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迷夏[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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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迷夏[网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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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迹部景吾。可这是一个超脱出她想象的迹部景吾。

平野碧香想到那时球馆里蹲下身仰头望着他的少年,他说‘香,这不是我应该有的模样’,脑海里将那张脸互相替换,然后更加难过。

“香,你的一日是我的一年。”迹部景吾笑着说。

“是啊。”平野碧香也微笑。你的漫长时间只是我的瞬息,我怎么都无法追上你的脚步。

迹部景吾的手指按在日历的年份。

平野碧香的心一抽一抽,那股莫名的恐慌越来越强烈。

他的表情郑重而严肃。

平野碧香十一岁在东京远远望着十五岁的迹部景吾。她在十八岁那年捡到来自过去的七岁的迹部景吾,捡到来自过去的十六岁的迹部景吾。这个时空里的迹部景吾是二十二岁。而现在,他是二十三岁。相对于这个时空来说,他来自……未来。

而对于他来说,他是在自己过去的时间里。

迹部景吾才长久的沉默之后抬起头来,望到楼梯边的女孩依旧站在那里,温柔而安静得凝望着自己,长长的头发披肩,眉目柔软,眼瞳中的神色却莫名。

“怎么了?”这回换他有些惊讶。

平野碧香缓慢得摇了摇头:“该换药了。”

她总是清澈得一眼就能叫人看懂。连说谎都不会,转移话题也能如此生硬。

他想了想,把日历放回原处,点头站起来:“好。”

平野碧香也用力得点点头。

时空是那样奇妙的东西。但它有一定的规则。她是知道的,她亲眼看到那些散乱在书桌上的纸。她想他不知道。所以会害怕着……害怕着你,会做出什么挑衅规则的事。

自从遇到你,没有什么比无法预知的未来更能叫我害怕。

吃完午餐,迹部景吾感觉疲惫,回房间睡了一会儿。

平野碧香就着菜谱炖药膳,在等待的过程中从花园子里抱了一大捧花回来,坐在客厅中认真细致得修剪穿插。午后抱着一只花瓶走上楼,推开门把意趣盎然的插花放在桌子上。

青年睡得有些久,她不放心上前查看,片刻后颤抖着手打通梅田医生的电话。

梅田医生被她的语气感染,飙车抵达时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满身的消毒水味道,检查完病人之后无语得看着这位挺可爱的邻居:“这么紧张?”

平野碧香牢牢盯着他的反应,见他表情从凝重到放松,太放松了甚至都带上了笑意,觉察到自己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

“可是……叫不醒他,”她有些羞赧,“烧到快39℃了……

“还是正常现象。”医生没讲什么医学术语,只是把需要注意的方面细致得给她讲解了一遍。

平野碧香送走医生之后,才发现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床边坐下,甚至好长时间都不能动弹。

迹部景吾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一直到大半夜的时候才勉强醒转。烧得厉害,大概被稍微压抑之后反弹得格外强烈,有一度他的意识模糊得都不能认得平野碧香。

那种冷漠又陌生的眼神,本能的倨傲,自然的隔绝,犀利得像是把刀子能深深切割旁人的心脏,和着那张本就俊美逼人的颜貌,侵略性强得看一眼就能叫人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她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收敛起这种气势,变成她更为熟悉的模样:“香?”

声音嘶哑粗粝得像是刀子划过玻璃。

平野碧香把他扶起来,先给他喝了一些水润润喉咙。

“没事,不是感染……”平野碧香后怕道,“身体在康复……过于激烈了一点。”

免疫功能在起作用。身体底子好,免疫功能也强。

迹部景吾皱着眉凝视她,虚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栽倒下去。苍白的脸没有表情,显得压迫感更为强烈。

然后在接下去的几天,平野碧香看到了一个难缠得要命的迹部景吾。

烧得气势汹汹,哪怕非常非常饿,吞下去的东西也会在片刻后吐出来,于是还是饿。喝再多水都感觉渴水,嗓子被磨砺得说不出话来。大概是意识不清的时候有够多,大脑昏昏沉沉却怎么也无法全然入睡,眼底下飞快勾出浓墨重彩两个黑眼圈。

平野碧香根本不敢在他醒的时候离开他的视线,因为见不着他,他自己即便难受得厉害都要挣扎下地去寻她。侥幸入睡了也得死死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掀饭碗什么的倒没有,但很多时候平野碧香看他的眼神似乎就是想这样干的,到底是身体本能留下的教养还在,没做出更幼稚霸道的事来。

短短几日内,平野碧香几乎跟病床上的人一样迅速消瘦下去。

“景吾你先放开我……”她和缓得重复了一遍,等待几秒后,语气瞬间强硬起来,“迹部景吾!”

青年看着他良久,慢吞吞松开她的手腕,该抓被子沿。表情恹恹的颓废的看着很难受。

——简直就是烧得连智商都没有了。

拿体温计碰了碰他的额,仍旧将近38℃。犹豫再三还是摸手机,询问医生再这样下去会不会烧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空是很奇妙的东西……嗯,很奇妙。
所以遇到过去的自己什么的一点也不叫人意外是吧?
(ノ`Д′  )ノへ┻┻这个小鬼是从哪个时空来的啊混蛋!
二十三岁的迹部景吾插起手,挑着眉毛,靠在沙发边,面无表情得盯着平野碧香抱回来的小鬼——紫灰色的短发有种异样的眼熟感,如果会错认那软趴趴婴儿肥的脸部轮廓的话,那么右眼下那点泪痣简直就是点得神乎其技。
平野碧香抬头看他一眼,唤了一声,尾音微微上翘:“景吾。”
把宝宝抱起来塞到他怀里,转身去拧毛巾。
听说是从街上捡来的,蹲在路边哭得稀里哗啦,衣服脸蛋脏兮兮的,围观者都摸出手机要报警了,一看到平野碧香,扑过来就抱住她的腿,哭得更厉害,平野碧香把他抱起来,他抽抽噎噎得窝在她肩上就睡着了。
迹部景吾手臂掐着那小鬼的腰,另一只手戳他脸蛋。戳戳,戳戳,模样也就两三岁,软得一塌糊涂。
他完全没想到这小鬼认识平野碧香有什么不对,然后端着一副我小时候才没有这么不华丽的架子,在听到小鬼抱着平野碧香的脖子,软乎乎叫“妈咪”的时候彻底崩裂了。




第24章 醒悟

迹部景吾当然没给烧傻。

在挨过了恢复期最初的几天,高烧再度转为低烧,正在愈合伤口的痛楚也慢慢减弱。迹部景吾当然不怕痛不怕难受,但被逼得连食物都不能下咽话都不能说,就绝对出乎他的意料了,在这样的麻烦面前,脾气再温和都能转变为暴躁,更何况,他的性子其实不能说是有多好。

平野碧香摸摸他额头,把刚温好的梅田医生拜托同事特别调培的药水递给他。

迹部景吾捏着杯子半天没动。

半天之后,他终于把视线从杯子上挪开。平野碧香就站在他床前,夜深,空调温度打得略低,她身上披着长长的外衫,蓬软的头发随意束起垂在肩头,脸色苍白下巴削尖,模样不算狼狈但也不算好,最难描绘是她困倦疲惫的眼神。看一眼就叫他心疼得像是胸膛都被活生生剐开。

睡眠本就不太好,按着他的时间来折腾之后,睡眠更是少得可怜。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谁会故意将自己置于险境呢,看,仅仅是这样的虚弱已经叫他无法承受。她不在自己的视野里,他整颗心就会被莫名的恐慌占据,只有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才能勉强安定下来。

于是他醒着的时候她陪着他旁边,他侥幸睡着她下楼准备餐食做清洗,偶尔靠椅子睡一会儿,然后大半夜都惦记着要挣扎起来给他热药。

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模样。

平野碧香应该安安静静、从从容容微笑,像那些蔷薇一样绽放得最美丽的光色。她应该不为任何事物所触动,永远那样温柔又冷淡得立足这个时间。她应该成为岁月里最不朽的画卷——而不是被他拖累。

‘如果没受伤就好了。’他第一次开始思索这样的命题。

不受伤,就不会为命运带到这个时间段,哪怕……他再不能遇到平野碧香,记忆再不能重来。

迹部景吾低下头,一口一口艰难得咽下药水。

喉咙烫得厉害,像是一把火烧干之后焦黑的土壤。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粗鲁得堵起来般,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喝水都像刀尖一寸寸刮下去,冰水或许会好一些,但也是饮鸩止渴,她怕他再伤上加伤,询问了医生不会破坏药效之后,硬是把药水温了一遍。这样更难下咽。

‘如果,没有受伤……’他又一次这样想着。

可是他无法遇见她。

后半夜再难入睡。迹部景吾假装自己睡着了。

他在安静很久之后睁开眼,就着室内昏暗的光线凝视平野碧香的脸。

睡着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孩子一般的害怕不安的神色。眉宇会微微皱起来,抿着嘴,却很安静,很恬淡,就像她常常除了微笑之外很少会有别的表情那样的模样。

想把她从椅子上面抱起来放到床上叫她睡得更好一些,又怕惊动她,而且躺得够久,力气也没恢复多少,他给她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黎明的时候,他注意窗外的天光慢慢变亮。

迹部景吾抚了抚额,艰难从床上爬起。伤口已经不大痛了,据医生说,其实这次受创,重点不是枪眼,而是被震伤的内脏。身体的机制在努力调节身体平衡愈合创伤,所以才难以退烧。

扭头看看,椅子上的女孩睡得很沉,没醒。

他站在窗前,就着没完全合上的窗帘,望窗外朦胧的天光。

窗台外面本来蹲着只两只云雀,在彼此叽叽喳喳,但是窗户隔音效果很好,他听不确切。似乎被窗内忽然出现的影子惊了一下,一只云雀扑腾飞走,另一只原地窜了窜,好奇得抬起头来望着他啾了啾。

他就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为什么呢?既然要把他带到这里,为什么又要他必须忘记她?

平野碧香醒来的时候,抬头望见窗口立着的人影,怔忪了几秒,有些不敢置信得唤了声:“……景吾?”

他转过身,对着她点点头。

于是她整张脸就那么忽然明亮起来。

做早餐简直是要绞尽脑汁,毕竟食客喉咙伤者,要怎么准备他能下咽的东西实在麻烦。但这一日她的心情却很好,一切在好转不是嘛?好歹意识清醒,理智重回。

平野碧香端着托盘进屋,迹部景吾在看他床头柜上花瓶里的几支蔷薇。这几日没顾上,花的边缘都已经枯萎。

平野碧香下楼从花园里剪了几支新鲜的花朵回去,推开门,却意外得看见迹部景吾在摆弄她的平板电脑。

她在门口停顿了几秒,心头忽然涌上些不好的预感。

他是在他过去的时空里——这是他的过去。

如果叫你知晓你是在你过去的时光里,你会做什么?

你会弥补你的过错么?你会提醒自己有关于未来那些叫自己后悔的事么?

迹部景吾扭头看到他,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屏幕中打开的页面是什么内容她并不太懂。新闻或者是证券?但这并不意味平野碧香不知道他视线的重点是什么……那是一封邮件。

平野碧香站在那里,觉得有些冷,她低低得说:“不。”

迹部景吾定定看着她。

“你不能。”声音很轻柔,甚至有些许颤抖,脸色更为苍白,“因为……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让平野碧香也觉得可怕的事。

迹部景吾回眸望向屏幕,很久都没按下那个键。

平野碧香的手抬了抬,似乎是要阻止她的模样,但手到底还是放下了。

迹部景吾按下了发送。

然后,瞬息——仅仅是瞬息,在他发送完之后的下一秒,邮件又回到了他的眼前……原封不动,但地址已经消除。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抹去。

有一双看不见的手。

那瞬间迹部景吾像是被扒得精光的小孩,冰天雪地被丢到外面浇了盆水,通身从外到里凉了个透彻。连牙齿都战栗得发着抖。

平野碧香深深地喘了口气,克制着手指的颤抖,慢慢把花朵放到瓶子里去。

“你忘记了,但我记得。”她轻缓道,“上一回,你走时,身上带着写着我名字的纸……你是想记得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所以想,哪怕忘记了,看到我的名字肯定会好奇,然后总会有些作用。可是……那些纸后来又回到了你的桌上,你没法带走,那时,我就知道,就像你过一年只相当于我的一日那般,这个时空,对你而言,是封闭的。”

“我不知你来自于什么地方。是平行世界,亦或是这个世界的不同时间段,可这都不重要,因为你注定无法与‘自己’产生任何的交流。”

“你来,因为它救了你,你走,你也留不下任何记忆。”

迹部景吾慢慢把平板电脑放回到桌子上,表情呆滞又有些迷惘,然后猛然伸出手,环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揽上了床。

平野碧香仰面摔在床上,有那么一会儿大脑一片茫然。

一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腰,微带着烫意的额重重抵着她的肩。她整个人都被环抱,迹部景吾身上那种藏都藏不住的侵略性全然笼罩着她,平野碧香一动不敢动。

腰要断了……许久以后,她犹豫得伸出手,回抱住他,试探得,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当初抚摸那个小小的孩子。

“别怕,”她竟然克制不住得,开始笑起来,明明刚才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可她现在忍不住要微笑起来,面庞舒展眼角眉梢都盈满笑意的笑,“请……不要害怕。”

“……香。”嘶哑的嗓子里很艰难得吐出一个字眼。

“我能遇到你,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啊。”她说,语气里如此感恩,如此诚恳,“即使你无法留下,即使你不能记得我。我多么幸运,命运才能将你送到我身边……你不知道,不是我救了你,一直都是你在拯救我,你是比那些蔷薇更美的奇迹。”

“所以别害怕好吗?”她那样温柔得说道,“不要害怕会忘记我。不要害怕自己会给我带来麻烦。你能来,那太好了……可我其实宁愿你不来……命运总是有它的道理。我们无法改变,所以一切都要好好的,好吗?”

命运的规则说,他只有要遭受致命的危机时,才会将他带来。

她既欣喜于他的出现,又恐惧着他的安危。

他只有在再次遇见她的时候,会复苏被遗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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