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胜者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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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胜者为王-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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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着幸灾乐祸八卦围观取笑起哄味道的东西是要闹哪样啊?若朕小气点儿,这样莫名其妙充满威胁感的东西,绝对会让朕寝食不安然后发展成弑父冲动的好吗?

    皇帝摸着手上那个素面银镯,叹了口气,难怪仁哥儿暗地里都叹息说什么“自从有了后娘,连亲爹都舍得折腾他了”之类的,果然是……

    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忽然冒出来的东西,多半不是皇父留了一手,而是后爹弄出来的吧?偏那位万事不理的没多想也罢了,皇父以前绝对会联想到这玩意在要务军情上头的方便快捷的,现在却只知道拿来玩儿取笑自己了,唉!

    但可惜归可惜,穆小七也真没起什么心思。到底便是不想着王子胜“后爹”的身份,就他那越发神秘莫测层出不穷的手段就够穆小七忌惮的,何况又有这些年越相处越亲近的仁哥儿在,穆小七一则没把握,二来舍不得,也不过叹息一回就罢了,倒是将那面上的讯息混了过去,由得贾母婆媳又蹦跶了几年,却是后话。

    却说太上皇出京,原先是没什么行程计划的,不过柳逸在北疆待了堪堪二十年——为燕王亲卫差不多十年,后头燕王登基、接手北疆部队又是十年——不免就对在长河日圆孤烟直的景象无甚兴致,太上皇做皇帝时,或御驾亲征、或巡狩出游,倒也没少来北疆故地,便也无可无不可,又或者有那么一点点将窝边兔的青草啃掉的尴尬和让柳逸和梁平异地十年的愧疚,听柳逸说怀念江南风光,也便顺水推舟说这时候赶去,应是江南琼花开的时节。

    于是便往江南来。

    琼花品貌既佳,名称寓意也好,又可入药,又有好些个曲折离奇的传说,江南一带虽不是随处可见,但好些个有心有闲修饰出来的名园,没种上一两株琼花,都不好意思说自家园子里有花的,因此若只是看琼花,也不消定要回金陵来,至不济皇家行宫里也是有的。

    奈何太上皇想着金陵原也是穆家第二龙兴之地,阿穆又惦记着好歹自己也是入了王家家谱的,就算金陵与京中王家出了五服,这宗族所在之处,总不好一次也不曾细看过。柳逸不过随口一说,也不敢真想着左右主子的行程,梁平更是得以与他一左一右护在主子身侧便心满意足的,自然是太上皇一路直往金陵来,他们便也随行着,谁也没对沿途好些琼花初绽、偏说想来江南看琼花的太上皇却一步也不曾停歇有甚话说。

    王子胜无所谓,他虽然觉得与其带阿穆回王家族地,还不如有机会带回去给师尊看一眼,顺便讨些个好东西做见面礼,但回去的路且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他这个身体又确确实实的王家人,阿穆既然有心,他自然乐得配合。

    又用的皆是好马,便是阿穆心疼王子胜那就算用了火眼金睛看、也还是光滑细嫩的好皮肤,不肯肆意纵马,倒很拘了性子陪他在马车里头待着,自北疆到金陵,也不过走了两旬略余。

    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王子胜一行才抵达老宅没多久,阿穆的鸳鸯浴都没享受完呢,林海就来了。

    林海是来看琼花的。

    据说虽然现在江南多琼花,早不复古时那般难得少见,但据不知道是谁的考证,王家老宅里头,那随随便便种着似乎不怎么起眼的七八棵,却是汉初琼花观那一株嫁接出来的,又不知道林海生得怎样一双眼,居然能看出这花果然比别处的更有风姿——就阿穆还是皇帝时偷空跑过来的那一回,也一般赶上琼花花期,还颇有情调地和他家子胜美人花下谐立小半宿,除了因身边人好看啥都好的加成外,可真没觉得王家的琼花与别处有甚不同。

    但反正看明白林海不曾有心、也清楚王子胜从来无意,阿穆倒也有了单纯欣赏美人儿的心思,也不介意林海这般自来熟——王家老宅原先可没半个正经主人,林海也不知道有没有往京里头去信打招呼,居然说来就来了!

    更不介意他拖家带口的,又是妻女又是仆役的三大车,就是有点烦他来得不早不晚的,偏打扰了他和子胜亲热,但因着身份不同,自觉是主人家,又好歹看在这人还是继子半师的份儿上,不过是勾着子胜将这吃到一半的一嘴儿细嚼慢咽完了,自己运起真元缓解一下,便爽快起身。

    唉,这寻常人家待客总不比做皇帝时,想见就见想宣就宣,不想见时就是宣来了也大可以晾着——现在啊,就是不速之客,也不是个个都能不理不睬的。

    阿穆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好继父,虽然在仁哥儿眼中,他只是个堪堪徘徊在世俗平均线上下的后娘。

    一心做个好继父的阿穆兴致高昂地招待继子他师傅去了。

    ——话说今年虽本无春闱,但新君登基,无意外总要开恩科的。臭小七将日子定在四月中,算来也不过又几天的事儿,也不知道胖墩儿准备的如何了?有没有偷偷儿去走那位“喝口水也要想着他”的“当今”的门路来?

    所以说,阿穆和臭小七还真真儿是父子至亲,臭小七对阿穆爬到后爹碗里各种幸灾乐祸,阿穆对于臭小

 99第98章

    这看戏的不嫌热闹,看花的却实在没想着会遇上主人家——尤其是上次见面还半主半客、且好歹冷冷淡淡不大理人;这次却正正经经充起主人家、且很有兴致地与他讨论小辈学业的……

    林海看着自称王家阿穆的男人;真心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论公,自然该是太上皇;可揭穿了王家阿穆的太上皇身份;能有怎样的结果,林海真心不敢想。

    阿穆却不管林海何等不自在,倒拿出十二分主人家的做派。且因他当日为了嫌平契实不像一家子不肯要、又心疼让王子胜入契委屈了;且自忖他堂堂天子、昂藏男儿;便是入赘了也不是那等子会赖着妻族吃软饭的,便爽快自己提出要入契王家。当然,此前因张氏实在能干;阿穆也没有和个女人抢管家权的兴致,且京中人口纷杂,他若作为阿穆出来待客,出不了三天就该掀起比当年大地动时更大的风波,也便乐得清闲。但此时这宅子里就他和王子胜两个正经主人,王子胜又是个懒得应酬的,阿穆也不愿意他家子胜与林海应酬,少不得自己出来了。

    让茶待客,引导话题,这做普通人家待客的滋味虽不如当燕王皇帝时的肆意自在,却也新奇得很,阿穆像一只发现了稀奇大凤蝶的猫儿,眯着猫眼玩得不亦乐乎,王子胜看着大猫眉眼舒展气息轻快的样子,懒洋洋靠在榻上晒太阳,也是平和欢喜。

    林海面上也强撑起一贯温和淡然的笑脸,心里却各种苦逼呐喊,他真心愿意没人招呼啊!他难得一个休沐,带着妻儿过来散心赏花的时候,就做好了没人招呼的心理准备啊!这位眼睛眯得和当日连续撅了先帝三个踉跄的时候好像,就算旁边有懒洋洋的王家世兄中和着,也让人压力山大有木有……

    若不是妻女都在身边,林海绝对是要么破罐子破摔的直接装傻走人、要么是更加破罐子破摔的三拜九叩揭穿“阿穆”的身份从此拒绝和这要命的一对玩儿这样挑战他心态的游戏……可惜的是,贾敏抱着他们夫妻两个千盼万盼才终于盼来的一点子骨血,就在他身边坐着。

    且因此前无缘得见太上皇龙颜,贾敏对于阿穆的兴趣完全在“这位居然是王世兄家内的契兄弟”、“仁哥儿这么多年没个嫡出弟妹也没多个庶出弟妹,居然不是因为他爹娘夫妻情重,而是因为他爹和内契之人兄弟情深”以及“我与良人果然只难得的缘分”之类的好奇和感叹,一时之间就是察觉到林海有些别扭,也没往深处想,只当他是不习惯王家这样兄弟结契还让契兄弟正正经经作为主人来待客的作风。

    当然贾敏其实也不太习惯,只是她幼年在京中时,因极得父亲宠爱,七岁之前也曾妆成男孩随父出府拜会世交叔伯,那时候虽看不太懂,却也见识过那么一两对生死一道走过来的契兄弟,再见阿穆这般的略新奇点,却也不是见不得的。

    只是第一眼为那位多年前也只见过一两面的王家嫂子可惜罢了,后来看阿穆与良人讨论仁哥儿的功课,言语间是真拿仁哥儿当自家晚辈关照疼惜的,又知时下正经结契的虽已不如早年常见,但勋贵世爵人家,男女不拘太正常了——

    如此又反显得这样正经结契了的王家世兄是个难得直率坦荡的。

    况且林海初见阿穆时,因不知道他是准备以王子胜内契之人的身份来待客的,避无可避之下,倒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穆大人”!

    贾敏可不是那等没见识的女人,又和林海最是鹣鲽情深,怎么会看不出林海不同寻常的恭敬谨慎?因此虽不知道“穆大人”到底品阶几何,但只看林海发自内心的恭谨、和阿穆能坦然受下现任三品大员一礼的态度,也能猜得出阿穆身份的不凡。

    而这么一个男人,却甘心入契……

    可让贾敏如何不稀罕?

    便是出于教养和礼仪,不会因为好奇打探八卦什么,但既然遇上了,这良人在场和别人家的内契人品茶谈话也不是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那又何妨多坐一会呢?

    茶也是好茶。

    人嘛,虽然让良人有些紧张,可还是挺会说话的,又关心仁哥儿,又有眼光。

    ——阿穆虽没和人聊过家常谈过天,但这么久的玄光水镜不是白看的,和一对平均年龄三十六才得了个女孩儿的夫妻谈什么最不容易冷场?

    ——自然是孩子了!

    况且林家女儿也挺会长的,虽说符不符合贾家老太太院子里一度传得喜气洋洋的二月十二花仙降的说法,现下还看不太出来,但这小娃娃显然是将林海和贾敏的好处儿尽捡着长了,小小不过周岁的女孩儿,眉毛也淡淡细细的,五官也不是那种甚为明艳的,身形也不算白胖圆润,偏生组合起来就有种别样的纤弱可爱。

    又或者是父母言传身教,虽年纪实在小,贾敏那般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的风姿她还看不出多少来,但林海那样震惊震撼至极依然能挺直脊背的心性,却仿佛透露出几分,虽小小女孩就仿佛看出几分心思敏感纤细的模样,在阿穆再亲切也不掩威严的气势下似乎有些局促,对王子胜这个原该比较亲近的世叔只是懒洋洋在窗边榻上靠着、对她的行礼问安也只是淡淡应一声的态度也有些无措,但却始终维持住林家女儿该有的仪态,手上没忍住绞衣角的小动作,然而面上却很是文静乖巧,对阿穆的问话虽只能几字几字的答,口齿也还不算很清楚,却应对得很认真。

    小小年纪,就看出日后娇怯可爱的模样,又隐约透出几分傲骨——虽然这样毫无实力的傲骨在阿穆帝皇那一面看来十分可笑,然而单纯以一般的长辈眼光看,这纤细病娇又小小年纪的女孩儿,能学得这般已是难得,怪道他听得贾母院中那花仙降世的说法、好奇和子胜多说几句时,子胜会说她原先的命轨该是“父母双亡后无兄弟依靠,不愿与人为妾又无脱离泥潭之法,只得泪尽而亡”了。又病娇无力又清高傲骨,落得父族无依,母族有多是那样的极品,一般来说,敢于一死也是难得了。

    太上皇自然最看不得人自弃生命,在他看来,不管处境如何艰难,没水了喝马尿,腿骨折了用双手爬……总之如何都要熬过去,才能要敌人的命、讽冷眼者的笑!便是不得已时非死不可,也要拖着仇家一起死——像王子胜说的林家女儿原该有的命运那般,又无力夺回家产延续林家香火,又无能将谋夺她家产害她性命的人拖着一起下地狱,委委屈屈伤春悲秋一死而已,在太上皇看来却是实在窝囊。

    但若是作为阿穆来说,他现在担子卸下、爱侣在旁,又虽然只是勉勉强强的炼气初期,也总算是开始修行,虽仍坚信物竞天择,却有从“强者生存”拐弯到“适者生存”的趋势,看待弱小也多了几分宽容。况且时下诸般规矩,女儿原也不易,又不是个个都有他那位大姑祖母当年那般的彪悍,这位小名黛玉的丫头又实在乖巧,阿穆也乐得和她多说几句,虽小姑娘只能三五字三五字的答话,却也好玩得很。

    贾敏原就觉得这位穆大人是个率直真性情的,又见他喜欢黛玉,便越发乐得多品一会儿茶。林海原是恨不得直接护着妻女回扬州的,但后来阿穆虽还会和他谈论仁哥儿的学业功课,眼光却不往他身上溜了,要么看王子胜要么看小黛玉,他又见王子胜理所当然地歪在榻上,由着这位待客,慢慢的骨子里的清举淡定压过了他对阿穆另一层身份的忌惮,倒也渐渐放了开来。

    不多时就是午膳时分,阿穆虽是第一回正经做主人待客,却很是放得开,虽因着天下稳定,一些规矩又渐渐讲究了起来,男女一般不得同席,但他是以王子胜内契人身份出来的,林海又也在,又主客双方便是连小黛玉也算上,也不过五个人,阿穆看在仁哥儿和林海一家容貌风姿的份上,又不很拿他们当外人,便不分席,只分了主客座次,团团在一张圆桌上坐了。

    贾敏一边夫婿一边爱女,又心无杂念,自然光风霁月,倒是林海,虽有林下君子之风,奈何他知道得实在多些,想得不免也就有点多,看到阿穆“贤惠”地让着王子胜坐了主位,自己反在下头陪着,虽努力不多想,也未免有点牙酸。

    阿穆却不管他怎么样,他既然能以至尊身份入契王家,便不会矫情扭捏。再说了,就子胜这样儿的,主位上头随意用点子清水素食也就是了,还能指望他招呼客人呢?就是子胜愿意学,他也不舍得不愿意。

    因挨着黛玉坐,阿穆看到小女孩乖乖儿让乳母喂着奶糊。三头身的小女孩儿努力端端正正的坐着,小小的菱唇好一会儿才张开含下一小勺儿奶糊,小脸一鼓一鼓的,似乎一口奶糊也要好辛苦才吃得下,那和小仓鼠啃坚果有几分相似的样子,看得还挺新鲜的,就是小丫头食量未免太小了,奶猫儿都比她吃得多!

    又讲究也恁都了些,他递过去一瓣梨,那奶嬷嬷都要拦着说什么“姐儿脾胃弱,不敢用冷果”——贾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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