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处是甚麽原因吧？
「呵呵，後生真是好口才。」大长老盖文挥挥手，示意老四冷静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样一群人堵在门口，打算不让我们入住吗？」二长老欧斯坦拿下眼镜细细地用眼镜皮擦了擦，再戴上去整个人都像出鞘的剑一样锋利。
「原来在家主心目中，我们只配住左翼啊。」一直没有说话的三长老碧因桑和和气气地微笑的说，但言词中却尖锐地喝斥艾白路斯狐假虎威。
艾白路斯的额头细细地冒了一层汗，鞠了躬说：「小的当然没有这样想。只是右翼因为下仆不小心的关系，因此大部分的客房已经毁坏了，实在无法有足够的空间住人。要不，请大长老先行入住？我会尽快催促下仆把客房打理乾净的。」这意思就是说没房间了，你们也不用折腾住进去，反正死活也不会让你们住进右翼。
这下子连大长老盖文都没有话说了，艾白路斯提议的一刹那间，无可否认地他是心动的，可是他把心底的浮躁压了下来，脸上淡淡地说：「嗯，不用了。我跟兄弟们一起住。」就是说艾白路斯你也不用搞分化了，我们兄弟同心！
二长老不禁侧目地看了艾白路斯一眼，这可真是人才，直接把房间都毁了大半自然没办法住人，再耍了一手让大长老住进右翼，不就希望他们四位长老内哄好等他坐收渔人之利吗？
「算了，毁了也没办法的事。我们先进去放东西吧，站着怪辛苦的。」四长老皱皱眉头，倒没有看出当中的弯弯道道，年龄也不年轻的他站在门口半天，实在觉得有点累了。
「嗯，进去吧。」盖文发话，其他三人自然跟从。
第一回合，可以说艾白路斯小胜了一次。
一众五十二人分成四批分别住进了二楼的一列客房之中。
等到他们把行李放好後，二长老欧坦斯便急不及待发难：「你…叫艾白路斯吧，威廉斯顿没有交代下集团和公司要怎样运作吗？他都失踪了四天，真是令人担忧啊。」艾白路斯暗中想，失踪了四天也不见你们先关心一下他，一来便是要住进右翼，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句问话是陷阱，要是艾白路斯答有，那就是证明了威廉斯顿设陷阱让他们踩进来，那麽他们自然有把柄直接公告整个家族，要求重选家主，毕竟盖尔华特家训之中便是有不能计算自家人这一条的存在，也是为甚麽保罗被发现暗中夺权後，一旦东窗事发便被立即踢进监狱之中，连威廉斯顿的父亲也保不住他。
要是艾白路斯答没有，那也好办，他们就以监督的名义直接把权力抢过来好了。省却了很多的麻烦。
四长老心中暗想，这次老二的问话很有水平啊！
艾白路斯眉头皱也不皱，只是鞠躬道：「目前会计正在整理上一年度的季度表，所以集团和公司已经暂时让到除了会计部之外的同事放年假了。」这借口找到完美，反正人都放假了，自然不用威廉斯顿去统领甚麽事。
二长老一窒，他毕竟自小都只会吃喝玩乐，倒是很少接触公司的事务，鬼知还有这茬啊？
「那要是威廉还未能及时归家，日後也应该有个代理人才像话的。」三长老柔柔地接着说。二长老在一旁点着头，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我相信少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艾白路斯没有应，只是严肃地板着脸，揪着第一句回应了。
重点是第二句话好不？大长老盖文在心中磨牙，看着艾白路斯的目光也不善起来。
59。危机再现（五）
「为甚麽我在表弟失踪前去过公司，却依然运作良好呢？」威廉斯顿的四表哥柏德悠悠地从二楼走下来，手上正优雅地用手帕擦着微湿润的双手，一句话顿时让客厅中原本停滞的气氛一变。
「是啊，柏德既然这样说，那麽是有想趁威廉不在的时候，把持权力？」盖文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四个老人不约而同地瞪着艾白路斯。
「柏德少爷，日安。」即使对方再不客气，艾白路斯还是恭敬地微微鞠躬，先打了一声招呼。
可是即使如此，他的脊腰依然□，似是寒松傲然地立於一侧，身上的气势强到难以令人忽视。受到五方的轮流逼问，艾白路斯还是不徐不疾的开口解释道：「正因为近日对盖尔华特集团不好的消息，所以在当日威廉少爷便申请停牌，等到新一季的报告大会来临时再借由上一季度的结算表以求打开新的局面。只可惜威廉少爷却在同日失踪了，而根据公司的规定，目前由副总裁代为打理。」艾白路斯说得黯然，想到久日未闻的威廉斯顿，那怕他心中有一定把握对方不会有事，此刻心中一动，却觉得有点担忧。
世上那会有事是绝对的没有风险？
柏德嘴角的笑一僵，实在不得不佩服威廉斯顿够狠，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把公司停牌，完全不怕会动摇人心，作风大胆得很。而他训练出来的──柏德看了一眼在一旁立得毕直的艾白路斯，也真的继承了他的风格。刚才他借由去厕所的名义溜过去右翼看过那几间客房了，简直是被毁得彻底，恐怕没有一段时间也修复不了。没点魄力还真做不出来呢。
四位长老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间也想不到有甚麽地方可以刁难艾白路斯。可是让他们就此息宁旗鼓，却总是有几分不甘心的。
「副总裁能干甚麽事儿。还是由我们这班老家伙出面帮忙吧，正好让柏德先熟习一下集团的运作。唉，虽然很不想说，可是威廉啊…那孩子……」碧因桑一副忧伤的模样，口中未曾说出来的含意却是在座的所有人全都明明白白的。他是想说威廉斯顿恐怕已经不知死了去哪，只是本家的人隐瞒着这消息吧。当然无论事实是不是真的这样，他也会全力让它变成事实！
柏德心中一喜，这时候还是爷爷够有办法啊。
其他三位长老虽然不太满意，因为柏德就是碧因桑的孙子，不过要是他们说，当然柏德掌管了盖尔华特的集团会比威廉斯顿掌握时更好地捞一笔，浑水摸鱼一下。所以当下立即点头同意了，大有反客为主的意思存在。
艾白路斯只是淡淡地扫视了柏德，一板一眼地背诵着：「根据盖尔华特家规第十六条﹑第十三分段指出：家主在任何时候因意外或许其他特别事项而无法履行家主的职责，盖尔华特家族任何成员并不能以此立即作为另选家主的依据，需静待一个月後，若家主依然无法履行职务，将於由长老团及本家之所有成员商议选出新一任家主。」
这件事是有历史的依据的。
在盖尔华特家族中，曾经第五任家主便发生过这种事。因为战争的关系，第五任盖尔华特的家主一度在战场上失踪，而本家只剩下家主的妹妹，这导致分家立即推选出新一任的家主，美其为家不可一日无主。而当那位家主千辛万苦地脱难回到本家後，盖尔华特家族便尴尬地面对着同时存在两位家主的现象。所谓一山不能藏二虎，这条规定的成立便足以知道当时发展的结果。
由於第五任的家主的苦迫的经历，才会有这一条的家训诞生。而盖尔华特家向来不太重视这一条奇怪的规定，但怎麽说这规则是存在的，再不重视也不能忽略。所以此刻由艾白路斯背出来，客厅内的四位长老与柏德的脸色都不太好。
「……盖尔华特家规结言，第二分段指出：若是家主没有对盖尔华特家做出任何不利其发展的行为，另起异心者视作叛徒，当即以我，图拉文之名给予驱逐，终身除去盖尔华特这个姓氏，其後代均不得以盖尔华特家族自居！」艾白路斯脸色依然淡然，好像说话的人不是他。
图拉文，盖尔华特的始祖，也是第一任家主，编写盖尔华特家规的人。
若是艾白路斯背诵的那一小段令到这五位的脸色不太好，而最後图拉文的结言却足以令到他们整个脸都黑透了。
是的，盖尔华特家族这麽长久的历史，当中要是说没有内斗，恐怕是个人都不会信的。只是关起门总归是一家人，连威廉斯顿也没有敢把他弟弟的名字从家族中除去，这条家规名存实亡，综观盖尔华特家族上下几百年历史，也没有几人真正被除名吧。
艾白路斯也没有想做甚麽，只不过想用这一条家规作一个警示，暗自警告眼前的五人收敛其不轨的行为！
五个人乾巴巴地坐在客厅内，其实有几分难堪，只不过四个是老来人精，一个是依仗爷爷是长老之一，虽然心中一凛，说到害怕，却是没有多少的。只是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艾白路斯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
柏德眼睛一转，看着艾白路斯顿时生了一个馊主意：「既然已经扩大了人手去寻找威廉，却依然没能找到他。可是公司的事总得解决的，要不艾白路斯你代为接管？」柏德想着是人也会有慾望，不知道威廉斯顿怎麽笼络着艾白路斯的，只是艾白路斯跟着威廉斯顿的根基本来就浅，就那麽三个月他可不信艾白路斯对威廉斯顿有甚麽忠心。那麽由他看来艾白路斯能够利诱的一个人，只要在他身上打出缺口，那麽盖尔华特家自然手到拿来。万一不行，艾白路斯这个行动也是不妥的，到时大把理由把他杀了或者赶出盖尔华特家。
在暗处的彼得不禁紧紧地盯着艾白路斯，他想要是艾白路斯的脸上要是出现心动的神色，那怕是一刹那间他也要替少爷除去这一个人！
幸好艾白路斯脸上依然冷漠，淡淡地掀起眼睛，冰冷地说：「小人未无权力插手少爷的事情。」固执地相信威廉，固执地遵守自己的职责。这也是为甚麽威廉斯顿对着他死扯着不放手，这种人一但动心，恐怕会绽放出是世上最闪耀的光华。
彼得松了一口气，可是客厅内的五位却更为难看。这个管家是想告诉自己他是不能被利诱吗？
不，他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东西可以诱惑艾白路斯，世上的人追逐的无非是权力﹑金钱﹑女人这几种，既然权力和金钱都无法打动他，那麽……
柏德低垂下眼，闪过一丝利光。今次他们自然有备而来，一两个美女他们还是舍得出的。只不过可惜了那个美人儿了。柏德暗自咽咽口水，想到那嫽妙的身姿，心中不期然地涌出一丝丝的冲动。
艾白路斯自然猜不透柏德在想甚麽，只是他暗中戒备起来，打算要是分家的人在主堡动手的话，就让到他们尝尝威廉斯顿训练出来的暗卫的姿味。
比起柏德，四位长老身处高位已久，自然看得出艾白路斯是怎麽的一个人。一早就放弃拉拢他了，这种死忠之人怎麽也没可能拉过来的，反而会打草惊蛇，只有柏德年轻，才看不出艾白路斯心智之坚定，绝对是管家学校训练出来的一流人才。
三长老碧因桑对四长老文殊打了一下眼色，文殊立即会意地作出疲倦的样子说：「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大哥？」说完便望向盖文。
盖文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反正今天看来没办法有甚麽收获了。还不如先暂时息宁旗鼓，先休息一下再跟其他三位长老从长计议，也正好让眼前这个威廉斯顿的管家放松一下神经，再打他一记出奇不意！
艾白路斯也不可能劝阻，当下立即召过人手，让他们好好地安排四位长老和他带来的人去休息。
一转身，艾白路斯便在琢磨这四个人的关系。
目前看上去还是以大长老盖文为尊，可是三长老却也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角色，比起作为领袖的大长老，三长老这一个智囊团也是很棘手的。其他二人尤其是四长老更是表现平平，但谁知他们当中的弯弯道道呢？
艾白路斯不禁怨念起威廉斯顿，画图时能不能送佛送到西，顺便跟他说一下这四人当中的恩恩怨怨啊？好让他不用这样辛苦的猜测着，还不知是不是准确的！
心念电转之间，又想到了下落不明的威廉斯顿。
艾白路斯站在窗前，看向一片白雪纷飞的天地……
少爷，我会守护好你的一切……
60。危机再现（六）
早料到那些人绝不罢休，艾白路斯暗了暗眼睛，看着几个萤幕上的异动。不过幸好他们也没猜到威廉少爷一早大胆到在主堡设了监视装置，动起手来才更加肆无忌惮。
艾白路斯记下他们作了陷阱的几个位置，打算让人若无其事地把其中几个要事的给拆了！
今天经过一天的周旋，艾白路斯掐掐人中，觉得有点累了。
彼得拿着暖杯，内里正装着柚子蜜，走了进来监控室低声的说：「艾白先生你先去休息吧，这处我来守着。」
「麻烦你了。」艾白路斯没有拒绝，收拾好自己带进来的东西後便由走了出去，经着小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後，才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睡觉睡觉，明天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
＊
当艾白路斯起床时，天色还灰蒙蒙的，靛蓝色的天空有点黑压压的，惹得人莫名的不快。艾白路斯的双眼尚带着浅浅的青黑色，昨晚为了在主堡的十几人在床上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睡，以致天快亮前才勉强瞌睡了一会儿。
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脸色，摸了一把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说男人的房间布置简单，不过艾白路斯自然拥有一点化妆品，用来使自己的脸色看上去精神一点，不至於使主人倒尽胃口吧。
一阵涂抹，倒是把眼下的青影去掉了，再小心地在脸旁弄上浅浅的淡粉红色，苍白的脸色顿时有血色了不少。
艾白路斯仔细地收起化妆品，便挺直身体，整理一下燕尾工作服，步出了房间。
此时才清晨四﹑五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