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心(完结)作者:寒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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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心(完结)作者:寒鸦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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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兵虽说身形颤抖,却也朗声应答,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传令。
  楼语悠看着自家兄长:“大哥,去天支那里如果祸及天支那可怎么办?”
  楼枕寒冷眼扫去,言语间已有不耐:“如果他们不想毁了天界,自然会离天支远一点,免得祸及于它。”楼语悠顿时明白:众生六界,缺一不可。魔界此次不过是想要重伤天界,乘机打压,却是万万不敢动了天支,灭了天界的。
  “文羲!”云霞的叫声让二人目光迅速落在文羲身上,他已是气尽力竭之态,呼吸间沉重无比,眸光黯淡。可现在情况危急,已容不得他们絮絮托语,楼枕寒看一眼便要离开,却发现手被人拽住了。
  那人拽得并不紧,可楼枕寒却没忍心挣脱。
  他回首,看着文羲,对方扯出一个笑来:“枕寒,我求你,你要平安无事地回来。”楼枕寒愣了许久,忽而觉得心头回暖了起来,于是缓缓勾起唇角,绽开一抹浅笑,温润安宁,尽是温雅:“好,我答应你,但我回来时,也要看见你。”
  文羲颔首,才不舍放开手,看着那一抹白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
  楼枕寒出了流觞阁,才发觉战况严重。
  先不说天界众仙养尊处优多年,心思懈怠,修炼不勤,但是那魔界突袭,就让他们累得够呛。
  幸好众仙法力高强,一时半会儿魔界之人攻不进来,于是前往紫微宫的一段路,也只是遇到了几个杂碎。但是远处火光冲天,刀剑声不绝于耳,可见形式危急。
  去紫微宫拿出多年不用的九霄剑,再环顾四周,发觉天宫中众女眷已撤离,故宫中没有一人,看起来荒凉萧瑟。
  “陛下。”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楼枕寒立刻转身,长剑已然出鞘,闪烁着寒光。那柄剑携着摧枯拉朽的气势而去,却在最后一刻收敛了所有杀气,横亘在女子的脖颈上……………说话者是莲娘。
  看着莲娘,以及她身后沉默无言的琉薇,楼枕寒只觉得头又开始疼痛。
  “孤不是下令所有女眷皆随紫微帝君调遣撤退么?你们怎么还在这!”
  琉薇敛袖,神色淡淡却是说不出的坚决:“天妃娘娘说是要与陛下共进退,奴婢亦有此念。”
  楼枕寒没料到她们这女流之辈竟然也有这样的心思,在这样危急时候,有人愿意同生死,心中自然有所感,他回剑入鞘道:“那你们便紧跟着孤,若情况实在不妙,就自己逃吧。”
  莲娘与琉薇俱是一礼,面色庄重。
  ……
  待三人行至天魔二界交战激烈处,才发觉战况远比所想更惨烈。
  几乎每个人都带了伤,已经杀红了眼,分不清对方是敌人还是战友。有些伤口深可见骨,有些流着血染红了衣,但是天界众仙见楼枕寒来俱是精神一震,杀伐间也提起了精神。可是魔界策划已久,驻守在天河的魔界众人与他们里应外合,所以形式十分吃紧。
  楼枕寒咬牙拔剑,剑光冷冽,身姿峭拔,剑光所至一剑封喉,仙气涌动,绞灭无数妖魔。他身在天帝之位,法力高强不用多说,以一敌百更是不在话下。
  可是另一边,桑落和夜渊也不是好对付的,特别是夜渊曾是天界岁安上神,法力与楼语悠甚至楼枕寒也相差无几,再加上他性格沉稳心思谨慎,多年来从不懈怠,竟然也绞灭了不少天界神仙。
  而莲娘与琉薇虽说为女流之辈,却也是勉强能够自保得,特别是莲娘手中长剑挥舞,竟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与风姿。
  楼枕寒刚解决了一个魔族,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威压,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而来,那是一股魔气。他心中暗道不妙,估计是魔界有强援来,却不懂这威压为何从天界内部袭来。忽然,他想到了那天河边饮水宫中的沉紫,心中蓦然一惊:难道他想起来了?
  果然,远处劈空踏叶而来的男子一身黑袍,行动间魔气萦绕,看得出眉眼清朗,只是双眸用黑色长带覆住,面容无悲无喜,却杀意森然。
  正是沉紫。
  却不是医仙,而是魔尊。
  而且虽说他双眼已盲,却丝毫不妨碍他在千军万马中而来。
  楼枕寒心中暗悔当初就不应该留沉紫一命,若是斩草除根也不至于这个时候给自己添个劲敌。
  可是再后悔又能怎样?只能咬牙迎敌。
  “莲娘,琉薇,现在孤护不住你们,你们自己小心。”说罢,他那九霄剑便指着沉紫眉心而去,手中法决凝结,适时而发,如他所料,被沉紫轻易挡住,此时他剑锋一转,直刺其心,沉紫身形一偏,躲过一剑后变掌为爪,扣向楼枕寒的咽喉。楼枕寒向后一腾,长剑转而挡在喉前,待弹开沉紫攻势后,转守为攻。
  沉紫冷哼一声,手中魔气翻涌,食指指甲皆烁紫光,幽暗森然,承剜心之势袭向楼枕寒胸膛,楼枕寒咬牙以剑相抵,本欲刺穿沉紫手心,却被魔气所固,剑身不得动弹,眼看沉紫另一只手一掌打向胸口,楼枕寒以剑为支撑,在空中堪堪旋过,躲过那一掌后,顺势弃剑,也一掌打向沉紫颅骨,沉紫冷笑,将被夺的剑上挑,直刺楼枕寒腹部,若此时楼枕寒仍旧执意发力,只会被自己的剑穿过!
  “当初孤果然应该杀了你。”楼枕寒冷眼看着沉紫,额上已有冷汗滑下。沉紫亦不是轻松的样子,只是二人神色平静凝重,一时间看不出胜负。
  “啊!”莲娘忽然惨叫一声,原来她竟被一个魔族径直拍了一掌,整个人向楼枕寒飞去。楼枕寒一把揽住莲娘,就在此时,沉紫一剑刺向了楼枕寒的后背。
  莲娘杏眸猛地睁大,就越过楼枕寒的胸膛挡在了他面前,沉紫一剑奇快,莲娘躲不过,他自己也无法改了剑势。幸而楼枕寒反应迅速,沉紫剑锋微撇,没有刺中莲娘要害,反而给楼枕寒夺回了九霄剑。
  楼枕寒揽住莲娘,发觉其伤势虽不重,但失血较多,如花似玉的面孔已是一片苍白,惹人垂怜,又想起莲娘是帮自己挡剑之故,所以心下竟然软了几分:“孤给你止了血,你便跟在孤身边,有孤在你身边,断不会让别人伤了你。”
  莲娘颔首,也不敢懈怠,握紧手中长剑,紧跟在楼枕寒身后。
  “你们倒是郎情妾意,夫妻情深啊,只可惜当年那个酒仙……”沉紫正欲嘲讽,却被楼枕寒打断了:“你给孤闭嘴。”
  沉紫早已不是那个低声下气的医仙,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脸色一沉,魔气缭绕,魔意森冷,只见一股黑气,竟然围绕着楼枕寒和莲娘而起,将他们与其他人隔绝。
  在其中的楼枕寒猜不出沉紫的意图,因为这里面一点攻击的法术都没有,只是将他们与其他人隔绝了而已,他不禁有几分疑惑,正欲转身问道:“莲娘,你说这沉紫……”却忽然愣住了,原来,一把长剑,直直穿过了他的胸膛,血光四溅。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他白色的衣袍上染出冬日里才有的红梅。而剑的另一端,在莲娘手里。
  不过这把剑并没有刺穿他的心脏,不是因为莲娘心软,而是因为楼枕寒避过了要害。
  可他是信任莲娘的,如果不是信任她,这把剑断然不会穿过他的胸膛。
  莲娘缓缓抽出长剑,用元火毁了兵器。
  楼枕寒猜出了什么,以九霄剑撑地,竟然勾唇浅笑:“你和魔族勾结。”
  莲娘精致如画的面庞丝毫未见羞惭,她只是问了一句:“你如何得知?”
  “沉紫设这屏障不是为了杀孤,而是为了让你动手时不被其他人看见,否则你也不用毁了兵器。他是想要让你平安无事地回去做你的天妃。”前因后果,如此简单,甚至连莲娘为何要与魔界勾结的原因,他都能猜得一清二楚,“你是为了你的姐姐,那个幽姬?”
  莲娘看着楼枕寒,其实她真的不介意去死,姐姐不在,她活着作什么?
  但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楼枕寒伤虽重,但此时仍然可以杀了她,为何他迟迟不动手?
  似看穿了她的疑惑,楼枕寒拂去唇边的血,笑得张扬,更多是一种恨,对自己的痛恨:“谁让你笑起来那双眼睛,和他太像。”然后,他喃喃说道:“不过你和他心思更像,都在背后捅我一刀。”
  在他松开剑柄,阖眼倒地的那一刻,周围魔气顷刻散开,沉紫赞许地看了莲娘一眼。不过莲娘却没有看他,她只是愣愣地拾起九霄剑。
  “陛下!”琉薇看到了此番情景,她本就爱慕楼枕寒多年,故此声甚是凄厉,竟然将战场上大半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天界众仙眼见天帝重伤,士气低落不说,也有了退却之心,而他们多认为莲娘此番是悲痛不已,故孤立于楼枕寒身边,久久无言。
  别说怀疑,竟连怪责也没有。
  有不少天兵向着天支处逃去,但他们虽说溃逃,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没忘了将琉薇和莲娘拉着一起跑。莲娘自然是愿意推理战场,琉薇哪里肯依,却也硬被扯着。
  至于楼枕寒,沉紫在他身边,天兵们再忠诚也不敢过去,况且,他平日喜怒无常,得罪的人也不算少。
  可战场上魔界之人的尸体也是堆积如山,血流成河,一片惨烈。此战可以说是惨胜,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毁了天界,只能四处搜刮天界宝物。可是令人愤懑的是,虽说搜刮的财物不少,可真正重要的全部被带走了,竟然也没捞到多少好处。
  不过对于桑落来说,此战最大的收获,就是楼枕寒这个俘虏。
  他一生中所有的不堪皆因他而起,他绝不会放过他。
  “收兵。”夜渊在旁边传令,看着满目疮痍的天界,心中不说惋惜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现在已是魔界之人,自然行忠君之事。
  后来,当此战的真相被解开,记在《天界录·仁帝卷》上有这么一句话:“古人言美色倾国,昔帝妃下界莲氏,虽不因容色惑帝,其行却也差之不远也。”引人唏嘘。                    
作者有话要说:  【扶额,bug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我是真的不会写打斗和战争【跪
  话说我自己其实可喜欢莲娘妹纸了【虽然说我也很喜欢楼枕寒就是了
  【另外,这一章的进度仍然是奇快】
  另外,楼枕寒庙号是仁帝,至于为什么,以后就知道了。

  是非因果

  楼枕寒是被活活痛醒的。
  当他睁开眸子时,入眼是简陋的屋顶,不禁有几分怔忪,待麻木的神经逐渐反应过来后,他才讥诮地勾起了唇角。他根本不想去与莲娘计较些什么,成王败寇,有如今这下场只能责怪他自己太轻信人。吃一堑长一智,他会记住的。
  “本来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好似是青年男子,声音很熟悉,只是比从前那温温懦懦的语调听上去更冷酷,也更讥诮。
  楼枕寒撑起上半身靠在墙上,直视着走近门来的桑落:“倒是好久不见。孤若死了,你会如何?”桑落立在离床三里处,眸中阴晴不定:“你若那么快就死了,我岂不是没得报复?”楼枕寒冷笑,并未与他多言,实在是因为胸膛处的伤口,连喘气都疼得难受。
  “陛下说,若你醒了,便带你去大殿。”桑落说罢便要抓过楼枕寒的手,好似要扯着他去。楼枕寒厌恶地皱了皱眉,还不待甩开,却愣住了:“你们封了孤的法力!”桑落发觉了他的意图,手拽得更紧了些,他面上的笑容此时无半点遮掩,是明白至极的嘲讽:“天帝陛下不会以为,我们会留着你那一身法力,让你逃出魔界吧?”
  其实楼枕寒只是初时震惊才问出那一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现在自然无话可说,但是他也不愿就这么被桑落扯过去。纵然法力不在,他也不可能连个力气都不如桑落,轻易便甩开了桑落的手,可是却因此牵动了胸口的伤。
  桑落抱臂站在那,冷眼旁观楼枕寒因为伤口撕开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放出话来:“天帝陛下,你现在可是我魔界战俘,如此傲慢的态度,日后可会很不好过的。”楼枕寒道:“你不过是背叛天界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对孤说教?”他五官本就深刻,而今这讥嘲的模样,看上去更是如刀锋般冷冽。
  “天帝陛下此时嘴硬倒也没什么,本将不计较。”桑落说罢又拽住了楼枕寒的手,一路拽着他走向了魔界王宫的大殿。
  进入大殿才发觉殿中根本没有几个人,除了君倚、夜渊便是一些和死人一样沉默的魔侍了。毕竟魔界作风散漫,不像天界早朝、宴会等矩度森严。
  “天帝陛下别来无恙啊。”君倚看着楼枕寒的狼狈样子,心中快意自然不必多说。
  楼枕寒心知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魔主尊下也是一如从前。”
  “只可惜天帝陛下现在狼狈得很,成了我魔界的阶下囚了。”君倚自然不会放过这嘲讽他的机会,他的性子一贯如此。楼枕寒心中本就阴郁,此时哪容得下他这般挑衅:“那也是你魔界行卑鄙之法,污浊下流。”
  君倚向来自视甚高,楼枕寒这般挑衅已惹了他心中怒气,也不顾这某人还在场,便高声讥嘲道:“天魔二界历来敌对,此番所作所为皆是合理。若说我们污浊下流,那不知天帝陛下您算什么?”楼枕寒一愣,不知他在说什么。
  看着楼枕寒疑惑的模样,君倚高高在上俯视而下,一字一句都好似尖刀,钉在人心头:“本君也算是无情无义之人,却也想要问天帝陛下一句,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感觉怎样?”
  楼枕寒面上血色尽褪,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手骨关节皆是惨白。
  桑落不曾听说过这等事情,乍然听闻自然震惊。他见楼枕寒对待楼语悠那般关怀贴切,那又怎么做得出弑父的举动来?而夜渊面色沉重,似乎是知道内情的。
  “那也是因为你们!”弑父是楼枕寒不能被提及的隐伤,此时他歇斯底里,没有半点镇定。“如果不是他骗我,我怎么可能将那东西给父皇喝下去!”楼枕寒的目光死死锁在一个人身上,眼中恨意如潮。他至今都记得,楼衍玉死前的眼神。楼枕寒若不是信他,怎么会将那东西给楼衍玉?楼衍玉若不是信自己的儿子,又怎么可能连试探都没有,就将那掺了蛊的茶一饮而尽?
  “是他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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