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儿了？”
“吴歌人呢？”水复和教授差不多同时问出这个问题。
双方正僵持着，就见那些警卫让出一条道，吴歌背着个人走出来。他背上那个自然是晖生，一时间各种心态，各种滋味众人自知，但都不约而同表示对他会背着晖生表示奇怪。
“爸爸！”
“你们怎么来这？”吴歌听到循焰的声音问了他一句，立刻开始在人群里寻找教授的身影，教授对上吴歌的视线表示很无奈，他根本没有能力拦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晖生不舒服，我带他先上去。”
经过一段小插曲，W2的遥控器怎么都打不开晖生卧室内的床，他最后是躺在吴歌的床上。晖生是头疼，有的时候有太多的事情要想，脑袋像被立刻要被撑裂一样疼，连带着胃以及身体的其他部位跟着难受，这种滋味吴歌是知道的。如果用往川的话来说，晖生几乎每天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想到这些，吴歌面对晖生的时候就更内疚一点，直接导致被忽视的其他几人心里强烈的不满。
晚饭过后，第一次当病患就非常称职的晖生，“可怜兮兮”的说想吃面条，想吃你煮的加蛋的面条，“虚弱”的加上一句：“我病了。”
而吴歌真的没有叫机器人，自己下厨。
水复想起来，大约在他看过的好多本没什么内容但很煽情的书内，写到过这一件事，生病的时候吃这个，病就好了！
面条煮的不怎么样，鸡蛋煎的也不好，吴歌把面条端出来给晖生的时候，兄弟几个全嫉妒了。
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循焰，往川被拉出去和他比试了一番，回来之后两个人身上都种了彩。
问题真是严重呢！才几天不见，爸爸就要被抢走了！
☆、45。过渡章
兄弟几个聚齐了，幸好房子够大，可以一起住下来。
晖生确实太忙，总统的计划都在实施中，他不能继续“生病”，连带着往川也要开始忙起来。吴歌主要的事情还是找回吴道进留下来的资料，教授来了之后，吴歌多了个人帮忙，以前的事情吴歌完全没有记忆。
教授和吴歌坐在A区的交通工具上，外观造型不大，自动行驶的小车。
“那场爆炸后，孩子们消沉了几天，大约是受了伤。前天，他们抓着我，突然就出现在一个房间里还和往川打了一架……”教授把吴歌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他，然后问他这边进度怎么样。
“他死了，相关资料被销毁。”吴歌手上拿着一块金色的牌子，上下翻看，那是晖生给他的类似通行证一样的东西，还给了他一个通讯器。如果不是要忙，晖生准备帮忙一起找以前吴道进留下来的东西。“我会照顾他们，不管是不是我儿子。”
“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亲情。但是，他们都已经是大人！”
吴歌停下研究手上的东西，看向教授，他肯定有话没说完。
“动物界有同样的法则，当小动物学会猎食和自我保护，动物妈妈就会把他们从身边赶走。我虽然没有孩子也懂得这个道理，父母养育子女就是要教会他们自立的能力，让他们学会之后，独自在社会中存活下去。”
“我没有教过他们。”
“DNAC人和那些小孩不同，能自己学会独立生存。你不觉得他们对你的感情过分依赖过分占有吗？我跟你站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要立刻被恨死。还有早上，循焰找你是为了什么？”
循焰在几个孩子中一直都是比较特别特别的：性别认知障碍，喜欢男人，没有同情心。吴歌刚从自己房间出来就被他抱住，结实到窒息的拥抱，他又长高了一些，五官更加立体，金色飞头发像金子一样闪光。他说：“爸爸，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吴歌开始的时候是很欣慰的，有一种我家孩子终于长大，还特别懂事的自豪感。可，随后循焰却说了一些有悖伦常的话，吴歌还清晰的记得那几个句子。
“我喜欢你，我们结婚，然后去你想去的地方。”
当时教授刚好有事上来找吴歌，看到了吴歌拒绝循焰的一幕。
吴歌摸了摸手上的通行证。“不该做这样的研究。也是我的错。”
“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让他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尽到做爸爸的责任，没有教导好他们。”吴歌的话语里没有半点对循焰的责备，这让教授有些无可奈何，他只能表示自己会留下来帮助他。
吴道进死之前用的那个实验室，教授是知道的，他曾经有缘进过一次。那个时候教授刚刚发现神奇的DNAC线，脸上的神采都能直接穿过时光飞出来。当年的实验室早就已经不见了，收拾出来，变成一个休闲俱乐部。
“往川和我说过，我爸爸死的时候所有和研究有关的资料都一起烧成灰。如果真的，那我就永远找不回来那些记忆以及关于他们的资料。”
“关于基因的研究是博士一生的心血，不可能就这样毁灭。”教授说的有些不确定。“不过，为了保护你，也难说。”
两人站在俱乐部门口，说这话，刚决定要不要到里面看个究竟，就看到又上来一个人。黑发黑眼，大约十六岁，穿着简单的休闲服饰，水复已经是个少年。他什么话都没说，跟在吴歌他们身后进了俱乐部。
“水复，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俱乐部不大，却很安静，他们几个不是会员也没有准备要成为会员，本来是没有资格进入的，服务员看到吴歌手上那块金色的牌子之后，才开始非常的配合。
“这座楼重建所有的资料都被转移走，我们来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的。”被水复无视的教授只能小心的跟在吴歌身后找存在感。
找了一天果然没有任何的结果，回去的路上，吴歌突然问了教授一个问题。“为什么吴道进是博士，你是教授，你却做他的助手？”
没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教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去！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人问我。”
教授尴尬一会儿就过去：“我以前很喜欢指点别人，久而久之大家就送了个‘教授’的绰号给我。‘博士’是货真价实的‘博士’，‘教授’是个称呼。”
说完之后还发现，某人嘴角边不厚道的一抹笑，教授装作没发现。
之后他们还闲聊了些事情才回到家，第二天教授就被告知：“晖生的实验室找你帮忙，我会陪爸爸找资料！”
联盟和反联盟之间的关系向来水火不容，这一次因为某个条例未能达成一致，在某一个时刻终于爆发冲突，晖生受了总统的命令，带着队伍直奔C区。吴歌他们在A区，往川暂时没有过去，由于他的能力特别适合团体战，没几天结了命令也奔着战场去了。
新闻传回来的消息，非常不错，大约不会是一场长久的对峙。话说回来，科技发展到这一个程度，不管是环境还是人民根本就没法承受长久的战争。
也许以前的吴歌是个军人，需要时刻准备上战场保卫国家，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所希望的却是和平以及安居乐业。
生处A区的吴歌，不需要上战场大战，他烦恼的事情却比战争还让人头疼的多。
循焰像是早就料到吴歌会拒绝他，根本没有把上一次表白被拒看在眼里，不管说了什么，说多少次，他还锲而不舍的继续追求。开始的时候兄弟几个会大打出手，后来也不知道达成什么目的，连水复都开始放任循焰的动作。
教授果然被塞进某一个实验室，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吴歌一个人想这些问题，想得头都大了也没结果。
被女儿表白，大约是每个爸爸都从女儿那听到过。被儿子表白，还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儿子，大约没几个人有这样的经历。不知道该怎么办？
☆、46。水复的忧虑
教授曾经说过，实验室更适合他待，去了那儿，工作的特别投入。吴歌少了个人帮忙，毫无头绪的在A区的几个可能地点找了个遍，都没什么收获。水复说到做到，每天都陪着，不管他去的是哪里，做的是什么，偶尔循焰还会出来捣个乱。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十来天，吴歌陷入沉思，他有些苦恼，越是迫切想要知道真相，越是无从下手。
“我知道在哪。”水复坐在吴歌的对面，右手放在桌面上，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睛直视他。“3832年吴道进毕业后进入‘军事生物中心’20年后以一篇名为《DNA猜想》提出DNAC威力的文章轰动整个生物学界，2年后正式进入当时正在进行的基因科研核心，成为主要负责人。你要找的是他和他的研究资料。”
“他死的时候烧了所有的资料。”
“没有。”水复站起来，走到吴歌身边。“跟我来。”
吴歌跟在他的后面，这孩子现在已经只比他矮一点，穿着深色外套领口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偏瘦，整个人自然的散发出一种孤傲的气质，实在无法想象他白白胖胖光着身子在地上爬的样子。
走了没一会儿，水复停下来，看着吴歌有几分犹豫。“爸爸，对着我的时候，有没有恐惧？”
和教授不一样，吴歌从心底里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可怕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看出水复心里的不安，不想看他这样，吴歌走过去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我还记得你尿床的糗样！”
这话完全没有安慰到敏感的小少年，水复恼羞成怒的挥开吴歌的手。眼前一闪，如同换了一面背景墙，他们已经站在一片曾经很熟悉的土地上。成片的垃圾山，难闻的气味，好像天空突然下陷一样的压迫感，心里一阵阵翻滚的难受。“我有强大的能力，这是E区。现在呢？”
努力调整适应了片刻，吴歌蹲下/身，触摸这片土地，湿软肮脏，真的是E区。水复看到吴歌的脸色不太好，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万一他的反应和教授一样，他该怎么办。“对不起，我们休息一下就走。”
“等等”吴歌没有要立刻离开的意思，这儿不远处永远安息着一个小女孩，他穿过杂乱的垃圾堆，往记忆中的家走去。有几个流民，看到他们，都停下来打量他们，眼神绝对称不上友好，水复更加懊恼自己冲动的行为，不过只要有他在也没人能伤到他们。
这片外人进来能迷路的垃圾山，吴歌很熟，和离开的时候相比较，变化不大，他亲手把阿宁埋在这儿，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安静的躺在箱子里，已经六岁了，轻的感觉不到箱子的沉。水复站在里吴歌不远的地方，看得到吴歌所有的表情，稍微一想就明白这儿埋着的大约就是从不曾见过面的阿宁。他走到吴歌身边，陪着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把手塞到吴歌掌心。“我们回去。”
握住水复的手，吴歌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觉他们的穿着打扮站在这里太过显眼，点点头拉着水复往外走。有水复在身边，多远的距离都不是问题，这次他让吴歌有个适应时间，安稳的回到A区。
“拥有强大的力量是每个人都渴望的，我小的时候想过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能保护我的家人，让剩下所有的人都成为我的小弟。”
知道是在为早上他的疑问解惑，水复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从来没有听到过吴歌小时候的事情。
“你是我的阿宁，我只会为你的强大骄傲！”刚刚一闪而过小时候的事情，那么自然的出现，再努力又捕捉不到过去的记忆。吴歌也不去纠结，记忆本来就是奇怪的存在。“尽你所能的成为最好的你！”
像拐过无数重叠的山峰，之后出现的无边的草地，水复豁然开朗，他和他所知道的别人的认知之间那种矛盾解开了。吴歌看到他脸上的放松的表情和掩饰不住的欣喜，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水复带着吴歌进入各个实验楼的每个实验室，他们有通行证，所有的地方都能通过。
“你对这儿很熟悉？”
“嗯，我是在这里出生的。”
“你们是怎么生出来的？”
“你的精子和卵子结合，在模拟子宫中发育，成熟后出生。我和他们不同，由女人孕育。”为出生的时候当然没什么记忆，刚出生的时候也有很多事情不理解，水复是个好学的孩子，这么多年已经完全明白以前那些事情，甚至从某些角度来说，他超过在实验楼中的大部分科学家。
“她，生你的人呢？”
“死了，她病死了。”
水复没有告诉他，生他的那个女人是因为生了一个怪胎，精神错乱，抑郁而亡，到死都不愿意抱他。也许她有很多理由不喜欢她生出来的孩子，但，水复只知道他不被喜爱这么一个结果。
让男人开口说好听的话总是比较困难的，吴歌听了水复的话，仅仅是下定决心，要对他们几个好一些，弥补那些年。
“你不会讨厌我，和循焰他们？”
“不会。”
“走，今天去主实验楼！”水复整个人都多云转晴了，仿佛刚刚讲的事情全部因为吴歌简单的两个字成为了可以被遗忘的过去。他说的这句话很普通，吴歌听怎么觉得语调那么像：“走，今天去海底世界看鱼！”
主实验楼的安保做的非常好，所有参与到其中的人员除了最顶级的负责人外是不允许随意离开的，外人想进入更是要经过重重的检验。吴歌和水复拿着通行证，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安全检查、消毒，最后套上两件隔离服，两个人都被包在宽大白色的隔离服下才被允许放行。
“我们怎么找？”吴歌示意手上的手套，包成这个样子，别说找东西，就是简单的行走都不方便，不过看实验室里的人就直到，所有进入这里的人都是这样打扮的。
“肯定不在这里！”
水复带着吴歌一层一层的往下走。到第六层的时候，和上次一样被拦住了，有保卫人员指着巨大的禁止标志对他们说：“就算两位有通行证也只能到这儿，以下楼层是危险区域，禁止进入！”
“我们能自保！”
“绝密领域！任何人禁止入内。”
水复也出口劝吴歌回去。
两人出了主实验楼之后，吴歌才找到机会和他说话：“六楼以下有什么，刚刚你脸色不对。”
“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