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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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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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库瓦罗抚弄著笨猫的毛,绝口不提几天前两个人的糗态。
  XANXUS坐在他身旁,看见史库瓦罗偶然看著他的眼神像在询问。他想知道史库瓦罗什麼时候会复原,前几天他彻夜不停的想著史库瓦罗捂著的脸颊上的巴掌印。这像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孤立起对方一样,XANXUS希望史库瓦罗率先开口,可他又太清楚自己必定会斥责他;为什麼呢?他也说不上来。
  自从那天在后花园里面打了他之后,大房子里面XANXUS只见过他一面。当时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正要从庭院走回大房子,即将日出的天空透出薄暮似的紫蓝色的光彩。
  雾气缓慢的涌起,触碰到
  阳光后便消隐起来。史库瓦罗在树木的枝枒间,脸庞让清晨照出淡幽的微光,从透明的逐渐实体起来。他的臂弯中抱著笨猫,在宠物的耳边在低语什麼,而最后他转身也看到了他,圆睁睁的湖灰色眼睛在瞬间空白的让人惊恐,为此XANXUS感到心脏十分的哀痛,XANXUS察觉不出登时的自己思绪是什麼,但史库瓦罗在风起时迳自走远了。
  很快地,史库瓦罗的脚步被后花园的树影吞没掉。当XANXUS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想起像是精灵般消逝的史库瓦罗,那天他觉得糟糕透顶了。
  XANXUS无法忍受史库瓦罗沉默的窥探,他无法忍受这种有史库瓦罗陪伴却还感觉自己孤独一人的坐立难安。
  车子急速的奔驰在无人的国立车道,到达机场的漫长让笨猫在史库瓦罗的怀裏打起瞌睡,而史库瓦罗也是身陷在绒质的椅背上昏昏欲睡。坐在后座右侧的XANXUS无法抵挡这或许会持续到永远的安静,他停下自己的焦虑,从自己的角度观望被风吹动的史库瓦罗的头发,倾听他身体发出的任何声音。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探求史库瓦罗的手指,那位置刚好是史库瓦罗的右手,保留神经的手掌让XANXUS的指尖吓坏了,史库瓦罗惊醒的朦胧没来的及反应便一手给XANXUS抓去。激灼的温度环绕著史库瓦罗的右手,他抬眼细看XANXUS,竟又是那般孩子气的寂寞。
  「你不会想要逃走吧。」XANXUS开口,首次史库瓦罗以为他听见了他的恐惧,真实的没有一点愤怒出自真心的害怕一件事情的XANXUS,听来让他十足心疼。
  他的手,右手掌,让XANXUS蛮横紧张的蹭著握著抓著,XANXUS的用力像是要掘出史库瓦罗的心血,史库瓦罗回答躁动不安的XANXUS,「不,我喜欢这裏,我不会离开。」他更小心的是用字遣辞,深怕一字的错误又招来对方的殴打。
  「告诉我……」XANXUS开口,却被史库瓦罗打断,史库瓦罗清楚XANXUS想问的是什麼。但是,XANXUS绝对不会直接询问他,为了预防这类他的倥偬难安、胡思乱想,他决定自己表示自己的心态。
  「我会一直在这里,」史库瓦罗的发言让XANXUS硬生生住口,「这就是你想确认的吗?XANXUS,我是真实的,我是真的在这裏,我在你的身边,我绝对不会离去——」
  XANXUS检视史库瓦罗的眼神,其实对方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殴打?在这麼黑暗的国家,史库瓦罗对他的忠心实在不是简单的事情,但他对他越是倾心,XANXUS越感到自己的无能,在史库瓦罗的注视下,他知道虽然不该,可是真实的以为他真是个孩子。
  「XANXUS,」史库瓦罗无奈的微笑的看著他,放下脚上的笨猫在身后嗷嗷撒娇,「虽然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我是认真的。就算你殴打我,」说到此史库瓦罗挨近XANXUS,两个人的脸庞几乎连吐息都可以感到灼痛,「就算你辱骂我……这都不会改变我对我还有你的决意。」
  XANXUS无言以对,他以为这个世界根本不要他,可史库瓦罗却如此执意。他将头挨在史库瓦罗肩膀上,瘦弱的连锁骨都扎人的史库瓦罗,他希望可以对他告解,就是现在了,甚至不需要远到巴黎、远到远离九代首领的视线——
  史库瓦罗叫著他的名字,他倾听他的声音,低哑的如同断弦的提琴。
  在他手掌裏的纤小的指头,紧抓著自己手心的指头。银白色的短发铺洒在XANXUS的脸颊,他年仅十四岁却让他贪生怕死起来的忠臣美人。XANXUS描摹著史库瓦罗的嘴唇,一把从对方身后推来自己胸裏,死寂的安静,他听见对方在亲吻中可爱的叹息。
  他不想死——当然他也不想史库瓦罗死去——可这却是解决事情根源最根本的决心。XANXUS紧抓著史库瓦罗,一路紧贴著他,他的身体他的心跳,直到欧陆中心,巴黎。
  




☆、(拾贰

  
  到达欧陆的时候,戴高乐机场笼罩在摄氏十来度的潮湿空气裏。在计程车上的XANXUS听著司机的哼唱,手仍然牵著史库瓦罗不放,他已经换过衣服,他穿著水蓝色运动夹克却没脱下白色衬衫,他眼睛带著雷朋的墨镜,视角随著司机的歌词摆动,XANXUS说法文,和司机说明饭店的名称,声音阴郁。
  有一阵子史库瓦罗处在一个时睡时醒的状态下,朦胧觉得笨猫挣脱他的左边怀抱对著他的耳朵轻嗅或舔食。计程车驶过一条条的街道,店面的摆设浮华的跟童话故事裏一样,贸易地带的人群来来往往,史库瓦罗眯眼看著穿著蓝色风衣的女人倒退的离开他的视线,还看见兴高采烈从帝芬妮出入的情侣。
  他的身上裹著XANXUS扔给他的大衣,汽车的行进让他还以为处在飞机上气压不稳的恶心,史库瓦罗的身体不时哆嗦著。他隐约意识到XANXUS同样的疲惫,若不是他倚在车门边XANXUS肯定也会垮在他身上。
  可XANXUS的双眼冷静的注视著前方不时蜿蜒或以笔直的道路,有时他也会因为街道上的行人而分心。从云层探出头那种斑驳的阳光洒在他的脸蛋上面,史库瓦罗顿时看见他伤痕累累的脸蛋,他不由自主的想看的更清楚,直对XANXUS眨著眼睛。
  他们的四周很是寂静,路程是这麼阴沉,但巴黎市中心却是个晴天。
  在确认饭店的订位前XANXUS打了通市内电话,也许是因为寒冷所以史库瓦罗听不清楚在风底下他到底说了什麼,最后XANXUS以一句晚点我在餐厅和你会合作为结束。
  然而对应这种自如的XANXUS,史库瓦罗根本像是一个保母,他深深这麼感觉,左手他提著笨猫的塑胶笼子;右手他牵著疯狂而暴躁的XANXUS。最后他又提著所有的行李,(其实两个人连个侍卫都没有跟出门,这便是史库瓦罗成为佣人的原因),让XANXUS一把挹进电梯。两个青少年的远行?根本就是远足吧,史库瓦罗暗自心想。
  「我说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别扭吗?」手掌感到微微渗出汗水的史库瓦罗说,他感觉到房间的温暖舒适,甚至想要立刻摊平在乾净的床上。
  意料中的XANXUS根本不听史库瓦罗的说话,他撇开史库瓦罗的手,找到浴室后就不出来了。无奈的看著半掩的浴室门的史库瓦罗放下手臂裏的行李,接著打开塑胶笼让笨猫出来透气,便挽起袖子探进浴室。
  他看见倚著瓷砖打盹的XANXUS,不禁餍足的微笑起来;若是把所有的琐事丢弃一边,XANXUS皱眉的睡颜的确令人全心陶醉。史库瓦罗帮他把浴缸灌满水,蒸气的味道让XANXUS醒了过来,他看见敞开的门以及浴室裏替他打理一切的史库瓦罗,他看著他胆战心惊的收起笑容,他觉得他看起来像头魔鬼吗?XANXUS不禁纳闷。
  思绪在倦容下虚弱的厉害的XANXUS对史库瓦罗喋喋不休,他边伸手让史库瓦罗替他剥开衬衫扣子边想讲清自己许多欲图解释的立场。「你知道我要篡位——」史库瓦罗点头。「我并不在乎我的出身,但你知道我气的是那老头根本不承认我的地位——」史库瓦罗艰难的点头,他将XANXUS褪下的衣物摺叠好放置在一边的竹篮子裏。
  XANXUS用义大利语低声向史库瓦罗讲述的许多事情,只有在他尴尬或者找不出恰当的形容词时才会稍作停顿。他谈论他幼年时期看见的贫民窟景象,这时他因为看著蹲在浴缸边拨弄池水专注的史库瓦罗而得到了一点慰藉,他谈论他那个荒凉的貌似殖民地的童年。
  他想要让他明白他到底是谁,以及发生了什麼事情,他甚至深怕要是他死在他的怀裏之后便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一切(他似乎确信自己会死亡,大概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吧。)。XANXUS对九代首领的形容就像是个老古董,老头的反对还有他的愤怒;知道真相的迪诺还有他的轻蔑。他们让他以为他显然便是罪恶的象徵。
  可史库瓦罗似乎非常专注在任何一个XANXUS所用的字眼上,他的声音低沉而且谦卑,「但你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一部分。」XANXUS知道史库瓦罗努力的想要安慰他,他按捺著自己的傲慢,他却阻止不了自己对他斥问但你真的懂我什麼了吗?
  「我不是傻子,XANXUS。」史库瓦罗回答,他接过XANXUS的手臂并且帮助他踏入浴缸,水放的太满了,溢出的热水溅湿了他的裤管。
  「我感觉你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史库瓦罗不语,他清楚XANXUS想表示的是:我担心你没有听懂我的话。所以他没有予以反驳,「你知道一个骑士的污辱是什麼吗?是他背叛了自己的国王!XANXUS,我希望你了解,斯夸罗家族不会逆天行道。」
  XANXUS听著史库瓦罗说话,对方沙哑的嗓音在蒸气充斥的浴室裏造成回音,好听的让人迷蒙。他向后仰靠在浴缸壁上,看著低头的史库瓦罗替他调节水温,热水浸泡过他的胸膛,史库瓦罗用海绵摩娑他的肩头和手臂,他舒服的闭上眼睛。
  铜色的身体强壮又健美,史库瓦罗让海绵摩擦过XANXUS的身体时不好意思的临摹过对方的每一吋肌肤。他不感觉XANXUS出身肮脏,他洗著他的身体和头发,比水还高温的身体烫伤他自己,XANXUS简直是阿波罗。
  史库瓦罗半跪在他的身前,看见张开眼的XANXUS注视他的目光扫过他的领口,他知道自己的面颊上泛起羞耻的红晕,纯洁又无辜的丢下海绵后逃出浴室。XANXUS发笑起来,他并不感觉自己对史库瓦罗有何不好意思,分明是自己□,可他却发现对方的身体特别诱人。
  恐怕史库瓦罗也是发现了,发现XANXUS眼里沸腾的不可阻拦的失控,於此XANXUS残酷的感到有趣起来。他从浴缸裏起身,浑身滴滴答答的将套房的地毯弄得湿漉漉。他看见在床边拿著大方巾的史库瓦罗,当他不敢直视的擦乾XANXUS的身体时,XANXUS以为自己站不直了,他想拥抱替他拿毛巾的史库瓦罗,但他没有,他错过毛巾的高度去吻他的额头。史库瓦罗终究抬头看他,满脸通红又困惑又痴迷。
  XANXUS想多亲吻他几次,但他知道不行。他近距离的看著史库瓦罗的细皮嫩肉,觉得史库瓦罗的好简直就像是天使。他穿上对方递来的一件乾净的衣衫,自己缓慢的扣上一颗颗纽扣,任由史库瓦罗忙进忙出。
  当睡意袭来时,他让史库瓦罗把窗户掩好—别让那猫爬上我的床—XANXUS特别嘱咐,最后他还是招手叫史库瓦罗过来他身边,他挨著他躺下后看著史库瓦罗焦虑的脸他恶质的笑了起来,史库瓦罗急促的呼吸像对他耳语,纤细的腿贴著他的腿,XANXUS在想他是不是疯狂的太严重,以致於到这关头都不想害怕了?
  「快睡吧,」XANXUS说,「有人会叫我们起来。」浓重的睡意让他的双眼虚眯一半,「还不睡?以后你就没有好日子了。」
  「什麼?你在说什麼!XANXUS——」哑然住嘴的史库瓦罗因为XANXUS压折他的手腕而痛的停止。
  
  后来XANXUS醒了。他起身看见自己横过史库瓦罗腰间的手臂,对方蜷曲入睡的模样跟地板上圈了一个肉球似的笨猫一个样子。他看见自己置在床头边那小桌几上的手机不止的震动,来电显示是他在入房前通知的那个人。
  他长时间的坐在床铺上不出声色,任凭手机震动到几乎要掉下桌几都没有动弹,史库瓦罗的眼皮因为震动造成的噪音轻微的皱了起来,XANXUS听著房门外似乎是客房服务走动的声音,啪搭啪搭的,还有窗外传来的汽车发动声。
  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一点钟,他错过了午餐时间。
  他起身掀开窗帘看见鹅毛似的雨点在灰蒙蒙的云层间飘落。因为光亮而苏醒的史库瓦罗在XANXUS的视线下揉著眼睛,当他靠近床的边缘时候,史库瓦罗杏核形状的眼睛闪著雨水打出的水亮,一声不吭的撇头看向桌几上的未接来电,他知道刚才是那来电吵醒了他。
  史库瓦罗将头歪向一边,继续瞧著床边的XANXUS,XANXUS发现他这种不清醒的姿势特别可爱。接著史库瓦罗伸手在床底边的行李上拿了一件外衣给XANXUS,那种张眼时候缓慢又端庄的优雅让XANXUS接过外衣时又想紧抓住他不放。
  「你也去清理一下,我们去餐厅。」为了避免自己的私心XANXUS举起脚一脚将床上蠕动的史库瓦罗踢下床去,「还发呆作什麼!快去!」史库瓦罗清醒来的怒视让他开心许多,还让他笑了起来。
  史库瓦罗并没有多用心在清理自己上,他只是胡乱用清水打醒自己的脸蛋还有双眼,衬衫和长裤也没有换过,在替XANXUS洗澡时所沾湿的部分此刻呈现一种贴紧他腿型的若乾状态。
  笨猫紧跟在史库瓦罗脚边,双眼期待什麼的又踲回史库瓦罗的行李边,发现之后的史库瓦罗替它在阳台边开了罐猫食,他将开封的铁片丢进垃圾桶里面,转身要穿上外套时候瑟缩著跟进XANXUS的身边。
  XANXUS又牵起他的手,他惊吓的仰头看著在杂黝黑发以及深色肌肤下XANXUS眼神裏交杂出的柔晕。对方温热的手掌拨撩起他的焦躁和羞赧,天啊、他毫不知情XANXUS正用一种懊悔又上瘾的眼神看著他,XANXUS恨透自己正在抚摸的他的雪白手掌,因为史库瓦罗根本不清楚他可以在不费吹灰之力下将他毁灭。
  「你准备好要跟我一起摧毁彭哥列了吗?」
  窘迫不安的史库瓦罗听看XANXUS这麼问,反倒安心起来,他咧齿微笑嚣张的像是义大利盛夏的阳光,「我会让他溃不成形!」然后他像是个傻瓜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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