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迷夏[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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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迷夏[网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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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似乎被一个事物碰了碰,唇缝间流入一些温热的液体,他辨别了很久,才勉强分辨出是盐水。大脑开始活动起来,然后被昏迷封闭的记忆又开始排山倒海兴风作浪。

那些繁花在不知名的角落疯狂开放,衬衣长裤的少年接过她递上来的一朵蔷薇花,明明是幻觉但他仿佛嗅到蔷薇铺天盖地的清香。‘呀,怎么又哭了?’她笑着亲吻稚嫩的孩子。午夜空无一人的街区,在路灯下并肩而行的两个人。‘我想记得你。’……

迹部景吾在那样醉人的温暖与悲伤之中再次睡了过去。

到这一觉睡醒,身体倒是轻松得多。虽然四肢仍旧像被重物压着一般沉,但勉强有知觉能行动。然后涌上脑袋就是强烈的饥饿感。

他睁开眼睛,眯着眼好久才发现视野中的光并不刺痛,相反,屋子里很昏暗,只有床头两盏壁灯朦胧的光透出来,应该是晚上了。

他下意识偏头扫了一圈,然后看到另一侧椅子上沉默的身影。

“……香。”好长时间他才能艰难得吐出这个名。

平野碧香坐得离床非常远,几乎是个对角线的距离。房间的温度并不算低——或许也可能是他发着烧的缘故——但她穿得有些厚,棉质的睡裙外还披着长袖的外衫。这叫她看上去更小了。

柔软的头发随意拧起束在一侧,几缕发丝落下来披散在肩上,脸色不太好,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出些苍白,鼻尖也有点红。

……是的,她到底是感冒了。

昨晚半夜淋雨,不但淋得湿透还一路心惊胆战,煮完粥她就觉得哪里不对,拿温度计点着自己额头一测,烧得温度还挺高。

吃了药,把自己裹起来,很困但又不敢睡着,靠床近些又怕感冒病毒传染,翻遍医疗箱没找到口罩,梅田医生刚才过来,见她症状只有发烧,虽然说了没事,但她总觉得还是注意点好,索性把窗开了条缝,远远坐在窗边。

迹部景吾从没见到她这样的表情,极淡极淡,淡得近乎漠然。至少他找遍所有的记忆都没有发现类似的神情。

嗯?

平野碧香怀中抱着平板电脑,网页跳动的光在她眼瞳中一闪一闪,发现床上的病人已经醒了的时候,心脏忽然狂跳起来,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喜悦。

起身,去厨房端食物,到床前扶着人起来,喂食吃药。

然后抄起刚才阅读的平板,塞到他手里。自己又走回到窗口坐下。

记忆还在整合的过程中,真实却也陌生,亲切却又遥远,迹部景吾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被动得进食,直到手里被塞进一个小屏的平板电脑。

他犹豫得偏头看了她一眼,正对上平野碧香安静注视着他的眸子,怔忪,然后低头看向屏幕。

“枪伤集锦:火枪所使用的枪弹是铅弹,由于铅比较软,因此在击中人体后往往将所有动能全部释放出来,具体表现为弹头严重发生形变乃至破裂,导致人体组织出现喇叭型空腔,创伤面积是弹丸截面积的上百倍,加上瞬间对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产生巨大压力所造成的损害……”

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那些一时记不起来的东西忽然跳跃到思绪表层。

她生气了。她不跟我说话。

可是在懊丧自责涌上心间之前,脑海中更多的却是重复这样的刷屏。

——她真可爱。

哎呀,她真可爱。



第21章 原谅

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悸动?

甚至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有一个人,深入他的胸膛那么深,那么重。

记忆重回,脑海毫无阻隔得接受它的归来,可她于他来说确实又是如此新奇而神妙的。控制不住胸膛的欣悦,注视着她的每一眼都叫心脏跳动出无法掌控的频率,连血液都在加速流动,然后忍不住得想叫她的注视也能更多一点,更多一点。

靠坐在床头的青年意识清醒,精神不能说好,却也是久睡之后难得的爽快。

脸色依然难看至极,可即便一脸病态依然掩饰不了颜容的摄人心魄。

平野碧香心中忍不住感慨,她很清楚自己所见的哪一个迹部景吾都是迹部景吾,然而见着这样的他时却还是会有些陌生。大概因为这是她从未想象过的模样。

深蓝的眼瞳已经不似少时如夏夜穹宇般的广袤清透,而是海洋,藏匿着一切沉思与情绪的海洋,仿佛随时都能掀起叫人窒息的波涛狂澜。紫灰色的短发要更柔软些,发端不再微微上翘,极为服帖得垂落下来,成熟的五官组合极为俊美,眼角那点泪痣点缀得恰到好处,长年运动带来的体型修长挺拔,充满爆发力,他昏睡时收敛起所有气势时已经足够压迫,可醒时哪怕坐着不动都带有的侵略性显然更为强烈。

年少的骄傲与张扬不仅没削弱,随着阅历经验的增长反而更浓烈得融入骨髓,年轻气盛,锋芒毕露,如怒放到极致的玫瑰般华美凛冽。

时间是那样奇妙的东西啊,她仍停留在这个夏季,他已从稚嫩羞涩的孩童长成了这般高傲挺拔的青年。

“对不起……香。”现在这个青年正在与她道歉,语气非常诚恳。

他好像永远都知道怎样借用自己的魅力,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他不需要刻意借用,光凭着一张脸就能所向披靡——脸色还苍白着,表情平静,声音中那种略带虚弱的缓慢很能戳中人心肝。

但是平野碧香决定自己得铁石心肠。所以她仍旧坐得远远的不搭腔。

迹部景吾凝视着她。大脑有些刺痛,但是那些突如其来又真实存在过的记忆太美,美到叫他仅仅有所知觉,都能叫心脏软和得难以置信。

他曾遇到过这样一个女孩啊。她曾带给自己那样重要的影响啊。

然后他笑了起来。

微微的,轻轻的,却是无比愉悦的。只有这笑还是与年少时如出一辙——心中怀抱着美好的事物,专注凝视着叫自己欢欣的,然后才能笑得这样温柔。

低低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足够缓和:“香,好久不见。”

不好。在你生命中倏忽而过的那些年,只是我眼前茫然而渡的这几日。而我在刚接受你离开事实的几天之后,眼睁睁看着再来的你在我面前几乎死去。

你既知晓我会因你而痛,你也该知晓,这痛是怎么个模样。

相顾无言。这样的平野碧香实在是从未出现过。

然后很久以后,那个靠坐在床头的青年才缓缓笑着的,眼中写满了歉意,又唤了声:“香。”

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明白那记忆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未见得她时,他是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他曾忘记过那样重要的东西。可那残破的记忆陡然降临脑海,切合得没有丝毫缝隙,甚至叫心脏为之砰砰狂跳起来,继续多年以前那个少年心跳的频率。
所以,我能明白你在生气什么。

在他心中,第一时间涌现的并不是自责,又亦或是补救,他难过的是他将这个难题留给了她。

只要想一想当时的她会有的反应,他便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平野碧香不原谅他。

她不跟他说话。

*

迹部景吾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只手刚从自己额头拿开。

头沉得厉害。听到体温计滴滴的声音。大约是又发烧了。意外的是听力敏锐许多,似乎隐隐还能觉出遥远地方清脆的鸟叫,是早上了吧。又经历了一个日升月落。

喂药,换点滴,依然没有力气,甚至烧到连饥饿感都没有。

他总算是感觉到了伤痛的可怕。越是不喜欢自己虚弱的人,越是会对这种困束于病床上的处境厌恶至极。更何况,生活变得何其麻烦。天知道平野碧香拿出梅田医生友情提供的尿壶时他脸都青了好么。

屋子挺暗,外面天光明媚,但帘子拉上大半,以至于光线晦暗不明。

迹部景吾茫然得睁眼,好久才能看清坐在他床边用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心的人。发着烧,可他出了一身汗,接下去的时间里,全身无力得配合她换衣服换床单。

折腾得又差点出身汗。他躺在那里,眼皮还是很重。

平野碧香面容苍白,眼底留着重重的青痕,软篷的头发在身侧随意扎成束,垂下的眼睑遮住了眼瞳里满满的疲惫,她看上去竟比他还要狼狈得多。

“这不公平。”迹部景吾低低说道。

平野碧香端餐盘的动作微微一滞,直起身扭头俯视他。

“可以不这样吗?”青年很艰难得才能微笑出来,“香,这不公平。”

他如此亲密得靠近她的生命,整整三次。她能那样温柔安慰得拥抱哭泣的孩童,亲吻他的额,能那样温柔微笑得对着思想走入误区的少年,牵他的手,为什么就连对他说话都不愿?

于是平野碧香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安静地回答了他:“枪伤。”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可是他们从来不会主动将自己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迹部君。”

青年躺在那里,长长得吁出一口气来,用手轻轻搭住自己的额:“所以,从小景吾到景吾君,现在又要是迹部君?”

他几乎控制不住胸腔中莫名的愤怒,明知道不该的,可或许是虚弱叫他有些失控,不被回应与病榻缠绵所积累的负面情绪堆得他更加难过:“你说的,明明全都是我。”

面对那个小小的柔软的孩子,她的心也能无比柔软的,拥抱他,亲吻他,可以将自己的心也全盘托出,为他展示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面对那个骄傲的认真的少年,她也能微笑着与他交谈,以平等的态度注视他,开导他,与他一同欣赏彼此眼中的世界。

她向命运祈祷,可以叫他不再降临。她所害怕的,正是他会再次面临那些致命的危机。但命运无法顺从她所想,她在那个雨夜带回中了枪伤的青年,感觉那些他所遭受的痛苦在自己身上也痛了一遍,才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是什么——不仅仅只是一次意外。

如果他不能明白,那么还有几次这样的致命危险?

命运的垂怜总会消失殆尽的,他能幸运得避过几次?

“你长大了,我不能永远用对待孩子的口吻面对你。”你已经比我年长,你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长成了这样出色的人,所以我无法原谅你,你必须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迹部景吾很久没有回答。喝完粥,又吃下几片药。

在平野碧香收拾好床头柜,准备去清理餐盘时,才听到身后低沉又平静的声音。

“可你没变。”

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对不起,香。”他说。

很久,她犹豫着转过身,他已经再次晕睡了过去。

*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四天。

平野碧香猛然惊醒,只觉得自己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梦中灰蒙蒙的甚至什么都看不清。醒来,下意识往床上看了眼,发现那是空的时候,几乎起了一身冷汗。

倏地起身,身上盖着的一张毯子滑落在地。

平野碧香盯着它两秒,弯腰将它捡起来放回到椅子上,然后转身飞快往楼下奔去。

迹部景吾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平野碧香在楼梯口抬起头,看到客厅中他站在窗前,一手搭着落地窗一手虚按着伤口,正在看外面的园子,他凝视那些蔷薇的眼神是那般专注,专注得仿佛眼前是一朵鲜花,而他为香味吸引控制不住得更要俯身往下嗅。

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几乎是在视线触及到她的身影时,唇角便浅浅勾起一个弧度。

紫灰色短发熠熠发光,眼瞳为阴影所覆,却迤逦出灯塔长明般的深海之景,本就俊美到极致,退烧之后气色要好很多,阳光铺开盖地撒满他的身体,自头发尖到脚趾,都沐浴在明灿耀眼的光色中,真美啊……他美到像是在发着光。

平野碧香用手捂着脸弯下腰去,很久以后才能直起身,把手放下。

那个青年骨子里都透着骄傲与懒散,眼角眉梢都勾勒盛放的华彩,举止投足都洋溢生命的活力,现在他在对她微笑:“早。”

于是平野碧香再不能生下去气,她仰起头,温柔得回道:“早。”

眼瞳瞬间被点亮的画面是怎样的?

他扶着窗壁,满眼都是欢欣,似乎是难以置信,这样怔忪了很久之后,深蓝的海洋慢慢蕴平了激烈的情绪,眼角却慢慢溢出温柔的弧度。

“好久不见,香。”

迹部景吾温柔又骄傲得重复了曾被拒绝的一句问候。

简直比他年少的时候还像个孩子,固执得硬要得到所有的顺从与偏爱。

“好久不见,景吾。”她说。

眼前的青年终于没再控制唇角的弧度,对她绽放出一个比盛极的玫瑰花更绚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亿万平行世界,亿万时空轨迹。
每一个选择的路口,都可以延伸出无数个未来。
可是在所有的世界里,平野碧香都会在大阪的山路下丧身火海。
在所有的世界里,迹部景吾都会渡过一切厄运立足巅峰叱咤风云。
平野碧香会在蔷薇还未花开之前夭折。
迹部景吾不会让任何人触碰他的内心,扰乱他的意志。
——迹部景吾不会遇到平野碧香。
有序时空里的任何错位都不会被允许。
然而有一个平野碧香,超脱了宿命的轨迹,于是在那个既定命运之外的时空中,就有了一个蔷薇园。
大世界接受了她的到来,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
重新规划轨迹的命运预示着她会留守着这个蔷薇园子孤独终老。
而这个平野碧香不会收容任何人进入她的园子,摘取她的蔷薇。
直到意外发生。
‘哎呀,这个迹部景吾不该死在这个时候的,’大世界的意志这样想着,‘可是没有人能够拯救他。’
祂想到一个孩子。
这个平野碧香的时空在她到来时已经有了些微碎裂的痕迹,于是时空也不会介意再一次错位。
——平野碧香捡到了迹部景吾。



第22章 矛盾

平野碧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他在自己不同的时间段里遇上她,犹如经历一场幻梦,离开这里便忘却了有关于此的所有。记忆被生生挖去一块,可他只有在它重来之时,才能知晓,失去的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是的,如此重要。七岁遭遇绑架的迹部景吾,十六岁车祸前夕的迹部景吾,二十三岁意外遇袭的迹部景吾,死亡的厄运那样近距离得与他擦身而过,避不可避的惊惧与悚然还如此鲜活得深烙在大脑深处,甚至似乎还能嗅到死神身上冷冽肃穆的阴寒气息,然后生命中被割裂的痕迹再度粘合,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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