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修文递给霍璋一支烟，对方点了点头，借着他叼着的那一根点了火，问了同样的问题：“孙总手上有录音？”
孙修文嗤笑：“你当我是为什么自家别墅不住，跑这里住宾馆？”他转了个身，抬手摆了摆，“先坐一会儿，录音马上就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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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投资方的人都已经从酒店走完，白怀瑾这才扶着徐宝璐从酒店后门离开。
霍璋坐在驾驶座上，透过镜子看着白怀瑾将徐宝璐安置在了后座上，抿了抿唇：“有了刚才的录音，如果你想要告对方，胜率应该很大。”
“可我个人的力量，可能不够对抗有权有势的投资方，公司的态度很明显，是不打算帮我撑这个腰了，我没道理还忍着不发作。”徐宝璐摘了墨镜，看着坐上副驾驶座的青年，忍不住多嘴问了句，“要是白白遇到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她坐在后座，看不到霍璋的表情，但是白怀瑾看得清楚，忙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背。
霍璋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手背上的修长的手，哑着声音道：“我会诉诸法律，让对方知道有些事不该做，有的人不能碰。但是从私心上，我更希望能让我把对方往死里揍。”
之前在酒店，从交谈中，三人得知孙修文之所以会呆在酒店的原因。那个色胆包天的投资方在跟制片人和导演碰面的时候，直接点名了几个女演员，其中不光有徐宝璐，还有禀天旗下的几位当红艺人，甚至连已婚的女艺人都没放过，直言要轮着都睡一遍再决定女主角给谁。导演气得扔下剧本表示不干了，一扭头就给孙修文打了电话，提醒他出了这么件事。孙修文本来也只是让经纪部的管好自己的艺人，但是没料到才过了两三天，他旗下的几位女艺人还是着了道。
年轻的女艺人哭得整个人奄奄一息，任凭经纪人问了多少遍，都只蒙着头大哭。还是孙修文出面保证帮她们撑腰才问出来原因——几个人在私下被邀请吃饭，本着人多不怕出事的心态，就瞒着经纪人去赴了约，没想到最后被灌得烂醉，一觉醒来该脱的衣服都脱了，旁边还躺了个肥头大耳的投资方。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们是在喝酒醉的情况下，被人强/奸，几个女艺人除了回到住处大哭一场，也只能为了名声隐忍不发。
孙修文这次会在酒店，一开始就准备了一些器材。录音笔和偷听器在国内并不是什么难买的东西，他买通了负责投资方包厢的服务员，又找了人在对方定好的房间里装了偷听器，只等着在人离开后，第一时间把录音拿到手，作为证据与对方对簿公堂。
只是没想到，不仅录音录到了他想听的内容，还正巧遇上了徐宝璐打人的事。
一直到送徐宝璐回家，一路上三个人都没再说过话。看着徐宝璐的经纪人，也是她的亲姐姐从屋子里满脸担心的跑出来扶她，白怀瑾的脸上总算挂起了笑意。回到车子里，还没坐稳，身旁的男人忽然扑了过来，将他压在椅背上，目光灼灼。
“谁也不敢打你的主意。我保证。”
☆、第54章 以其道还其身
《春光尽》的播出时间要比《窃心》晚，这样的安排一方面是电视台的档期需要，另一方面也是正好可以从临近结局的《窃心》剧组那里拉一批收视率。但是显然，这个打算出了点问题。
《窃心》完结那天，收视率爆了新高，几乎破了国内最高的收视纪录。还没等到包括《春光尽》剧组在内，其他同期播出的电视剧剧组高兴上几天，他们就发现，《窃心》尽管完结了，但是余温持续了很久。不管是网络，还是电视节目，大部分都还在反复反复再反复地刷这部电视剧。
甚至于，电视剧都已经结束一个多星期了，在网络上还是能到处看到粉丝们面对剧照时狂热的打着“嗷嗷嗷嗷嗷嗷”。一些剪切过的视频，以每天三四个的频率出现在微博、b站，点击率刷刷地网上增加。以玉华琴音为cp的同人图，也如雨后春笋，接二连三地在网络上出现。总之，粉丝们手里的资源只多不少，《窃心》的热度，或者说面对玉华琴音cp的热度丝毫没有降温的意思。几乎只要点开微博，随手一刷，就能在首页看到新鲜资源跃入眼帘。
而这个时候，《春光尽》也不知不觉走到了大结局播出日。压抑的收视率，连带着剧中演员们的情绪都不太好。偏偏还有人在这个时候，翻出了白怀瑾进入娱乐圈前，在《春光尽》剧组的那一段试戏视频。申明顿时毛了。
一条关于“白怀瑾在法国录制真人秀节目期间，出入当地著名gay吧”的消息，出现在了几个粉丝量比较大的娱乐圈八卦号上。
甚至还有人详细地在论坛开八这件事，说得似乎就在现场，亲眼看见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一样。
但这年头，网友不是那么好骗的。
在白怀瑾的粉丝们压着群起而攻之的欲/望，从帖子的各处漏洞开始反击了十几页后，开八的那个人大概被惹恼了，直接在底下逐层怒骂反击的粉丝。粉丝们闻风而动，瞬间另开了一楼，开始针对该帖子的漏洞，详细进行了反问。这件事只闹了一晚上，半夜就被管理员删除了，发布帖子的账号也被顺势封号。
这件事完全是在白怀瑾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邱赟原本想将这事告诉他，霍璋却皱着眉头否决了，只拿起手机给人打了一通电话。到了第二天，网络上所有用这个帖子上的信息攻击白怀瑾的账号，大多选择了删博，甚至九皋还贴出了起诉申明。
八卦号们偃旗息鼓了几天，突然又开始集体捧一部刚准备开机拍摄的电影。该电影的剧照和定妆照不知是通过谁的手，张贴在微博上面众了。
看着剧照中间，穿着蟒袍的申明，白怀瑾的粉丝们这才全都想通了，当即各种冷嘲热讽都上了首页，很快就和申明的粉丝掐成一团。
而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很久没有更新过动态的娱乐圈八卦号发出了九宫格照片。
一时间，整个娱乐圈和粉丝圈都哗然了。
*****
“九宫格太特么帅了！”
“我觉得我可以猜到那个申明的脸色有多臭了！”
“让他欺负白白！自己没演技，人品差，还想着打压白白的人气，活该！”
“我记得他一直没什么特别好的作品，他的粉丝脸还特别大，到处跟人掐，上次被他扔了礼物的女粉丝听说被掐得都放弃玩微博了。”
“这样的人都有人爱，呵呵哒。”
听着坐在餐桌两旁叽叽喳喳不听说话的两个人，白怀瑾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敲了敲边上的门。
“我说，你们俩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么，霍哥还在休息。”
“啊！”唐棠棠吃惊地捂住嘴，“我一激动给忘记了……”
她近来已经很少聒噪个不停了。大概是因为离了家人跟着白白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她从一开始的不适应、焦躁，到现在的如鱼得水，中间经历了很多，就连性子也渐渐平稳了下来。只是偶尔，那点聒噪的小毛病还是会忍不住冒头。
“不过白白，你看过这几张照片了没？”唐棠棠说着，拿着平板直接跑到他面前，“你看你看，这照片拍得太好，叫他背地里找人黑你，现在报应了吧。”
白怀瑾抬手晃了晃，示意自己手不干净，唐棠棠赶紧体贴地帮着他一张一张地翻照片。
照片的灯光有些昏黄，明显是偷拍的。九张照片九个背景，但无一例外都直接对应了这条信息的主题——“当红艺人申某多次深夜出入某会所并招/妓”。
“……”白怀瑾有些发愣，“招/妓？”
“对！”小周也有些兴奋地凑了上来，“现在微博底下全是在骂他的。不过也有几个粉丝觉得他没结婚，没女朋友，找个女人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招/妓是犯法的。白怀瑾忍不住摇了摇头。很多时候，艺人是没有*的，但家人的*必须得保护好，所以不少艺人会选择隐婚，一方面保持自己的人气，一方面也是保护家人不受打扰。所以这种隐婚的艺人一旦爆出私德问题，会死得很快。但是单身没女朋友，却不能作为触犯法律的理由和推脱。天/朝法律是明文规定不能进行色/情服务的，只要招/妓，就犯了法。
单身是一回事，犯法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怀瑾大概知道这些照片出自谁手，看着又凑到一块聊天去的两个助理，他转身回厨房洗了手，慢吞吞往房间里走。
自从《迷路》开始筹备工作，霍璋就没放松过一天。白怀瑾也是刚刚才知道，这部电影里还有他的投资，在演员这一块他和高老师丝毫没有松懈的打算，每一个角色都在严格进行挑选，即便是一些注定要被一个镜头一扫而过的演员，也都精挑细选。好不容易才把演员都定得七七八八了，霍璋也没说回家，直接让小周开车到了白怀瑾住的地方。
推开门，一眼就能瞧见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白怀瑾轻着手脚走到床边，男人睡得很熟，黑眼圈很重，皮肤也不如前几天看着好。他叹了口气，有些心疼。
其实那天话说了一半，他还没给答复。可是大概男人已经认定他不会跑了，每日电话短信准时报到，就算电话里头的声音听起来再累，还是会撑着跟他说两句话。
在打开门，看到男人就站在门外的时候，白怀瑾必须得承认，那一瞬间简直心疼地想哭。怎么才几天没见，就瘦了。偏偏男人还不自觉，当着两个灯泡的面，直接问他：“想不想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怀瑾正盯着霍璋的脸出神，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正撞上男人的视线，腾地就红了脸。
“哪个问题……”
“想不想我？”
白怀瑾扭头，咳嗽两声：“嗯，想你了。”
身后传来男人的低笑，紧接着手腕一紧，等白怀瑾的视线终于找到可以聚焦的地方，才发觉自己已经被霍璋反身压在了床上。
“我也想你，很想你。”
不得不承认，在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说着想念的话，白怀瑾的心里头除了高兴再没别的情绪。有个人愿意想着你，念着你，其实是一件很能令人满足的事。
他抬手，拍了拍霍璋的背：“先吃饭，吃了饭再睡。”
霍璋低头，对上白怀瑾的视线，见他眼中满是淡淡笑意，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做了什么？”
“棠棠跟小周都在，就做了些家常菜。”
正说话，随手关上的门被人敲响，唐棠棠隔着门在外头喊：“我说哥哥们，我好饿，求吃饭。”她似乎没好意思推门进去，在门外咚咚咚的敲门，“热闹还没来得及看呢，不能就这样饿死了。”
白怀瑾简直哭笑不得。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唐棠棠正脑袋顶着墙，哼哼唧唧：“我还想知道申大明那边怎么处理那件事呢，不想饿死……”话说了半句，瞧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忙吐了吐舌头，站直咳嗽两声，“你们再不出来，小周就要把菜都偷吃光了。”
平白中枪的小周已经饿得往盘子里夹吃的，听到唐棠棠的告状，再见霍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忙搁下筷子，擦了擦嘴：“霍哥，你醒啦。”
霍璋扫了他一眼：“你们那么吵，冬眠的熊也能被吵醒。”
小周：“……”
唐棠棠惊慌地低了头。
霍璋见她这个动作，屈指敲了敲桌面：“ipad拿来。”
小周赶紧从唐棠棠那里拿过ipad，负责任地开了锁，点开相关页面，碰到霍璋面前。
“行了，先吃饭。”
白怀瑾一挑眉，拍板道。他原本是先炒好了菜，电饭煲里的饭也煮得差不多了，这才去房间里提供叫醒服务。这会儿再不吃，菜冷了，他可没兴趣附带热菜业务。
超市里的新鲜蔬菜已经不需要在特定季节才能出现，他随意带回来几样食材，做了一道芦笋鲜虾蒸蛋、蟹味豆腐丝、金枪鱼沙拉还有汉堡排。荤素搭配得当，对需要保持身材的艺人来说，能量和健康都有了。怕唐棠棠跟小周吃不过瘾，另外还端上了一盘麻辣香锅鸡翅根。
四个人围着餐桌坐下，伸手就能夹到任何一样。霍璋吃饭的时候倒是没有看新闻的习惯，但是这回倒是一直把ipad放在手边，眼睛就没离开过上面的新闻。小周和唐棠棠一脸汗，低着头直扒饭，但是吃了没几口，俩人又忍不住去偷看他。
过了一会儿，俩人同时伸出筷子去夹盘子里的豆腐丝，一筷子没夹住，啪又掉了回去。
霍璋顿了下，无视溅到袖子上的汤汁，仍旧低头看着新闻。
再看那两个罪魁祸首，低着头，似乎很想就近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怀瑾看得直想笑。
他抬起筷子，轻轻敲了敲盘子边，咳嗽两声：“好好吃饭。”
☆、第55章 公关的各种实力
申明不敢去看经纪人的脸色，但他知道，这个时候门外办公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在窃窃私语，为现在网络上的那套九宫格照片。
华翔的实力的确比不上九皋，但是再强的实力，如果碰上一个专门挖坑给自己经纪公司跳的艺人，那简直就是踩着狗屎了，步步生香。《窃心》拍摄之初，就因为转发郭立鹏的微博引发一系列麻烦事的申明，这才简直就是又自己上赶着惹麻烦。
可是华翔能说什么？难道这个时候跑去贴个公告说，这个人不是我们公司的，我们不认识一个叫申明的艺人？不可能的。华翔是家经纪公司，手底下的艺人大大小小也有几十，申明是其中发展得比较好的一位，要是就这么抛弃，以后想要再签艺人，可能对方都要考虑下华翔的公关能力了。
申明低着头，脸色很难看。送水的女助理进门，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被他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
经纪人气得直接往他身上泼了咖啡：“你还有气了？事情闹这么大，你还要不要形象？”
申明擦了把脸，没有说话。
经纪人冷笑：“我平时没督着你，你就惹出这些事。你要女人，盯着会所的找什么，不知道睡那里的女人是犯法的？”
申明强装无事，哼笑：“不是没被抓么，最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