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心(完结)作者:寒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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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心(完结)作者:寒鸦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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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终究是比桑落聪明,从来没有动过真心,也从不抱有任何期待…………从他们被自己的族人抛弃,当作礼物送给楼枕寒的那一刻。
  因为他们从来都知道:
  楼枕寒这个人,爱不得。
  桑落忽然很想笑,很想猖狂地笑那么一次。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觉得恶心。这个怀抱的主人,让他反胃。
  “楼枕寒,你真够恶心人的。”
  桑落背对着楼枕寒勾出深刻如刀的笑容,那嘴角诡异地勾起,整个人像是一把冰凉的刀。
  而楼枕寒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说,他猛地推开桑落,快步走到那些美人的身边,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桑落,你别不识好歹!”
  说着,他一甩袖,背了过去。
  楼枕寒从不背对他,桑落本已为楼枕寒是想与自己日日夜夜相面,现在才明白他是根本没有信任过自己。
  现在他终于肯以背示人了,可他们间却隔了那么远。
  其实又哪里远?不过十步。
  可是人间曹丕曹植兄弟二人,七步吟诗就能斩断所有手足情谊。那么十步,也算远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的,又哪里只是这十步?
  他以为自己伤不了他吗?桑落那被践踏破碎的爱,扭曲成从心底窜起的恨与痛,让他几乎丧失理智。虽然他身边没有利器,虽然他身份低微,可他到底是仙!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楼枕寒也没有想到,桑落居然敢刺杀他。
  桑落居然,用仙气化成的薄刃,从他背后突袭。
  他难道不应该像以往那些旧爱一样,哀求痛哭吗?
  因为事发突然,毫无准备,所以那几个人都愣住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桑落锋锐的刃。
  而楼枕寒在那短刃划破他背后的衣衫时,才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迅速躲开。
  桑落一刃落空,他四周破碎的衣料飘落…………仅仅是割破了楼枕寒的衣服。描金的银色华袍此刻破损褴褛,凄惨地躺在地面上,被夜晚的寒气侵袭。
  而楼枕寒里面的单衫,后面也被桑落割破。所有人忽然不再看桑落了,包括桑落自己。
  他们的目光,都死死定在楼枕寒的背后:
  那里有一道长疤,从肩膀到腰线,狰狞地盘踞在楼枕寒原本如白瓷一般的皮肤上,如同丑恶的烙印………………分明是陈年旧伤。
  谁能想到,堂堂天帝的背后,竟然如此丑陋?
  楼枕寒猛地转过身,他原本就终年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惨白。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被怒火吞噬,最终竟然从眼底,浮现出一丝破败不堪的颜色,好似是深藏的记忆,被这伤疤重新翻了出来。
  怒火随着威压顷刻间席卷了整座高台,桑落与那些美人,在这样的高压下,寸步难行。
  “孤原本想要对你好一点的。”楼枕寒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缓缓走近桑落。
  一种出于本能的恐惧,忽然从每个人的心底窜起。
  深夜,凄寒。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开学了,周末也基本不放假,所以没办法更太多文

  杀人灭口

  夜晚,鸟儿本该都已归巢,此刻却听见寒鸦声,
  不详。
  楼枕寒披着残破的衣衫,在摇曳灯火间扭曲的笑脸让人不寒而栗,他缓缓走近桑落,眼神温柔得诡异。桑落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他死死地盯着楼枕寒的笑容,随着心中的恐惧,他手心凝聚的仙气越来越浓厚,也许他心弦一断,这仙气就会将他面前的楼枕寒伤得千疮百孔。
  他只是小小的酒仙。
  可是也许是因为人在被逼上绝路时,都会挖掘出那么一点潜能,所以桑落此刻所调用的仙气,远非平日的他能够掌握。
  可这一切,在被福泽庇佑的天帝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楼枕寒就那样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一步、两步、三步……他的每一个脚步,都像是死亡即将来临时那样一点折磨人的预告。桑落无法控制出于本能的惊惧…………他并非懦弱,只是在那样磅礴的怒气与森寒的气息下,你永远无法控制那缠绕在心底的丝丝缕缕的恐惧。
  寒鸦数鸣,月色清寒,高台上,杀机森然。
  一双比寒冰还要冷的手抚摸上桑落的脸颊,也不知颤抖的是那双手,还是桑落血色尽褪的脸。
  楼枕寒已走到桑落面前,他温柔地拥抱着桑落,一只手轻柔地按在桑落的脊骨上,另一只手环住桑落的腰。这样亲昵的姿势,在楼枕寒刻意地微笑下,变得春yi撩人,暧昧旖旎。
  可是身为另一个主演的桑落却不配合地轻颤着,他惨白的脸色如同高台外的苍白月光,透着几分单薄的脆弱。
  他的仙气,全都被绞灭了。
  根本不需要动手,楼枕寒只是走近桑落的身边,就将他身边所有的仙气尽数绞灭。
  这就是一个文弱的酒仙,与高贵的天帝的区别。
  力量,桑落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这个词。只有力量,才是唯一!因为自己没有力量,所以无法杀了楼枕寒雪耻,甚至连伤了他都做不到。
  可是楼枕寒仍然在他耳边暧昧的笑,眼波横递,形状优美的下巴就搁在桑落的肩上。那双弯弯的凤眸带着那样轻柔的疼惜与怜悯,一瞬间,楼枕寒的神情宛若悲悯的神佛。
  然而桑落根本无法看见他的脸,因为他甚至连动一下都做不到。楼枕寒看似旖旎轻柔的动作,此刻却死死地遏制了桑落所有的行动。
  “桑落,孤其实还是挺喜欢你的。”
  男人柔和的叹息声听在桑落耳中却是那样的讽刺。他发出的嘲讽的笑声让楼枕寒身子一僵,却又很快平和下来:“桑落,孤发现有时候你还是个硬骨头。”
  他的声音陡然流露出几分疯狂和尖锐,那样的阴森语气再也掩饰不了:“不过你就算再傲气,孤也有办法让你听话。”他的头靠在桑落的肩上,笑得好像是个单纯的孩子。
  “只要打断脊骨就好了。”
  浓露重,夜更寒。这一句话携着铺天盖地的寒气席卷了高台之上每一个人,包括幽姬他们,都不禁瑟缩了一下,一种恐惧从他们心底蔓延。
  而桑落闻言更是巨震了一下,随后拼命地开始挣扎,想要挣脱楼枕寒的怀抱。可是已经迟了。楼枕寒修长的手指那样好看,此刻游走在桑落的脊骨上,好似一个准备拨动琵琶弦的乐师的手。那手指竟然真的好似在弹拨琴弦一样,按在了桑落的脊椎上,随着他好似尽情演奏的动作,桑落的身体里逐渐响起骨头错位断裂的声音。
  而旁观的幽姬觉得脚底有一股寒气迅速地窜起,一种直觉让她想要逃跑,然而她的脚,沉重的动不了。此刻,就连她都对桑落升起一种极度恐惧下的同情。而蛇族向来以狠毒出名,此刻幽姬都这样,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夜风吹起纱幔,露出了里面惨绝人寰的一幕。
  桑落觉得后背仿佛已经碎裂开来,有一种刀刃在劈砍着脊骨的感觉。骨头断裂的声音在他耳中无限地放大,最终化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耳鸣。脑中仿佛有锐利的武器在不停地刺入,背后的疼痛每一次都能让他感觉整个人被剁碎了。
  他根本无法发出惨叫,因为疼痛让他根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那样的疼痛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于是以更强的力度,分割着他每一寸肌理。
  冷汗如雨,长衫尽湿。桑落颤抖着垂眸,汗水滴落在睫毛上,模糊了视野。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太难堪的模样,却每一次都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的不堪。
  可笑,自己居然,会喜欢这样的人。
  他这一生所有的一切都如书页翻飞呈现在他眼前,迷离得好似一场梦,而那疼痛一次次将所有的过往都撕碎,将破碎的真相捧到桑落眼前,按着他的头,逼着他承认一切。
  而实施一切的楼枕寒也渐渐露出一副玩腻了的模样,他按住已经打断的脊骨,百无聊赖地对桑落说道:“桑落,以后你是个废人,就可以一直陪着孤了。你不是希望孤多陪你吗?那么孤以后就天天呆在你身边。”
  桑落颤抖着举起双手想要掐死眼前这个狠毒的人,却悲哀的地发现自己连举起手都快做不到了,又哪里来的力气去弄死楼枕寒?而楼枕寒自然也发现了桑落的意图,不快地蹙起眉头,他忽然放手,任由脊椎折断的桑落摔倒在地,脆弱的断骨又一次接受来来自寒凉地面的撞击。
  桑落终于有力气发出一丝微弱的呻yin,似乎有无数的痛苦夹杂在那样的痛呼里,丝丝入心,仿佛能从人心底勾出一大块血肉来。
  而旁观的所有人,都已经呆滞惊惧地无法说出一句话了。这些美人灵动的眸子此刻空洞无比,在他们眼中前一刻还是翩翩佳公子的楼枕寒,此刻已与地狱修罗画上了等号。
  “桑落你一定很疼吧,忍忍也就过去了,没事的。”楼枕寒俯下身子,笑着安慰道。而桑落此刻也终于看见在楼枕寒腰间垂挂着的……………是自己送他的那块玉璧。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直直地盯着那玉璧,眼眶欲裂:那玉佩!楼枕寒根本就不配得到!
  楼枕寒看出了他的意图,轻轻解下腰间的玉佩。他那细白的手指轻轻弹击着碧玉,发出玉石叮咚之响,煞是好听。“桑落你是想要这玉璧吗?孤可以给你哦。”楼枕寒轻笑着提起玉璧,让佩玉离桑落的脸越来越远:“桑落,只要你求孤,孤就可以将你这玉璧还给你。不过,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孤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桑落咬牙看着楼枕寒,眼中的恨意那样尖锐,仿佛能将楼枕寒削成白骨。
  天帝陛下低头看着不肯服输的桑落,一脸意兴阑珊的模样,随即慢悠悠地将玉佩提高,仿佛要将玉佩摔碎的模样。桑落只恨自己脊骨尽断,根本无法去阻止楼枕寒。
  寒鸦声凄厉,仿佛能撕裂夜空。
  玉佩被甩出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玉色弧线,然后砸在了桑落的脸上。
  全然的羞辱。
  桑落愣愣地躺在地上,脸被玉佩砸的有些肿,有一些东西,终于在他的眼中破碎,不可挽回了。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骄傲,连同这被折断的脊骨,一同践入污泥。
  而楼枕寒就这样静静地观摩着,眼中飘渺着幽异的光。
  “桑落,其实这也怪不得孤,若不是你让孤颜面尽失,孤也不会这样罚你。你虽说可以免于一死,但是其余的人知道了孤的秘密,总不能就这样活着吧?”
  楼枕寒的目光温柔多情,笼罩在那一干美人身上,却比刀刃更令人恐惧。
  幽姬四人恐惧地向后退,想要奔逃,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被仙气束缚,无法动弹。幽姬毕竟是女子,孤身一人被送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天界,远离父母家人,此刻眼泪夺眶而出,梨花带雨,当真我见犹怜。
  可惜他们连求饶都没来得及,就已经被磅礴的仙气绞灭。
  鲜血四溅,摇晃的灯笼上绽开血色梅花,这样的梅花,也开放在了楼枕寒素白的衣裳上,以及他同桑落一样惨白的脸上。
  白衣,墨发,配上血痕,无端凄厉。
  楼枕寒走到桑落眼前,眼角下还沾染着幽姬四人的鲜血,袖子上的血痕还没有来得及去除,他就俯身抱住了桑落,旖旎温存:“桑落,孤只有你了。”
  明明被逼上绝路的是自己,可为什么表现得那样疯狂绝望的却是楼枕寒?
  桑落不知,只是用死寂的目光掠过楼枕寒的脸,最后定格在手边滑落的玉璧上。
  却殊不知,日后的生活,才是真正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周六不放假,所以只来得及一个星期更这么一章,请见谅啊。

  冥主长欢

  七日后,天界酒宴:
  新任的酒仙名唤错觞,最善酿梨花酒。
  故今日酒宴,梨花酒香浮动,衬得天界满树梨花随水漂流之景。
  冥府之主长欢难得从不见天日的冥府中脱身,可步入瑶池时,还是一副鬼气森森的样子。而那头的楼语悠与这长欢可是旧识,一见他来,便连忙甩下身边一干人等,亲自迎了上去:“长欢,你可算是来了。我还思量着,你是否是像往年一样直接不来了呢。”
  冥府之主勾起一抹阴测测的浅笑,垂落的长发如墨,与他一身的黑衣颜色交融:“帝君看上去气色不错,想来是身体痊愈了。”这长欢虽说是冥府之主,阴森诡异,但是一张脸,却是生得俊逸非凡,若不是他脸色青白,终日一生黑衣,又性格怪异,怕是身边也要有一番狂蜂浪蝶。
  楼语悠苦涩地笑了笑,却又很快恢复成神采飞扬的模样:“我们既然多日不见,不如寻个清净地方好好聊聊?”长欢只是点头,黑沉沉的眸子古井无波。
  然而就在楼语悠携着长欢步入清净无人处时,瑶池入口进入一红衣人。火红衣袂翻飞,垂落在衣袍上的月色长发通透无瑕,而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好似无意地掠过某人风流倜傥的身姿。
  正是那身体微恙的凤皇夙烨。
  “没想到凤皇大人也会来啊。”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神仙,高声这么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随着声音移动,集中在那红衣人身上。而原本言笑晏晏,神态自若的楼语悠,却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
  长欢拂手掸去楼语悠肩头的落花,展开一个淡淡的笑容,道:“帝君不是说要寻个地方叙旧吗?怎么停步不前了?”“无事。”楼语悠顿了顿,平静下来后,便又是那个风流薄幸的紫微帝君。而他并未回头对那人置去一个目光,不是无情,而是害怕那一眼,会让自己再也挪不开步。
  冥主看过太多悲喜,自然明了楼语悠的心绪,却不点破,只是勾起鬼气森森的笑,跟着楼语悠缓步前行。他青白面孔前垂落的黑发遮住了右脸,又平添了几分阴森。
  而瑶池那端,夙烨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垂眸沉思。
  春风卷起梨花,飘飘扬扬,无声阻隔。
  而谁都不曾言及,那个前任的酒仙,名唤桑落。
  “众位卿家都来了,看来孤是来迟了。”仿佛揉进了三月春华的声音传来,分明是亲和悦耳,却让所有人都闭口不敢再多言。
  谁都知道近日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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