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铜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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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板铜琶-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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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滑下围墙之后,立即蹲下身子,机警地向四周默察着,一直等十多丈外轮值夜巡的两个劲装入离去之后,才悄然由荒草中爬向井边,踊身跃下。
  但他刚刚跃下,枯井中立即传出一声闷哼,声音虽然短促而低弱,但静夜中听来,却清晰可闻。
  紧接着这一声闷哼,一道人影由围墙外一闪而入,此人竟是那“北漠狼人”申天讨。
  他,跃入后园之后,精目中冷芒如电地环扫一匝,立即向那枯井欺近。
  只听得枯井中传出一声冷笑道:“原来是教主身边的红人,想不到也会干出吃里扒外的勾当……”
  另外一个沙哑的语声道:“咱们头儿真是料事如神,这小子上当了。”
  那冷峻语声道:“胡兄,这小子可能还有同党,你先上去瞧瞧。”
  那位“胡兄”似乎楞了楞才勉强答道:“是……”
  语声有点颤抖,显然他的心头,有着太多的怯意。
  申天讨一听对方只有两个,而且显然是不甚重要的角色时,本想立即飞身而下,但继想这秘密通道的秘密既已被揭穿,解救白天虹脱困已不可能,而且对方既要上来,倒不如来一个以逸待劳来得好。
  也就当他心念转动之间,枯井中已冒起一道人影。
  申天讨待得对方登上井边时,闪电出手,悄没声地点了对方死穴。
  他,为了不使那尸体倒地发出声响,于闪电出手之同时,也顺便扶住对方的尸体,轻轻放过一旁。
  这时,井底传出那冷峻语声道:“胡兄,怎么样?”
  申天讨忍不住心中暗笑:“‘胡兄’已回姥姥家去了哩……”
  但他口中却故装沙哑嗓音,含含糊糊地低声答道:“没甚么,快点上来吧!”
  那冷峻语声道:“好,你注意着,一发现有人来,就通知我……”
  “好的。”申天讨一面哑着嗓子漫应着,一面却蹙着眉暗忖:“听这语气,再加以他们方才的对话,互一印证,这两个显然是东方逸手下的人,难道说……”
  他,念转未毕,远处已有人疾奔而来,瞧那轻功身法,来人身法,显然不弱。
  此情此景,他自然不便有所表示,只是暗中希望井底那人快点上来,以便先行救出古剑再说。
  可是,井底的那人,因背着一个古剑,这情形,对一个身手不太高的人而言,自不能一跃而出,而必须慢慢地爬上来,也自然不会快。
  就当他心中暗感急躁间,那疾奔而来的人,已越来越近。
  这情形,逼得他只好一蹲身子,企图对付那位“胡兄”一样,来个依样画葫芦。
  那位来人的眼睛却是敏锐得很,申天讨的身子刚刚往下蹲.他已沉声喝道:“甚么人?”
  申天讨硬着头皮答道:“胡……”
  “胡”甚么呢?他自然接不下去,幸好那井底人已背着古剑爬了上来,目光一瞥之下,不由脱口惊呼:“你是谁?”
  那井底上来的人惊呼刚出,申天讨冷笑——声“我是要命的阎罗王……”
  话出招随,右手一晃间,那人已应手而倒。
  申天讨毫不怠慢地将被制住穴道的古剑挟在左肋下,即待长身而起。
  但就当他的身形将起未起的同时,那疾奔而来的人,陡然发出一声大喝:“拿奸细!”
  同时,双手齐扬,一把金钱镖,竟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向申天讨激射而来。
  以申天讨的身手,尽管他还带着一个古剑,区区暗器,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但见他右手的大袖一挥。—股罡风,将激射前来的金钱镖,悉数扫落,同时一声怒叱:“鼠辈躺下!”
  随着这喝声,一线黑影。朝来人电疾地射去。
  原来他方才大袖一拂之间,已抓住一枚金钱镖,乘机出手反击。
  他,金钱镖出手之后,根本不管结果如何,一势“旱地拔葱”,长身而起,向围墙外电疾飞射而去。
  围墙外的季东平已闻声飞上围墙,入口之下,不由骇然问道:“申兄,古老弟怎样……?”
  他的话没问完,申天讨已越过围墙,而后面那疾奔而来的人,身手也委实不错,居然能避过申天讨临走前的反击,并如影随形地跟踪追上。
  这些,说来虽嫌冗长,但实际上却是刹那之间的事。
  也就是说,申天讨越过围墙,季东平飞身而上,以及那后面追扑的人跟踪而来,几乎是同一瞬间所发生。
  那跟踪而来的人,一脚踏上围墙,几乎与季东平撞个满怀。
  季东平挥掌一声怒喝:“下去!”
  那人也真听话得很,不但应声栽倒墙下,而且寂然不动,显然已告了帐。
  这时,整个金谷故园的后园中,警笛大作,呼叱连连,至少已有十余道人影向出事之处飞扑而来,并且有数人已由别处越过围墙,向申天讨拦截。
  申天讨震声大喝道:“季兄,咱们走……”
  但敌人已蜂涌而来,想走谈何容易。
  因此,他的话未说完,却陡地一声怒叱:“鼠辈找死!”
  一声惨号,面前已倒下两个。
  但他方自长身而起,另四个又适时将他截住,逼得他怒声大笑道:“好!不怕死的魔崽仔,都上来吧!”
  怒笑声中,右手绝招迭出,当者披靡,左手却迅地将古剑收下,并解开其被制穴道,接问道:“老弟,是否受伤?”
  古剑恭应道:“多谢前辈搭救.小可并没受伤。”
  话声中,已俯身由敌尸手中拾过一技长剑,接过两个飞扑前来的敌人。
  申天讨腾出了左手,更是如虎添翼,举手投足之间,截住他的敌人,又倒下三个。
  但敌人倒下一对,又补上一双,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可说是杀不胜杀。
  另一边,季东平的遭遇也差不多,他的周围已躺着七八具尸体,但却是越杀越多。
  在金铁交鸣,与惨号阵阵中,申天讨扬声大喝道:“季兄不必恋战,咱们闯!”
  一串“噪喋”怪笑,适时接过他的话锋道:“闯?你还走得了么!”
  一道青影子,如灰鹤腾空似地飞扑而下,身形未落,半空中震声大喝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闪开—边!”
  那些围攻中大讨的人,如获大赦似地,纷纷散开。
  申天讨身前丈远处,已卓立着一个青衣白发的老妪,赫然就是那老太君。
  申天讨目见那老太君,不由须发怒张地嗔目怒叱道:“你……你……果然也在这儿……”
  老太君截截冷笑道:“不错!老娘也在这儿,申天讨,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
  也不知这老太君与申天讨之间,究竟有甚么深仇大恨,但见申天讨脸色铁青,精目中煞芒毕露,身躯也禁不住强烈地颤抖着,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老太君双目中寒芒一闪,冷然接问道:“申天讨,白天虹那小子是不是你们救走了?”
  申天讨身躯一震,目光一瞥一旁的古剑,不由一声怒叱,疾如电掣地飞扑过去。
  原来古剑方才独斗两个劲装汉子,他是由冷剑英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身手自然不凡,不到十招,两个劲装汉子已死了一双。
  但死了两个,立即补上四个,人数骤增一倍,而这四个的身手,也比方才那两个高明多了。
  古剑固然是艺出明师的高手,但临敌经验毕竟不够,兼以在双拳难敌四手的情况之下,顿时感到左右支绌,仅能勉为自保了。
  所以,申天讨入目之下,立即飞身支援。
  以申天讨的身手,连功力高的老太君,也来不及拦截,那围攻古剑的四个,自然是不堪一击了。
  但见他身形一晃之间,已倒下三个,剩下一个却被古剑一剑腰斩。
  申天讨沉声喝道:“老弟,站到我身边来。”
  老太君这才冷笑一声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你还能保人!”
  申天讨面对强仇大敌,已强行抑平心头的怒火,不但不答话,反而向一旁的古剑淡然一笑道:“老弟,待会我恐怕没法照顾你,你还是回到季大侠那边去……”
  他的话没说完,一声哈哈狂笑道:“姓季的,老夫陪你玩玩,”
  话到人到,一道灰影,飞扑而来,立即与全身浴血的季东平恶斗在一起。
  原来来人竟是那“南荒孤独翁”独孤钰。
  紧接着,人影飞闪,阴山老怪司马因,释道双妖的“四全和尚”苟百里,“三绝道姑”宇文洁、通天教教主冷剑英、副教主仍然是东方逸姿态的古太虚,率领着大批高手,纷纷飘降当场。
  刹时之间,申天讨、季东平等人,已陷入强敌环伺的危境中。
  这些,本来也不过是申天讨、独孤钰二人几句话之间的事。
  申天讨方自暗中心头一凛,那古剑却反而靠近一步,以真气传音说道:“申老,小可身份未泄,当可于混战脱身,申老与季老不必以我为念,只管全力突围。”
  古剑因为功力还差,所以必须靠近申天讨身旁,才能真气传音说话。
  申天讨眉峰微蹙地传音答道:“目前也只好这么办了,可是你得多加小心!”
  古剑点点头道:“小可理会得。”
  申天讨接问道:“老弟,白令主究竟如何了?”
  古剑道:“小可刚跳下枯井,即被制住穴道,所以对白令主的情况,也没……”
  那老太君冷冷—笑道:“你们两个,别动甚么鬼心眼了!申天讨,你且放眼瞧瞧看,任你三头六臂,插翅也难逃出!”
  申天讨神态安详地漫应道:“是么?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老太君道:“老娘还有话要问你……”
  申天讨冷然截口道:“老夫耐性有限,有屁快放!”
  老太君精目中寒芒—闪道:“申天讨,答我方才所问!”
  申天讨漫应道:“你方才问过甚么啊?”
  老太君怒声接道:“好!老娘再说一遍,白天虹那小子是不是你们给救走的?”
  片刻之前,申天讨于听对方问出此话,曾下意识地向古剑投过一瞥,并及时替其解危,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紧凑活动,使其来不及深思。
  此番,那老太君旧话重提,这才使他暗中叫苦不迭地心念电转着:“这情形,不是更足以证明,白令主业已落到东方逸的手中了么!……”
  但他口中却冷笑一声道:“这问题,居然问到老夫头上,你找错庙门了吧!”
  仍然是泡磨菇的语气,显然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以待徐丹凤等人及时赶来。
  老太君怒声道:“不问你问谁!”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申天讨敞声大笑道:“白令主既已被你们扣留在摘星楼的秘室中,咱们不是大罗金仙,又怎能将其救出!再说,如果白令主业已脱险,又哪有你们这些狐群狗党,耀武扬威的机会!”
  老太君眉锋一蹙地向身旁的冷剑英和古太虚二人,投过了困惑的一瞥道:“这话,倒也是有几分道理……”
  申天讨对对方微妙关系早已心中有数,虽然他不认识冷剑英,但却早已由冷寒梅口中的描述,有个大概的印象,所以他已暗中断定,老太君身边那青衫文士必然就是冷剑英。
  至于那仍然以东方逸姿态出现的古太虚,他更是一眼就能认出。
  于是他脑际灵光一闪,意味深长地披唇一晒道:“扣留在自己秘室中的人,被谁救走,都不知道,通天教还想称霸武林!我看,你们这些甚么教主副教主的,都该自己挖个地洞,钻下去才对!”
  老太君冷笑道:“申天讨,老娘纵然该钻地洞,也得在收拾你这匹夫之后!”
  申天讨淡淡地一笑道:“西门翠,夜风太小,当心闪了舌头……
  他话未说完,只听季东平一声朗笑道:“独孤钰,你也不过如此!季某人将你估计过高啦!”
  话声中,边演绝招,将独孤钰逼退五尺。
  这两人,激战已近五百招,而实际上季东平由白天虹所传授的“空前三式”,才刚刚施展第一式的一部份哩!
  冷剑英与那被申天讨叫做西门翠的老太君,直瞧得精目中异彩连闪,连对申天讨那冷诮词锋,也顾不得,只是目光深注着斗场。
  但季东平是何许人,在目前强敌环伺之下,岂有不保存实力,以做为必要时突围之用之理!
  他方才之所以突施绝招,将独孤钰逼退五尺,不过是想藉独孤钰做为“空前三式”威力的测验而已。
  所以他那第一式的“天网恢恢”尚未使完,立即又改以普通招式与独孤钰周旋。
  如此一来,冷剑英与西门翠二人,自然瞧不出甚么名堂来而殊感失望了。
  季东平与独孤钰的战况,又呈胶着状态。
  冷剑英目光炯炯地凝注少顷之后,忽然震声大喝道:“住手!”
  他这凝劲一喝,虽然声调不高,但却声如沉雷,别具一番慑人的威力。
  季东平与独孤钰二人,闻声之后,不由地各自虚晃一招,倒纵八尺之外。
  冷剑英目注季东平冷冷一笑道:“季东平,你方才迫退独孤护法的那一记绝招,是由谁传给你的?”
  季东平一向以机智著称,他虽然也同申天讨一样,不认识冷剑英,却已断定对方就是冷剑英,但他却故意冷然问道:“你是谁?”
  冷剑英披唇一哂道:“你不配问!”
  季东平呵呵大笑道:“那好极了!我要答覆你的,也正是这四个字。”
  冷剑英不怒反笑道:“你是说我不配问你!”
  “废话!”
  “你知道我是谁么?”
  季东平故装满脸不屑神色地道:“充其量不过是通天教教主,狗腿子的狗爪子而已。”
  冷剑英阴阴地一笑道:“好!好!本座堂堂一教之主,在你口中,却成了‘狗爪子’……”
  季东平故装恍然大悟地截口问道:“你就是通天教的教主?”
  冷剑英连连冷笑道:“你再说一句看,本座配不配问你?”
  季东平答非所问地道:“那你也就是‘不老双仙’门下的叛徒冷剑英?”
  冷剑英冷然点首道:“你完全说对了!”
  季东平讶问道:“你不是正在闭关,潜修上乘功果么?”
  真是人同此心,由同此理,他也同申天讨一样地泡起磨菇来。
  冷剑英语气—寒道:“季东平,少废话!快点答我所问!”
  季东平淡淡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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