲事不管的模样，阿喜问，“二爷，不管吗？”
“怎么管？撤了老二的权，还是杀了千爷？”
阿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把老钱叫过来。”
“是！”
阿喜出了门，二爷微微整理着她的头发，看着她似乎不老的容颜，有些感慨，“芳芳，你依然貌美如花，我却老了，你再不醒来，怕是认不出我了。”
每一个人都让她放弃，可他却依然，不肯放弃。
只要能呼吸，他就不会放弃。
医院里。
林晓娟红着眼睛，心疼地看着沈千树，懊恼又自责，还有愤怒，沈千树身体里的子弹已被取出来了，顾元礼在阻拦让子弹打偏了一些，没伤到要害，谁都没想过沈千树竟然如此狠。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平白无故打自己一枪做什么，就算你和顾元礼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解决吗，你若是有一个意外，童画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沈千树是不是想找打！”林晓娟一股脑儿地骂。
沈千树乖巧认罪，“我错了。”
“毫无悔意。”
沈千树的确一点悔意都没有。
这原本是一句玩笑话，这些年顾元礼帮她良多，有一次顾元礼肩膀上中了一枪，伤的比较重，那天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问了一句，师父，我欠你那么多，以后不知道怎么还。
顾元礼说，那就欠着吧，若有一天你我反目成仇，你就在肩膀上开一个洞，算是还了。
当时，谁也没把这句话当真。
物是人非。
顾元礼明显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她却化成了实践。
“顾影帝呢？”
林晓娟脸色有些凝重，“他是那个人的弟弟。”
“猜得出来。”沈千树说，“晓娟，这件事和影帝没关系，看得出来影帝和师父关系不太好，这些年影帝也没在鬼城，估计也不曾有过什么瓜葛，我们的事情和影帝没关系。”
“我知道。”林晓娟轻声说，“我就是怕你介怀。”
“不会！”
她若介怀，晓娟怕是要远离顾谢，这就太不值了。
顾谢那么好的人，对晓娟又好，她又怎么会有芥蒂呢。
沈千树失血过多，体力透支睡着了，她大闹了一场，精疲力尽，顾谢在病房外，脸色凝重，林晓娟出来，轻轻地带上了门，两人四目相对。
顾谢说，“晓娟，我二哥对不起！”
第617章 顾谢六兄弟
天色已亮了。
林晓娟给钟燃回了电话，并嘱咐他，告诉童画时，不要太夸大其词，稍微说得没那么严重一些，她和顾谢走在医院的公园里，心事重重。
“我很少管鬼城的人，甚至从来不和鬼城有什么牵扯，八岁开始演戏，除了上学，演戏，陪妈妈，我几乎不关心其他的事情。我们几兄弟年级相隔都不远，在我印象里，顾家很和睦，兄友弟恭，大哥，二哥，三哥感情非常好，总是一起进进出出，我和四哥，五哥感情也非常好，我们经常一起打篮球，打高尔夫球。妈妈虽然沉睡着，可我们每天都会陪妈妈一个小时，爸爸发脾气时，我们也喜欢躲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