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想到这急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之前问你,你不是说你飞黄腾达官居一品吗?原来你都是骗我的。”
“别哭,别哭啊。”从小到大都过了十来年了,阿灵阿对自己的命运倒是早就接受了; 可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珍珍难受成这样。他想找个帕子给珍珍抹眼泪,四下里没找着只能站起身到房间里兜了一圈,最后从珍珍的箱笼里翻出一条素绢帕给她抹眼泪。
“我同你说的话句句都是实话,我是飞黄腾达官居一品了; 三十不到就飞了。”
珍珍抽噎着说:“然后你就死了?!”
阿灵阿萎缩了一下,“也没有啦……嗯,其实现在距离我嗝屁大概也就还有三十来年吧……”
珍珍心里算了算; 那就是四十六岁,连五十岁都不到!
珍珍心里一乱,心慌意乱之下不由地气骂道:“我以前让你去健身不要蹲在电脑前,你干什么不听话!就你这小身板能不早死吗?”
珍珍一着急,瞬间都分不清时空,竟拿了上辈子的话来训他。
阿灵阿快手一把抓住珍珍,用一只手将她紧紧箍在怀里,紧绷的肌肉牢牢困住了珍珍柔弱的身躯。
“小爷我哪里是小身板了,你瞅瞅这胸肌和肱二头肌,这具身体拉得开十力的弓,天天跟着康熙又射箭又骑马,素质杠杠滴!”他在珍珍耳边调笑着问,“不然刚才怎么学了那么久的书?”
珍珍一边掉眼泪一边猛捶了他一下,骂道:“流氓,这么要紧的事你还有空开玩笑!”
阿灵阿其实心里到不怎么难过,人活一世草活一秋,他穿到这个贵族这家,这些年赚了那么多的钱如今已经是享尽荣华富贵,日后位居一等公位极人臣,也算得上是康熙朝的风云人物,就算活到四十来岁就死,其实也没什么遗憾的。
何况如今有珍珍这样为他哭泣落泪,他深感知足。
阿灵阿紧紧握住珍珍的手,珍珍气得不想理他,阿灵阿捧着她的哭得梨花带泪的小脸,让她正视他的眼睛。
“珍珍,那是三十来年之后的事了,咱们没必要为了那么久之后的事担心,何况,我们好歹都是穿越者,老天爷总得给我们开个金手指吧,未来如何还难说,没准因为我们未来改变了,我不会像阿灵阿那样五十不到就英年早逝。”
他这几句话说得也有道理,珍珍稍稍止了眼泪,但心里还是有点痛痛的。
“那历史上阿灵阿是寿终正寝吗?”
阿灵阿是满人,这群满洲亲贵各个从小习武,比英年早逝更让她害怕的是他的早死是因为什么不好的事。
阿灵阿眉飞色舞地说:“是,他死的可风光了,按照历史,康熙爷知道我死了,伤心地痛哭流涕,饭都吃不下,还让人给我写祭文呢。哈哈,就是……”
他突然露出说漏了嘴的表情,一下住了口。
“就是什么?”珍珍插着腰指着阿灵阿怒道,“我警告你,再有事儿瞒着我,我……我现在就改变历史,休了你!”
阿灵阿举手投降,火速交代:“其实,嘿嘿,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那大外甥雍正爷不怎么喜欢我。”
珍珍瞪着他。
“有多不喜欢?”
阿灵阿“嘿嘿嘿”的一阵尬笑,“其实吧,也没多不喜欢,就是吧,我死了后吧,他就把我刨出来,然后又给鞭尸了……”
“!!!”
珍珍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下一秒她就猛打了下阿灵阿的后脑勺:“我让你嚣张,让你仗势欺人,我大外甥这么可爱,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阿灵阿简要给珍珍概括了下,他和揆叙在历史上是如何扶持老八,如何散播谣言,如何手拉手赴黄泉手拉手被鞭尸的。
珍珍嘴角一抽总结道:“你和揆叙真是绝配。”她又问:“那鄂伦岱呢?”
阿灵阿又“嘿嘿嘿”一阵怪笑。
“他身体好点,活到雍正朝,然后被你大外甥咔嚓了。”
珍珍人显见地一晃,阿灵阿赶紧扶住他的小福晋。
珍珍气得发抖。
“敢情我嫁了个铁八党啊!”
阿灵阿摸摸鼻子。
“可不是吗,你说你是的德妃的亲妹妹,怎么周围一圈都是八党呢,我也奇怪呢。”
珍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因为你!你们到底喜欢老八什么?现在还有机会救吗?其实四阿哥如今很喜欢我,我帮你多说说好话,这孩子就是山大王性格,多哄哄多夸夸便好。”珍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之前老是让我给大外甥带礼物,你这是想未雨绸缪?”
阿灵阿点头,“就算我死得早,也不想被鞭尸啊,再说就我刚才同你说的,我觉得历史可能会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我这几年发现,历史有了那么点变化。历史上阿灵阿是个十足的大老粗,肯定没有考过举人,揆叙也没有。还有一桩是在你家的,你有位大堂兄叫傅达礼对吗?”
“对。昨儿两位送亲太太里还有位是大堂兄的福晋那拉氏,大堂兄治河有功,去年腊月刚刚升任漕运总督去了淮阳府,这回是特地让大嫂子回来送亲的。”
阿灵阿点头,“那就是了,我以前认真看过康熙的河工案,治河由河总靳辅主导,掺和进去的臣工有于成龙等人,独独从来没有傅达礼,现在的漕运总督应该是索额图家的人,名字特别奇怪叫什么帅……我实在记不清了,但绝不应该叫傅达礼。”
傅达礼康熙十六年遭贬谪去了盛京,在行前的开悟让他带着自己的治河要略去找了力挺河总靳辅的明珠,在盛京不到两年傅达礼就调任两江,这几年随靳辅疏通中河重得康熙看重。
傅达礼贬谪前已是从二品的翰林院掌院学士,在河工上劳累数年,康熙总算大发慈悲给他升了官,且还是漕运总督这个大肥缺。腊月时旨意下达,吴雅氏族人都暗暗兴奋,外有漕运总督傅达礼和已经是工部尚,内有永和宫德妃,吴雅氏在京城虽然不算高门,但已经有了中等世家的影子。
珍珍作为当年立志于做讼棍的好同学,她立刻冷静下来理了理思路,“所以历史上的阿灵阿受康熙宠爱得了一等公,后来步步高升位极人臣但想扶持八阿哥没有成功且得罪了雍正,最后死在了康熙朝但在雍正朝被鞭尸,对不对。”
“对,老婆真厉害!”
妻奴趁机舔着脸上前亲了亲珍珍严肃的脸,然后被无情地打到一边。
“严肃点!现在我们知道的是,你还没有一等公反而得了个一等轻车都尉,揆叙和你都考上了历史上没有的举人,过两个月揆叙还可能得个进士越过纳兰容若。傅达礼出现在了河工案,当上了历史本来没有的漕运总督。更重要的是,我的大外甥雍正爷现在很喜欢我,而你娶了我。”
“所以呢?”
阿灵阿深知讼棍珍珍理清案件的思路一流,不然不会当年第一次司考就420分通过,
“所以你还有机会!”
珍珍将阿灵阿推回去让他睡觉,从床尾抓了床厚被子将他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然后指着他说:“赶紧睡觉,从今天开始不准熬夜,不准喝酒,每日做早操锻炼,然后努力成为忠心耿耿的四爷党,成为我大外甥的贴心小棉袄,争取长命百岁改变历史!”
阿灵阿抓着被子嬉笑说:“娘子陪我!”
“不陪!不许分心,立刻闭眼!”
阿灵阿赶紧在珍珍再次咆哮她前闭上眼,经过一日一夜的婚仪和“学习”,他也的确浑身疲乏,才闭上眼就昏昏睡去。
等他再度转醒,冬日的初阳透过明纸照进了喜房。
他转了个身,往身边一伸胳膊,本以为是春光无限好,结果却出乎意外地扑了个空。
“珍珍?”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
床帐外有个纤细的人影在晃动,阿灵阿打着哈欠随手一撩。
“你让我多睡保养身子,自己怎么起那么早?”
那人掩口一笑,说:“姑爷早。”
阿灵阿愣了一下,那人瞅着阿灵阿发呆的样子忍俊不禁,欠了欠身说,“奴才是徐莺。”
阿灵阿宕机的脑子在一瞬间恢复了清明。他风卷残云一般火速把床上所有的被子都卷到身上,惊慌失措地缩到床的角落里,裹得跟做小山似的哆哆嗦嗦地指着她问:“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与夫人情比金坚,我对夫人忠贞不二,你你你不要以为有机可乘,小爷我虽虽虽然不打女人,但是可以让别人打你!”
“噗嗤。“
一声熟悉的女人窃笑声在屋子里响起,阿灵阿支着脖子喊:“珍珍,你在屋里?”
梳妆台前由徐鸾伺候着梳头的珍珍拿着一枚金步摇对着镜子摆弄,她转过身说:“算了,莺姐你就饶了他吧,他从小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不习惯身边有女人伺候。”
“是,夫人。”
徐莺走回珍珍身边,珍珍对两姐妹说:“你们都下去吧,我同姑爷有几句话要说。”
徐莺徐鸾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珍珍被她两的笑弄得有些莫名,过了会儿才回过神,似乎明白了她两在笑什么,脸腾地一下烧得通红。
“你……你们两笑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同姑爷要说的是正经事!”
徐莺眨着眼睛说:“夫人,奴才们懂。奴才们识趣儿,奴才们这就走。”
她拉起妹妹的手一副急不可耐地样子往外走,珍珍气鼓鼓地在两人身后喊:“两个坏丫头,改明儿我就把你们送回什刹海去!”
徐莺和徐鸾的笑声消失在合起的门背后。
床上的阿灵阿裹着被子探出头来瞧了一眼。
“她两都走了?”
珍珍走到床边,一边笑着一边把他身上裹着的被子都扯下。
“都走了,看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不是说你们这样的人家屋里屋外都要有十几个人伺候的吗?”
阿灵阿好似松了口气,说:“以后别让她两进屋了,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别人是十几个人伺候,我可不要,一个都不要。”
珍珍两手往他脸颊一捏,“哟,娥皇女英齐人之福你不要?”
“偶哈里敢……”阿灵阿口齿不清地咕哝着,珍珍一松开手,他忙使劲揉了揉脸颊。“我可是发过毒誓的,要有二心天打雷劈,再说了,这都不及我老婆十分之一,看不上,一点都看不上。”
俏皮话说完后阿灵阿则说了实话:“穿过来后我额娘不知道给我找了多少人要进房伺候,还要让婢女守夜睡在我床边,我小时候打出去了好多个。我额娘一度以为我喜欢男人后来还换了小厮,其实我是不习惯陌生人进屋子,洗个澡要三四个人瞧着,什么都被看光了一点都没有。”
“就你矫情,古代不就这样嘛。”
珍珍给他拿了衣服,又打了洗脸水,阿灵阿抹了一把脸擦过身换上一袭新衣后走到正在梳妆的珍珍身后。
他看她这会儿已经比他睡着前冷静下来了,同他说话的神态语气也恢复如常,阿灵阿轻轻搂住了她。
“夫人……”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珍珍用一叠纸狠狠地敲在了脑门上。
“这是我在你睡懒觉时候写的第一个《如何从八党成为四党》又名《如何讨好未来雍正爷》的五年计划,你好好贯彻落实,我日日都要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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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阿灵阿顶着一头冷汗; 尴尬笑了笑说:“老婆; 打个商量行不?我刚刚才攻克完《三年秀才五年举人》,让我先歇口气先……”
珍珍睁大一双杏眼; 戳着他的胸口说:“你还想不想活了?想不想全尸了?”
阿灵阿一听顿时更焉了的菜一样; 闭嘴不敢再反驳一句。
能怪谁呢?怪就怪在他穿成个雍正爷“钦定”的八党头子。
珍珍道:“这个五年计划不过是征服雍正爷的万里长征第一步!七少爷,振作起来,为长命百岁做雍正朝名垂清史的肱股之臣而努力!”
珍珍意气风发完了觉得有些喘,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次; 阿灵阿牵着老婆的小手; 扶着老婆的小蛮腰,狗腿地说:“老婆熬夜辛苦了; 赶紧歇会儿。”
珍珍指了指梳妆台上的一排金钗问:“哪一支?”
阿灵阿挑了一支宝石最大的; 珍珍斜了他一眼嘟哝道:“俗气。”
然后她挑了一支宝石次大的; 阿灵阿接过笨手笨脚地插在她发髻里,问:“你打扮得这么好做什么?不是说了国公府里的敬茶免了,晚些时候直接去祠堂里磕个头就完事了。”
阿灵阿讨厌法喀; 法喀则是恨着阿灵阿,当法喀被迫答应将正堂“借给”阿灵阿办婚事后; 阿灵阿趁机提出第二日该去正堂的敬茶免了; 改去额亦都一系的家祠。
法喀不作他想; 满口答应; 只要能让阿灵阿少出现在他面前一刻便是一刻,他并不在意什么规矩什么脸面。
珍珍对着铜镜扶了下发髻,将所有小碎发抿在了一起; 收拾得差不多了才认真回答:“我给婆婆请安去。”
阿灵阿惊讶地说:“你这么早去?不是咱两一会儿一块过去请安吗?”
他抓起怀表看了一眼,七点都不到。
珍珍说:“不早不早,你额娘年纪大加上新媳妇第一天进门,这会儿肯定已经起身就等着我去了。再说这个点能算早吗?比起咱们当初高中的时候每天去晨练根本不算早,我当初司考前每天五点就醒了,根本睡不着,今儿也是一样的道理。”
阿灵阿一想也是。
他两当年读的是寄宿制高中,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时间每天腻歪在一起。
当初学校为了“锻其体肤饿其胫骨”,不分寒暑,每天六点所有寄宿生都要出操,绕操场跑一千米。他两就这样跑了整整三年,这之后不管是高三的地狱模式还是后来大学里她的司法考试和他的国考,两人都能顺顺利利地趟过。
珍珍话里的含义阿灵阿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就是他眼中古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