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红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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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红尘道-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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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上盖子,就搬来小板凳,拿著蒲扇坐在火边看火。
  太阳老高时,像往常一样,阿义和家良又要到集市去做生意,拿了几个馒头当做是中午的饭菜就出了家门。周惠婷这次不出去卖花,应姐姐惠青的吩咐,只跟著兔儿神到花圃去照顾花苗──这个时候,是该除草和施肥了。
  忙碌了大半天,二人收拾了一番後提著箩筐回到家里,一进院子,正好遇到家良和阿义回来。周惠婷不禁好奇,脱口问他俩,“不是时候还早麽,你们这麽打烊了?”阿义满面悦色,把肩上的包袱取下,递给家良,“我在街上听说镇长今天嫁女,在东街摆桌三百台,只要是个人,在那里一坐就有得吃了,所以早点回来告诉你们。”
  周惠婷听罢,高兴起来,“真的哦?镇长家那麽大方,一定会有大块扣肉和大条鱼,我们要早点去才能抢到位置。”阿义说,“现在去一定能抢到位置!”周惠婷说要进屋里叫姐姐惠青,便奔进屋里去。
  阿义看著兔儿神,问他:“难得遇上白吃白喝的事,你去不去?”兔儿神把箩筐放在一边,平静答,“我向来以吃素为主,而且一会儿还要上山送吃的,你们去罢。”
  阿义劝一声,“那些菜也不全是肉菜,也有素菜啊!胡萝卜总会有的。”兔儿神回头,仍在犹豫,“我去了,谁给我丈夫做饭菜?”阿义无奈,说道:“还做什麽饭菜,我们在那里吃饱了,总会有剩的,那麽多人,镇长一定注意不到,我们把没吃完的份偷偷打包,这不就完事了麽!”
  兔儿神仔细一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时改变了心意,点了点头。周家姐妹从屋里出来,周惠青一启唇便是担忧,“我刚风寒痊愈,怕不适合吃那些菜,就不去了,你们去好了,我在家里看家。”
  家良道:“你刚痊愈,需要大补,怎麽能说不适合吃那些菜。惠婷,你说是不是?”周惠婷忙点了一下头,又对姐姐惠青说,“阿姐,只要你想吃,没什麽吃不得的。况且,这一顿不要钱哦,不去就太可惜了。”
  周惠青无奈,只道:“好歹让我梳梳头打扮一下再去,这样子去怪丢人的。”周惠婷闻言,仔细端详她的头发和面庞,说:“姐,你现在这样子很好啊!头发也没有乱。”
  “好了,我们快点去抢位置吧!去晚了就白走一趟了。”家良催唤了一声。周家姐妹走了过去,都跟在自己的丈夫身边,唯独兔儿神是一个人,负左手缓缓走在他们身後。

  误入红尘道70

  第七十章
  东街,这个时候很是热闹,有三百张桌子沿街道的走向摆著,每张桌配四条长凳,最前端的位置已然坐满了人,皆是镇长的亲戚,中段七七八八地坐著一些做大生意的人,阿义他们不敢到那里去坐,只在长龙末尾随便找了空位置坐下。
  坐在後面的位置,自然是看不到新郎与新娘子,但是像他们这样仅仅是冲著白吃一顿而来的,也就不在乎看不看得到那样喜庆的场面了。
  唢呐锣鼓吹吹打打奏在一起的声音以及鞭炮的响声,传到他们这里,已然变得不那麽热闹,家良用右手撑著腮,直直看著空空的桌案发呆,其他人亦是百无聊赖。
  良久,家良忍不住出声,“什麽时候能上菜,再不上菜我可要直接回家炒白菜了。”周惠青轻轻拍了他一下,提醒他道:“明著过来白吃白喝没什麽,说出来就怪丢人。”周惠婷跟著出声,一腔无奈,“再慢慢等罢,越是饿就越吃得多!”
  兔儿神直直坐在一条长凳上,双手放在膝上,不发一语。阿义也等得无聊,纳闷一回头,看到有几个姑娘小夥捧著丹盘走过来,登时大喜,禁不住道:“来了!来了!”家良闻言,跟著看去,立即打起了精神。
  “阿姐,菜来了……不知道会是什麽。”周惠婷对姐姐惠青道。周惠青一脸平静,“有吃就好,还管它是什麽呢。”话罢,只见一盆热汤放置在了他们面前的桌案上。
  阿义闻了一闻扑鼻的香味,仅是一闻就下了定论,“这个味道,应该是佛跳墙!”家良握住惠青的手,对她高兴道:“惠青,这道汤最适合你补身子了。”惠青看著他,含笑不语。兔儿神对完完全全的荤汤不感兴趣,别过脸,等著下一道菜。
  阿义起身,第一个握著大汤勺舀了一碗热汤,连带著一两块冬菇鲍鱼放进碗内,把碗轻轻放在周惠婷的面前。周惠婷扬起了幸福的笑容,捏著瓷勺柄子就抿了一小口汤。
  姑娘小夥们很快又上了第二道第三道乃至第四道菜肴,一盘沙茶焖鸭,一盘半月沈江,一盘焖豆腐,还有一盘莲蓬过鱼,荤菜占了大半桌,令兔儿神稍稍不满,瞪著阿义。正忙著夹菜的阿义瞥到了他的眼色也只当没看到,笑著劝周惠婷吃菜。
  第五道菜是一道春卷,家良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一咬,又一看面皮里的馅儿,忙将它换到兔儿神面前讨好兔儿神,“阿义猜的没错,还真是有你要吃的菜。”兔儿神这才举了筷子,一夹一咬,心情好了一些。
  第六道菜──胡萝卜煨山药,家良也如是换到了兔儿神面前,第七道菜──香焖鱿鱼的辅料里有胡萝卜片条,兔儿神不愧是吃这个的行家,一见,便伸长手夹了去。
  品尝够了,他往半盘焖豆腐、办盘半江沈月、剩下的一点儿胡萝卜煨山药以及素菜包子上方挥袖一掠,这些食物便奇迹般的在盘中消失了。阿义吃光了手里的素菜包,正还想再要一个时,已见盘里空空,便对他道:“你带那麽多给他,就不怕他吃撑了?”
  兔儿神略微一笑,“我宁愿他撑也不想他饿。”阿义不由赞叹,“你好贤惠!我才知道你嫁了人後这麽贤惠。”周惠婷这时脱口,“我好後悔!”阿义一愣,扭头看著她顿现懊悔之色的面庞,“你後悔什麽?”
  周惠婷答,“当然是後悔没有娶天保了。早知道他那麽贤惠,那麽心疼丈夫,那麽会做生意,我娶了他就像自己当了公主一样,不愁吃穿也不用干活。”说著还止不住幻想。阿义听闻此言,心急了,道:“喂喂……我也很能干啊,赚到的钱都交你管的!”
  周惠婷丝毫不动容,喃喃微怨:“可是你没有天宝贤惠,有时候我一大早醒了你却还在打鼾呢……”阿义急道:“我改,你觉得我哪里不行,我一定改!”周惠婷喃喃,“……你也没有天保长得好看……”
  阿义愣愣看著她沈默片刻,忽然挤出笑容,干干一笑,道:“我长得是没他帅,但是!但是起码衬出了你的美!再说,我能让你生出一个比天保更帅的小子啊!”
  周惠婷看了看他,扬起了笑容,“你什麽时候让我生一个帅小子?”阿义不由自主地搔搔头,犹豫著,说:“这事急不得,得要好好准备准备。”周惠婷一听便不满,用力揪了他胳膊肉一下。
  兔儿神只沈默看著他们两小口子打情骂俏,一听到生孩子这事,不由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这个举动虽然平平常常,却入了家良的眼底,家良好奇道:“天保,你不舒服?是不是……刚才吃太多了?”
  “没有,没什麽……”兔儿神掩饰道,将手又放在膝头。他扫了一眼桌案上的剩菜,故意引开这个话题,对周惠青说,“惠青,你刚刚怀孕,多吃一点菜。”
  周惠青得到他的关心,很是喜悦,但无奈已经吃饱,只好推辞,“不用了,我已经吃不下去了。”阿义抿了一口米酒,插嘴提议道:“干脆包好带回去当夜宵好了。”周惠婷附和自己的丈夫,“对啊,姐,你把喜欢吃的带回去,当今晚的夜宵。”
  “我要是因为这样变胖了,都是你们的错。”周惠青无奈道。周惠婷笑道:“胖了,你才有力气生下这个孩子不是?”周惠青瞥了瞥她,带羞轻微一笑,“你竟然取笑我……”
  周惠婷启唇,正要说话,忽然被大家的目光吸引,顺著他们的目光回头望去,只见前面那几桌的人都纷纷起身立著一齐敬酒,周惠婷心里明白这是镇长与新郎一方过来与宾客敬酒来了,回过头,她面前已经摆著一只仅盛半碗米酒的碗。
  阿义提著一个酒坛子,给五只碗里挨个斟酒,并将碗端到每个人的面前,周惠婷和姐姐惠青只有半碗的米酒,其他三个男子皆是满满一碗米酒。那一碗米酒端到兔儿神面前时,阿义嘱咐他一声,“天保,等下你也要喝一大口。”
  周惠青看兔儿神一脸为难,便说,“喝一小口意思意思就好,别难为天保。”阿义不以为然,道:“男人嘛,自然要豪迈一点的,天保也是男人!”兔儿神启唇,“酒也是素的,喝大口也无妨,我喝就是。”
  镇长携新郎走到他们桌前,他们四人立即立起身,对镇长和那新郎祝贺一声,“恭喜恭喜!”兔儿神看著那新郎,愣是觉得有些眼熟,一想才记起他是那一日到摊子前‘假买花真调戏’的青年。
  那新郎一见他,心里有些心虚,微微低头,镇长丝毫没有注意到,只从丹盘里拿起小酒杯向周惠婷他们五人敬酒。
  兔儿神轻微一笑,缓缓端起碗,碰了碗壁之後饮下一口米酒,又缓缓坐下,看著那新郎跟著镇长走到下一桌,扬起嘴角,轻轻哼了一声。
  周家姐妹不记得卖花时发生过的事,更不记得新郎面孔,启唇侃侃起来,惠婷说:“这个新郎官看起来不坏,家境也还算不错,不过,也许是入赘的。”惠青道:“你不认识别人,怎麽知道他的情况,话不要瞎说。”
  阿义插嘴,心直口快道:“惠婷猜的也没错,谁不知道我们镇里最有钱的是镇长家,光棍的都想入赘他家。这小子幸运,讨得镇长大太太的女儿的欢心才有今天的喜事。”
  “那位小姐人怎麽样?”兔儿神关心道。阿义回答,“听说小鸟依人,很乖巧,脾气特别好,还经常会撒娇,总之男人娶了她,她就是娇妻,娇妻你知道吧?”
  兔儿神垂眸,心下暗暗忖著:“这新郎追著这麽好的姑娘还在外偷腥,绝对是个花心男人。这桩姻缘,我要是拆了,反而是助纣为孽,只有靠这新娘把他牢牢拴在手心,这样他就不敢在外偷腥了。”
  忽而,他起身,对周惠婷他们四人说,“我吃饱了,酒也喝了,先走一步了。”阿义抬起头看了看他,微愣,“还没有猜拳呢,你就要走了,不会是因为刚才那一口酒醉了吧?你的酒量还真差……”
  兔儿神不与他计较,离座即走,大大方方地从众人的身後经过,一去不返。周惠婷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良久,微微纳闷,“只剩下我们四个了,该怎麽打发时间?”阿义道:“猜拳咯,一对一正好。”
  周惠婷遗憾道:“我跟阿姐都不会玩,你跟家良自己玩罢。”阿义微微苦闷,“就我和家良猜拳,一点也不热闹,多没意思。”周惠青出语,令阿义的苦闷更上一层,“已经敬酒过了,我也想回去了……”
  她一起身,周惠婷也跟著起身,留下一句‘你们慢慢喝酒猜拳罢’。阿义愣了一愣,登时没了猜拳的兴致,沮丧著起身,与家良一起跟了上去。
  洞房内,燃著小火苗的红烛照著罗帐,那新娘子披著盖头在床沿正襟危坐,芊芊玉手放置在并拢的双膝上,良久,一阵怪风刮来,吹得烛火乱晃,更奇异的事情也接踵发生──屋顶黄粱之上,有一个声音响起,缭绕著,似鬼似魔。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
  那新娘子一愣,掀起红盖头看了一看,却不见一个人,登时心里觉得奇怪。这时,声音又响了起来,令她慌张不安。
  “……一切恩爱会,皆由姻缘合;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本来无一物,言空未必空;世事皆有定,奈何费思冥?”
  她猛然起身,离开床沿,惶恐不安,在屋里转来转去,东张西望,出言惊问:“谁?是谁鬼鬼祟祟的,快出来!”可回答她的,依旧是那断断续续的声音,“……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她心烦意燥,捂住耳朵喊了一声,“别念了!是谁?快出来!”话罢,只一阵轻风从她身後吹来,她突然僵住身子,一动不动,随之,蓦然倒在了织锦毯子上,昏迷过去。
  风动罗帐,兔儿神以原来的粉衣打扮立在帐子後面,一抚垂直於胸前的长发,因为得逞,勾起唇角妩媚一笑,缓缓迈步走出来,走到那新娘子的身边,一抬起右手,掌心朝下,一道碧光从他掌心发出,他移动右手,将那碧光由头至脚照遍她全身,然後收手。
  不巧,这时外面有人前来,脚步声跫跫,兔儿神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况且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便一旋身,果断在屋里消失。
  门一推开,进来的是那新郎,他第一眼看到新娘子躺在地上,登时吃惊,急忙上前就她横著抱起,放到床上,用手轻轻拍著她的脸,一声一声地催唤:“小翠!小翠!”这个方法奏效了,不一会儿,那新娘子苏醒过来。
  “小翠,你怎麽会躺在地上,刚才发生了什麽事?”新郎关心问道。那新娘子打自一睁眼,那眼色就与往常不同,此刻满眸子皆是戾气,举起右手便是给了他一巴掌。那新郎惊愣,捂住脸上痛处,惊道:“小翠,你……”
  那新娘子倏地立起身,双手叉著小蛮腰,一启唇瓣吐愠:“你什麽你!老娘等了你这麽久你才来!是想老娘侍候你吗!”她性情大变,令新郎愈加吃惊,但无奈已经结成夫妻,只得殷勤讨好,“不是……我这不是来了麽……”
  新娘子又一坐下来,差使他道:“我现在饿了,你还不赶快去给我弄吃的来,是想我给你上家法是不是?!”新郎无奈,应答道:“我现在就去吩咐他们弄吃的过来。”一转身,那新娘子又补充一句,“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以後你什麽都要听我的,要把我侍候得舒舒服服的,你知道没有!”
  新郎想不明白平常那麽温柔娇气的姑娘怎麽一成亲就变成这副母夜叉的模样,只能自认自己倒了八辈子霉,摆著一张苦瓜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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