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心香(又名自别后遥山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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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心香(又名自别后遥山隐隐)-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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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嘛,那时我刚到这里工作,第一次带医大的实习生,”赫连意给穆清眇斟满酒,“那时候你们都是毛头小子,我也还年轻,呵呵~~”
  
  穆清眇不停给赫连意夹菜,笑哈哈地说:“现在毛头小子都长大了,可是老师还是那么英俊啊!”
  
  “哈哈,白头发都出来了,哪里还见得年轻!”赫连意大笑起来。
  
  穆清眇举起酒杯,虔诚地对赫连意说:“学生希望老师永远年轻,永远…这么容易让人亲近!”
  
  赫连意跟着举起酒杯,欣慰地笑着,温柔地说:“谢谢你小穆!我当初希望你出人头地,看来现在实现了,那么我就祝你工作一帆风顺!”
  
  两人热络半天,你一杯我一杯地边怀旧边感叹,等到酒劲快上来了才谈正事。
  
  “老师,你这次是有什么麻烦?我穆清眇一定帮老师处理漂亮!”穆清眇满面通红。
  
  赫连意放下酒杯,严肃起来:“是这样的,我手里有个患者,没钱安起搏器,但我不想看他死。”
  
  穆清眇摇头苦笑:“老师还是和当年一样,还是那么柔肠慈心,见到可怜的人就忍不住要救。”
  
  “换做你也会心软的。”赫连意赧颜一笑,“小穆,这次得拜托你们公司了,希望你们能资助一下这位民工。我也与院长说过了,会从你们公司购买一批起搏器的。”
  
  穆清眇攥住赫连意的手,沉声说道:“老师,当初您对我照顾有加,现在学生终于有机会报答您,就不要说的这么客气。那位患者的所有住院费用,我掏!我再送他一个起搏器!”
  
  “我草!”我失声大叫。
                          
作者有话要说:  




☆、君心莫测,人事难为

  
  宴请穆清眇当天,那师生二人一直聊到下午三四点。穆清眇把随从打发掉,一个大包间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穆清眇是个眼光犀利的家伙,见我一直劝赫连意少喝酒,便开始对我发起攻击,说我占了大便宜,还威胁我说如果欺负老师就要我好看!
  
  “老师的研究生对老师的关心真是无微不至啊!”穆清眇满面通红,明显是酩酊烂醉的状态,“看得我嫉妒得不行啊!如果时间倒流,我也要报老师的研究生啊!”
  
  赫连意也是醉态朦胧,丹腮带笑,使人痴迷。他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年轻时总以为人生路漫漫,会遇上许许多多的人。但是现在我才明白,所谓机缘,其实也不过那么几次而已。”
  
  “可不是嘛,”穆清眇紧紧握住赫连意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着,“我至今还清楚记得,当年临走时老师对我说的话,您说人生有三位最好的老师,一是兴趣,二是苦难,三是爱。现在想想,我这几年正是被这三个老师引领着。”
  
  赫连意看着穆清眇,缓缓说道:“小穆,你现在是个成功者,我希望以后若是;若是我不在这里了,你能替我照看小唐。”
  
  我与穆清眇俱是一愣。我忙说:“我干嘛让他照看!”穆清眇也是撇嘴:“我才不管他!”
  
  赫连意摇头苦笑:“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实在是不胜酒力。”说着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我与穆清眇一起抢上去扶住赫连意。看着穆清眇分外紧张的眼神,我一把拉过赫连意,说道:“我送老师回家,就不打扰穆经理了。”
  
  穆清眇依依不舍地送我们上车,临走前还把他的手机号塞给赫连意。一路上赫连意就在回忆当初:“小穆与你的情况很相似,他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只不过是被父亲带大的。男人照顾孩子总不会很到位,所以他自己养成了我行我素的性格。即使他成绩差劲,但是他很勤快,口才很好。”
  
  我沉默不语,听他唠唠叨叨,一直到扶他进家,他还在不停聒噪着穆清眇的事情。说实话,我讨厌他总是拿我与那家伙做比较,我自认为与那老家伙根本没有半点相似,更谈不上与他相提并论。
  
  “一个穆清眇至于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吗?!”我把他扔在沙发上,冷言冷语地说,“你们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月的师徒而已!”
  
  赫连意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摸索着解领带,小声呢喃:“小唐,他很有实力,我希望他将来可以帮上你。”
  
  “我不需要他帮忙!”我颇为不满,“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你不在这里了?你能去哪?你离开这里,我还能留在这里吗?!”
  
  他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蹒跚着走到我面前,意味深长地望着我,叹气一声却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喃喃自语:“我不走…我不走…”
  
  我很生气,很愤懑,他明明有满满的心事,却不肯对我倾诉,他明明有无尽的担忧,不然他不会如此反常,我知道他有心事,他活得依旧不快乐,他为什么还是不快乐,为什么!!!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凝眉逼问他:“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平静淡然地仰头看着我,满眼都是柔情与怜惜。
  
  “难道你要回南方?”我逼近一步,逼他靠近墙壁,“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这辈子粘定你了!你休想反悔,你休想逃跑!”
  
  他低低笑起来,傻笑一阵又低下头沉默地恢复平静,平息一会儿突然抬起头,一下子吻上我的嘴唇。那动作生涩毫无技术性可言,只是一味地厮磨。
  
  我当场呆愣惊讶,杵在那里不知所措,心情百感交集,抓住他的手也不知不觉松开来。
  
  他伸手搂抱上我的腰,气喘吁吁,喃喃不休:“小唐,吻我,吻我…”
  
  我轻轻推开他半步,看着眼前这个主动献身的柔润如水的人,竟如痴如醉,忘了时光的存在。一把抄起他,迫不及待回卧室。他异常热情,躺在床上与自己的衣服做斗争,双手因激动而不停颤抖。我以最快速度脱衣,再俯身帮他。
  
  碰到冷空气,他打了个寒战,苍白异常的身躯覆上了一层细细的疙瘩。我马上压住他,试图通过亲吻与抚摸缓解冷气的侵袭。不同于往常,他却伸手使劲把我推到,让我躺在床上,自己费劲爬了上来,趴在我耳边悄悄说:“让我来,你只管躺着…”
  
  说罢,他伸手向下,先照顾起我的小弟,待它稍稍成形,自顾自地一下子坐了下去。对于这种情况,我们都没经验,竟疼得俱是大喊一声。赫连意更是疼得差点倒下去,自己稳住身体后又马不停蹄地运动起来。
  
  我看着他前所未有的狂放姿态,听他强烈地喘息声,竟全然没有快感,徒留数不尽的心疼。不消十分钟,他的战斗力便衰减下来,抻过我的手放在他腰间,示意我帮他运作,他累得连话都说不出。
  
  我噌得坐起来,让他坐在我怀中休息,开始运动。他挂在我身上,剧烈喘气,之后便断断续续抽泣起来,呢喃着:“小唐;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
  
  只是当时我被QY冲昏了头脑,他说过的话,很久以后我才想起来。我只知道两个人相拥,做到很久很久,直到他突然伸手推住我的头,让我停下来。
  
  “停…停下来…”他凝眉闭目,脸上的肌肉缓缓抽在一起,“我疼…疼…”
  
  我马上停下,一看下面竟出了血,忙抽出来找卫生纸,紧张地说:“不做了,不做了…”
  
  他的汗水一层一层冒了出来,伸手抓住了胸口,呼吸维艰,难过地挤出几个字:“是心脏…”
  
  “什么!”我大惊失色,痛恨自己竟忘了他的旧疾,“我去找药!”
  
  等我翻身下去找药的空,他已经开始倒抽气,嘴唇青紫,挥着拳头不停凿在自己瘦弱的胸膛上,整个人在床上如风中残烛。
  
  我颤抖着把药往他嘴里塞去,他却突然瞪大双眼像被电击一样,上半身从床上弹起又马上弹落回去,弹落回去后抽吸却缓解几分。我突然明白,是除颤器放电了!
  
  我俯身抚顺他的胸口,焦急万分,询问他的情况:“老师好点了吗?!啊?你快说句话啊!”
  
  他刚要说话,身体却突然又弹了起来,之后又重重坠落下去。他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轻轻喘着气,眼泪与汗水顺着他的侧脸流了下去。
  
  “老师,我打120!你别急!不会有事的!”我慌慌张张地摸索着四处找手机。
  
  “不用了…”他说话声音极轻,透着疲惫,“过去了…”
  
  我握住他的手,失声痛哭起来:“对不起老师,都怪我!都怪我!”
  
  他渐渐止住艰涩的喘息,看来除颤器与药物及时发挥了效力。他缓缓转头看向我,眼泪充斥了他的眼眶,轻轻吐气:“怎么办…怎么办…”
  
  我擦掉他额上的汗水,与脸上布满的泪水,心疼得无以复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小心翼翼地帮他穿上睡衣,盖严被子,又快速收拾好屋子,便一心一意地守在床边看他疲累不堪的睡颜。痛恨自己过失的行为,痛恨自己强烈的妒忌心,痛恨自己!
  
  这时思姝放学回到家,一进门便被这个场景惊呆。她走近我,悄声询问:“爸爸怎么了?又病了吗?”
  
  我抬起头,无精打采地看向她,沉重地点点头。
  
  “唐哥,你怎么了?你的眼睛…”她蹲下身仔细看我,“爸爸病得很重吗?!”
  
  我懊悔万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站起身逃避起来:“我去做饭,你快去写作业。”
  
  边洗菜,我边思索,赫连意究竟怎么了,他为什么会那么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抬起头看向窗外,天空竟然飘起来雪花。啊~今年第一场雪啊,竟然又到了这时候,令人寒冷的冬天啊~~
  
  和思姝吃完饭,我端着饭菜走进卧室,走近他身边轻轻呼唤他:“老师,老师,吃点饭吧!”
  
  叫了几声他便缓缓睁开眼睛,慢慢笑出来。看到他的笑容,我就像被赦免一样,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里,长舒一口气:“老师,你可吓死我了!”
  
  他艰难地撑坐起来,我忙上前把靠垫放到他身后,之后又把勺子伸到他跟前:“喏,你最爱吃的炸虾!”
  
  他的笑更加放大,哑声说道:“你把我弄破了,还让我吃海鲜啊~~”
  
  “我草,还真是!”我呆掉,一拍脑袋,觉悟到带伤怎么能吃海鲜,马上放下炸虾,挑了几块牛肉,刚夹起来便不好意思地对他说:“怎么办?这个也是发物啊!”
  
  他温柔地笑着,轻声说:“没关系,我想吃!”
  
  我的脸瞬间涨红,一口一口喂他吃了下去。看他满足的脸色,我心里感觉舒服许多。
  
  “老师,心脏还难不难受啊?!”我把水杯递给他。
  
  “还好,”他小口小口啜饮着热水,“思姝干嘛呢?!”
  
  “她学习呢,”我给他擦擦嘴,“貌似期末考试快到了。”
  
  “你给小白打个电话,让他来上班,王永福的手术让他做吧,”他慢慢躺下去,看上去极度疲惫,“我要在家休息几天。”
  
  “行,你放心睡觉吧,我去看看思姝。”
  
  其实我并没有去看思姝,只是等他睡着以后,再返回去静静守着他。消散一身酒气后身心清醒,一个人想了许多,包括穆清眇。我知道赫连意有心事,我所做的不该是气愤与嫉妒,更不该是猜忌与逼迫。我蔑视着自己的幼稚与无能,居然不能给赫连意信任的安全感,还要让他自己承担着心事与苦恼。
  
  都说爱情与成熟度有关,如果不努力发展自己的全部人格,那么每种爱的努力都会失败;如果没有爱他人的能力,如果不能真正谦恭地、勇敢地、真诚地和有纪律地爱他人,那么人们在自己的爱情生活中永远得不到满足。
  
  夜深,我放下手里的书本,瞌睡着爬上床搂着赫连意睡了过去。却在后半夜被赫连意推醒,我迷蒙着起身打开台灯看向他,只见他脸颊微红,嘴唇干燥,喘着气无力地说道:“小唐,我想喝水…”
  
  我彻底被惊醒,暗叫不妙,忙抬手摸上他的额头,惊呼:“发烧了!”我连滚带爬跑下去倒水,喂他喝了几口,又跑去弄湿毛巾糊在他头上,之后又找体温计,找退烧药。
  
  他痛苦地躺在床上忍受着高热的炙烤,承受着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吃过药他轻轻对我说:“小唐…书柜下边有氧气…”
  
  我赶快跑到书房找制氧机,慌慌张张把氧气管接到他鼻孔下,看他安心地闭上眼,听他安慰我:“没事的…过会儿就能退烧…睡觉吧…”
  
  “我哪里能睡得下去!”我摸摸他的脸,依旧灼手,“烧得这么厉害!”
  
  他哑然失笑:“省得开暖气了…岂不是正好…”
  
  “你…”我颇为无语,他都这样了,还搞什么笑!“你安心休息,我守在旁边,实在不能退烧,咱们就去医院!”
  
  “我不去…”他睁开眼,无辜地看向我,“好不容易有借口休假…”
  
  “唉~~”换做我摇头苦叹,这个人啊,脆弱的时候倒能流露出天真可爱的一面,让人又疼又爱。“我跟老白说好了,他明天开始上班,让你安心在家修养,他会抽时间来看你。”
  
  话刚说完,再看向他时,他已经沉沉熟睡。他太累了,老白不在这些日子,他着实是太辛苦,今日又…唉~~~都怪我!
  
  所幸清晨再测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只不过他人精神还不是很好,病恹恹地靠在床上边吸氧边看书。我在他旁边学习,时不时抬头看看他,有时忍不住想问他:“老师,你…”
  
  他抬头看看我:“怎么?”
  
  “嗯;没事…”我低下头,不知该不该问出口,问了又怎样,他那样执拗的人,会和我吐露心声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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