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满人间[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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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满人间[楚留香]-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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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等她回过了头,楚留香却完全失望了。
  她面上竟蒙着层黑妙,甚至连一双眼睛都蒙住,她对自己的容貌竟如此吝惜,不愿让人瞧一眼。
  楚留香瞧着任夫人的神色不似作伪,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的语气已变得温和,“那夫人是否写了同样的信件给这四人?又是为了何事?”按理说,任夫人写信给他们四人,一定是因为自己身处危急的困境。而站在他面前好好的任夫人究竟有了什么困难。
  任夫人抬头看着楚留香。即使隔着一层黑纱,楚留香也能感受到任夫人的悲伤和苦楚。
  任夫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她在思考,在争斗,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她本不愿这么做的。
  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任夫人抬眼看了一遍在场的三名男子。南宫灵垂首站在末位,似在思量,似在休息;楚留香神色凝重,已胸有定计;而这名不认识的夏公子,温文尔雅,光明正大。
  任夫人温柔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各位不如与我后院,一面品茶,一面仔细听我道来。”
  楚留香笑着回道:“夫人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还请夫人不要在意。”
  任夫人摇摇头,道:“自先夫病重后,我就再也没有煮过茶。”也许这也会是她最后一次为别人煮茶。
  楚留香道:“那倒是我等之运气。”
  任夫人转身,朝后院走去,柔声道:“请随我来。”她背影袅娜,每一步都仪态万千。走了几步后,才听见她的叹息声,“南宫灵,你也一起来吧。”
  南宫灵顺从地回道:“是。”
  
  楚留香本打算跟上,却发现夏尚眼神闪烁地掉头往反方向走去。他一把捉住夏尚的手,道:“夏兄,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夏尚心虚地回道:“我、我……”我根本就不想去喝茶好不好,一听就尿急。
  楚留香握紧了夏尚的手,笑着说道:“夏兄,这可是任夫人喝过的茶,旁人根本就喝不到的。”
  楚留香笑着就拖着夏尚来到了后院。
  夏尚快哭了。到底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他想先去个茅房。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




☆、22…南宫灵之死

  任夫人带着他们来到了草舍后面的院子。院子里种植了一些花草和草药,不远处,是断崖与深渊。
  院子中央有张石桌,石桌旁正好有四张石凳。四个人分东西南北坐下。
  夏尚和楚留香对面坐下,任夫人和南宫灵对面坐下。
  任夫人摆开茶具,将小火炉也提到了石桌旁,还有前几年窖藏起的雪也拿了出来。
  看着任夫人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夏尚更加坐立难安。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硬生生地被那个长得不错的和尚灌下三大茶壶的水,还不能去茅房的事。
  太惨了。
  夏尚满目绝望。
  楚留香好笑地瞧了一眼夏尚,摇摇头。
  
  不一会儿,茶就煮好了。任夫人给每个人都沏了一杯。
  夏尚头晕眼花地看着面前的茶水,一口灌下,仿佛在喝毒酒。
  楚留香仔细品尝,不骄不躁。
  南宫灵一直摩挲着茶杯杯檐,却没有喝。
  任夫人啜了一口热茶,慢慢呼出一口气。她看着远处山涧里的浓雾,徐徐开口道:“楚公子你想问什么?”
  楚留香放开空茶杯,叹气道:“这千头万绪,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好。”
  夏尚急忙道:“信!自然要先从那寄给札木合、左又铮、灵鹫子、西门千的四封信开始说起。”
  楚留香点点头,道:“也对。那四位前辈正是收到了四封内容一样的信件才会导致身死,敢问夫人,那信是否是你写的?”
  任夫人叹气,“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夏尚不解,问道:“难道夫人引他们去的海上?”
  楚留香看向任夫人道:“信是夫人寄出去的,还是由别人寄出去的?”
  任夫人没有回答,却看向了对面的南宫灵。
  南宫灵摩挲着茶杯,慢慢收回手,回道:“是我帮夫人寄出去的。”
  夏尚看向南宫灵,楚留香眼神一暗。
  楚留香想到了一件事。札木合、左又铮、灵鹫子、西门千分别住在不同的地方,离海上各有远近,他们又怎么会同一时间到达?难不成是南宫灵故意安排,先后将信送了出去?
  楚留香心中已有了猜测,他抬头又问,“那么,夫人又为何要写那四封信?想是有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吧。”
  夏尚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眨,捧着热腾腾地茶杯喝着。
  任夫人神情黯然,“先夫病重,生命垂危,我只能求助于他们。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夏尚不解道:“可是,他们之中又没有大夫。”
  任夫人看着夏尚道:“是啊。”
  楚留香想了想,问道:“方才夫人曾说任帮助是得了重病,难不成……”
  任夫人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冷意,“你何不问一问南宫灵呢?他一直服侍在先夫窗前,先夫的病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却见南宫灵叹气道:“三年前,师父突然得了怪病,自从得了此病后,不但身子日渐瘦弱,而且连手脚都渐渐软瘫,终于,病重身亡。”
  任夫人握紧拳头,愤恨地看着南宫灵。她冷声道:“南宫灵,到现在你还这么冠冕堂皇地说出这些话。你师父不正是被你害死的吗!”
  南宫灵脸色平静地回道:“夫人怎么说这种话,我服侍师父的时候,夫人不是就在床旁吗?”
  任夫人恨恨道:“是,我是一直陪着任慈,可是,我们没想到的是,仿佛这世上最孝顺的人却包藏祸心。你一力承担任慈的起居饮食,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我本还应该感激你的孝心,可谁知你这么做竟是为了是下毒方便!等到我们察觉到的时候,为时已晚。丐帮已完全落在了你的手中,帮中的人因为担心任慈的身体,不敢来打扰,反而方便你将我和任慈与他们隔绝,到最后,你已经完完全全地掌握了我们。”
  南宫灵双手放在膝盖上,安静地听着。
  如果他是凶手,此时任夫人揭露他,他为什么会没有任何动作?是自信自己能逃掉,还是自信可以再次将真相掩盖。
  楚留香和夏尚不禁戒备起来。
  任夫人语音哽咽,终于忍不住愤怒地质问道:“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夺了任慈的性命。我已经答应你,帮你向他们四人筹借钱财了。”
  楚留香若有所悟。左又铮、西门千的金钱又都来得甚易,海南剑派财产也不少,沙漠之王更不必说了。这几年来,南宫灵为了拉拢,开支日益巨大,几年来罗掘俱穷。他想从那四人里谋得钱财也实属应当。
  南宫灵却笑了起来,“你答应还不是为了好与他们见面,然后趁机除掉我。我又怎么会上当。”
  南宫灵这句话回的已是变相承认自己就是这一连串血案的幕后凶手。
  楚留香失声问道:“南宫兄,竟真的是你。”
  南宫灵施施然地回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取他的性命也是应当的,不是吗。”
  任夫人大吃一惊,失声道:“你知道了。”
  南宫灵看着楚留香,说道:“我父亲就是天枫十四郎,他死在任慈的手中。”
  “天枫十四郎,刚刚挡住我们去路的不也是天枫十四郎?”夏尚出声问道。
  任夫人也不免诧异地问道:“天枫十四郎早已死掉,此事是任慈告诉我的,他又怎么会活着?”
  楚留香回道:“那人乃是易容的,不是天枫十四郎本人,想是应该是熟悉他的人。他的身份,南宫兄想必是知晓的。”他转头看向南宫灵。
  却发现南宫灵笑得释然,“我父亲死在任慈的手中,任慈又死在我的手中,如今……”他闷声笑了起来,“冥冥中自有天命。果真。”他抬头看向任夫人,道:“夫人不愧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秋灵素,下毒的功夫依然如此的厉害。南宫佩服。”
  南宫灵话刚说完,就一口血吐了出来。
  楚留香和夏尚被这突然的状况惊住。
  楚留香急忙点住南宫灵身上的几处大穴,急忙朝夏尚喊道,“夏尚,你过来看看,你懂医术。”
  夏尚一把握住南宫灵的手腕,把了把对方的脉。
  脉象很差,而且,这种毒……
  夏尚摇摇头,老实回道:“无药可解。”
  任夫人站起身来,眼中没有成功报仇后的快意,而是神情悲哀地问道:“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不为恶,我就将解药交给你。你可愿意?”
  南宫灵笑着反问,“是不是还要放弃我如今的权利和位置。”
  任夫人点头回道:“自然,丐帮不能交于你的手中。”
  南宫灵摇摇头。
  任夫人收回了手,叹气,“那我只好无能为力。”
  眼见南宫灵的气息越来越弱,楚留香急急问道:“南宫灵,快告诉我,那在石桥上的究竟是谁?是不是他盗取的‘天一神水’?”
  南宫灵点点头,笑道:“是。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放弃吧,楚留香。他会为我报仇的。”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
  直至最后,南宫灵都没有再睁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
  不到片刻,南宫灵已经没有了气息。
  任夫人站起身来,朝草舍走去,“天色已晚,各位请离去吧。”
  楚留香朝任夫人拱了拱手,就与夏尚离开了草舍。
  
  任夫人回到了草舍,草舍内却早已有一青衣男子等待。
  那名青衣男子抬头对任夫人道:“既然咱们的交易已经成功了,那么,南宫灵的‘尸体’应该是属于我的了吧。”
  任夫人点头,“自然。我已答应先夫,又怎会再去害人。你能保证南宫灵不会在去作恶?”
  青衣男子笑着回道:“你应该信我。”
  任夫人重新坐回木案前,柔声道:“我愿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青衣男子摸摸下巴回道:“这个我倒是不能保证。”
  任夫人在任慈的骨灰坛前重新点了一炷香,默默拜下。
  青衣男子来到院后,扛着南宫灵的尸体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




☆、23…包裹里多出的衣服

  
  楚留香与夏尚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不免行程就慢了下来。夏尚百无聊赖,就玩起了缩在自己怀中的胖鸟。
  楚留香突然停下,神色凝重地问夏尚,“夏兄,按你的猜想,南宫灵会丧心病狂地想要杀死自己的义父吗?”
  夏尚停下,仔细回忆着和他短短相处了几天的人,摇摇头道:“不清楚。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思考?”除了这个原因,楚留香也不会有此提问。
  楚留香沉思道:“南宫灵引诱我们来见任夫人,大概是打着敷衍我们,好让我们放弃查案的打算。”
  “但任夫人不是当场就揭穿了他吗?”
  “你试想,一个好几年都生活在某个人的淫威之下的人,会这么轻易地揭发他吗?”
  “也许任夫人是——但求玉碎,不求瓦全?”
  楚留香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到,他就能有此种猜测,“我想,南宫灵起初是威胁了任夫人,让她说些假话骗我们,之前的假的‘天枫十四郎’也是他派来的,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任夫人会当场揭穿吗?嗯……南宫灵既然知道我们是来查案的,为什么不一不做二不休杀死我们?他有很多机会下手。甚至来尼山之前我们还住在他的住处。那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我们一点都不会防备他。”
  夏尚同意地点点头,“所以你猜测……”
  “怕是南宫灵本是不想与我们对上,又不想我们插手,就想出了这个计策,他毕竟不忍心直接对我们动手。所以,他拖了几年后突然对任帮主下手恐怕也是受了刺激。”
  夏尚抬起头,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人对他说了些话。我猜那个人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也是他偷了天一神水。”
  夏尚不免脑子有些糊,“嗯,你想做什么?”楚留香唧唧歪歪说这么多,一定是别有企图啊。就像面对漂亮总会说些好听的话,就是为了最后脱掉姑娘的衣服一样。
  楚留香失笑,“我觉得,任夫人可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楚留香有了新的线索之后,他们只好回到山上,再询问一次任夫人。
  当他们返回草舍时,就看见端坐在木案前任夫人。
  楚留香又不免虚伪地客套了一番,向任夫人道了歉再问起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任夫人思考了许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急忙对楚留香道:“我想起来了,在南宫灵端来那碗致命的汤药时,曾经有一个人找他。”
  楚留香急忙询问,“那人是谁,夫人可有看见?”
  任夫人摇摇头,“我和先夫住在他的隔壁,因为他不曾防备我们,虽说我武功已失,但是耳力还在,才会听见一点声音。”
  “夫人可听见什么话?”
  任夫人再摇摇头,“我只是听见他们在密谋些什么,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话语。”
  楚留香露出可惜的表情。他想了想,才问道:“那么,请问夫人,既然你知道那碗汤药有问题,为什么还……”
  任夫人苦笑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对毒药有所研究,我反复检查了那碗汤药,确定没有问题才会……没想到……”她神色悲苦。
  夏尚喃喃道:“看来那毒药是……”
  “是天一神水。只有天一神水才会试不出来。”这个时候楚留香已经明白了南宫灵他们为什么会设法谋得天一神水。因为只有天一神水的毒才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也方便他们谋得丐帮的大权。
  
  心中猜想得到证实后,楚留香和夏尚这才下了山。
  夏尚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困得想睡觉。突然,他问道:“南宫灵的尸体呢?”
  楚留香抬头,慢慢回道:“任夫人应该知晓。”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回到了济南城。
  夏尚倒是没多想,南宫灵死去后,除了还有一个帮手没有抓到外,这个案件已经算是落幕了。不过,他不懂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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