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玻璃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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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英同人)玻璃情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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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瘦了。原本就没有什麼肉的下巴显得更尖了一些。 
  「这位是伊利亚,伊利亚.欧勒,是我的助理。」我把几乎缩成一团的伊利亚介绍给他认识。 
  伊利亚放下手上的牌,望著我们两个人,忽然像是理解了什麼一样,对著我摇了摇头,就快速的离开餐厅。不久我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 
  奥贝斯坦先生坐下来,就坐在刚才伊利亚坐的位子上,伸手翻弄著刚才玩的那堆纸牌。 
  「好久不见了。最近工作顺利吗?」
  「我……我已经得到奥丁建筑艺术学会的入会许可,下个月的年会上要宣读论文。」
  「恭喜你了。」没有半分恭喜之意的呆滞语调。我慢慢滑进餐桌椅中。 
  「您最近好吗?」迟疑了一阵子,我开口问道。 
  「最近可能快要出征了,所以回家来看一看。」乍听之下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其实有著细小的裂痕。我注意到他的神情有著些微的动摇。 
  「您……您回来前没有通知一声,这样……」
  「这样你就不回来了。」
  被抢白了一顿的我默不作声。 
  原来他还是介意我的。我心中升起一股介於自怜和骄傲的情绪。我拿了一个新的酒杯,倒了一杯红酒给他。 
  他端起杯子,闻一闻红酒的气味,「你什麼时候开始喜欢喝酒了?」
  「大家都这麼问。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这酒味道不错。是你挑选的吧。」
  我微微颔首。那天掼破一只杯子,手上的伤痕殷然,现在握著酒杯,好像又看到那天血流如注的景象。我忽然好希望他现在开口责怪我为什麼这几个月躲著不见他,为什麼邀别的男孩来家里玩………怎样的理由都好。可是他只是冷著一张脸,慢慢啜饮著酒。 
  「玛格丽特,你……」
  「什麼?!」相对於他,我的表情和反应显得夸张了许多。 
  「你还画画吗?」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会儿,「最近很忙,嗯,几乎没有在画了。」
  「哦,这样吗?没什麼………」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似乎还想问下去,不过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放下空了的酒杯,走出餐厅。我觉得手脚冰冷,几乎要动弹不得。 
  门外传进一阵钢琴声。 
  是一首歌谣风的忧伤曲子。只弹了一小段,就停了。可是他好像还坐在钢琴前,迟迟没有放开踏瓣。最后一个没有终止的阴暗和弦,余韵持续了好久好久。 
  等我回过神来,他早已经离开屋子走了。
  ※
  奥贝斯坦先生出征前大约半个月,他带回来一条流浪狗,长得跟雨果很像。 
  它没有名字,但我并不会把它错认为雨果。 
  我总觉得这只狗虽然长得像雨果,却没有雨果那样的灵动之气,它已经很老了,而且不管什麼时候看到它,都是一副疲惫的模样,有时露出空洞忧愁的眼神望著我。 
  我听说过奥贝斯坦先生半夜上街替它买鸡肉的事情,我猜是不是他想在这只狗身上延续他对雨果的疼爱。这只狗给我的感觉就像他自己,外表还是同样的一个人,但是内在的一些东西已经不同了,也许是失去,也许是改变了。 
  ※
  缪拉把握住不久之后进宫议事的机会,想要好好参观一下已经完工的几个厅室。时间有限,他只能选择刚好没有在使用的谒见厅。 
  象徵皇室威严的色彩大胆的运用在这里,但是除了正中央的山形墙上的黄金有翼狮子像,开门见山的宣告了罗严格兰王朝的家名之外,这个充满了威仪的图腾不在这间厅室里出现第二次。繁复的藤型装饰也不见於此,但是周围的布置家具等等东西,却以上乘的质感来表现属於宫廷的气度。 
  谒见厅并不算非常大,但是,空间上算是相当实用,只接见几个人不嫌太空旷,接见几十个人也不嫌过度拥挤。王位前的台阶没有像新无忧宫的黑珍珠室那样高得夸张,所有的人必须仰头才能看见皇帝,相反的,只要站起身来,就只需微微仰视的角度,便能跟皇帝无碍的交谈。举头看到挑高天花板的拱型结构,缪拉注意到这个房间的音响效果相当好,轻声说话就能有清晰的反响。 
  一想到这个谒见厅是玛格丽特的作品,缪拉情不自禁的对这里有了另一种奇妙的亲切感。 
  「那个奥贝斯坦生前没能看到这里,真可惜。」
  发现自己竟然为已经过世的同僚发出这样的喟叹,缪拉笑了。听了这麼多的故事,若说还不能对这位已故的军务尚书有一些不同的看法,那就是过度固执的偏见了。只是,缪拉并不打算把这样的新看法告诉任何人。 
  在想像中,他看到已经过世的先皇莱因哈特坐在那张王座上。自己身著华丽的帝国军服,随侍在侧。玛格丽特身穿正式晚礼服,在皇帝面前行屈膝礼。当她翩然行过礼,便往旁边退开,缪拉注意到透过回廊射进来的光线,在玛格丽特的身上撒下了淡淡的光晕,有种虚幻不真实的美感。 
  那位戴著义眼的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没有任何通报,便出现在谒见厅的入口,他挺直背脊,朝著王座走来。他的脚步引起谒见厅中微妙的反响,由远而近,走到了陛下面前。军务尚书站在玛格丽特的身旁,向皇帝行礼。而后他伸出手,挽著优雅的玛格丽特,转身就要离开这间厅室。 
  自己忽然一个箭步跳到军务尚书的面前。 
  「不许你这样做!」
  奥贝斯坦元帅抬起头来,冷澈的义眼直视著自己。缪拉倒抽了一口冷气,可是身体还是挡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离开。 
  看向玛格丽特,她望著自己的表情是混合了不解和恳求。与那对湖绿色的眼瞳相触的震撼,更胜於无机质的义眼。自己竟就这样顺从的退了开去,目送他们走出谒见厅。 
  ……………… 
  「天啊,我在做什麼白日梦?!」
  回过神来的缪拉自言自语了一句。转头过去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谒见厅,他摇摇头。 
  门口的卫兵带著好奇的表情看著缪拉元帅发愣的样子。 
  ※
  走出狮子之泉,缪拉按照预定行程,前往军医院进行例行的身体检查。他和随行的副官刚要走出门诊大楼,伊莲单独一人迎面而来,正要走进医院大厅。 
  金色波浪般的头发,一部份束起,其他的垂下,长度及腰。前不久才生过孩子,体态比起少女时代显得更丰腴了一些。逆著大楼门外的光线,这个走来的美丽身影,连副官都看呆了。 
  伊莲看到他们了。她朝著他露出一个宁静的笑容。缪拉正想开口跟她打招呼,但是又忽然觉得顾忌很多,看看身边的副官,他决定只要朝她笑就好了。 
  副官注意到伊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们身上。他们错身而过时,她那风情万种回头顾盼的表情让缪拉的副官禁不住心脏狂跳起来。直到她走过走廊转角,副官还是觉得自己眼里留著那女子的身影。这时缪拉转身看著发傻的副官,拍拍他的肩膀,说:
  「刚才那位是布劳准将夫人。」
  副官有些失望的点点头。缪拉想,如果自己现在不是穿著军服在上班时间,他一定也会想上前去和她说说话。想到这一层,一抹自嘲浮现在心头:
  「二十年了,她还说要把戒指还给我,我还想著这做什麼呢?」
  他把今天在狮子之泉欣赏谒见厅和在医院遇见伊莲的事情告诉玛格丽特。当然,还有他在谒见厅为故去的奥贝斯坦元帅的小小叹息。 
  「亏你想得到他。其实我当年在负责谒见厅的时候,我并没有做出任何跟他有关的设计构想。」画面上的玛格丽特摊了摊手,「我所想到的,只是要充分利用空间,不要有层层叠叠华而不实的东西,或是加一堆奇怪的灯光塞在里面。」
  「哦?奥贝斯坦元帅生前就是个讲求实际的人啊。」缪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他曾经当著我的面批评皇帝只为私欲,不顾将士的生死,开启无谓的战端。」
  「你同意吗?」
  缪拉摇了摇头,「其实,这麼多年以后想起来,我是同意的,但是,以当时对立的情形,我实在万万不同意他的做法。」
  「是啊……我也不是无条件的同意他的一切。甚至,也有令我憎恶的一部份。」玛格丽特若有所思的说。 
  「你指的是?……」
  ………威斯塔朗特。

  ☆、十六

  ※
  奥贝斯坦先生被罗严格兰元帅委以参谋长的重职。皇帝驾崩后,以布朗胥百克公爵为首的贵族为了对付罗严格兰元帅这个新兴的势力,以保皇为名,立下了利普修达特盟约,正式展开了内战。 
  从已经出征的莱纳给我的信函中,我一五一十的知道了这些情势变化的前因后果。莱纳现在隶属於罗严塔尔上将麾下的分舰队中,他很高兴自己能够加入罗严格兰元帅的行伍,一点一滴的用自己的力量去参与实现改革的梦想。 
  从这时候起,我才开始从莱纳那边,听到一些关於奥贝斯坦先生另一方面的评价。以往在我的眼中,我并没有感受到他身为军人精明干练的一面。与其说我没有感受到,倒不如说是我刻意的忽视,拒绝去观察这一个属於他重要的部份。 
  与奥贝斯坦先生分手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了,但,米尔哈森说我看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搬出来住吧!」
  又是一个下班后在酒吧消磨的夜晚。米尔哈森再次的建议我,「虽然你爸爸可能不这麼希望,但是你可以住近一点呀。总之不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很痛苦的。」
  我不说话,专心的喝著酒。 
  「唉,要怎麼说你才会听呢?」米尔哈森趴在桌子上,偏著头,深切的凝视著我。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敷衍他。这样的举止令我感到羞愧。明知道米尔哈森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满满的关怀与爱,可是我也有受不住的时候。或者说,不愿意去面对自身的问题,当然更不愿意别人提到、关心,用这样的方式一次又一次揭开我心中的创痕。 
  「我决不能看你这样消沈下去。」他一面用手指弹著玻璃杯,一面说,「你低潮一天,我也就一天没有办法安心。」
  酒吧昏暗的光线,客人们时而如细微波浪的交谈声,酒杯相碰的声音,夹杂著唱片中钢琴所奏出的流行情歌,一个低沈的女声反覆著词里那简单的感伤情绪。我伸出手去拨一拨他的头发,他的发丝就著光线,反射出红酒一般的微妙色泽。我看呆了。 
  「………现在为您插播最新消息…………」
  酒吧里的立体电视忽然传出这样的一则新闻报导。插播新闻是很罕见的。酒吧里面的客人倏地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转头过去看立体电视的萤幕。 
  屠杀的画面。 
  黄沙地上,散落著被高温融化变形的残缺肢体……那还是肢体吗?那是属於人的肢体吗?我彷佛已经闻到尸肉烧焦的气味,漫天飞舞的尘埃扑打在我的脸上,我哑然无语望著这样的地狱景象。 
  已经有人转过头或低下头去,拒绝继续看这一幕画面了,还有人正起身离开座位,看样子是要去呕吐的。酒吧陷入一片沈默,点唱机所放的情歌忽然显得尴尬可笑起来。 
  米尔哈森从桌上抬起头,拉起我的手,一语不发的拉著我离开那里。他的表情,既不是同情,也不是哀伤,而是愤怒。 
  威斯塔朗特惨绝人寰的画面在当天就传遍了奥丁的大街小巷。布朗胥百克公爵成为众矢之的。当然,是平民的场合。罗严格兰元帅的声望立即直线攀升,许多人将他称为解放的希望,歌颂赞美他的人所在多有,甚至一些奇奇怪怪的神妙传说都已经出现在街头巷尾的耳语中了。 
  我只觉得奇怪,所有的消息来源都说是罗严格兰元帅来不及阻止,但是为什麼会有那麼长又清晰的画面呢?这样的画面一定不是来自布朗胥百克公爵的阵营。 
  一种隐隐的阴谋猜测逐渐在我脑中浮现。或许,这根本是一种利用罢了。罗严格兰公爵并没有如大家所传说的那样正直仁慈,可能是他做了不要阻止核子攻击的决定。 
  你想要跟随效命的就是这样的人物吗?又或者,这当中根本就是你所知情的决策?这,我不得而知。 
  回到家中,跟爸爸道过晚安,我准备上楼就寝。经过书房门口,我忽然心中一动,手伸进口袋,拿出钥匙打开书房的门。 
  走进书房,就著清冷的月光,我打开你的书橱。书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灰尘,那是因为没有人替你清理的缘故。 
  在你的字典里,可曾有屠杀这样的字眼?或许没有,但是,你所跟随的罗严格兰元帅却充分利用了屠杀者的暴行获取了最有利的结果。 
  我的哥哥也在战场上。威斯塔朗特事件应该有力到可以让他早点离开{隔离}战场回家吧。思及此,我不禁要自问,我的哥哥是一个生命,因为这两百万人的牺牲换得了他的存活,代价是大还是小呢?
  我默默的清理著书橱的灰尘。这样的问题注定是无解的吧。谁有资格决定谁比较重要?谁应该牺牲?
  我彷佛见到你已经开始朝阴暗的山谷中走去,踏著笃定的脚步,一点一点的隐没在幽暗的死寂中。 
  ※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促使我下定决心搬出枫园路十七号的。出乎意料的,爸爸不仅支持我的决定,并且很积极的为我寻找住所。结果我搬到了离事务所两条街口的地方,一栋五层楼高的公寓。那里距离枫园路十七号,走路也只需十分钟。 
  我很用心的布置自己的住所,试著让它感觉温暖一些。但是,爸爸仍然为我留了房间,每个星期我至少有三天都是回爸爸那里吃饭的。 
  米尔哈森很满意我的决定,并且一直催眠洗脑似的告诉我说,我搬家以后看起来快乐多了。 
  「或许吧。」
  搬家不久我收到莱纳传给我的邮件讯息。他沈痛的向我描述威斯塔朗特事件的后续发展。 
  「………虽然我自己也不愿意相信,当然更不指望说服你相信,那就是,有人私下告诉我,是奥贝斯坦中将向元帅进言,不要去阻止布朗胥百克的攻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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