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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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的秘密-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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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兽类双目变得通红,不论是草食类还是肉食类的动物,全都狰狞地咧着嘴、呲着牙,渴求着鲜血与肉,很不得立即将他们撕扯得四分五裂。隔得老远,特拉斐尔都仿佛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然而那些向他们扑来的兽类,在穿过扭曲的空间所形成的圆环之后并没有来到法师与恶魔的身边,而是从圆环的另一面冲了出去,迎向了另一群露出尖牙的兽类。
  特拉斐尔的攻击法术不多,但是绝不是没有一点自保能力,这个圈就是他的防御法术之一。它扭曲了空间,隔绝了所有的敌人与攻击。这个法术只有那些同样会空间类法术的施法者能够破解,而这些魔兽或是野兽,对其则毫无办法,只能徒劳又迷惑地在这些被扭曲的空间中穿梭,等来的是来自同类的攻击,扑向的是同样毫无头绪的低等兽类。
  这看似是个万全之策,但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维持这样一个强大的法术,需要大量的魔力,即便是身为*师的特拉斐尔,也很快出了一身的汗,感到一阵被掏空一般的空虚。
  他从怀中取出几块护符,抛向圆环的外围。那是对兽类有着震慑作用的护符,但是此刻在这些发狂的野兽与魔兽面前,却失了作用。
  法师紧紧握着法杖,喘息着向身边的恶魔看去。墨菲的双眼依旧紧闭,满脸肃穆地念着那一串冗长的咒语。他将被揉碎的花瓣与花蕊涂抹在那道伤口上,双手在伤口之上碾压、移动,比起施法更像是在进行一个的仪式,而糟糕的是仪式通常都会耗费大量的时间。特拉斐尔不确定自己能否真的有能力撑到最后。
  他将目光从墨菲身上移开,看向那些在扭曲空间之外几乎令人辨认不出的兽类。这个法术消耗太大,作为救急可以,长时间使用,他有些支撑不下去了。他咬着牙念出了另一段咒语,那些被扭曲的空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凝固的空气。野兽撞在上面,就像撞在一堵看不见的墙上面,稍用些力便撞得头破血流。
  这个法术让特拉斐尔稍有了些喘息的时间,那些受伤或晕眩的兽类,以及之前被空间传送而受到攻击致死的兽类倒在地上,多少阻拦了一些后来者的脚步。有一些体型不那么灵活的兽类被绊倒,它们庞大的身形就像另一堵墙,竖在那里。但那些体型灵活的兽类,攀爬在枝头,或是从其他兽类身体上越过,重重地撞击在空气墙上,场面依旧令人心惊。
  特拉斐尔知道这个法术支撑不了太久,他其实也不必一味的防守。从这样混乱的局面,他发现那些死去或受伤的兽类所发出的血腥味道转移了一些肉食类野兽的注意,即使这只有短短的数秒钟,最终墨菲之前捏碎的那些石头所发出的气息对它们的吸引力,还是超越了那些还温热的*对它们的吸引。
  但这短短的数秒还是被特拉斐尔敏锐地捕捉到了,如果这些血腥气再浓烈一些,对那些凶猛的兽类影响是否会更大?
  他当然会攻击类法术,或者说他可以将他会的很多法术都变成致命的恶咒。例如利用空间错位,他就可以将这些兽类撕碎。但是来袭的兽潮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很多动作灵活的兽类并不是那么好定位的。他使用这样的法术,将会有一个巨大的工程等着他。
  当然,以他目前所掌握的,还有其他的更强、效率也更高的法术。但是,他看了眼镶在法杖顶端的,那颗作为空间类法术施法媒介最合适不过的绿色宝石——那是他身份的象征,心头一阵紧缩。
  那些是来自魔界的黑魔法。
  黑魔法被世人所畏惧并非是没有理由的,它们大多数都是会令人恐惧到恶心的恶咒,危险且致命。特拉斐尔通过墨菲学到的那些法术,能够对这些兽类一击致命,又快又准。
  可当特拉斐尔想到自己将会施展那些咒语的时候,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掐住了,他无法呼吸但同时又感到恶心。仿佛当他丢出那些恶咒,他内心的某种东西就会和作为目标的兽类一起被侵蚀得一干二净。
  那是一道枷锁,也是一道防线,它守住了特拉斐尔心里所有的阴暗。当那道防线被击溃的时候,他就会失去他现有的一切,变成那个披着黑袍,在荒野的明珠之上使用恶咒,无情地收割那些貌似无辜的生命的魔鬼。
  就像雅度尼斯曾向他诉说的那样,就像所有人恐惧与唾弃的那样。
  他怎么会变成那样,他怎么敢变成那样?
  特拉斐尔曾经从不去碰触那道线,直到他几乎被自己逼上绝路。不止一次地,他为自己召唤出恶魔的莽撞感到遗憾。失控感从来没有从他的感觉中剥离,有时他觉得自己就像在一道钢索上走路,当他走过去,等着他的将是会在历史长河中也不会被湮灭的伟大成就。但稍一失足,他就将跌入万劫不复。
  他曾以为他所需要小心的,就只有墨菲的敏感的身份。但当他研究越来越深入之后,他才发现力量对生命有着多么大的诱/惑。而那些强大得令人发抖的力量,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可当他真的去碰触,去接纳,他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的身体里一直住着一只恶灵,雅度尼斯救赎了他,治愈了他,但曾经的伤害并不会完全从他心中抹去——尤其是,他如今获得的越多,就越是能感受到世人敬畏他,不过是因为他的力量或是有求于他。他也深刻地了解着,在社会光鲜的表面之下流淌着多少肮脏。所以他只是将它们,将他所有的愤恨与怨怼牢牢地禁锢起来,放在绝对不会去碰触的角落里,等待它随着自己的生命一同消逝。
  所以,他怎么能将它释放出来。他将雅度尼斯的名字与自己牢牢地系在了一起,怎么能够让他因为自己被染上一点点脏污。只要他在世人眼里是干净的,是伟大的,雅度尼斯就将同样是光辉而又伟大。
  特拉斐尔抬起头,用已经有些发软的双腿撑住愈发沉重的身体,他将插入土中的法杖拔起,斜指向前,蓦地念出一串咒语。就在他所指的方向,一排正撞向空气墙的野兽突然被拦腰斩断。
  法师使用的并不是黑魔法,他只是将空气压缩,向前推进,就像风刃一样收割着来袭野兽的生命。
  这个方法效率还算高,但对付这源源不断的兽潮却仍是不够的。尤其是,那堵空气墙已经越来越薄弱,而法师已经没有余力再加固它了。
  就在空气墙即将碎裂,特拉斐尔忍受着精神力透支而带来的头疼准备再使用一次这个法术,尽量争取更多时间的时候,墨菲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
  当看清眼前的形式之后,恶魔从地上跃起,抽出那柄长枪,只不过站在原地向着四周横扫,冲在最前端的兽类就瞬间断成了两截,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血淋淋的肉块,重重落在地上。
  墨菲只进行了一波攻击,就将长枪收了起来,浑身的气息也全都收敛了。
  这如同噩梦的修罗场瞬间被定格,发狂的兽类渐渐收起了獠牙,眼中的红光也消弭无形。即便有一些仍旧向前冲的肉食性兽类,也开始忌惮起法师最初抛出的护符,止步不前。
  就在兽潮渐渐退去的时候,意识到已经安全了的法师终于支撑不住,向一边倒去。站在他身边的恶魔,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住了他。
  法师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他瞥了眼恶魔的伤口,此时已经不可思议地愈合了,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而墨菲,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特拉斐尔被汗水沾湿在前额的发丝吸引了过去,法师配合地半躺在他怀中仿佛是某种许可,他忍不住伸出手,将那几缕发丝拂开。
  在这次旅行的重点,他终于碰到了特拉斐尔那令他心心念念的头发。
  和想象中的一样软,墨菲想道。

  ☆、第63章 来信

  墨菲最近烦恼极了,这个烦恼并不是最近才产生的,但是却因为失去了无法愈合的伤口这个相对而言更值得关注的问题之后,这件事就这么直接地摆在他面前,使他不得不去面对,连一点逃避的余地都没有。
  他发现自己,对特拉斐尔的关注已经有些太超过了。
  这种说法也不对,之前并非不关注,毕竟法师对他而言是这片充满危险的土地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但现在与之前所关注的点以及所持有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同了。
  那天,当他治疗好自己,扶着法师休息了一会,再做了简单的清洁以确保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之后,他们就回到了营地里。那一/夜之后,他们就踏上了回程的路途。与来时不同,回程时他们不再慢慢前行,而是利用了法师擅长的传送法术,很快就回到了法师塔当中。
  虽然脚程快了不少,路上也有很多值得叙述与分享的事情。但这些事,墨菲一件也记不起来了。他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特拉斐尔在森林里的小溪中,脱下了长袍,解开了衬衣领子,用手帕沾着溪水擦拭着脖颈。
  失去了魔法的干扰,月亮又变得犹如明灯一般,把一切细节都照的纤毫毕现。由于之前墨菲在法师塔中没事经常骚扰法师,所以这并不是墨菲第一次看见特拉斐尔的身体。但是他以前从未注意到,法师的身体居然是这么的……这么的该死的有吸引力。
  特拉斐尔的皮肤白皙,由于身材瘦削,锁骨也格外突出。那一小片皮肤此时在月光下凹出的阴影,以及反射的光芒,这一切都让墨菲移不开目光。还有因为特拉斐尔歪着头擦拭而伸长的脖颈,修长又纤细。墨菲还记得,有一次法师惹恼了他,于是他就掐住了法师的喉咙。因此他知道,那里的皮肤的手感、温度,还有法师因为紧张而起的细密的疙瘩。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帮特拉斐尔擦拭着额上汗水时留下的温度,墨菲轻轻捻着指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就在墨菲脑子里乱成一团时,特拉斐尔已经将自己重新打理整洁,他将衬衣扣上了最上端的一颗扣子,套上他威严又神秘的长袍,用斗篷将自己严实地包裹起来。他转过头,见墨菲蹲在一边看着手发呆,便问道:“你在做什么?”
  这一句话让几乎已经陷入旖旎幻想的恶魔马上清醒过来,他看着眼前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与方才脑中的模样完全相反的法师,心中感到一阵令人腿软的酸胀的同时,耳畔依稀间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大事不好!
  是的,大事不好。这种感觉,不是对特拉斐尔感到心动,充满渴求,又会是什么呢。当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墨菲忧愁得几乎要失眠了。
  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完全无法接受的结论。他,身为一个高阶恶魔,身材出众长相俊美倾倒苍生,居然会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好吧,事实上也不是那么普通——感到心动,并且是从目前来看,这个人类对自己完全没有兴趣的情况下。哦,魔界之王在上,这段感情实在是太不乐观了。
  不不不,这段感情能否成功是次要的,恶魔和人类?!想想就完全不搭!渺小的人类,怎么能配得上他高贵的血统。而且以他所知,即使是从人类的角度来讲,特拉斐尔的出身也实在是低贱。关键是如果这件事传回魔界,恐怕会成为他墨菲·诺尔伯一生的笑柄,甚至可能会让家族蒙羞。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最先陷入的那一方都不能是自己,他绝对不能承认。
  但是那该怎么办呢,墨菲苦恼地捂住了脸,一时之间他也没办法放下这位人类法师,而那种感觉又时刻折磨着他。将家训背了好几遍之后,墨菲紧紧地咬着牙下了决心——那就只能让特拉斐尔死心塌地地爱上他,再率先承认这一点。等到那时,他如果还有这种心情,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他,反正人类的寿命相对他而言实在过于短暂,而且从法师目前的身体状态来看,恐怕也不是长寿之人。而等特拉斐尔逝去之后,他依旧年轻,这段感情也只会被别的恶魔认为是他年轻时犯的错而且是法师主动的——这一点极其重要。而如果那时他已经对特拉斐尔不感兴趣,那就再好不过。将一位人类*师迷得神魂颠倒,这该是怎样伟大的成就啊。
  就恶魔躺在床上,为自己的感情而羞愧不已,又做着完全不切实际的幻想的同时,他妄想中的当事人特拉斐尔此时正坐在书房之中,处理着外出时未能查阅的信件。
  除了一些来自各个阶层的贵族的常规问候,以及一些他立刻就准备回绝掉的宴会邀请之外,还有两封未拆封的信放在他的手边上。一封来自将恶魔打伤的圣骑士德维特,还有一封来自他所认识的一位佣兵团长。
  前者显然是他此时最为关心的对象,他将信封拆开,展开信认真读了起来。圣骑士在来信中简单地讲述了一下他让神殿祭司为他占卜的结果,以及对这种结果的担忧。这股担忧浓重得特拉斐尔透过信纸都能真切地感受到,然而这却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墨菲的身份没有暴露,并且从占卜结果来看,段时间内也没有暴露的可能性。虽然有些对不起圣骑士,但是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在信件的最后,圣骑士请求法师,如果对恶魔的那份血迹有任何的研究结果,都务必告知于他,他希望掌握更多关于祭司所说的‘这份血脉’的线索。法师愉悦地准备在一会的回信中答应他,反正研究有没有结果或是结果如何,都是他特拉斐尔说了算,别人也无法验证真伪。
  接着,特拉斐尔就把这封信放到一旁,带着轻松的好奇将那封来自佣兵的信件拆开看了起来。这位佣兵团长是他当初和雅度尼斯一同在大陆游历时所结识的,那时的确得到他很大的帮助,也因为一些事结下了一段友谊。但是十几年过去了,他们几乎再没有联系,这次他突然联系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雅度尼斯将信纸展开,先看了一眼落款时间。是前不久才写好的,能这么快送到,也许是恰好经过此处。经过他的法师塔,却没有等待他归来,而是留下一封信件之后便离开,他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特拉斐尔迅速地将信扫视了一遍,眉头便舒展开来。
  从客观上来讲,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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