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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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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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牵起她的手,凑到鼻尖闻了闻,皱着眉头说:“你手上还有腥味,是刚弄鱼肉的时候沾上的吧?”
    她轻轻点了点珍珍的额头,“这么腥,等下带回去都弄到七少爷身上,岂不是把衣服都糟蹋了?”
    珍珍赶紧缩回手自己闻了闻,果然是满手的腥味。
    她头疼地说:“哎呀,明明拿香胰子洗过了,怎么味儿还这么大呀。”
    “京城吃的鱼都是黄花鱼,河鱼就是土腥味重。来,跟阿奶出来。”
    李氏让下人拿了把剪子给她,珍珍不懂她要做什么,好奇地跟着她到院子里。
    如今生活无虞了,李氏也有闲情逸致和一方院子伺弄些花草,二进院子里的花圃里也应景地栽了几株月季,已经在京城的二月里悄悄绽放了几朵。
    李氏用剪子剪了两朵,揉碎了放进铜盆中,接着叫人起一壶热水来泡开花瓣,再从自己房里取了一盒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
    “来,用绿豆面子搓手,再用月季花泡的水洗,这样就不会有味了。”
    珍珍依着她的法子洗了一下,果然几乎闻不出味了。
    “阿奶,你怎么知道呀?我刚刚都用香胰子搓了好几回还是一手的腥。”
    李氏拿松江白布给她擦手,嘴中说:“我小时候吃蟹的时候我娘就是这么给我洗手的。螃蟹比这个味道还重。”
    珍珍一听就起了好奇心,“京城还有螃蟹吃?”
    珍珍本来是一个南方人,穿来后再也没能在秋天吃上过去常吃的大闸蟹,每逢秋日她总会想念一会儿雌蟹的蟹黄和雄蟹的蟹膏,想念一会儿沾上姜丝泡醋的蟹肉。
    李氏淡然说:“你忘记啦?阿奶原本家在京城,京城是钱权聚集之地,自然是什么都会有。那会儿每到秋收的季节,我爹有个在内阁做官的友人就会从太湖捕一篓子螃蟹养在水盆里,再用快船走水路送上京,一路都靠喂着虾米养活。到我家的时候啊,只有一半的螃蟹还能活着,有几个精神头好的螃蟹趁厨房一不注意就挥舞着大钳子四处乱爬。头一回在吃的时候我还不敢吃,我说这东西壳又硬长得又奇怪,还是我表姐拆了蟹粉喂我吃的。”
    “表姐?阿奶,我从来没听你提过表姐呢。”
    珍珍其实一直很好奇李氏的身世,可是李氏很少提起,她入包衣跟随的也是外祖家。入关后她的外祖家人口逐渐凋零,剩下的亲戚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李氏轻轻笑了起来,“傻孩子,阿奶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人生父母养的,有表姐不是很正常。”
    “阿奶,你家里有些什么人呀?”
    珍珍一直很好奇李氏的过去,刚好李氏起了个头,她便想问一问。
    李氏说:“阿奶家其实人并不多,我爹虽然是山东莱州昌邑那边的地主,但一脉单传三代。我爹当初早早中了举人,他家中富裕又一心想考个进士,便带着我和我娘投靠了一房当了大官的远亲到京城来居住。”
    李氏回忆着依稀的往事,沉浸在遥远的记忆里,缓缓说道:“我娘家人才多呢,我娘姓王,据说出自琅琊王氏,是山东莱州数一数二的望族。那真是好大一家子人呢。我有三个姨妈,四个舅舅,表哥表姐们统共得有十来个。我娘在家排行第二,和我娘走得近的是大姨母和大舅舅。我刚说的表姐就是大舅舅的女儿。前朝没覆灭时她就嫁了,结的是姑表之亲,夫婿是我大姨的长子。我小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常常住到外祖家中,和他们十分相熟。”
    近……近亲结婚啊。
    虽然知道这才古代很常见,珍珍还是冷不丁一头黑线。
    “我大姨母嫁给了昌邑本地另一望族姜氏,当时她和我娘前后出嫁,两家宅子都离得很近。在我家搬去京城前我大姨母时常带表兄和表姐来家里走动。表兄天生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就已经能作诗能写文章,我爹说日后表哥定能金榜题名。唉,可惜了……”
    李氏说起往事脸上不无可惜。
    珍珍追问:“那后来呢?”
    珍珍记得当年姐姐入宫前,阿奶拿出那块祖传的玉的时候说过,清军到山东掳掠她在姥姥家,是她姥姥让她把玉含在嘴里。
    李氏今日想起了尘封几十年的往事,一时间竟然止不住话匣子。
    “这都是命。我们到京城居住后,我爹或读书或出门结交友人,日子好不惬意。可偏偏有一年碰到了宫中田贵妃逝世,据说田贵妃才华无双,思宗思念不已,东厂便想讨好上头从京城读书人家选妃。我爹不想让我进宫就把我送回了山东姥姥家暂避,谁料在姥姥家的时候遇上了后来那些事,山东王氏一族或死或俘或逃难,一大家子说散也便散了。”
    李氏几句话间流露出了明显的伤感, “王氏当年散的很快,眨眼间就没几个人了。至于我爹娘……当年我也没想到还能再入关入京城,刚来的时候你阿爷去原来住的地方打听过,说是早就搬走了,至于搬到哪儿,后来又如何,那便真是人海茫茫难寻音信了。旗人不能出京,就算能出京又能去哪里问呢?如果有……大约也就是昌邑还能找找吧……”
    李氏说得很犹豫,她其实早就想明白了,也早就不再盼了。
    珍珍也明白,所谓国破便有家亡,个人家族之荣辱无法摆脱国运的束缚。李氏当年家中的败落,便和明朝的败落是一样的,支离破碎以后再也拼不起来。
    “昌邑……”
    珍珍喃喃道。
    李氏点点头说:“对,昌邑,那里靠海,我们过去都是拿海里捕来的鱼做饺子的。”
    珍珍牢牢地记下了这个地方。
    阿奶去不了,可不久以后她与阿灵阿要出京,阿灵阿手下也有人,他们可以想办法找一找。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稍后,今天晚了,本章都有红包
    = =作者最近被热得有点中暑了,脑子不太好使,剧情如果不顺别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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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李氏说的故事一整个晚上都萦绕在珍珍心中,她既为李氏的身世唏嘘; 又感慨她传奇的一生。到了晚间回方就剩了小夫妻两个的时候; 珍珍将想替李氏到江南寻亲的心思告诉了阿灵阿,阿灵阿听完整个故事后亦是久久不语; 良久之后方呢喃一句:“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
    珍珍记得这是文天祥的《过零丁洋》。当她年学这首诗的时候也是因为年纪尚小,纯粹就是为了应付考试; 对诗本身并没有什么很深的感触。
    尤其他们前生都在相对太平的岁月里,很难切身体会这样的情境。然而如今,活了两辈子,经历多了; 对人生又有了一番体会顿悟; 如今听到这首诗,心中是无限感慨。
    珍珍和阿灵阿两都沉默了一会儿,两人穿来后都是满人; 在这个时代算是既得利益者,他们很少会去想清军入关时候的事,李氏的身世是他们离明亡清兴这段故事最近的距离。
    王朝兴衰,政权更替之下,有许许多多像李氏这样的人,在历史的大潮之后颠沛流离。李氏已经算是幸运的; 遇到了额森,有了一个好的结局,还有更多像她这样的; 也许就死在了出关的路上。
    阿灵阿轻轻握住珍珍的手。
    “这事我记下了,康熙是打算外派我去两淮监督盐政,两淮乃南北交界之地,交通便利,商客来往频繁,去往胶东也更方便,到那里之后时候咱们再派人去打听。”
    下晌珍珍这边听了李氏的故事,那边阿灵阿陪着老爷子下棋,也听了不少额森的前半生的经历。
    相比之下,额森的故事让人兴奋了许多,他代表的是一个游牧民族的成长史。额森出身吴雅氏一个小家庭,努尔哈赤征服了女真三大部之后,幼年的额森就作为家仆跟随彼时还是努尔哈赤儿子的皇太极。他一路跟随皇太极东征西讨,见过许多场面,甚至打到过hang,见过当时李氏朝鲜的国王。
    两人窝在床榻上,感慨着曾经在电视、电影见过的形象如今就活生生的在你的身边,第一次有一种接近历史的感觉。
    可对二人来说,历史是过去,生活是未来。他们有许多想要改变的未来和期待会改变的未来——其中就有揆叙。
    阿灵阿说,他记得很清楚历史上明珠的儿子里中进士的只有长子纳兰容若,而如果揆叙这次也能考中进士,那便是再一次验证历史能够被改变。如果历史真的能改编,那他的未来和结局是不是也能改编?
    他不是害怕被鞭尸,作为一个社会主义无神论教育下长大的好青年,鞭尸并不是阿灵阿所畏惧的。他担心的是如果真的按照历史他过早的离开,那珍珍该怎么办?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与珍珍心灵相通,懂她的烦恼,懂她的忧愁。如果连他都不在了,那珍珍就是孤独一个人了。
    怀着这些复杂的心绪,两个人手握着手沉入了梦乡。第二天两人起床后用过早点就准备出门。
    按着之前同容若大哥说好的,在归宁结束的前一日,阿灵阿和珍珍要去和威武府隔岸相望的明珠府邸赴纳兰容若的邀约,一来是赏春,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是要给揆叙打气。
    珍珍比阿灵阿早半个时辰出门,她要先去东城的额驸府将攸宁这个嘴硬心软的给拉出来。
    而阿灵阿则先去对岸递了拜帖。
    接过拜帖的管事立即去通知了明相府的大公子纳兰容若,随后阿灵阿便被迎入了容若的书房。
    容若站在书桌前正在一个风筝上题字,听见他的脚步声,容若抬头和煦一笑说:“小七爷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阿灵阿拱手说:“容若大哥取笑了。”
    然后他问:“揆叙呢?”
    容若眉头微蹩,担忧地说:“揆叙最近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已经不分昼夜了,我劝了他几次,说读书要用巧劲儿,这样只能累着自己,但他对着我只管点头,一转身又一头栽进了书房里。”
    容若说完后又深深地一叹气:“何必,何必呢?”
    阿灵阿却是知道他的心思,他笑着宽慰道:“容若大哥,揆叙他心里有事儿,咱们就别管他了,且让他拼一拼呗。”
    揆叙和大格格的事,阿灵阿从来没瞒过容若,故而容若一直是清楚的。他这样一说容若马上就懂了,他叹道:“痴人啊,痴人。”
    容若拿起面前的风筝,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阿灵阿见上面写道:“连理无分影,同心岂独芳?”
    这下轮到阿灵阿皱眉了,他见容若十次,有八次他都在摆弄和风筝有关的东西,要么是和风筝有关的诗词、要么是风筝本身、要么就是一曲听不完的昆曲《风筝误》。
    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可惜揆叙沉迷科举不能自拔,不然阿灵阿还能打扰他,好好地问一问这位清朝第一大才子的八卦。
    容若见墨迹已干,叫管事来命他去花园中放起来。
    阿灵阿拦了一下,犹疑地问:“容若大哥……这……”
    容若似乎很明白阿灵阿的意思,他随口说:“夫人今日回官家去了。”
    阿灵阿心里松了口气,也好,官氏不在至少容若做这些伤春悲秋的事时官氏不会来闹了。他记得很清楚,揆叙说过容若每次一伤春悲秋,官氏便会和他大闹一场。他上次来的时候可是见识过那官氏的厉害,至今都心有余悸的。
    脱开风筝的容若恢复了和爽的神态从书桌后走出,朝阿灵阿比了手势。
    “请吧,我今日为给你们夫妇庆贺终成眷属,可让人准备了佳酿,要不醉不归啊。”
    …
    明珠花园闻名京城,一是有太湖石若干在园中叠为假山形成一景,二是有奇花异树一年四季争奇斗艳,三是有亭台楼阁水榭雕栏鳞次栉比。
    阿灵阿来过多次,每次都为明珠的豪奢所震惊。
    比如冬日来时,只有红梅绿萼开放的冬日在过年时有些单调,明珠花园便有仆人们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绑上绒花。
    又比如现在是初春,明珠花园里已经摆上了最先开放的盆景,另在沿岸的水榭四角都挂上了玉质风铃,一阵风吹过,清脆的铃声让花园宛若仙境。
    阿灵阿想想前几日看见的畅春园,他默默觉得明珠比在园子里种地的康熙过得要奢靡许多。和明珠这个生活奢靡的大官僚比起来,康熙爷简直就是个平凡又朴实的酋长!
    怪不得后来康熙要把他的相位干掉……
    “容若大哥,我前几日去了京郊见识了万岁爷造的新园子。我那时就想起来我在京郊也有一片地,原来也是前明大官花重金修的园子,只是后来都破败了。我如今同珍珍成婚了,很想修整一番,到了夏天和秋天的时候一来是能去那里避暑,二来也能在园子里请友人们小聚。”
    “哦?”容若对康熙在京郊的那个园子了如指掌,“皇上前日已为园子赐名为畅春,披襟欢眺望,极目畅春情。万岁爷倾慕唐太宗,故以其诗为园名。畅春园和这里的花园不一样,讲求的是自然素雅、朴实无华,远离京城繁嚣,体会清净自得。”
    容若是大才子,阿灵阿比不过他的满腹诗书和高雅品味,此时只有听教的份。
    “你若是要在国公府修园子,我就为你推荐这花园的工匠,但你要是在西山那儿修园子,我想另有一人你可去问问。”
    “谁?”
    容若道:“李煦,他乃万岁爷过去乳母文氏亲子,如今是畅春园总管,畅春园现在的样子都是出自他的心思手笔。”
    一听乳母二字,阿灵阿立马就想到了难缠的曹荃,再加上李煦二字,阿灵阿不禁想起了《红楼梦》。
    “这……容若大哥,我与这位李大人从未见过,并不相熟,贸贸然的前去请教他……”
    容若似乎察觉了阿灵阿的心理变化,他说:“无事的,李煦和曹寅乃至交,我与他们二人都相熟,来日与你引荐,到时我们不谈亲缘只谈兄弟之义。”
    阿灵阿听得嘴角一抽。
    得,曹寅和李煦,《红楼梦》里两贾家和史家两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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