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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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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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念原的双眸一下被眼泪给淹没了,他冲到李氏跟前,抓着李氏的手哭道:“大姐,我是你弟弟念原,我可是替爹娘寻着你了。”
    额森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他抓着老伴的手差点没气得跳起来,年轻的时候没进关那会儿是有不少人打他漂亮媳妇的主意,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老伴到了这把年纪还有男人想吃她豆腐。
    李氏闻言大惊,这边李念原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边额森脸又黑又臭,她忙先安抚好额森:“老爷莫急,他不是恶人,他说他是我弟弟。”
    额森一听也愣住了。
    “你弟弟?孩他娘,你不是说你是独女吗,哪里来的弟弟?莫不是知道了娘娘的事寻上门来的骗子?”
    李氏心里也没谱,她离开家的时候娘三十岁,要说再生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我,我来问问。”
    她对李念原道:“你……你说你是我弟弟,你可是有凭证?”
    李念原抬起头,一脸不明白。
    “姐姐,你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李氏这才回过神,她同额森说的是满语,不知不觉问李念原的时候也用了满语。
    于是她又用汉话问了一遍,这一遍还十分有心的是用久不曾说的家乡话问的。
    李念原也用乡音道:“我爹是前朝山东昌邑举子,名李渿,字观潮,娘亲乃是王氏,闺名王素怜。我有一姐姐闺名李妘,前朝崇祯年间为避宫中选妃回到昌邑姥姥家,结果清军进关被掳了去。爹娘迁往江南后生了我,给我取名念原,原便是媛,意为思念女儿。”
    李氏大恸,素来冷情冷性的她,眼角已然发红。
    “你……你再说一遍。”
    李念原哽咽着说:“亡父名李渿,亡母闺名王素怜。”
    父母双亲的名字李氏一直深藏在心,只有当年额森替她寻亲的时候告诉了他,家里的孩子们无一人知晓,而现在李念原说的是一字不差。
    是了是了,是他错不了。
    李氏情绪激动,刚喊了一声“弟弟”,一口气上不来,突然昏厥了过去。
    家里顿时乱了起来,额森扶着李氏慌了手脚,李念原抱着李氏喊着“姐姐”大哭,塞和里氏听到上房一阵乱跑了来,见此情形赶紧让徐大柱去叫大夫。
    徐承志把李念原拉起来,说:“念原兄,你冷静些,令姐是上了岁数的人了,经不起这样大喜大悲。”
    李念原“咕咚”一下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我收的那堆百年人参呢,赶紧拿来救我姐姐!”
    大夫这会儿已经来了,额森和塞和里氏把李氏扶到炕上,大夫说:“用不着人参,老夫人身体安康,只是一时情绪起伏过大闭气昏厥了而已。”
    他拿出养神丸给塞和里氏,让她用水调开了给李氏喝下,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氏果然悠悠醒转。
    额森吓得不轻,握着李氏的手问:“孩他娘,你可有哪不舒服?”
    李氏慢慢地摇了摇头,她示意额森扶她起来。
    李念原听了徐承志的话,不敢冲到李氏跟前大哭,只敢站得远远地瞧着她。
    李氏对他招招手,“你站近些,让我……让姐姐好好瞧瞧你。”
    李念原走到她跟前,他虽然中年发福,脸圆滚滚的不复年轻时候的俊逸,但若仔细瞧,还是能看出李家人五官的俊秀,尤其是眉眼之间同李氏十分相似。
    李氏颤着声问:“爹娘可还在?”
    李念原声音一哽。
    “爹娘多年前已经故去了,娘临终前嘱咐我,务必日后要出关去寻你,娘说你一定没死,一定是被掳出关去了。”
    父母双亲若在那皆是古稀老人,虽然知道双亲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但没想两人竟去得那么早。
    尤其父亲一向身体康健,又有长寿之相,定是国破家亡之后心力憔悴所致。李氏想到这掩面恸哭起来。
    塞和里氏从未见过婆婆这样,吓了一跳,问:“怎么了,这位是谁?”
    徐大柱媳妇伺候了这么些年略懂些满语,于是把事简单地同塞和里氏说了。塞和里氏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是愣住了。
    半辈子都过去了,到如今额娘突然寻着了亲人,老天爷实在爱捉弄人。
    塞和里氏叹了口气道:“额娘,如今寻着亲人了是喜事,大夫也说了,额娘您年事已高,切不可大喜大悲啊。”
    李氏也知道媳妇说得在理慢慢止了哭声,她颤抖的手抚着李念原的脸庞问:“你可是成家了?孩子孙子可有了?”
    李念原道:“爹娘去世后我一心扑在生意上,不知不觉半辈子就过去了,既不愁吃穿,家中仆人数百人,思前想后也不想耽误好人家的姑娘,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吧。”
    他这点其实没说实话,就他的身家从秦淮河到扬州城想投身给他做妾的头牌都有过三四个,呃,只是他李念原不乐意。
    李氏却心疼得无以复加,哽着声说了一句:“苦了你了。”
    塞和里氏看李氏眼圈又红了,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可她不会汉话不知道该怎么同李念原说,想了想便让徐大柱赶紧把博启叫回来当翻译。
    博启一回家就瞧见了这一屋子的人,而他阿奶躺在炕上满脸泪痕。
    博启吓了一跳,冲到李氏跟前问:“阿奶,您怎么了?”
    塞和里氏拽着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额娘不会汉话,你同你舅爷爷说让他先在咱们客房歇下,等你阿奶明儿缓过劲来两人再细说不迟。”
    有了博启这个满汉皆通的翻译事情就顺利多了,李念原忙点头答应。他当即就表示不回客栈了,要在吴雅家住下。
    他是李氏弟弟,住下顺理成章,徐承志同他们非亲非故只是陪他来的友人,于是徐承志就被李念原赶回了客栈。
    徐承志叹着自己就是李念原丢了的裹脚布,只能说明儿午后再来瞧他。
    这一夜吴雅家的人都没怎么睡好,塞和里氏想着婆婆昨儿大悲大喜还昏厥了一次,一早就起来让厨房张罗煮四宝粥给她养养身子。
    这四宝粥还是珍珍教她的,用的核桃仁,红枣,薏米仁和血糯米四宝,出锅前再撒上一把磨碎的黑芝麻,极是补气补血。
    她刚一进厨房就着实唬了一跳,她们家那位昨儿才认的舅爷爷竟然杵在灶台前在做饭。
    李念原见着她冲她几里哇啦地鸟语了一番,塞和里氏一句没听懂,没法子只能把博启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当翻译。
    博启顶着一脸的睡眼惺忪同她解释,原来李念原是在给李氏做早点。
    李念原乐呵呵地对博启说:“大外甥孙儿,你同你娘说,我做的是我姐小时候最爱吃的水磨芝麻汤圆,哎呀可惜,北京这糯米不大对味儿,要是在扬州我一准能做得和娘做得一模一样。”
    博启原样转述给了塞和里氏,李念原到底是长辈,塞和里氏无奈也只能随他去了。
    到了用早点的时候,李念原跟小狗似的殷勤地绕着李氏打转。
    “姐姐,你尝尝,可是同从前吃过的一个味儿?”
    李氏睡了一晚上心情已经好多了,她吃了一个眉眼间溢满了笑容。
    “是一个味儿,难为你一个大男人还能做得这样好。”
    李念原骄傲地说:“咱们老李家那是祖传了一条吃货舌头,身为一个老饕,怎么能不会两下子呢?你那小孙女就是随了我们老李家的人,她在扬州竟然同我抢螃蟹吃!”
    珍珍此时坐在李念原的燕云楼里打了喷嚏,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舅爷爷正在阿奶面前结结实实告了自己一状。
    作者有话要说:  有加更咩?
    唔……

第 118 章
    于是李念原便把珍珍在扬州怎么把清江浦的螃蟹全买了去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李氏; 说的不多不少; 倒也没冤枉珍珍和阿灵阿这两“小坏蛋”。
    最后他总结道:“姐姐,我本来呢是生气的,要是搁外人我非得揍一顿才解气,不过看在是自家人的份上; 我饶了她吧,往后的螃蟹我给包了。姐姐你是没看见这小丫头片子怎么糟蹋蟹的,把我给心疼的哟……”
    李氏被弟弟神气活现又上蹿下跳的动作逗得直乐,难得畅快地大笑出声。
    吴雅家的人看李氏今日好多了; 也就放心地留他们姐弟两说话续旧。
    塞和里氏不敢走远; 在外屋里做针线活; 万一李氏再一个激动昏倒她好进去照看。
    她时不时往里张望一下,感叹自己有生以来第一回听婆婆一日内大笑这么多回。
    里屋中,李氏让李念原上炕坐她身边; 李念原打小就在南方长大,不怎么习惯炕; 他人又敦实; 吭哧吭哧地费了半天劲才把自己的腿盘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李氏淡淡地笑着问:“你到底是南方长大的; 不习惯炕吧。”
    李念原嘀咕问:“难道姐姐就习惯了?”
    李氏点点头; 嗪着浅笑说“都半辈子了,早就习惯了。”
    “姐姐; 回头你和我回老家,再去扬州去金陵,我在江南好多大宅子; 保你一天换一张床一年都不重样。”
    李氏摇摇头,点点他说:“姐姐老了,而且旗人不能随意出京的。”
    李念原不屑地撇撇嘴又想起了一件要紧事:“那满……”
    他本意是想说“那满洲鞑子对你好不好”,可一想好歹是姐姐的夫婿,只能刹住车改口问:“那满洲粗人待你好不好?”
    说来老李家不但遗传吃货舌头,还遗传护短,李念原心里他姐姐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额森这坨牛粪上。
    而珍珍眼里她姐姐德妃配康熙同样也是如此,这两人一老一少,一个心里不住嘀咕满洲鞑子,一个总爱把一顶“狗皇帝”的帽子罩康熙爷脑袋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氏看他眼中愤愤不平又怎不知他的心思,她握住弟弟的手说:“山河破碎风飘絮,姐姐能有如今这样安稳的日子已经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了,你姐夫他待我很好,若是我没被掳,按着爹娘的安排嫁人,也不一定能寻着这样好的夫婿。”
    李念原松了口气,有点不情愿地说:“姐姐说好我便信了。要不好嘛,我也有办法对付他。”
    此时他眼神兴奋地闪动着,“姐姐,你住的这院子有些小,我给你换个大的可好?姐姐你还缺什么要什么都告诉我,你别替我省钱,我这辈子穷的只剩钱了。”
    李氏闻言呵呵笑了起来。
    “这院子是皇上赐的,换不得,家里就这几口人,住那么大院子做什么,足够了。我什么都不缺,皇上赏了三座庄子一座当铺,如今都交给了珍珍的夫婿在打理,一年一万两的进项不仅能够家里吃喝,还能每年再另外置产。”
    李念原一句“鞑子皇帝”到了嘴边生生给噎了回去。这也怪不得他不喜欢康熙爷,要不是他祖宗入关烧杀掳掠,李氏也不会被掳去关外,他们家也不至于生离死别。
    虽然这不是康熙干的事,但祖债孙偿,这顶帽子还是得扣他脑袋上。
    “姐姐,皇帝为什么要赏你宅子?我瞧着姐夫也不是当官的啊。”
    李念原是盐商,少不了和淮扬官场打交道,他见过额森一次就闻得出他身上没有官气。
    想到这里李念原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大爷的满洲官老爷各个又贪又色,幸好姐夫不是当官的,不然可苦了姐姐。
    (此时,在黄河大堤边的阿灵阿也打了个喷嚏。)
    李氏一时间到不知道要该怎么同他说,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
    “你在江南见着了珍珍可是?”
    “是啊,这小丫头片子有趣的很,还和姐姐有五六分相似。”
    “那是我的小孙女。”李氏道,“我还有一大孙女,比珍珍年长一些,生得同我更像些。”
    李念原欣喜地问:“大外甥孙女在哪?她也是旗人吧,可是也嫁在了京里?姐姐要不把她叫回来让弟弟见见?”
    李氏轻轻咳了一下。
    “她十年前进宫去了。”
    李念原没懂她的意思,只当大外甥孙女是去做宫女。
    说来前朝那也是有宫女的,他小时候听爹娘提过,每到选宫女的时候皇宫的太监就会到京郊到处抢女孩,一抢进去终身都出不来。
    李念原听得心口疼,他一拍大腿说:“别担心姐姐,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咱们砸他个十万两,十万两不行就砸一百万两,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救不出大外甥孙女。”
    李氏看他没明白,又咳了一下。
    “她……她是伺候皇上的人,出不来。”
    “伺候?”
    李念原仔细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的意思,突然两眼一翻,“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李氏大惊连声喊着“念原念原”。
    塞和里氏原来以为是婆婆又不舒服赶紧跑了进来,可进屋一瞧发现舅老爷昏倒,当下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愣在那里。
    李氏对她说:“快去请大夫来。”
    李念原这一昏昏了大半天,等他也悠悠醒转的时候都是下午了,他一睁开眼睛就瞧见了守在床边的徐承志。
    满脸担忧的徐承志半个字都没说呢,李念原就扔了徐承志盖在他头上的湿帕子,拽着徐承志的手又嚎又哭。
    “老徐,我姐姐命苦啊,我的大外甥孙女更命苦。你可知道她进宫后被鞑子皇帝给糟蹋了,出不来了。爹娘泉下有知死不瞑目啊!我对不住死去的爹娘啊,我怎么就没早几年寻着姐姐,要早几年我宁愿把我的一家一当都献出去,我也要保着姐姐的血脉啊。这苦命的孩子,如今还不知道在宫里怎么受苦呢。老徐,你可认识皇宫里的太监?不管花多少钱,咱们要想个法子把这孩子救出来啊!”
    徐承志来的时候看见李念原面无血色地躺着床上,急得差点摔倒。
    等李氏同他说了前因后果,他一听就知道,得,是这个急性子话没听完又理会错了意思,自己吓唬自己呢。
    徐承志拍了拍他的肩膀,“念原兄,你那大外甥孙女在宫里不苦。”
    李念原怒瞪着一对滚圆的黑眼珠说:“怎么会不苦!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君看白发诵经者,半是宫中歌舞人。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这些就学时读过的诗,你都忘犄角旮旯里去了啊。你跟我说说,怎么可能不苦?”
    徐承志扶额道:“念原兄,你大外甥孙女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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