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天下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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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天下逐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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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风不解道:“无双城本就是天下会的劲敌,师傅的做法并无奇怪之处呀?”何况,雄霸窥伺无双城许久,暗里筹备良多,他若是为断浪毁了一盘棋,才是真的奇怪吧!

    秦霜摇摇头,凑上前去,低声絮语在聂风耳畔。他说,“断浪自请去无双城卧底,他那日求见师傅,我听得一清二楚。”

    聂风赫然瞪大双眸,说不出心里是忧是喜,不住喃喃道:“这些他都没有和我说过。我竟不知道,在我为他的背叛伤心的时候,他正在成就自己的大事业!”

    聂风的声音逐渐从迷惘转向愤怒,秦霜知道他心绪不定,忙握住他的手背,柔声道:“风儿,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免得你伤心,却不料你又想歪了。”

    聂风不语,秦霜探过身,顺势将他搂入怀抱,慰抚道:“断浪没有真的背叛天下会,你不用站在他的对立面,甚至将他杀死,这难道不好么?断浪如果在夺取无双城的过程中立下功劳,就不必再委屈的当个杂役,你不为他高兴么?为什么要气呢?”

    聂风出神着,许久才道:“他和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我不是生气,只不过是伤心。是伤心而已。”

    秦霜闻言,忍不住凑上前去,浅吻聂风耳际的碎发,诱哄一般道:“风儿不要伤心,不要伤心。断浪有他要走的路,至于风儿,有我和云师弟陪你一起走,还不够么?”

    聂风一愣,握住秦霜攀在他肩上的手,扬唇道:“是的,足够了。”

    断浪确实是聂风的第一个朋友,有着和他极其相似的过去,和极其迥异的前途。然而,除了断浪,聂风还有秦霜和步惊云两个好兄弟,他应该做的是珍惜眼前,而不是为断浪暗自形伤,让霜师兄费尽脑汁来安慰自己!

    断浪,九年前就与你说过,朋友应相互扶持共同促进,你既然为了权势隐瞒于我,我就不会在稀罕你了,你可知道?聂风默默叹息着,与他交颈的秦霜微微勾起唇角——

    解决一个断浪,接下来,是孔慈?还是步惊云?

 20第二十章

    ……前情回顾……

    断浪,九年前就与你说过,朋友应相互扶持共同促进,你既然为了权势隐瞒于我,我就不会再稀罕你了,你可知道?聂风默默叹息着,与他交颈的秦霜微微勾起唇角——

    解决了一个断浪,接下来,是孔慈?还是步惊云?

    ……正文……

    第二天清早,晨露未晞,聂风独自穿行在天下会后山的竹林,他甚至连火麒麟都没有带上。孤身一人,坐在粗大的竹根节上,任凭露水沾湿他的衣衫袍袖。

    聂风在脚下揪起一把草叶,就着微染湿意的指尖,将它们编成一个个蚱蜢。不知道手头上的是第几个,时间也渐渐的流逝了,日光上移,筛过密实的竹叶打在聂风的脸上。聂风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回想许多年以前的断浪,有着同样温暖的笑脸。

    身后,有人踏着散落的竹叶缓缓的靠近聂风。

    聂风想象那个人是断浪,会一个一个数着蚱蜢,说聂风去凌云窟几天,他就做了几个蚱蜢的断浪。不料,来人微微的探过身,俏皮的在聂风耳侧轻唤,将聂风从想象中惊醒。

    “风堂主!”是孔慈的声音。

    聂风穿着草绳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编他的蚱蜢。孔慈见聂风对她视若无睹,不由得难堪。她的手指无意识的绕着发辫,扁着嘴颇为委屈道:“我还以为你去拜过你爹的坟,了结心头愿望会开心一点,怎么反而…”

    孔慈一挽裙摆,坐在聂风身侧,聂风手上编蚱蜢的动作未停,回应孔慈时的语气隐隐透出一种迷茫的愤怒,“凌云窟祭父的心愿,我十年前就了结了。这次断浪也了结了他的心愿,可谓是走得潇洒,毫无牵挂啊!”

    孔慈惊讶道:“断浪走了?他去了哪里?”

    聂风微微一顿,才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孔慈疑惑的问:“你们俩是很要好的朋友呀!”

    “朋友?”聂风抿紧嘴唇,眼底却跳跃着怨懑,他说:“如果是朋友,他至少不应该不告而别!”说着,将手里的蚱蜢掷了出去。

    孔慈看一眼躺在枯草中的蚱蜢,忙伸手去捡。

    “不要捡!”聂风一声高喝,孔慈猛地缩回手,既是惶惑又是惊愕的看向平时从不轻易发火的老好人聂风,却赫然在聂风脸上看见一种痛苦的神色。

    草绿的蚱蜢和铺满一地的竹叶混成一色,聂风却能够细致的将它们辨别出来,乃至微风拂过时那翅尾的颤动。聂风的目光在散落一地的蚱蜢上停留,他缓缓倾诉着:“十年前,我去凌云窟祭父之前,曾与断浪闹过矛盾。我去了十多天,他每一天编一只蚱蜢,等我回到天下会的时候,拉着我在竹林里道歉…”

    孔慈以为聂风是在回顾往日的美好,却见聂风忽然朝她看来,依旧是淳淡熙和的面容,眼神却冷得像坚冰,他说:“我欠他的情分,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还给他,以后——定不会再稀罕他!”

    聂风一字一顿的决绝将孔慈震慑住,她半晌说不出话。

    骤然起风,一阵竹叶簌簌声里,传来步惊云冷邦邦的声音:“风”。聂风循声望去,步惊云就倚在不远处一株秀挺的竹杆上。逆光里步惊云一贯冷峻的面孔,竟奇怪的让聂风感觉到温暖。聂风不由怔忪失语。

    这边,孔慈循着聂风的目光看见一脸冷肃的步惊云,她忙不迭的拂衣起身,俯身请礼,并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云堂主!”

    聂风跟着要站起来,却见步惊云像优雅的猎豹,踏着稳健迅疾的步速来到他跟前,朝他伸出了手。聂风将自己的手递上去,交握。步惊云一使力,就将他拉了起来。

    聂风甫一站稳,步惊云毫不迟疑的拉他走人,竟是将孔慈视作无物。聂风的手被步惊云紧握着,步惊云一动,他跟着被带得踉跄,只能跟着走。

    追上去与步惊云并肩,聂风仔细端详步惊云的面色。步惊云一如既往的冷郁,双眸沉沉仿佛深沉的海洋,叫聂风看不出端倪。步惊云对聂风热烈的目光置之不理,只是攥着他的手愈发的紧。

    看着聂风的白衣在竹林深处消失,孔慈弯下身去,将那些被聂风丢弃的蚱蜢悉数捡了起来。凝视手心里聂风所编的蚱蜢,孔慈露出既是羞涩又是满足的笑容。

    那厢,步惊云带着聂风七拐八拐,竟另辟一路,从竹林里穿出。聂风正讶异着,步惊云推开一扇房门,把他领进自己的房间。

    随着步惊云进入房内,聂风问:“云师兄可是有什么要事和我相商?”步惊云摇摇头,将他摁在凳子上坐下,就大步走到床头摸索起来。

    步惊云十分珍视雕刻,他总是将刻刀和一截木头收在枕头底下,此时取了过来,竟对聂风置之不理,自顾自的雕刻起来。

    聂风看着步惊云掌着刻刀簌簌的削下许多木屑,手指灵活的捏在刀尖雕起细纹,却对他毫无解释,不禁开口问道:“云师兄,你带我来做什么?”

    步惊云睨他一眼,丢下一个字“等”,又仔细的雕玩木头。

    等到步惊云手上的木雕成形,聂风顿觉好笑,好笑过后,却是一种由衷的感动——他说不稀罕断浪的草蚱蜢,步惊云就起了送他个木蚱蜢的心思。还一本正经的拉他到房间,当着他的面雕出木蚱蜢。

    步惊云收起刻刀,将手掌里的木蚱蜢举起来,轻轻吹去残留的木屑,然而,他眼皮一掀,直勾勾的盯着聂风道:“手掌摊开。”

    聂风摊开手掌,感受那只木蚱蜢落在他掌心的重量,轻声说:“谢谢云师兄,我很喜欢。”聂风说及喜欢的时候,目光专注的看着木蚱蜢,因而错过了步惊云眼里漾开的暖意。

    步惊云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聂风也不擅于寻找话题。两个人相对而坐,静默半晌,聂风尴尬的说:“那,云师兄无事的话,我就先回房了。”

    步惊云敛眉,一声不吭。

    聂风默了片刻,推门而出。

    这样的情况,倒是和前一天极其的相似。步惊云死死的盯着聂风的背影,像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透露着势在必得的险光。

    聂风读不懂步惊云,他对步惊云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一路把玩着手中的木蚱蜢,他时不时的笑一笑,走到自己的屋子前,随手就推门进去了。

    “风儿。”聂风抬头,正好迎上秦霜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聂风一惊,问道:“霜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秦霜将手心里的火麒麟捧高,仿佛埋怨的说道:“你出去了,将小火丢在房间,我又怎能放心?”却巧妙的隐去自己如何得知聂风出去了并且没带上火麒麟的事。

    聂风闻言不由一怔,见秦霜将火麒麟递给他,就接过手去,一边抚摸火麒麟带着微微热度的鳞甲,一边微笑的问:“霜师兄很喜欢小火?”

    秦霜说:“小火很可爱,何况,它是风儿的宠物。”

    秦霜话里透露出爱屋及乌的含义,却让聂风脸上的笑容微缓——他更希望秦霜只是纯粹的喜欢小火,而不是因为他,才对小火多加关注。

    秦霜敏锐的察觉到聂风的心思,他也不匆忙解释,或者倾情表达对小火的喜爱。只是不动声色的转一转眼珠,指向火麒麟道:“咦,它在咬什么?”

    聂风一看,步惊云为他雕刻的木蚱蜢正被火麒麟塞在嘴里,他失声道:“小火,快松口,松口!”秦霜见状,探过身去扯火麒麟嘴里的木蚱蜢。

    只听咔嚓一声,火麒麟牙齿一亮,木蚱蜢碎成了几截。

    聂风顿时浑身无力,苦笑道:“小火,你可真是个魔星!”

    秦霜嘴唇一抿,问:“风儿,得你如此珍惜的,莫非是云师弟刻的木雕?”不等聂风肯定,他又故作神伤道:“云师弟只是送你,送孔慈木雕,却不曾送过我什么…”

    聂风不知如何抚慰秦霜的黯然,干巴巴道:“云师兄给孔慈做过木雕?”秦霜微笑,眉眼里暗含深意。他说:“孔慈装胭脂水粉的木匣,都是云师弟雕的。我倒是有心撮合好事,只是云师弟一直不表态罢了。”

    秦霜前一句说得没错,孔慈的水粉匣子确实是步惊云雕的,却是孔慈央求步惊云雕的。他只是避重就轻,再说些真真假假的话,就见聂风面露恍然之色——原来云师兄和孔慈互有情意呀!

    秦霜依旧笑得温柔如水,只是眼底淌过一抹暗光。

    …

    天下会的正殿里,雄霸一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拈着棋子,在棋盘在落下黑子。与雄霸下棋的是文丑丑,他面对着雄霸的杀伐掠夺已无力回天,惶惶的摇着扇子,忽然问道:“帮主,黑旗令牌已至几日,这无双城多番捕杀我天下会的探子,帮主到底有何打算呀?”

    雄霸暗含深意的看文丑丑一眼,哼笑道: “你真啰嗦,快下棋!”文丑丑拈着棋子往棋盘上一看,黑子赫然拼成一个“风”字!

 21第二十一章

    ……前情回顾……

    天下会的正殿里,雄霸一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拈着棋子,在棋盘在落下黑子。与雄霸下棋的是文丑丑,他面对着雄霸的杀伐掠夺已无力回天,惶惶的摇着扇子,忽然问道:“帮主,黑旗令牌已至几日,这无双城多番捕杀我天下会的探子,帮主到底有何打算呀?”

    雄霸暗含深意的看文丑丑一眼,哼笑道: “你真啰嗦,快下棋!”文丑丑拈着棋子往棋盘上一看,黑子赫然拼成一个“风”字!

    ……正文……

    几日之后,聂风仰头看着无双城的城门,压低了头上的竹斗笠。

    雄霸说:“聂风,你即刻出发到无双城去,一来查探我方探子的下落,二来——我要你毁了无双城,取回无双剑,把独孤一方的人头提回来见我。”哪怕雄霸故作平静,他的野心却在命令的语气里毕露无遗。

    而聂风,不过是被雄霸的野心驱使的一柄剑,聂风从来就很清楚,他只是怕秦霜不清楚。哪怕十年的时光流逝,聂风仍然没有忘记三分校场上秦霜提及自己是雄霸唯一的入室弟子时,那骄傲混杂儒慕的表情。

    聂风神情稍黯,混入进进出出的人流,神情坦然的进到无双城中。

    城里城外赫然是两片天地,一面是萧条,一面是繁华。街头街尾亦是两片天地,一面是富裕,一面的清贫。聂风手扶着斗笠,从一堆破旧的碗片中跻身而过,耳畔不断回荡着“行行好吧”“好饿啊”“三天没吃饭了”之类的乞讨声。而那些尚能生计的小贩商人,对这些哀求声置若罔闻。

    这样麻木的城民,这样枯寂的生活,或许,无双城的统治真的已经濒临瓦解了,而他这个被派来毁灭无双城的人,将会给无双城带来新生——这是即将面临的一场血腥杀戮中,唯一让聂风感到慰藉的。

    聂风若有所思的走在无双城的街上,一张张黝黑的脸和一只只残破的碗依旧不肯放过他,拼命往他身前凑。聂风走向街角的时候,恰好看见一个卖馒头的小贩在驱赶乞丐,就递了些碎银过去,嘱咐道:“将这些馒头发给他们。”

    在一片感恩声中,聂风仿佛听见仙乐传来。

    街角是一间酒家,聂风走近了,听见的不止是清幽的乐声,还有划拳哄笑的闹声。聂风望一眼过去,台上的明月正好吹罢一曲。她收起笛子,抖开一方手帕,从一张张木桌前经过,手帕上多了不少铜钱。

    卖艺的女子,鲜少有这样的宠辱不惊,聂风不由多看她一眼。

    明月捧着手帕走出酒楼,她与聂风擦肩。

    明月甫在街心站定,就有许多乞丐一哄而上,将她单薄的身影隐没其中。聂风原以为那些乞丐是在堂而皇之的行抢,却听见一个乞丐招呼道:“来来,明月姑娘又在施银了!”

    乞丐越来越多的将明月围起来,领过铜钱以后,又一哄而散。即便如此,明月还是笑得满足。明月的行径让聂风颇为震撼,见她抬步要走,忙叫住她:“姑娘,姑娘。”

    明月回眸,聂风一锭银子递上,“方才,我也听见你吹得笛声了,只是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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