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天下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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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天下逐风-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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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霜先一步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秦霜拜见师傅!”步惊云和聂风也翻身下马,如秦霜一般叩拜:“步惊云拜见师傅!”,“聂风拜见师傅!”

    雄霸的目光扫视而过,秦霜、步惊云、聂风这三名弟子助他一统武林江山,如今他们跪伏在他脚下,就如同武林江山在他脚下!

    应雄霸的心思,天下会会众们齐齐抱拳,朗声贺道:“帮主英明,文成武德,奉天承运,一统天下!”一连两遍的拜贺让雄霸心情大好,他双手负于身后,仰天爆出一阵狂笑,似要与天公一比高下。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雄霸的上半生批语,果然如泥菩萨所测,尽得天下于掌中!

    白日不单是校场迎接,还要汇报战果、安顿手下,一整天忙碌不休,连行李都是婢女们送回房的。天一擦黑,夜晚的狂欢即将开场,秦霜、步惊云、聂风三人依旧不得安歇。

    是夜,清风月明,星河璀璨。

    秦霜唤来婢女斟酒,他取来海碗,一字排开,看着每一碗斟满,开怀笑着和聂风说道:“风儿,你今日可别推辞,我们不醉不休!”

    聂风遣退了婢女,和秦霜撞一下酒碗,不由一声苦笑:“霜师兄何苦为难我?这一声‘风儿’出口,我威严何在?”说罢,一口饮尽,将碗底亮给秦霜看。

    秦霜已经喝完一碗酒,他一手撑着下巴,取另一碗啜饮,边轻笑着与聂风调笑:“你平时就待人温和,不够威严,尤其这喝过酒以后,和威严是毫不相干了!”

    “霜师兄!”聂风瞪来一眼,双眸却水泽光亮,似嗔似怒,格外好看。秦霜微微一痴,失笑道:“我不笑话你,不笑话…”

    秦霜手腕动着,晃得一碗酒水波光粼粼,他兀自垂眸,平息紊乱的心跳——聂风喝酒极易上脸,哪怕不醉酒,每次一碗饮尽,脸染酡红,眸点星光,确实与威严不沾边,还总能让秦霜心旌动荡。

    聂风不满秦霜的敷衍,要求秦霜罚酒三碗。秦霜也不推辞,挑眉说:“罚酒三碗有何难?不过既然风儿要罚我喝酒,自然要为我斟酒。”一声风儿又换来聂风毫无威慑的一瞪,三大碗酒却也在聂风抬手间倒好。

    秦霜连饮三碗,仍是不显醉意,聂风也不与他较劲了。扫视四周找步惊云的身影,却见孔慈捧着一盘葡萄踏莲步而来,聂风不由展颜一笑:“孔慈!”

    聂风将酒碗一放,站起身来。秦霜也不迟疑,只是不同于聂风的目光落在孔慈身上,而秦霜的目光却落在聂风身上。

    孔慈将葡萄往聂风面前一递,惊觉自己的心意过分明显,又刻意的挪向秦霜那边。瞬息之间的事,秦霜和聂风都未察觉,然而双手交叠于下巴处静静看着三人的步惊云却不由得沉下了眼眸。

    孔慈说:“这个是和阗的葡萄,是贡品唷。”秦霜顺势接过去,便听聂风喜道:“好极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葡萄共美酒,竟夕同欢!”

    秦霜一望月色,附和聂风:“有明月,有葡萄美酒,怎么能没有歌舞呢?”说罢,眸光闪烁的望着聂风,邀请道:“风儿,不如我们一同高歌一曲?”

    聂风眉眼含笑道:“乐意奉陪!”

    不等秦霜说些什么,聂风与孔慈说道:“孔慈,我去叫云师兄,你待会也一起来吧!”见孔慈欢喜的点头,聂风扫一眼过,发现步惊云孤身坐在角落里的坐佛佛膝,几步跑过去,说:“云师兄,来一起唱歌吧!”

    步惊云掀起眼皮,聂风带笑的双眸望着他,分明不容他拒绝。步惊云唇角微勾,一跃而起,已到聂风身后。聂风喜不自胜去拉步惊云的手,步惊云却躲开了,他说,“我来。”在聂风疑惑的目光里,步惊云握住聂风的手腕。

    秦霜的目光落在聂风和步惊云交握的手上,眼神顿时有些古怪,孔慈却一无所觉,笑嘻嘻的跑过去,在一旁拍手,看聂风和步惊云唱歌跳舞。

    “狂风卷,奔云飙,情义相许,生死相交,”聂风唱着,一个空翻,跃过燃烧着的一簇篝火。步惊云侧身而过,将聂风扶稳,随后摆出排云掌的起手式流水行云。秦霜一边和声,一边以霜履薄冰的步法飞纵而来,将步惊云和聂风拥在双臂之间。

    聂风笑得开怀,自然的任秦霜拥着肩膀,继续唱:“豪情征万里,浩气震九霄,”步惊云却在聂风未察觉的情况下拨开秦霜的手,冷看秦霜一眼,续口道:“樽中月,笑里刀,莫问恩仇,且把酒浇。”

    唱着跳着,步惊云夺过一个会众手里的刀,嘴角微勾,向秦霜横扫而来。秦霜微笑以对,连翻几下,落到之前和聂风共饮的桌前,举一坛酒挡刀。顿时酒水四溅,他将手一撒,酒坛碎得七零八落。

    “浮沉随浪逝——”步惊云随口唱着,眼神却冷如出鞘的利剑直勾勾的盯着秦霜。秦霜视若无睹,疾步向聂风而去,与之握掌,合声唱:“狂歌趁今朝!”

    步惊云冷冷一眼射来,秦霜与之对视,虽无敌意,却毫不相让。聂风对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浑然不觉,兀自和跑到他面前抱怨“跳舞变成练武了,我根本参与不进来”的孔慈赔不是。

    正值此际,雄霸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连连拊掌,换来齐声的问候:“师傅!”“帮主!”雄霸走到聂风三人面前,含笑道:“很好很好,我雄霸生平收三个徒弟,皆未让我失望,我要大大的赏赐你们!”

    文丑丑帮雄霸打着扇子,听到雄霸说:“江山易得,守成不易。我决定遴选适当的人和我一同掌管大好江山。”的时候,忙插嘴道:“喔,丑丑明白您的意思,能够担当如此大任的,也就是霜少爷、云少爷、风少爷了!”

    雄霸却摆手道:“丑丑,这你就错了。天下会会众岂止数千数万,老夫须得抛私就公,以杜悠悠之口。”说着,他目光扫视秦霜、步惊云和聂风,“你们应当明白,胜利属于强者。”

    文丑丑连忙帮腔道:“是,是!帮主英明!英明!”

    雄霸于是满意的笑了,“丑丑,你马上昭告所有会众,即日举行堂主选拔大会,不得有误!”

 10第十章

    ……前情回顾……

    雄霸于是满意的笑了,“丑丑,你马上昭告所有会众,即日举行堂主选拔大会,不得有误!”

    ……正文……

    聂风前往住所的时候,已将近子夜。

    冷月忽明忽暗,凉风忽疾忽缓。聂风穿行在回廊上,屋檐遮去了月光,只留下惨淡的莹白晕圈,环绕在栏杆之上。忽而一阵风来,拨乱聂风的头发和衣物,留下点点凉意才又离开。

    今夜的聂风被灌了许多酒,身上沾着深深浅浅的酒渍,在夜风中一晾,简直是凉透心脾。聂风脸上带着酒色酡红,脑子却清醒得很,甚至,他的听觉在这样的静夜里愈发敏锐。

    “谁!”

    聂风暴喝一声,疾步冲上前去。有一道身影在影影绰绰的黑色幕布下贴在聂风的房门口,他只当是奸细宵小之徒,正欲动手,却看清那人是断浪。聂风不由收掌,惊讶使他瞪大双眸,眸子里染着酒色的湿润。

    断浪在对上聂风那双沾满水泽的眼眸时微微一怔,随即露出聂风看惯了的爽朗笑容:“这么久不见,认不出我了?”

    聂风没发觉断浪的一时失神,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天太黑,错看了。”说着,将门推开,邀请断浪说:“要不要进去坐坐?”断浪却之不恭。

    聂风擦了个火折子,点亮一盏油灯。断浪坐在摆放油灯的方桌前,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聂风,忽然冒出一句:“你喝酒了?”其实聂风身上的酒气已算不得轻,也不知道断浪为什么多此一问。

    “嗯,今晚和兄弟们一起狂欢,喝了不少酒。”聂风说这话的时候,断浪皱了皱眉,聂风却没有注意他,一边问着:“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等了很久?”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准备换上新的亵衣和外衫。衣服上沾着酒水,黏黏湿湿,他早就想换掉了,也不介意断浪,抬手就解衣带。

    断浪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往聂风身上瞄了几下,咳道:“你在外征伐的时候,也这么随意?”聂风将外衫搭在椅子上,一边解亵衣的衣带,一边回答断浪的问题:“我和霜师兄、云师兄一间房,大家都熟悉,也没什么不自在。”

    此话一出,断浪脸色古怪了,他扭头去看聂风,却不由怔住。

    聂风已经将亵衣脱掉了,正拿着新的准备换上,灯烛摇曳下,聂风消瘦而匀称的蜜色皮肤上,左右横着许多刀疤。断浪缓缓的走过去,伸手去抚,边问:“痛么?”

    聂风拍开断浪的手,不让他碍着自己换衣服,却浑不在意的与断浪说:“受伤的时候哪有不痛?不过现在不痛,倒是被你摸得有点发痒。”

    这样的话未免暧昧,断浪此刻却无心计较了,他痴痴的看着聂风身上的伤痕,喃喃道:“我只道‘风少爷’这个身份能够保护你,但是你要担当这个身份,也需要付出许多…我是个杂役,甚至连随同你征伐的机会都没有,否则一定护好你,不让你受伤。”

    断浪这样的自怨自艾,换做往常的聂风肯定要好好说他一顿。今日听断浪这一说,聂风倒是想起一桩事来。他笑眯眯的凑到断浪面前,眸如点漆,唇染浅笑,“断浪,和我并肩作战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师傅要进行堂主选拔大会,你一定能够脱颖而出!”

    断浪原本漫不经心的听着,一心想要避开靠他太近的聂风。待聂风提及堂主选拔大会,他却不由喜,又迟疑道:“我一个打杂的,如何竞选堂主?”

    聂风掰正断浪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你总是提醒自己,所谓的‘杂役’的地位,那么就抓住这次机会!师傅说,这次的堂主选拔大会针对所有的天下会会众,难道你没有信心么?”

    断浪闻言,喜上眉梢:“我绝对不会输!和你并肩作战的机会,一定一定不会让给别人!”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让聂风动容,他抬手给断浪一个拥抱,感叹道:“我们是好兄弟!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说到同生共死,聂风却失神了,他恍惚想起许久以前的事。

    是五年前,还是六年前?

    聂风在天下会习武略有所成的时候,雄霸开始征伐其他不服从他的江湖势力。秦霜、步惊云、聂风作为雄霸的得意弟子,就像他的武器一般,横扫江湖各门各派。

    秦霜年纪稍长,却也是个少年,步惊云和聂风还是孩子,却不得不面对血腥暴力和杀戮——最开始是一边看一边学习格斗技巧,后来就冲上战场和敌人厮杀。

    聂风记得他第一次杀人的场景。就是那一回,因为他的心慈手软,为他和秦霜身上各添了一道伤疤。秦霜的很深,从背心直入的一刀让他九死一生;聂风的很浅,不过是杀气划过的浅痕。

    那一回是清扫漕帮,聂风第一次参与战斗。

    聂风一向是个心善的人,他只求将人打得不能动弹,却不取性命。然而,漕帮的长老不会怀着慈悲心对待聂风,在漕帮将覆的情形下,他混迹在漕帮帮众之中,以人潮阻挡身形,假作被聂风打伤,伺机暗地偷袭。

    漕帮的那个长老,是个警惕的人,他常年在长靴里塞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此次终于显露了它的功效。趁着聂风和三四个人打作一团分不出手脚,他就猛扑上去,甚至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将匕首刺向聂风。

    聂风只来得及看一道银光闪现,秦霜施展步法疾行而来,以一招霜痕累累猛攻那个长老,换聂风缓神。然而,秦霜这一援助聂风,却顾不来其他,被围击而伤及腰腹。而聂风,虽然没有直面受到利刃的伤害,却被杀气划破了衣衫,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后来,那个漕帮的长老死在聂风手上,死在他自己的匕首之下。

    当时场面是混乱的,步惊云却顾及着秦霜和聂风。在发现秦霜和聂风遭遇危难的时候,步惊云突入重围将漕帮长老拿下。但是,步惊云没有杀他,而是把他绑到聂风面前,再将那把沾着秦霜鲜血的匕首递给聂风。

    一向冷漠的步惊云,眼里简直结着一层冰,他冷冷的命令聂风,是不容拒绝的口吻:“你杀了他,当作为霜师兄解一刀之恨!”

    见聂风犹豫不决,步惊云的眼神愈发的冷,他怒声道:“你看看秦霜现在的样子,他快要死了,死在这个人手里!”步惊云指着跪在地上依旧叫骂不止的漕帮长老,突然以一种陌生而奇怪的眼神看着聂风,他问:“你不忍心杀他,却忍心我们有朝一日听见你的死讯么?还是任凭你每次心慈手软带来无穷后患?”

    聂风像是被戳中了痛点,他猛然闭上眼睛,狠狠一刀扎下去,只感觉热液溅得一脸,是血,腥甜温热的血。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

    就是——保护。

    聂风想要保护自己,保护秦霜,保护步惊云,保护断浪,保护孔慈,所以他必须要掌握——杀人术!

    像这样的傻事,聂风再也没有做过。因为他必须是独当一面的聂风,才配和秦霜、步惊云一起作战;也只有能够保全自己的人,才能在血腥战场活着回去。

    “聂风,聂风?”

    断浪伸手,在聂风面前挥了挥,唤回聂风的神魂。

    聂风对断浪微微一笑,鼓励道:“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以最强悍的一面去迎接明天的堂主选拔大会!”

 11第十一章

    ……前情回顾……

    聂风对断浪微微一笑:“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以最强悍的一面去迎接明天的堂主选拔大会!”

    ……正文……

    聂风所说果真不假,次日清晨,在断浪洒扫的时候,校场上已经贴出了告示,上书:奉天承运,帮主诏曰。天下会问鼎武林有成,为广征能者共掌武林江山,特公开征选堂主。为求公允,帮主三位弟子亦皆参与角逐。胜利属于强者,此令。

    断浪极其珍视这个机会,他也确实掌握住了这个机会,在层层角逐中凭借狠辣刁钻的身手脱颖而出,断浪在校场的擂台上负手而立,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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