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墨- 第95部分

“R星。”永夜如实以答。

“——”

擎苍沉默片刻，银墨则是抬头看着擎苍——R星，不是很接近I星么？

“叫他们二人前去I星，等待与本座会和。”擎苍淡淡吩咐一句。

“是。”永夜应了一声，“那……”

“暗杀任务继续，只是，放慢些速度。若是那‘金’来催，你自是随便编些理由搪塞过去。最好——趁机可以探到他的底。”擎苍看着永夜，眯着眼说道。

“呵，永夜明白了。”了解到擎苍这是要对方自己按捺不住露出马脚，永夜浅笑着应承下来。

“还有，要芬雪、兰琳留意一下，那些被暗杀的人，替换上来的，都是些何方神圣。”擎苍又补充了一句。

“是。”永夜了然。欠身答道。

“还有何事么？”擎苍说完要说的，问向永夜。

“不，没事了，族内一切正常，请族长爹爹放心，只是金阳大祭司不在，族人们不敢擅用冥想堂。”

“你看着料理安排便可。”提到金阳，擎苍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却也是转瞬即逝，对永夜语气平淡的说道。

“是，永夜明白。”永夜回了一声，切断了通讯。

“爹爹信不过二么？”关闭了大屏幕，银墨趴在擎苍怀里仰头问道。

“嗯？此话怎讲？”擎苍低头，眼中带着些许笑意问道。

“哼！爹爹明知故问。”银墨恨恨的在擎苍胸膛上两点捏了一把，说道，“爹爹明明把一蓝二红派了回去。二的一举一动，爹爹尽在掌握的。”

“呵，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小东西呢。”擎苍也不去计较那两只在他胸前作怪的手，只是笑眯眯“奉承”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爹爹派墨儿的侍从去做苦力，墨儿怎么会不知道？！”

“嗯？墨儿这会儿可是在为自己的人抱不平么？”擎苍挑眉问道。

“还好啦——”看到擎苍带着几分危险的目光，银墨的口气不争气的软了几分，却还是撅着嘴，低声嘟囔道，“墨儿的手下还不都是爹爹的族人，爹爹爱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呗。而且他们整天围着墨儿转悠，墨儿看着还发晕呢，走了清净，爹爹怎么不把二紫也一起派去？”

听着银墨孩子气的念叨着，擎苍宠溺的刮了刮银墨的鼻尖，笑骂道，“你这个坏东西，什么时候学会抱怨了，嗯？你这到底是不满爹爹使唤了你的侍从，还是不满爹爹监视二？”

“——”见擎苍再一次轻而易举看透了自己的心思，银墨干脆直接问出心中疑惑，“爹爹，墨儿没有不满，只是想不通，你明明把很多事情交给二去处理，为什么又要花精神去看着他？”

“永夜心思深沉，虽然作为有能之人，需要重用他，但另一方面，却也需要想办法掌控他。”

“掌控他？”

“不错。”

擎苍点头，继续说道，“能够束缚永夜一颗心的人、事、物，至今，没有半个。也正是因为如此，就连爹爹，也很难揣测永夜心里所思所想。也因此，没有人能保证他会一直衷心，不会背叛。如今他愿意屈居一个黑部首领。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一个心血来潮想要拿个族长的位子来坐坐玩。”

“——”

银墨沉默不语。当日在他成人礼上，二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意，他并没有错过。对于二，或许这族长的位子并不是不想争，而是还没有找到争的意义。

“所以，永夜，好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或许，永远不会爆发；又或许，下一刻，就会在身边爆发，不得不防。墨儿，记住，一个没有理由认真的聪明人，常常会选择游戏人间——这种人，若是找到一个认真的理由，而那个理由如果和你刚好对立，那么这个人或许将会成为你最强大的敌人！”

看着擎苍眼中一片冰冷的颜色，银墨不禁打了个颤，微蹙着眉头说道，“那么，如果爹爹不信任他，大可以换别人来掌管黑部啊。”

“墨儿，全族上下，论能力、论威望、论心计，能够帮你我将族内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安稳妥当的，非永夜莫属。”

听擎苍如此称赞、肯定永夜，银墨有些不快的哼了一声，“爹爹偏心！墨儿一样可以做好的！”

“呵，小东西，若是想做，自然可以比永夜做得更好。”

擎苍笑意吟吟哄着怀中生出几分怒气的宝贝儿子，继续说道，“但是，依墨儿的性子，可是愿意整日为了些琐事烦心被缚？”

“……”银墨不语。他自然知道，擎苍将这些事交给永夜处理，正是为了他可以自由自在。

知道银墨领会了自己的用意，擎苍忽而邪笑着调侃道，“若是墨儿愿意亲自处理那些事当然可以，不过，恐怕是很难再有机会和爹爹一起这样悠闲自在的四处游荡了。墨儿也无所谓么？”


卷四　热闹旅程　第一六七章　修习“媚术”

“不要——墨儿还要和爹爹一起走遍Unoiya星系……”银墨抓着擎苍的衣襟，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说道。

“坏东西，还学会用‘媚术’了？”见银墨做出这般叶诱人犯罪的模样，擎苍目光暗了几分。

“墨儿哪里用了‘媚术’？”银墨撇撇嘴说道，“不说爹爹根本不会受到‘媚术’影响。墨儿根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媚术’。”

提起媚术，银墨突然想起，三大暗杀术之一，他自从得了这副身子、醒来以后已经呆了整整十四年，这最后一项‘媚术’，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禁一张小嘴撅得更高。

“墨儿不必使用‘媚儿’，已是轻易将爹爹迷得神魂颠倒了——”擎苍勾魂一笑，挑起银墨下颌，低沉声音说道，“不过——爹爹倒也很想看看墨儿使用‘媚术’——会是个什么模样……”

“咦？”

擎苍在银墨耳边低语一番，银墨带着几分茫然的疑惑出声，“这样——就是‘媚术’了？”

“没错。”擎苍眼中划过一抹笑意，点头肯定道。

银墨疑惑的再次打量眼前一双深蓝色眼瞳，里面似乎——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不过好像……嗯……有一点期待和愉悦的样子——

“墨儿不要立刻修习一下么？”

“修习？”

看到银墨微微发呆的模样，擎苍眼中笑意更深，挑眉问道，“或者说——和爹爹比一比，谁的‘媚术’比较高超？”

“好啊！墨儿想和爹爹比一比。”

听到又有机会和擎苍一较高下，银墨想也不想一口应承了下来，完全没有看到擎苍眼中一闪而逝的得逞笑容……

“——”银墨坐在擎苍对面，默不作声的看着擎苍。

“嗯？”

“真的……要从墨儿先开始的？”银墨绞着自己的手指，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怎么？墨儿怯场了？”

擎苍挑眉看向银墨，“那么由爹爹开始也可以哦——”

“哼！谁说墨儿怯场了？！”银墨扬起头骄傲的反驳道。

“那么，墨儿就快些开始吧。再耽搁下去，就要到晚饭时间了。”擎苍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催促道。

“呼——”银墨深呼吸一回，闭上眼睛回想刚才擎苍对他讲述的“媚术”要诀。

……

擎苍无声的注视着银墨认真的脸庞，眼中满是柔情，还有一两点笑意与兴味。

终于，银墨缓缓张开眼。

“——”那一瞬间，擎苍觉得窒息，似乎连心跳，都停止了。

一双眼无法移开，紧紧定在银墨身上，擎苍只看见那一双同样有着深蓝色瞳仁的双眼，微眯着，似是带着一抹落寞、几分忧愁。待想要看分明时，却又觉得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薄纱，飘忽、神秘……

银墨缓缓抬起一只手，白皙的纤纤细指带着少年特有的柔韧与生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让人莫名有种冲动，想要将那道美好的风景停住、占为己有，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桌下，擎苍一双手紧攥成拳，修长的手指上一个个骨节“咯咯”作响。

而银墨好似并没有注意到擎苍愈渐深沉的双眼，更加不曾看到那暗如夜的眼中跳跃着的火焰。

形状完美的指尖轻轻触碰到桌面上的紫砂茶壶，却好像并不急于端起那做工考究的茶壶，而是指尖轻点慢滑，好似一层白色轻绢，沿着茶壶的轮廓飘过，不留一点痕迹。

那若有似无的碰触，好似并不是在那茶壶之上，而是在观者心中，令人心痒难耐，却又期盼好奇着，不知接下来还能看到如何的秀色可餐。

忽的，微垂着的眼睑抬起，人称“媚眼如丝”，却是抵不过如今波光一现。微红的眼角带着几分怯意、几分生涩，却又是愈发惑人、似是无声的邀请。待观者想要辨清那其中真意时，双眼再次掩下其中颜色，涓涓水声响起，顿时，满室香馨，清茶入杯。

擎苍一动不动凝视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的人儿，手中端着的茶杯，杯中莹绿水光随着那轻盈的步伐上下浮动。眼前人儿一步，一停，再一步，再一停，仿佛考验着他的耐性，考验着他的定力。

那人儿微抿着的唇比平日显得愈发娇艳殷红，那白皙的脸蛋，似是要滴出血来。擎苍的衣衫，已经被拧出一道道死褶，他真想就此将那近在眼前的人儿揽入怀中狠狠疼爱一番，但是他要等，他要等着这人儿将这一步“奉茶”做到最后，擎苍引心为傲的定力，正在挑战极限，额际暴起的青筋，微微不稳的气息，使得室内茶香之中，似是掺入了些暧昧与撩人。

……

好像经过了几世纪，终于，那显得有些纤细却绝不孱弱的身影来到面前，还差一点，擎苍知道，只要他一伸手，眼前的人儿就再也逃不出他的臂弯，但他依旧只是看着，无声的看着。

迷蒙依旧的眼中似是划过一抹挣扎，抿着的唇似乎控诉着主人的不情愿，就在擎苍以为他的宝贝会就此放弃的时候，却见那抹身影悠悠偎入他的胸怀。腿上的重量若有似无，似真似幻。

“爹爹，喝茶——”轻轻的声音，绵软，好似掺了蜜糖，甜到心里；又好似山泉叮咚，清凉沁脾。

“嘶——”擎苍只觉被那一声软软的呼唤叫酥了心肠、叫软了筋骨，却依旧只是看着。

见擎苍依旧“坐怀不乱”，那原本满是娇羞的眼中一闪而过一服输的光芒，愈发绵软的声音由轻启的唇瓣之间溢出，“那——爹爹，墨儿……喂你喝——”

听到这一句话，擎苍的身子微微一颤。而银墨，则露出一个得胜般的笑容，却又转瞬即逝，一双眼半合半张向上挑着，樱粉的唇缓缓靠近那紫砂的茶杯。紫砂杯的粗糙，愈发衬托出两片樱唇的光线柔软。

擎苍的双眼直直盯着那两片樱粉无声含入一口清茶，然后，泛着水光的唇，又缓缓凑近到他眼前。

微凉的指尖似是无意间划过，轻轻触碰到敞开的衣领间结实的胸膛，又迅速的离开。

就在那两片樱唇快要贴上擎苍的道唇瓣时，银墨的动作突然停下。

“……”看着擎苍发直的双眼，银墨的唇终于完全勾起。

“咕咚——”将口中的茶水吞下肚中，银墨放下手里的茶杯，试探性的轻轻喊了一声，“爹爹——”

“……”并没有回应。

“——”

银墨心里的紧。虽然刚才爹爹已经告诉过他，“媚术”成功之后，被施以媚术的人就像中了深度催眠一样，呆滞、像个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完全听从施术者的命令，但是——第一次，他呼唤着爹爹，却得不到回应，银墨眼中不禁闪烁着晶亮。

吸了吸鼻子，银墨顿时对这一场胜负完全没了兴致，更加没有了“媚术”成功的喜悦感，两只手臂猛的抱住擎苍的脖颈，银墨正要收敛灵力，停止媚术，却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一双坚定有力却又不乏温柔的手臂拥住。

“怎么？小东西认输了？”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银墨刚还泛着晶莹的双眼被喜悦的光芒取代。

埋在擎苍肩窝的小脸猛地抬起，带着一点不确定的唤道，“爹爹——？”

“傻墨儿——”

有一点无奈、有一点宠溺、还有很多点怜惜的回应着银墨的呼唤——若不是感受到小东西似乎有些伤心难过，擎苍不会提前停止这场有趣的“游戏”。

“爹爹！爹爹！”确定擎苍眼中确实看着自己、确实回应着自己的呼唤，银墨有些激动的扑进擎苍的怀里，明明已经十七岁的少年身子，却在奋力往擎苍的怀中缩着。

“唉——”看来刚刚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是让敏感的小莱西受了惊，一方面有些心疼，心疼自己的心头肉受了委屈；而一方面，擎苍又有些欣慰，欣慰他的小东西，竟是只因为自己没有回应他的呼唤就抛弃了胜负心，并且这样的难过——

曾经那个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擎苍早已成为遥远的历史，如今的擎苍，一颗心被银墨的喜怒哀乐紧紧牵系着。

擎苍叹息一声，缓缓拍着银墨微微颤抖的身子。

“墨儿不要难过，是爸爸玩笑开得过火了。墨儿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擎苍柔声劝慰着怀中的宝贝，满是歉意的安抚着怀里的人儿。

“玩笑？”敏锐的抓住擎苍话中的关键，银墨吸了吸鼻子，从擎苍怀里抬起头来。


卷四　热闹旅程　第一六八章　空中漫步

“玩笑？”似乎意识到擎苍话里的意思，银墨还闪烁着水光的双眼变得严厉起来，“那么刚刚爹爹并没有被墨儿的‘媚术’控制住心神啦？”

擎苍当然注意到银墨的变化，心中苦笑一声——看来，他这一回又要自食恶果了。

硬着头皮，擎苍点点头，却又在银墨发作之前补了一句，“不过爹爹的意识，确实已经有大半迷失了。如果当时墨儿再加把劲儿，爹爹就会彻底中了墨儿的‘媚术’了。”

“真的？”这一回，银墨再不轻易相信擎苍的说辞，眯着一双眼，危险地问道。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墨儿？”擎苍苦笑着反问着。

“刚才！”银墨一偏头，毫不客气的说道。

“呃——”被银墨的强势逼到哑口无言，擎苍自知理亏，在银墨脸颊上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亲吻几下，低声说道，“爹爹已经知错了，墨儿还要继续生气么？”

“……”

半晌，银墨沉默不语，就在擎苍还在绞尽胸计想着怎样才能让他的宝贝消气的时候，突然听到怀中的人儿低声嘟囔着什么，“——了。”

“嗯？墨儿在说什么？”看到自己的宝贝终于有了动静，擎苍连忙出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