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一剪红林叶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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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一剪红林叶九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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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樱斋主蓦的向后翻起,香炉一击不中打个旋又飞回师尹手中。拂樱接连迷踪腿法不断,出腿既巧且快,似虚似实,双足轮换踢向师尹胸口要穴。

    无衣师尹一手犹执伞,只以单手应招。翻掌刷刷接过左右扫来的腿风,如意香炉中忽的浩光大起,顺势迅猛点向拂樱斋主眉心。

    拂樱斋主双掌回旋,运化身前一片无形气罩,携劲风而来的香炉便近不了身,顿在数寸开外。那炉口处借真气发出的浩然白光瞬间化作无数光条游走四方,将天际一片阴霾清冷照得明亮。

    光晕数数,转眼便将粉色人影团团围住。拂樱斋主一个倒翻退出数步,万千光华倏忽追至,笼向那人全身命门。忽闻一声轻笑,秋雨中竟开出灿烂樱华。落樱纷飞似雨,却成天地灰中诗意的暖色。

    只见拂樱斋主并指微抬,粉色花瓣自周身漫天舞起,一招“雪樱千放”再加持一重内力,顿时四周簌簌秋雨受到激荡,纷纷斜飞出去,落而不沾身。

    艳粉夺目中,原本笼罩于四面八方的白色浩光顿消散于无形。拂樱斋主再扬手,庞然掌风携飞樱无数尽皆袭向无衣师尹。

    面对这威赫一击,无衣师尹足步稍退,不愿正撄其锋。脚步腾挪间,身形幻化如仙。一掌运开守势,如意香炉横旋入空再挡一重。只见那飞樱过处,摧枯拉朽,草木尽折。转瞬粉艳之势便将那紫金人形掩埋其中。

    却又闻低喝再起,猛然一声惊爆,震得周遭飞沙走石,雨珠乱飞。身后地裂数寸,那紫金人影复又自攻势中步出,俊逸眉目微敛,顾盼间已带些许森然。忽的又挑眉微笑,“好招。”

    粉衣人负手回以一笑,“本是好招。”

    “撕拉”一阵轻响,无衣师尹抬眸看去,却是手中油纸黑伞不堪重负,已在方才一击中尽毁。他微一松手,雨水瞬落全身的同时,那油伞轰然化为碎片。

    “哎哎……没道理只叫吾一人淋着罢。”拂樱斋主揶揄般地笑起,“如此一来,才算是扯平了。”

    有些狼狈不是?余光不着痕迹地瞥向不远处唯一还撑着伞的那人,还真摆出一副平静看戏不关他事的神情呐。

    那人似乎察觉到他之目光,羽扇顿在胸前,慢悠悠地挑起唇角——你可别对吾笑啊,那般漠然骄傲的熟悉笑意,你可知会让吾分心?

    “喂喂,别东张西望,你之对手可是吾。”面前粉衣人忽的开口,向他挑衅般勾了勾手指。

    他轻眯起眼,转视身前粉衣男子,墨瞳中危险的气息更浓。如今伴在他身旁的人就是你么?枫岫主人?拂樱斋主?真是好般配的一对名字,而你何德何能

    他猛然出手,招中已带杀意与怒气。

    招化凛冽,然他面上反现出温柔笑意,是与他此时心境不符的无所谓,眼中暗自流转的光华倒显玩笑意思。拂樱斋主应势接招,一旁观战的人却熟稔那样的表情,是已动杀念了么?于是一直沉默的人忍不住开口,“好友小心。”

    一声“好友”入耳,墨渊的眼眸忽的恍然怔仲。这两字彷如遥远天音,不真切不实际,却又如惊雷轰然入心,震荡着落满尘埃的心绪。自当初决裂之后,那人便拒绝再以这两字面对师尹。

    而如今他叫的,亦不是他。

    脸上笑意再度加深,然那内心掩饰的涩然酸楚,或许也只有自己才知晓罢……

    两人此时皆在雨中,招来招往,眨眼全身便已湿透。然而两人出手却丝毫不受大雨凝滞,更显愈发迅疾之势。紫金衣袂飘然若仙,粉色云袖如诗如画。那香炉中幽远冷淡的道香与指尖凝化出的雪樱昙华,倒使得这一战生动又优雅。

    再战一刻,一旁执伞观战的人却微蹙了眉——百年不见,无衣师尹功力更是今非昔比,当年他已深不可测,如今岂非更加可怕?

    思索间,又见二人越战越快的打法,已是半分取巧不得,全拼真实修为。无衣师尹内息运转极快,源源不断的真气便似耗之不竭。反倒是拂樱斋主出手掌气剑指已不如先时凛冽,只怕要应付这般快速地变招拆招,内力终有所不济。

    蓦然劲风大作,吹得两人发丝衣袂皆疯狂乱飞,竟是无衣师尹极招上手,冷然的瞳盯死了拂樱斋主回气不及而在胸前露出的空门。如意香炉快如闪电地划开雷霆霹雳,双掌交叠射出刀剑真气无数,素日温文的薄唇如今弯起无情的弧度,华光一道直刺拂樱斋主心门。

    拂樱斋主冷哼一声,强自提气运功,刹那落樱万千飞舞,阻了来势汹汹宛如刀剑锋利的数发真气。然那气劲威压却也迫他向后滑退数步。再要翻掌迎那香炉来势与光华之劲,竟发觉内息空浮,一瞬气力未及,迎面而来的危机已割破数处衣袖发丝。

    拂樱斋主暗自心惊,无力抗衡,只得逆风倒退,不料却退入一人怀抱——正是飞身赶入的枫岫主人。

    手中墨青纸伞罩开一片阴影,一手揽过拂樱腰际,翻身旋舞同时羽扇飞出,与那如意香炉轰然对击,气劲暴走天地,随即两物双双倒飞回各自主人之手。

    枫岫主人眉目不动,只将手中青伞直送入空中,挥掌直抗那杀气腾腾的掌风化光。拂樱斋主斜倚那人肩头,只觉又是一阵狂风扑面,却也只一瞬,那人便已收掌微笑,坠落的伞柄精准地重落于他之掌心。

    两人随即落地,恢复成并肩而立共撑一伞的姿态,望向那被雨水淋得有些落魄的慈光之塔主人。

    那人脸上伪装的笑此时却已有点挂不住了,但他终还是掩盖了过去,两手负于身后,直挺了背脊。

    “很好。”他如是笑道。

    那语调中似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成分?枫岫主人垂落眼眸,轻摇头道:“……住手罢。”

    那人不语,目光不停徘徊在面前并肩的二人身上,而终还是停留在枫岫面上。

    “你并非为抢回星之雸而来,不是么?”枫岫主人淡淡道。

    那人嘲讽般轻笑,“星之雸对吾来说有何用?失与得皆与吾无关。吾乃慈光之塔之主,犯不着为邪灵卖命。”

    “那么——”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一种叹息,“为何非要苦苦相逼?”

    墨渊双眼微微睁大,静默半响无语,许久,那笑容中终流露出一丝苦涩滋味,“或许——吾不过是想问你一句话。”

    “哦?”枫岫主人神色不变,一如既往地从容:“不知慈光之塔主人想问在下何事?”

    然而此时的无衣师尹却显出少有的犹疑之色,动了唇却未出声,只拿目光紧望那个人,紧望那双眼。

    ——高傲淡漠,孤芳自赏,那眼中装得下世间万物,却装不下任何感情。一模一样不是,眼前之人怎可能不是他呢?那日他自孤星崖上坠落,便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犹豫,复杂,黯然伤神。

    “你……可恨吾?”或许想问的便只有这就足够,再多的,放在如今的立场与身份下,两人只怕都无法承受。

    摇扇的手有一瞬僵在空中,愣然的紫瞳中是什么几乎涌动而出,却终被那人极好极快地重埋下去,“吾不明白阁下所指为何?”

    “哈……”意料之中的否认,谁会笨到承认自己是百年前两境通缉的逃犯呢。“你吾心知肚明,何须点破。”

    那人干脆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道:“阁下想问的便只是如此?”

    “耶……”无衣师尹眉梢微动,恢复了以往很是漂亮的戏谑笑意,“莫非你还想吾问问其他的什么不成?”

    免了罢,以你那张嘴里问得出什么好话来么?羽扇轻掩唇角不由自主的笑意,“既如此,我们可以离开了么?”

    “你们走罢。”那人挥挥衣袖,“吾实不必为了星之雸,与当世两大高手结怨啊。”

    “那么,就此告辞。”礼貌性地一揖,枫岫伸手拉了拂樱,两人转身便走。

    

    “——楔子!!”身后忽传来那人唤响名号。

    

    头微微侧回,离去的脚步停下片刻,却不转身,“吾名为枫岫主人,并非阁下口中所指。”

    “枫岫么?即便如此吾亦有话言明。”微顿了顿,身后之人续道:“关于兵甲武经与雅迪王遗书,吾依旧绝不放任。”

    呵呵,果然,千方百计寻吾便是为了这个么?你无衣师尹岂是感情用事之人呐,若无这两物让你牵肠挂肚,吾于你而言不过是百年之前便已舍弃之人不是。但凡挡你路者皆不得善果,从前楔子是如此,如今枫岫又何尝不是。

    “吾再言一次,吾并非阁下要找之人。”言毕,目光已冷,再不停留,携了身旁之人飘然而去。

    彼时少年言允已从附近人家借了伞来,却见自家主人犹立在大雨中发呆,唉唉,这哪还是昔日那个清高华贵的无衣师尹呢,简直成了落汤鸡。

    那么怕冷的一个人,此刻想必早已冻得难受罢。言允快步赶上前,展开伞小心翼翼撑到师尹头顶。一面拉过师尹的手——如冰块般寒冷的手心,“主人,我们回去罢。”

    那人微微低头,却是笑了起来,眼眉整个都弯了,却是止不住的笑,“哈哈……哈哈哈……”

    然而言允只觉那是此生听过最凄凉也最无奈的笑,他几乎想掩住那人的嘴叫他别笑了,但那人只笑个不停。

    “呵呵……吾也希望你并非是他啊,吾真的希望……”笑声与言语皆断在这里,墨色的瞳狠狠合上,许久再无动作。

    秋风秋雨须臾而落,那人终萧瑟的肩膀,低叹一句,“言允……吾……好冷呐……”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中)

    那人心情很不好,他这样觉得。

    虽然表面上依旧是平平淡淡,无喜无悲,晚饭时也如常与自己有言有笑,更还破天荒地难得关怀自己,嘱咐着要将湿发擦干免得淋雨着凉。

    ——但,那笑容流连得太过于形式,淡淡紫瞳中亦没有任何光芒,心里该是不存丝毫开怀罢。

    相交百年,若连这点察觉的默契也无,岂非有愧了“这如此般配的一对名字”?

    然那人不言,他亦不问。明知那烦闷源头为何,却只避过捡些天花乱坠的玩笑说与那人听。

    是以两人笑谈一如寻常,饭后饮了几口薄茶,便各自回房安歇。

    殊不料夜深时,那人竟来敲响自己客栈房门。

    彼时他已宽衣入睡,尽管十分贪恋棉被中的温暖,但还是起身裹了衣衫给那人应门。

    门一开,那人便很是理所当然地闯入,随即“啪啪啪”十几坛酒随着那进入身影飞上了桌子。

    他哑然愣住,听得那人言道:“拂樱,陪吾饮一场可好?”

    未待他回答,那人便自顾自地揭了一坛酒封,也不用杯,一把提了坛口便往口中倒去。

    他忽的伸手按住那双持酒的手臂,“喝闷酒伤身亦伤心。”

    那人偏过头来无声低笑,束发的夜彩琉璃冠微偏了,向来柔顺的紫发如今略微凌乱。然那面上笑容却清冷如月,带着一点说不出的萧瑟与轻愁,却又似含了不着边际的放任与无谓。

    “哈,好友你多心了,吾只是偶尔一饮,不碍事。”幽然一笑,那人再度举酒入喉。

    他认识的枫岫主人是不爱饮的——记忆中枫岫喜茶,寒光一舍里总藏着数不尽的珍贵香茗,酒却极少。素日是滴酒不沾,难得一两次以酒待客,也只是拿小杯浅酌,何时如这般放浪牛饮过?

    “你不惯饮酒。”琥珀色的眼微眨,他既似劝慰又似叹息,“你不是常说,醉酒只是迷惑自己,让人失去清醒。”

    “太过清醒,只是为了看清这世事残酷么?”那人又笑着摇头,“吾倒也想假装糊涂一次啊。”

    “枫岫——”他预言,却又止,终是长叹一声,“你何苦如此——”

    须臾间那人一坛已尽,随手将空酒坛置于一旁,悠悠抬眸望向他道:“好友,你如今可是在心底笑话于吾?”

    “不。”他抿唇,琥珀眼光黯然下去,“吾只是在笑话吾自己……”

    言毕,他亦翻身坐入对座,取过一坛子酒拔开酒塞便往喉里倒去。入口是浓重的苦涩,他亦是不常饮酒之人,这般过于猛烈的酒也是这辈子第一次碰罢。那辛辣灼烧的滋味自喉间一直落入腹中,烫得人难受,但他此时只不觉得。

    那人静静望他,一股脑喝下两坛子酒后那双紫瞳倒愈发清明起来,“好友,吾知你不能饮——”

    半坛烈酒下肚,头脑已是微醺。哈,吾也知吾自己没那豪饮的量,然而——这便叫做舍命陪君子么?他暗自苦笑,如今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不是?他只晓得若自己今夜不醉倒,会甘心看到那人为另一个人饮至失态酩酊么?

    若不甘心,那么便也让自己难得糊涂一次罢。枫岫啊枫岫,谁叫你自下午回来便摆出那张叫人看了又生气又可怜的落魄脸来,不就是个无衣师尹么,被打伤的人可是吾好不好!为何反倒让吾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你在那边笑得勉强,吾心里能痛快得起来么?吾今日若不幸醉死,可都是你害的!

    于是他二人你一坛我一坛,对坐却无语,只以那灼人热辣的液体缠绕唇舌。地上空置酒坛歪歪倒倒,堆叠得越来越多,然那双紫瞳反更加清亮澄净,这世间越喝越清醒的人,他枫岫不正是其中之一。

    越是想醉,越是难醉,便如同有些事越是想忘,越是记得深刻。

    忽闻“扑通”声响,枫岫抬头只见那对坐之人已一头歪倒在桌上,倾泻的粉白长发胡乱散开,衣衫上到处落下酒渍。额头重重栽在桌面上,然此时似也不觉痛了,手中兀自握着半坛子酒,泼泼洒洒地拿不稳,还不忘再往口中送去。

    这人倒真醉得爽快不是。枫岫主人微笑摇头,邀酒之人尚清醒,陪酒之人先醉得一塌糊涂。伸手夺过拂樱手中酒坛抛到一边,酒醉的人失定性,没怎么抵抗就被缴酒投降。枫岫主人一面抬了那人手臂绕至肩上,一面感叹为何眼下醉得需要人抬的那个不是自己。

    感叹归感叹,手还是很小心地扶住那人的腰,让他半倚半靠地由着自己缓缓撑起。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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