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的爱情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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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大叔的爱情备忘录-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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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今最怕的,莫过于诚恳。
  “我可以用更深刻的词汇,然而你确定不会因此而嘲笑我。”
  是了,如果他敢在我面前说爱,那么我必然要嘲笑他甜言蜜语,不切实际。
  爱,什么是爱。
  这个世界遍地姻缘,爱情无处不在,但有几分真?
  假的,都是假的。
  我已经不能相信真情,但愿自己永远不信。
  我同于临安重新住在一起。
  同上次一样,只有几件简单的行李。
  或许,明天我就会离开。
  我不会再为了下一次期待而等待。
  那天晚上,我遵守了自己的诺言,给了性。
  说起来,真是煽情。
  用手指在彼此的皮肤上抚摸,即便并不相爱,也能得到快感,甚至比同蒲南做爱的感觉还要好。
  于临安的触感、提问,呼吸,如同潮水,将蒲南细如沙粒的气息慢慢卷走,或许还有一些残留,然而不久之后,或许就会真的当然无存了。
  或许如同蒲南所说,我确实是个贱人。
  或许我同任何人做爱,都能得到快感。
  生理反应,永远无法抗拒。
  我的头被于临安放在他的胸口——最靠近他心脏的地方。
  “你听到了么?”他说。
  “……”
  “我的心跳,它在说我喜欢你。”他孩子气的说着肉麻的甜言蜜语,一点也不怕我嘲笑他。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两条手臂伸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压倒他,将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摩挲着他的舌头,以及舌苔,用力而饥渴,像要将他的舌头吃下去一样,被刺激的唾液腺以及相互混合的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味道的唾液,几乎要呛住他。
  他满脸通红,不知是羞涩还是情欲。
  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用力的固定着我,好像要预防我逃跑一样,“怎么能这么喜欢你。”
  我短促的笑,握住他的器官,摇摆几下,在他的身体因为受到刺激而几乎要弹跳起来之前,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
  入口被完全展开般的进入,以及肠道被填满的撑涨,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么我对他也是喜欢的,我对他勾了勾唇角,“或许是我太有魅力了。”
  他的喜欢终于似乎有了点用处——至少我不是被世界所抛弃。
  如果说我一句口头上的同意,就可以延展成为一个承诺,那么我同于临安是在谈恋爱了。
  说起来真是可笑,我已经年纪一把了,竟然还会谈新的恋爱。
  你可以说我过于老龄化,许多圈里人在我这个年龄已经是情场老手,一夜情已经数不胜数,更何况转瞬即逝的爱情?
  然而我确实是如此老龄化的人,因为蒲南的缘故,我如老人一般的生活着,龟缩在一方窄小的天地里,不被允许看别人一眼。
  如今我该说一句,我自由了。
  只是这自由来的太晚,也太辛苦。
  不过至少它终于还是来了。
  我不知于临安这种满脑子天真与浪漫的人,是如何能做出“即便是性,我也要”的选择,如果仔细琢磨下去,不免有些自恋。
  我叹一口气,将手中的烟捻灭,那一缕包含死亡的尼古丁烟雾升腾起来,弥散在空中,渺无踪迹了。
  我不该像个小姑娘似的去深究这些事情的。
  难道说,我对于临安抱有什么样的期待么?
  笑了笑,又燃起一支烟。
  自然是不可能的。


  第二册 自白书

  第十三章 我要的,只有物质

  我每日的生活日趋简单,上班,下班,于临安已经开始大二下半期的课程,听说开始涉及初步的专业课程,我偶尔见他翻看生涩难懂的大部头书,侧面认真而英俊,有这么一种说法,认真的男人总是最英俊的。
  老板的事业蒸蒸日上,然而这一行总是竞争激烈,就连人才也是挖来挖去,总难以长久留的住人,今日挖来一个人才,或许明日便要是去三个。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连做事向来得体的助理也换了新人。
  新助理是已经过期半年的社会新鲜人,虽已无学校时的青涩气息,然而工作上,总还是有些默契需要培养。
  这一日助理又将文件送错了部门,老板的公司虽大,但也不至于到迷路的地步,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每日都想些什么,我做事虽不十分苛刻,然而可以避免的错误总是重复出现,自然是不能给好脸色的。
  于临安进来时,正看见助理小姐被我冷言冷语讥讽的哭花了精致的妆容。
  “长的漂亮有什么用,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连当个摆设多余。四年高等教育出来,就教会你怎么穿衣服么?”
  助理小姐的眼泪掉的更凶,几乎要哭出声音来。
  “主任,经理让我送文件来。”于临安扬着手里的文件,适时插进来,“有点急。”
  助理小姐盼来救星,也或许是因为我言辞太过刻毒,此刻终于有人踏进来,所有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助理小姐哽咽的一抽一抽,显得十分委曲。
  我冷脸吩咐她回去检讨工作,算是放行,待到屋子里只剩我与于临安,他笑着说:“第一次见你这种表情?”
  “你要是希望,我天天做这种表情给你看。”
  天气渐暖,我与于临安的关系较之以前也有了相应的改善,同他的对话渐渐多了起来,他自言自语的情况逐渐减少——简直就好像,两个毫无感情的人在相爱一样。
  这自然是于临安所希望的。
  对于我来说,却不痛不痒。
  于临安摆手:“夏天未到,吹冷风还不是时候。”
  我笑笑,接过他手里那份所谓“有点急”的文件。
  “今天晚上学校组织我们看电影,你也去吧。”他忽然说,并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我看他一眼,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几张薄纸上:“不喜欢电影院。”
  “去吧去吧,我额外的电影票都买好了。”他哀求着:“你最近都没怎么陪我。”
  我看看腕表,回答的漫不经心:“晚上要陪老板见客户,没时间。”
  “我已跟杨叔叔打好招呼,而且你不是也不喜欢那种场合么?”他的语气十分殷勤,“陪我去吧,将当提前陪我过生日。”
  我抬眼看他:“你生日还有半年,提前的真是够早。”
  相处的时间久了,已然习惯了他小孩子的那一面。
  甚至觉得,他简直就不是个成年人,可爱的不像样——若是我如同正常男人一样结婚,此刻孩子也该有七八岁,正是看着孩子长大,内心最有成就和幽默感的时候。
  然而因为性向,我已然没有这样的权利。
  我并不觉得遗憾。
  人之所以需要一个孩子,是为了在自己死之前留一个自己曾经活过的证据。
  我不需要任何活过的证明。
  于临安讨好的笑着:“陪我去吧,你从来没陪我看过电影。”
  我实在不明白,同样是电影,为什么去电影院那种既昂贵又不实惠的地方,总是成为年轻人的首选?
  或许是现在的孩子生活太过富裕了,钱多的没地花,于是只好烧着玩。
  而且两个男人去看电影,难道不是有点太奇怪了么?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于临安的邀请。
  我完全可以毫不留情的拒绝他,随便一句冷言冷语就可以打消他的热情。
  但是我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
  也不要问我为什么。
  时间久了,竟然偶尔,只是偶尔,不太想看见他失望的表情,尤其是在他满怀期待的时候。
  或许是不忍心戳破他生活中的梦幻的泡沫。
  我什么时候竟然也变得 “不忍心起来”?
  于临安先是很意外,接下来是很兴奋,开车去电影院的一路上喋喋不休,说电影的内容,说学校最近的艺术节有他们社团的节目表演,接下来便是一些我完全不懂得词汇,什么Coser、黑崎一护、帝释天之类。
  说来,我并不知道他参加的都是些什么社团,只知道,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抱着笔记本修改类似剧本的东西,做为书房的那件屋子里的日本漫画塞了半个大书架。
  我不知道他都有什么样的爱好,因为我从来没有问过他。
  我没有关心过于临安的生活,同过去一样我行我素,或许偶尔能聊上一两句,然而仍然是隔得太远,不想做一丁点靠近。
  生活史乏味的,没有任何趣味,了解别人的生活又太过费力气——了解蒲南已经消磨了我所有的耐性。
  我是这么认为的。
  到了电影院,似乎是因为学校组织看电影的关系,门口三三两两聚集的多是年轻人,穿着新潮,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越是走近越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于临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路上同认识的人打招呼,有比较相熟的,便将我介绍做“关系很好很想看这场电影又苦于无票的朋友”。我瞟他一眼,他强自镇定,并没有把尴尬的表情露出来。
  我实在搞不懂,这种富含革命教育意义的老电影,在这个电影院以抗日解放为主题的月份,到底有什么好“苦于无票”的。
  我坐在位置上,笑着问他我如何“苦于无票”时,他才十分尴尬的笑声说:“我不过是顺手牵羊,多拿了一张票而已。”
  影片开始,电影院内有瞬间的安静,然而或许是生活太过优渥,使这些不知忧愁的小孩子难以接触过去的耻辱与艰辛,也或许是因为黑白电影对于如今开始追求高像素数码相机孩子们来说实在太过单调,窸窸窣窣的交谈升起来,尽是些同电影主题无关的内容,或者对那个年代的服饰做一番简短的议论。
  于临安偶尔同身旁的同学说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
  我受过的爱国教育,还不至于将我本性中的懒散以及毫无原则拔除,对于坚贞不屈的革命英烈我也并没有特别如何的敬佩。那非常人能敌,我是普通人,又何必去感叹别人的超尘脱俗。
  末了,幕布上终于出现了“完”一字,窸窸窣窣的交谈忽然升格为大声的喧哗,年轻人吵闹着喧嚣着退出电影院,我站起来,手忽然被于临安拉住了,在一片喧哗中,只听见他说:“跟着我走。”
  两个男人牵着手走,似乎是有点肉麻的,影院内的灯亮起来,我一阵战栗,将手抽了回来,明亮的灯光下,我看见他的表情,略有受伤,和一闪而过,某些我来不及抓住的表情。
  我们被人群冲散了,在电影院门口会和,他看着我,带着他特有的委屈表情:“我只是想要知道同你牵着手走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将手插进外套的衣袋里,“用你的左手握握右手,或者随便找个什么样的人就知道了。”
  为什么他可以浪漫的如此肉麻而又心安理得。
  我实在是懒得总是哄一个小孩子——尽管我比过去已经多了一些耐心:“我没兴趣同你做小朋友的游戏,也不可能围着你打转,如果你时间很多,不如消费在同龄人身上,毕竟你才是属于那一范畴的。”
  于临安抿紧嘴巴,像是对我的刻薄已然习惯似的,径自开了车,一路上窒息般的沉默里,他终于开了口:“我只是想让你觉得轻松一些,你总是绷的那么紧,早晚有一天会失去生活的乐趣。”
  我早已失去了生活的乐趣,又何必再去补救。
  我沉默,扭头去看车外,天气暖和起来,街上的人也逐渐多起来,显出热闹的气氛来,又是一个轮回,去年的这个月份,我的生活还非常糟糕,充斥着对蒲南的等待,如今却是井井有条,没有什么扰乱生活的外界因素。
  这样挺好的。
  “昨天我看见蒲南的太太,肚子已经很大了。”他低声说,像是怕刺激到我一样——要是真的怕刺激,这种事,他就不应该说出来。
  我笑出声音来,有什么好怕的,这应该不是什么新闻了吧,我早已知道了蒲太太怀孕的消息,那时也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此时自然也不会有。
  “我很早就知道了。”我冷淡的说。
  “什么时候?”
  “我重新搬到你家的那天。”
  于临安一直没有问过我突然答应他住在一起的原因,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他愣了一下,扭头看了我一眼,“你说什么?”
  “那天我在火车站本来是要跟蒲南私奔的,但是因为他太太怀孕了,只好作罢,”我笑着说,“你有什么看法么?”
  于临安一个刹车,后面的车子差点追尾,一个紧急拐弯从左边开走了,司机经过的时候,张着嘴冲车里不知骂了句什么,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
  “你下去吧。”
  我笑了笑,心想,原来他是真的会有脾气,会真的做出点什么来表示他是真的很生气的。
  我开了车门,走下去。
  值得庆幸的是,他至少没有用“滚”那个字。
  我下了车,在车流中慢慢从马路中央走到人行道上,车灯一道一道的打过来,将我照的无所遁形,正如同我那布满了伤疤的过去,即便是想要掩盖,也总会被重新揭穿。
  有些东西,是永远不能被遗忘的。
  有时候,我也会同女人一样自怨自艾。
  我不过是拒绝与自己的同类一个命运,不过是拒绝像他们一样终究要找女人过一辈子。然而也就是这样,人的许多看似小的愿望,其实是奢望,最终是难以实现的。
  我要的不多,只是这种不多都难以满足。
  既然这种虚无的小愿望都无法满足,于是不如去追求一些真的,世纪存在的东西。
  比如说,物质。
  天气渐暖的这个城市,晚上依旧是冷的,我竖起外套的衣领,将手插在口袋里,有风吹过,我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一个人,总是能过的很好。
  我已经习惯了。
  我下车的地方离住处有很远的距离——不过那不影响什么,我的口袋里总是带着些钱——这是很久之前养成的习惯,那确实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同蒲南在计程车上吵了架,他要我“滚下去。”
  那是与蒲南刚开始有那种关系的时间,几乎已经成为了蒲南的影子,蒲南在哪里我也会在哪里,吃的用的穿的多是蒲南给的,我不需要带钱,只需要跟着他就行了。
  但是那一次不一样,我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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