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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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囚-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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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拉达曼提斯自嘲,自己会拿加隆作为人质要挟撒加吗?不,他从没想过利用加隆来打击对手。如同满手的好牌,可他不愿意出这一张。现在,自己彻底地站到了加隆的对面,以前只是“哥哥的对手”,现在成了加隆恨不能挫骨扬灰的大毒枭。
  难道这一切都是自愿的吗?同父异母的哥哥米诺斯堕落后,父亲冷酷地说:“拉达曼提斯,回来!”根系庞大混乱的“冥”被推到了自己跟前,所有的前程都熄灭了,即使身不由己他还是用尽心思经营着冥,它的壮大崛起同样让自己骄傲不已。
  在没有见过枭之前,拉达曼提斯已经被灌输满了仇恨和消灭,三四年的挑衅周旋,他早就将消灭枭当成自己最终的荣耀目的。直到有一天,他掀开了一件外套,看见了令自己震惊的、鲜活的脸——枭的孪生弟弟,蓝色如宝石的眼眸闪烁——这是命运的安排吧。
  而枭,就那样闲适地坐在沙发上,与自己侃侃而谈。知道枭的本性嗜血而敏感,聪明的话就该远离对手,但他还是禁不住加隆光芒四射的魅力,一步一步,直至,沦陷了。如果能硬起心肠,加隆就是枭的七寸。可是现在,加隆就是自己的七寸。
  拉达曼提斯无奈地叹口气,其实也不是那么累,不如再去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医生也不是圣人,万一用错药自己就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第四卷·第④章·囚杀(中1)

  “你干什么!”
  眼前,巴比隆亲昵地抚摩着自己心爱的人,从额头到两颊,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拉达曼提斯怒气勃发。
  巴比隆抖了三下,望着这个挟着暴风雨而来的翼龙:“给他按摩,让他能睡得好点。”
  “……按摩就按摩你抓他的手干什么?”
  英明的翼龙先生你有没看清是谁抓谁?巴比隆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这是条件反射,他在与药物抗争,会抓住任何碰到的东西。”我的手只是凑巧而已。
  “你回去睡吧,我来照顾他。”不容拒绝的严厉,任何人都让拉达曼提斯不放心,越看属下越觉得他包藏祸心。
  连着的手掰都掰不开。巴比隆尴尬地看着拉达曼提斯撬着加隆的五指,试图让他放开自己的手。可加隆的力气全部用在了手上,攥得像铁一样牢固,巴比隆还算白皙的手留下了红红的印记。也许这会儿兴奋强针剂在起作用了吧,巴比隆哭笑不得。
  拉达曼提斯又恼怒又窝火,太用力的话又怕折了他的手指,跟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较劲,现在自己的任何行为看起来都像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加隆的手忽然就松开了,手上的温度骤然离开,巴比隆还有点不适应,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反映,原来昏睡剂又占上风了。
  “刚才是各种药剂的作用力,即使是铁链他也会抓得紧紧的,我的手只是碰巧而已。”临走前,巴比隆觉得多解释几句会让自己更安全。
  拉达曼提斯默默地解开了所有铁链,现在的加隆就像受伤的小兽一样毫无杀伤力,难道还需要担心他在这种精神状态下自残?
  没有了铁链的束缚,加隆看上去也是软绵绵的,渐渐地蜷缩。
  拉达曼提斯握住了满是汗水的手,却不见任何反应。刚才还那么大力气抓紧了巴比隆,现在立刻如同断线的木偶一样任人摆布。难道加隆潜意识知道是自己而不愿意动?宁愿去抓一个陌生人也不要自己的手,这样想来真让人不是滋味。
  如果巴比隆医生在,他一定会面无表情地回答沮丧的拉达曼提斯:“刚才是强心针的作用,现在昏睡剂占上风了。”
  翼龙属下干将法拉奥在清晨十一点叩响了这个小房间的门,这个房间没有窗子,空间逼仄,是专门关押犯人的。不过今天他们的老大也顺便和犯人关在一起了。
  听见疲惫的一声“进来。”
  法拉奥目不斜视地进来了。尽管目不斜视,还是看到躺床上的俘虏睁着眼睛狠狠地瞪自己,而自己的老大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
  这种气氛下谈论绝密事情?法拉奥将说未说。
  “直接说吧,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拉达曼提斯轻飘飘地撇了加隆一眼,激怒加隆,也比被他无视好。
  清早醒来加隆只是稍微恢复了一点点就试图攻击拉达曼提斯,没办法只好将他的双手拷起来。那双矫健的腿费劲力气之后也懒得踢人了。
  “枭和曙光交易了。凌晨三点。”这不是密报,是枭的属下直接发来的挑衅。
  听到这话,拉达曼提斯狠狠地砸了一下床:“狡猾的狐狸。”没想到速度这么快,趁着自己还没安置好武器就交易了,更没想到枭昨晚受到牵制时还能做出这么果断的决定,以前部署的阻拦计划又要更改了。
  冷眼旁观的加隆一番冷笑。
  “枭在审讯室里呆得怎么样?不知道有没有被那群警⊥察一顿警棍伺候?”听到加隆的冷笑,拉达曼提斯问得很挑衅。
  加隆眼皮颤了一下。
  “听说吐血进医院了。”法拉奥恭恭敬敬地回答,不知道吐了几升血。不过这个消息听上去也太荒谬了,枭该不会因为进一次审讯室就吐血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以前和特种突击队火拼时,岂不是吐血吐得心脏都没了。
  法拉奥又看了看床上的那个人,他没法不多看,这个人,明明就是……那在医院吐血的是谁?
  拉达曼提斯不悦地横了他一眼:“出去吧,都看着点,枭的反击很快的。”
  法拉奥低着头出去了。
  “你哥哥吐血了,听到了吗?你不认他,他可认你呢,大概听到你死的消息才吐血的吧。”拉达曼提斯真的是肝火旺盛,他见不得加隆对自己总是一副蔑视冷漠的样子,挑起他各种负面情绪让拉达曼提斯心里还好舒服点。
  拉达曼提斯忽然很怀念一个月前,每当自己不见了,加隆总会满头大汗地四处寻找,而后就是怒目圆睁:“让你待着等我,没事乱跑什么?”“你是证人!所有的枪都瞄准了你!你知道现在有多危险不?你知道这样乱跑让我有多担心?!”身为保护目标,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不可否认,这种感觉真是美好得让人怀念。
  看那只手肆无忌惮地勾起自己的下巴,加隆挣扎了两下,又怒又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连一副脆弱的手铐都挣脱不了。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呢?想拿我当人质吗?你错了。如果撒加是枭,他也绝不会为我做任何妥协的。只要是枭,就绝对不会为了别人做出牺牲的。”沦为阶下囚任人戏耍的耻辱,远远大过死亡的恐惧。加隆甚至渴望激怒拉达曼提斯,让他直接把自己投进牢狱。
  “我也想杀你,如果能下得了手。”
  昨天早晨醒来,加隆迷迷蒙蒙,忽然就像一只小鹿一样跳起后夺路而逃。那时候,相差一步,他们就可以成为恋人,拉达曼提斯深信时间会帮他们完成这一步。今天早晨醒来,只剩下厌恶和冰冷,一望无际的距离,时间只会加深彼此的仇恨。
  总有些事情,那么突然,那么意外,那么无能为力。

  第四卷·第④章·囚杀(中2)

  不在米斯尔家族的豪华别墅,而是在冥的中|央基地里一个普通房子,米斯尔家族这样的聚会并不常见。
  垂垂老矣的米斯尔拍了拍小儿子艾亚哥斯:“你也该跟着哥哥们学点东西了。”十七岁的艾亚哥斯个子虽高,双颊还有些婴儿肥,稚气未脱,丝毫没有家族成员中的暴戾之气。他抿了抿嘴巴,看了看两位哥哥,小心地收敛起畏惧的表情,依旧腻在父亲身边。
  三个儿子是不同的女人所生,性格也大相径庭。老年得子又是亲手照料,老米斯尔对这个爱撒娇的小儿子异常疼爱。
  米诺斯懒散地伸了伸腿,双手毫无规矩地搭在椅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懒散样,与正襟危坐的拉达曼提斯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枭反击了:凌厉的攻击如神兵一样横扫了冥的一个秘密基地,损失惨重;而警cha突然巡检,并且搜出了不该有的东西——一个很秘密的流水线,这让米斯尔集团真正陷入没完没了的麻烦了;米斯尔集团同样内部产生了员工动荡,一批高层蠢蠢欲动,这是撒加爱耍的诡计。
  老米斯尔淡淡地吹着漂浮的茶叶:“中午我和枭通话了,你们看看怎么办?”将录音摁响。
  “撒加先生,你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希望拜访一下您的继承人拉达曼提斯,我们有些生意要谈。”撒加的声音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冷血,反而温和有礼,声音像低飞的天鹅。艾亚哥斯暗暗地想。
  老米斯尔发出如同下水道堵塞般的笑声:“年轻人谈一谈,也好。真要恭喜Gemini工厂竟然是干净的,不错不错。”
  “谢谢!不知米斯尔集团的地下工厂是不是也被警员们好好照顾了一番呢?听说有些不该有的东西,您也要多多小心。”
  “咳咳……”是老米斯尔的咳嗽声。
  ……
  拉达曼提斯一面听着父亲和撒加虚伪而互相讥讽的对话,洋洋洒洒,枭只说了一点:要见翼龙拉达曼提斯。
  枭从来不是浪得虚名,这边压制着父亲的公司,那一边竟然直接扫荡了父亲控制下的秘密基地,难怪他会气成这样。
  撒加会挑那个基地开刀,拉达曼提斯一点也不意外。父亲为证明宝刀未老亲自操控着那个基地,尽管拉达曼提斯提示过诸多漏洞他还是固步自封。这也是老父亲舍不得权力的举措,所以拉达曼提斯从不过多干预。
  拉达曼提斯以为接下来父亲会商量应对方法,也有点疑惑为什么哥哥米诺斯会在这里,父亲不是一直和他僵持着吗?
  没想到一阵咳嗽后,老米斯尔开口了:“拉达曼提斯,听说你抓了一个人。”
  拉达曼提斯头皮一紧,哪个该死的下属泄露了消息:“是的。一名警cha。”心中蓦然笼罩上一层阴影,这样一家四口汇聚在这里,似曾相识的场面。
  漫长的等待之后老米斯尔知道儿子显然不想主动开口。
  “警cha?我去看一看。”老米斯尔直视次子。
  “父亲,只是普通的小警cha,我会处理好的。”拉达曼提斯的声音略微提高了。
  米诺斯收起了双手,习惯性叉着十指,皱着修长的眉,思索这到底怎么回事,拉达曼提斯一向很少直接顶撞或拒绝父亲。
  又是这样的气氛,艾亚哥斯靠紧了父亲。
  “拉达曼提斯你还是心急了一点,如果警cha拿枭有办法的话几年前就干掉他了。以后米斯尔集团行事都要谨慎点,枭就是条毒蛇。一旦咬一口就会死,米诺斯经历过。”
  米诺斯眉宇不耐地皱了一下,银色长发披散下来,不以为意地说:“现在的枭就是条吃饱了的毒蛇,不去惹他他也不会来动冥的,堤防着他饿的时候。”任谁都能感觉出,最近一年多枭的活动低调平静了很多,一点儿也不像几年前一样发疯了似的扩张,所过之处全是血腥的厮杀。
  老米斯尔掠过这个无时无刻不在与自己作对的儿子:“没有毒蛇会有吃饱的时候。”
  米诺斯冷哼了一声,显然在他眼里父亲的尊严已经没什么存在了:“那又怎么样?拉达也没打在他七寸上,等着这条毒蛇反扑过来吧。”
  望着脸绷得紧紧一言不发的次子,老米斯尔的话很悠闲:“拉达,听说你把枭抓住了,是吗?”
  一语即出,举座皆惊。
  拉达曼提斯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米诺斯抬起头,忽然哈哈大笑,疯狂地捶着桌子,椅子咯吱咯吱地响,笑得陈年蛛网都往下落了:“行啊,枭都抓住了还用得着废话吗?剁成肉酱喂狗一血冥这几年受的耻辱。”真是无稽之谈,如果枭被抓住了,大家还在这里废什么话。
  艾亚哥斯好奇地看着两位哥哥的反应,他对那个传说的枭也非常好奇,可惜父亲总说他还太小,他受的各种特种训练可一点不比哥哥们少。
  “父亲,不是枭,只是枭的弟弟。”拉达曼提斯知道瞒是瞒不过去了,父亲还没糊涂到以为自己真把枭抓住了的地步。他只是喜欢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看着儿子们向自己一步一步屈服而已。
  “一模一样。”米诺斯没有掩饰目光里的狠辣和邪恶,轻佻地用手勾起被带上来的俘虏的下巴。
  加隆嫌恶地一甩头,却被米诺斯双指捏得更紧了。
  下颌剧烈疼痛,加隆昂着头痛苦地皱着眉,在场的所有人尽收眼底:“冥”的最高统治者——老米斯尔已经快死了吧;拉达——加隆略过这个让自己痛恨的人;艾亚哥斯——一个成年模样的小孩子;米诺斯——纨绔子弟,手劲不小;法拉奥——忠诚的属下。
  “米诺斯,说正事!”拉达曼提斯上前拍掉米诺斯的手,语气有点狂躁。
  老米斯尔坐在座椅上,看着两个儿子的动作,含笑不语,这种猫逮耗子的游戏很久没有上演了。
  艾亚哥斯很殷勤地递上茶:“爸爸,让碍事的俘虏下去吧。”
  老米斯眉眼未动,看来心善的小儿子也很聪明,竟然猜到自己要干什么,如果他不是这么单纯善良就好了。
  “来,艾亚,坐在爸爸身边。”老米斯尔拍了拍宽大的椅子,艾亚哥斯并不喜欢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父亲的命令又不敢违抗,磨磨蹭蹭坐下来,与父亲一起看着两位哥哥的剑拔弩张。
  “正事?把他玩死就是我的正事。”米诺斯手拿着皮鞭,轻轻甩在手心,啪啪的声音清脆可闻。
  拉达曼提斯拽住了米诺斯的皮鞭,提高了声音:“父亲在这里,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吧?”
  一边等待这父亲的发话,可是老米斯尔什么也没说。
  米诺斯翻手将皮鞭塞给拉达,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第一次,我可不喜欢用工具,用双手把敌人蹂躏是最有成就感的。”
  说着狠狠的在加隆□掐了一把。
  疼痛难忍,加隆死咬住牙关,汗水滚落,脸庞红了又白。
  拉达曼提斯神色骤变,眉毛一拧,跨了两步横在加隆和米诺斯中间:“别闹了!法拉奥,把俘虏带下去!”
  法拉奥迟疑了一下,看向一旁看戏津津有味的老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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