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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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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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古来英雄都有三起三落,又有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这次讲论语有错,碰上皇上不高兴才罚你,可这只是一次,来日呢?来日方长呢!”
    傅达礼一直含着笑意听珍珍的小絮叨,他不急不缓地说:“我于而立之年回首看除了为皇上写了几篇锦绣文章,于国于家尚一事无成,如今见河工困境想出力一二,没想却独木难支。往日我珍惜翰林的名声,在朝中独来独往,说得好听一点是洁身自好,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太过天真。”
    傅达礼一番突如其来的自我剖白越说越快,说到最后已是含着泪道:“我曾以为刚正不阿远离是非直抒己见也能有所作为,可如今才知道这想法多么浅薄。想做一点事,哪里像写文章那样一支笔即可。”
    珍珍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过来,感情大堂兄是掺和了那个“河工”才被贬,什么论语都是那个狗皇帝的借口。
    “大哥哥,您正值壮年,还有机会复起。如果现在是独木,那就再去找别的木头一起支上!再说您也不是孤立无援啊,刚刚那位公子不就是来劝您的?”
    珍珍觉得傅达礼便是太迂,将清名看得太重。听刚才的意思他被贬的真正原因应该是他对河工提了什么意见但在朝中无人支持,恰好皇帝也不喜。
    说白了,傅达礼没摸清形式说错了话还没人挺,没靠山的小臣子被当了冲头惨遭“降职”。
    “大哥哥,若是那个河工很重要,于天下苍生有益,您就坚持做下去,再多找找路子,总能成的!”
    “儿时论语在,敢负此心初。”他握了握拳说:“奉天路遥天冻,恰好是磨炼我心志之时,多谢了,小妹妹,这本论语我会带在路上细读。”
    傅达礼这几句话说出后,珍珍的心总算安稳地放下,她这位堂兄总算没有再气馁,心志应比以前更坚韧。
    不过珍珍还有一事:“大哥哥,刚刚那位公子念的诗是什么啊?”
    傅达礼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珍珍,“这是陆游先生的诗,你赠我论语,我就回赠你剑南诗集吧。”
    他再看看眼前这个素来聪慧的女孩,如今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为何特意来找我说这些?”
    珍珍当然是怕傅达礼被贬以后心灰意冷,吴雅氏跟着凉了一半。她委婉表达说:“大嫂子还有家里人还指望着您呢。”
    傅达礼露出了然的笑意,面前的孩子虽然是垂髻之年,可心思细腻明晰不同于人。
    可过来人的心比孩子多了一窍,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俊秀飘逸的两个大字。
    “你的话我都记下了,这个是送与你的。”
    傅达礼写的是“守拙”,珍珍灵犀一动抱着书本和字幅冲傅达礼眨眨眼。
    …
    傅达礼在两日后的清晨悄悄启程,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在出城前拐去了一处堂皇的府邸,那里有京城达官贵人府邸中最雅致的花园,亦有近年朝中高升最快的明珠。
    珍珍不知道的是,历史在这里悄悄转了个弯,半年后傅达礼从奉天调往了南河总督府靳辅幕下,黄河的水患扰得他焦头烂额,但却是一番新事业。
    那拉氏没有随傅达礼一起去奉天,只是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生活颇是艰难,与族中商量后她暂带孩子回离南官府胡同不远的娘家,这样两个孩子还能照常至家学念书。
    珍珍这才知道清朝旗人允许妇女在丈夫亡故或出事后携子女回娘家生活,不用在夫家守节,她总算对这个“封建社会”有了那么一点点好感。
    南方战事日日有好消息北传,安王已经进军湖广,离吴三桂的老巢只有一步之遥。
    珍珍在心中回味着康熙王朝的剧情,听着威武他们唠叨着大局将定,还在正月十五那日跟着家人看了一次元宵彩灯。
    一家人商量后塞和里氏将五两银子连同一车的米面,五只鸭子三十枚鸭蛋送去了那拉氏娘家,剩余的去布庄买了布,全家人都穿上了新衣裳,博启还额外得了一顶虎头帽,高兴得他一整个新年都戴着那顶在珍珍看来颇是傻气的帽子满院子跑。
    过完年秀芳同曹荃的婚礼已是近在眼前。到底是族里进关后头一次嫁女儿,结的又是一门顶好的亲家,吴雅氏族人毫不吝啬家家都出人出力。
    塞和里氏这日带着珍珍剪喜字,珍珍自己是个十足的手残党,对心灵手巧的人就格外的佩服。她也不知这塞和里氏是怎么做到的,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红纸在剪刀口进出几下后展开就是个囍字。
    塞和里氏随手剪好的囍字放到一边,在炕上玩的博启以为是好玩的拿起来就是一扯,吓得塞和里氏惊呼一声后打掉他的手。
    “额娘,你打弟弟做什么呀。”珍珍搂着胖乎乎又委屈巴巴的博启直安慰。
    塞和里氏瞪了她怀里一脸无辜的博启说:“不懂事的傻孩子,这囍字囍字是成双成对,撕了成了单只那要有不吉利的事的。”
    塞和里氏嘴里叨念了两句“罪过罪过”,特意去厨房拿了浆糊来把被博启撕破了的地方又重新黏上。
    珍珍在旁看的是一脑门子的黑线,这年头还有迷信这个的?
    “额娘,我和你打赌不会有什么不吉利的!最多就是那天秀雅闹个脾气。”
    塞和里氏随即敲了她一个板栗,“不许乌鸦嘴,不许瞎拿喜事赌!”
    作者有话要说:  吴雅氏,乌鸦嘴。突然发现很顺诶~
    文中引用的是陆游的诗《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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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三日后雪尽、云开、日出,大晴亦大吉,今日乃是曹荃与秀芳的大喜之日。
    南官府胡同一早就热闹了起来,吴雅家的三房萨穆哈家嫁女儿,亲朋好友们陆陆续续地登门庆贺。
    萨穆哈在岁末年初正式升任户部侍郎,如今也是够资格上早朝议政的高级官僚,户部掌户籍财政乃是六部中油水颇丰实权颇重的衙门,如此一来萨穆哈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几能弥补傅达礼贬谪的阴霾。
    今儿往来的宾客中就比过去吴雅氏办喜事时要多了几位贵人,这些穿着富贵、身配金玉的达官贵人自然是被迎到内堂喝茶。
    婚礼从中午才开始,新娘出门更要等到太阳落山,但这可不代表新娘能睡懒觉。
    天才微白,王佳氏就带人叫醒了秀芳,最后一次穿戴上未嫁女的装束到祖宗牌位前叩拜,随后就是沐浴开脸,一番忙碌后还未穿上喜服就已过去半日。
    李氏身为大房的嫂嫂又教过秀芳几日规矩,今儿也带着塞和里氏和珍珍来帮忙。二人是主力,八岁的小珍珍其实就是个打杂外加瞧热闹领红包的。
    珍珍当年看微信上的鸡汤里都说女人做新娘那天最美,今日她一瞧这话搁秀芳身上再贴切不过。只见她含羞带怯地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一堆婶子们围着她打扮。秀芳之前每日端水盆哭了三个月倒真有进步,整个人脱胎换骨,举止气质都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沉稳端庄,只有她轻扶钗鬟时不小心碰落的一枚花钿透露着她的紧张。
    萨穆哈和王佳氏心疼女儿,这回为秀芳出嫁出手极大方,头面用赤金打造,光金钗就有八根,要把这些全戴上自然也得有个相称的繁琐发型。
    不知道是不是忙中出错,这繁复发型梳到一半,头油就见了底。于是塞和里氏叫珍珍赶紧去王佳氏的正屋取一瓶。
    珍珍领了差事立马拔腿就去了隔壁院子,萨穆哈家比威武家要大不少,王佳氏的正屋要穿过一层隔墙,再进另一个院子,她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年龄约莫三十来岁娇怯女子立在王佳氏的院门前。
    “你是……”珍珍也不多想,她怕秀芳等得急就直接问那女子,“夫人的头油你知道放在哪吗?”
    珍珍说着推开屋门,她跨过门槛却见那女子没有动弹,“我问你呢?”
    女子摇摇头道:“我不知,我……我没有进过夫人的屋子。”
    珍珍无奈,只能自己摸进去找,索性并不难找,她取了头油后就奔出屋子,小短腿在门槛那里却差点绊倒。
    “小心!”那女子飞奔过来扶住她,紧张又关心问,“没事吧?没有摔到吧?”
    “没有没有!”珍珍赶紧看看手里的瓶子,看到完好无损长舒一口气,“幸好没摔到瓶子。”
    “快去快去,是给大姑娘的吗?那你快去别让夫人等急了罚你。”
    罚我?珍珍想王佳氏哪里管得到自己,可看见女子提起王佳氏就露出一丝恐惧,她不由好奇问:“你是?”
    女子小心翼翼地说:“我是周姨娘。”
    周姨娘?珍珍倒不知道萨穆哈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她不由起了好奇心,“你怎么在这儿,前头可缺人了。”
    “夫人,夫人让我在这里学规矩呢。”周姨娘柔声催促她,“你送去吧,别耽搁了。”
    珍珍一拍脑袋赶紧走了,可她又按捺不住好奇,临走还不忘回头瞧了一眼。多看的这一眼才发现这周姨娘并不十分貌美,只是气质温婉,自有惹人怜爱之处。
    珍珍将头油送回了秀芳屋子后,李氏和塞和里氏就让珍珍去外头与几个堂兄堂弟一起等花轿和新郎,等着在大门那儿讨新郎官给的红包。
    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婚礼部分莫过于此,而珍珍作为有着地主梦想的“财迷”自然也不能错过。他们一群孩子先聚在院子里商讨了个方案,然后齐齐涌到门口分了个前后左右,准备给新姐夫来个下马威。
    太阳落山时曹家迎亲的花轿卡着吉时到了大门口,吴雅氏长辈们先是装模作样考了几题,接着就是一群孩子堵门不让进。在曹荃做了三首诗发了五个誓,又撒了两轮红包后才冲破正门。
    从这开始萨穆哈同王佳氏就再不能陪在秀芳身边了,她在屋里哭别双亲后由萨穆哈的长子背上了花轿,再有两位被称作全福人的娘家亲戚陪同送亲至曹家。
    这全福人得是父母健在、儿女双全、夫妻恩爱的已婚妇人,吴雅家符合这条件的便是塞和里氏同佐领多毕的夫人。她两搀扶秀芳上轿后抱着一双儿女各自骑着白马跟在轿子旁,取送子送女之意。其余的观礼的宾客们或乘轿子或骑马也一路随行至曹家。
    曹家虽入了旗但本质依旧是汉人,婚礼也是按着汉人的规矩来办,不用什么射箭跨马鞍的习俗,而是由塞和里氏和多毕夫人将秀芳从花轿里搀出,扶她跨过火盆,随后就迎新人入明堂行正礼。
    明堂之中曹玺和孙氏并肩坐在上首,一身喜服的曹荃在亲友的簇拥中而来,略带羞涩地手握牵红在双亲跟前等着他的新婚夫人。
    曹荃本就生得秀气,今日又是小登科大喜自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观礼的宾客无不羡慕王佳氏得了一个乘龙快婿。
    两位全福人扶着盖着红盖头的秀芳走上前从曹荃手里拿过牵红的另一头握好。
    接着是曹氏的一位老人呼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人跟着一一拜天、拜父母、对拜。
    全福人搀扶起秀芳,端上两杯茶交到新人手里。
    此时要行的是敬茶礼,此处满汉婚俗又有不同。满人敬茶礼是在拜堂后行坐床礼之后,汉人则在入洞房之前,按着汉俗没敬过茶这婚礼就还不算完。
    曹荃和秀芳并肩跪下,两人之前都是受过“培训”的,端着茶盅依着教的话说:“请爹娘喝茶。”
    曹玺拿了曹荃的茶杯,孙氏拿了秀芳的,两人刚送到嘴边还没有沾杯,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怎么了?”
    曹玺手一顿,他同曹荃生得很像,儿子的婚礼被打扰他并没有动怒,儒雅宽仁的面容上只是流露出困惑。
    站在他身边的长子曹寅说:“爹,我出去看看吧。”
    他话刚出口,两个兵卒突然冲进了大堂,曹玺一见惊得站了起来,他甚至有点害怕,因为这两个兵卒帽子上的红穗已经摘了都是白花花的丧礼用的白帽。
    珍珍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她看见满堂宾客都神色惊惧,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兵卒厉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崩!嫁娶婚礼一概停止。民间禁喜事禁吹奏,各家速速挂白幡穿丧服。”
    珍珍突然想起那个被塞和里氏说不吉利的“囍”字。
    乌鸦嘴!我这个吴雅嘴就是个乌鸦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基友昨天缩我,最近对小可爱们态度过于冷淡……
    某甲争辩说这是因为一直出差啊qaq
    于是我决定,今天开始每章随机十个红包吧~
    (默默许愿自己能有哪天随机20个红包还不够的日子嘻嘻嘻)

第 22 章
    屋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吱声,谁都觉得自己是听错了。毕竟这新后才立半年,之前也没有听说病危啊!
    曹玺作揖恭敬地问:“这位兄台,您是说皇后娘娘?”
    曹家是皇帝乳母家,在京中也算有名声,这兵丁见上座正堂之人发问料是曹家大人,他恭敬地朝他一拱手说:“曹大人,得罪了。请您这里速速散去撤下这些装饰,立刻换丧服为大行皇后服丧。”
    他一句一字说的明白清楚,在场所有人不得不信。
    这时屋中突然想起一声凄厉的哭声:“皇后娘娘……”
    众人回头一看竟是那红盖头下传来的,珍珍听来这秀芳虽是干嚎但异常凄厉,在这鸦雀无声的正堂里格外突出。
    可也是她这一声哭,总算提醒了众人也开始装模作样地抹泪。
    孙氏看着在红盖头下哀哭的儿媳眼神闪了闪。
    作为在宫中伺候过的老人,满屋子的人里她最为镇定,先请两位全福人将哭泣的新娘扶进房里,接着对曹玺说:“老爷和大哥儿都有官职,赶紧换了衣服入宫吧,妾身有诰命,安顿好家中也立马入宫去。”
    曹玺连带许多宾客心中都是无奈地叹息,红事撞白事,好好一场婚事变得如此不吉利。
    不吉利也无法,皇后的丧事是国丧,曹玺领着曹寅和曹荃一一送宾客出门后,立即喜服换丧服直奔皇宫。
    另一边孙氏则有条不紊地指挥仆人把红绸、喜字还有红烛全撤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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