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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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行者-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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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皇帝汤坎,在江彬等一众军士的护送下,出了南京城,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当他走出南京城的时候,百姓见他远去之后,都不禁拍手叫好。然后心有余悸,不由得面面相觑,似乎在庆祝劫后余生。

那晚的惨叫声,似乎还在他们的耳边回荡。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到底死了多少人。那一夜的厮杀,几乎从夜幕降临持续到黎明时分,那是一个漫长的夜晚,百姓们不敢睡觉,生怕闭上眼睛。就被黑白无常勾去了魂魄。

坐在马车中的皇帝心情很好,但是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怀念那些媚态万千的女子。女子就如同毒酒一般,让人上瘾,足以致命。

这一天的阳光正好,但是汤坎没有想到,他正在踏向死亡之路,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宿命之地,叫做清江浦。

正德十五年九月,假扮朱厚照的他,来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充满了迷雾的神秘未知之地。

在传言中,皇帝坐上了一只小船,来到积水池,准备继续他的兴趣爱好——钓鱼。然而不久之后,他却突然落入了水中。

这是朝廷的记载,但是却有一层神秘的面纱没有向世人展示。

随从们立刻跳下水中,把皇帝救了上来,假皇帝汤坎,似乎也不怎么在意,然而这之后的事情却开始让人摸不着头脑。

真正的皇帝朱厚照是一个体格很好的人。他从小习武,好勇斗狠,长期参加军事训练,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况且身为大内高手的汤坎。身体强壮的程度,自然不在话下。

奇怪的是,这次落水之后,他的身体突然变得极为虚弱,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活力和精神,整日呆在家中养病。却未见好转。

其实,让所有人费解的情况,在当时却有着一场血雨腥风的拼杀。

那一天,吃了饭之后,汤坎便觉得自己头昏脑涨,不知不觉就在江彬的引导下前去钓鱼,随行的官员,虽然看出了皇帝的异样,但是知道皇帝向来任性妄为,自然就不敢多嘴。

何况天大的事情还有大太监张永担着,何况江彬狼子野心,那些胆敢忤逆他的人,都被秘密的处置了。

假皇帝汤坎手持鱼竿,在随从的帮衬下,做好了准备工作,然后将将钓钩甩进了水中。

没过一会儿,水下面便有了动静,只见钓竿急速的下垂,样子很像是一条大鱼上钩了。然而水下,却并非真正的大鱼,而是实现埋伏好的死士,等待着终结这位皇帝的性命。

只听得“扑通”一声,皇帝跌进了水中,刚一进入水中,便有十多名壮汉,手持木棒向他打来。

木棒不比寻常的刀刃,即便是造成了内伤,表面上也看不出来。这些人便是打算将皇帝在无形中抹杀,但是这些高手并未想到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六个人存在。

这六人古古怪怪,穿的也是花花绿绿,就像是三流戏子,但是武功却着实厉害,那十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便被突然出现的六人击杀。

十余人就像石头一般沉入了水底,这一切发生在分秒之间,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的变化。不消片刻,皇帝的随从便纷纷跳入了水中,将落水的皇帝救了上来。

大太监张永急得团团转,好在随行的御医替皇帝检查之后,说并无大碍,顶多是受了一点风寒,经过调理便能够彻底康复。

最为盛怒的还是江彬,虽然他的内心已经是怒火中烧,可是表现出来的,却是波澜不惊。他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能够被人救起来,而且并非他想象中那样突然暴毙。

在皇帝调养的时候,江彬招来心腹,询问究竟出了什么情况,心腹回复说派出去的那十名心腹高手,已经尽数殒命,打捞上来的尸体发现,胸前中了致命一掌。

江彬不由得冷汗涔涔,他机关算尽,竟然还是小看了皇帝身边的人,他以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的让皇帝从这个世上消失,哪知还有许多他难以抗拒的力量,在暗中保护皇帝。

洞庭六怪其实并非朝廷中人,但是他们受了王守仁之托,答应将皇帝安全保护至京城,就绝对不能失信于老友。

然而江彬却改变了策略,暗算不成,便改成了下毒。从此,皇帝“朱厚照”成为了一个病人,那个豪气凌云、驰骋千里的人不复存在,他将在死神的拖拽下一步步走向死亡。

但是,对于冯牧而言,还未走到京城,就出现了这种状况,于他自然是一个浩劫。

若是他挺不过去,便就在这场争斗中彻底沦为牺牲品,若是挺过了,才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刺杀江彬

清江浦那件事情生之后,江彬不敢再对皇帝出手,而是选择了暗中下毒的方式,想要将皇帝害死,自己最终问鼎至高无上的权力。

而紧随着皇帝的车队,则是十死侍带着的冯牧,以及庄不凡和安妙心,紧随其后。

十死侍是皇宫密卫,身份十分特殊,如今真正的皇帝已经驾崩,他们没有了新的主动,带着冯牧去京城,只是为了履行最后的一道命令。

对于他们跟在后面,并不前去救那个假扮的皇帝,三个小孩子心中也是很清楚,但是都心照不宣,不予说破。

洞庭六怪的距离比起后面的一行人,则要靠近许多,因为他们跟王守仁的私交甚密,所以王守仁的摆脱,他们是难以拒绝的。

当时,在金陵城中的那场野战,幸好他们没有参与其中,而是在民舍中呼呼大睡,估计当晚,知道生如此惊天大案的人中,还能够坦然入睡的,也只有这些然物外的人了吧。

六人之中的矮冬瓜叫做赵冬,他看了看众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们一路上为了保护那皇帝,觉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你们看,我都已经瘦了两圈了。”

看着他又矮又胖的身材,高竹竿商竹不由得笑道:“就算你瘦了两圈,水桶腰也照样比我粗几倍。”

他这句话出口,众人也都笑了出来,大家都知道这两人不仅外表截然相反,而且性子也不一样,在一起常常斗嘴,倒也有趣的很。

“呵呵呵”,一直不曾转头看着众人的那名戏子突然开口笑了,众人便立刻笑不出来,只觉得后背有些凉,因为这人的声音太过尖锐,就好似刀剑摩擦的声音,让人浑身都不自在。

这样的笑声。实在比哭还要让人心烦。

柱着龙头拐杖的白朱衫老头,咧开嘴,便露出一口的虫牙,只听他说道:“花老弟。你就不要笑了,我们害怕半夜招来鬼怪。”

那个花旦装束的人,唱了一句黄梅调,然后飘然离去,众人都知道他是在赌气。只要心情好了就会再回来,也没有多做计较。

原本扛着一头牛的牛顶山,神情有些悲伤,因为他那头病牛在不久前死了,死了之后,他还不许人杀来吃,说牛是他最为忠实的伙伴,辛辛苦苦耕地,到死还要吃它的话,简直禽兽不如。

此时。他有些唏嘘的说道:“我们这是干嘛来了,想我们向来自由自在惯了,竟然要受这样的罪?在我看来,矮冬瓜说的没错,我们不如将那江彬杀了,也省事不是?”

他直爽的性子就是如此,但是一旁扎着羊角辫,头上秃了一大块,还坦胸露背的壮汉羊光祖却开口说道:“不成,那江彬是朝廷锦衣卫指挥使。虽然我们杀他容易,但是杀了他之后的后果却很严重,我们难道希望这一生都被那些阴魂不散的锦衣卫通缉?”

他原本五大三粗,看起来应该是粗心大意的人才对。但是他却是众人之中最为细心地一人。

众人听了他的话之后,便打消了直接刺杀江彬的这件事。

然而,满嘴虫牙的老头舒襄却突然怪叫一声,道:“不好,花老弟估计是要去行刺江彬,他刚才飘去的方向。可真是锦衣卫的大本营方向。”

听到他的话,众人不由得苦着一张脸,他们之中,心意相通,很多事情都能够想到一块去,但是要作出决定,却是要经过一番的讨论,然后才开始行动。

但是那个花旦模样的人——花影,却有些特立独行,他是六人之中轻功最好的,来去如风,五人很难阻止他。

突然反应过来的五人,不由得对望一眼,然后自认倒霉,只听矮冬瓜赵冬大叫一声,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前去接应他,在他捅出大篓子之前,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他们向来是同进同退,而花影惹下的祸事也是众人一并承担,花影本事梨园中人,却因为遭到同伴的嫉妒,下毒害他,以至于他的嗓子如今出的声音尖锐异常,再也唱不出婉转的戏文。

虽然对于老花的腔调众人不买账,但是对于他这样一个人,大家还是很认可的,花影虽然孤僻了些,但是对敌的时候,却总是冲在最前,撤退的时候,留在最后,完全是舍弃性命,掩护同伴的架势。

五人飞行在路上,距离锦衣卫大营数十丈外,便听到了喊杀之声远远的穿了过来。

“这贼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只身前来行刺皇上,当真以为我们锦锦衣卫是摆设不成,众位兄弟,给我杀。”

其实,不需要那名锦衣卫开口,那些饱经战事的锦衣卫便已经将只身闯入的花影围困其中,里三层,外三层,而且手中的绣春刀纷纷出鞘,料定他插翅难飞。

其余五人见状,立即奇袭,然后那些锦衣卫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严密的包围终于现出一个缺陷,花影的轻功当真了得,当即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七丈开外,有五人的接应,他得意顺利的逃走。

“花老弟,你太冲动了,我们不能够杀掉江彬,你当初没有听王大人说起过吗?那江彬只是一个小角色,在他的背后还隐藏着一股可怕的势力。”

缺牙老头舒襄急切的说道,花影依旧是倒退着走了,用尖锐的声调回答道:“金陵城一战,就连天门之主都下落不明,江彬没有了依仗,只不过是丧家犬,我们要杀他,还有什么顾虑?”

壮汉羊光祖摇了摇头,显得他的秃顶更加夺目,似乎还隐隐光,只听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看此事还未结束,我们还是听从王大人的话,将皇帝平安护送回京城,不要再节外生枝的好。”

他说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因为他们六人很难忍住古怪的个性,做到安分守己,不招惹是非。

而跟随者十死侍,走在去往京城的冯牧、庄不凡和安妙心,却有着各自的盘算,安妙心不清楚师父为何突然失踪,自己醒来之后就跟着那冯小子了。

庄不凡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师父去了哪里,但是他想师父既然将他安排在冯牧的身边,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第三百四十九章 重返京都

一两个月之后,假皇帝一行人便来到京都,而冯牧一行人就随其后,也来到了京城。

冯牧跟着身穿黑袍的十人,他们三个小孩乃至跟在安妙心身边的大白猿,也都笼罩了黑袍。

看着京都的繁华,冯牧不由得有些感慨,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便是从这里落荒而逃,差点在江湖的流落中死去。

不过,那些艰难困苦都已经挺过来了。自己如今已经学会了很多精妙的武功,一般的人再也不能够伤害到他。

“简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冯牧喃喃说道,他身边的安妙心向他看了过来,问道:“你在叹气什么,这些日子我看你闷闷不乐的,你难道不想来这里吗?”

其实她也不想前来,但是师父将她丢下了,她就只能顺其自然,若是对方真的不怀好意的话,她会在第一时间逃离。

但是,看样子,这十人并没有利用她的意思,而冯牧也没有,虽说庄不凡的心机和城府都有些骇人,但是安妙心觉得有冯牧在身边,多少能够压制那个小子,便也不再提防着他。

听到安妙心的问话,冯牧点了点头,说道:“不说这些了,这些天赶路也累了,我们先去休息,吃点东西再说。”

十人一直是这样安排的,每走一段距离,就会停下来打尖住店,算是照顾三个小孩。

到了夜晚,曾希来望着明亮的圆月,轻声叹了一口气。

“一将功成万骨枯,此番我们的损失惨重,即便是心性豁达的你,也会禁不住叹气,看来我们真的有些老了。”

先前那个玉匠马成玉,手中拿着一枚玉如意,来到了曾希来的身后,幽幽说道。对于皇帝的驾崩,他们都很意外,但也都清楚那是那个皇帝必然的宿命。

曾希来缓缓回头,看着这个已经不知跟自己并肩作战了多少次的战友。然后又是叹了一口,说道:“我们还好,只是慕容的心情就更沉痛了。”

马成玉不置可否,抚摸着手中的玉如意,似乎在感慨人世的变迁。然后说道:“对于他而言,圣上可能是他唯一的知己,所以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们真的是猜不到。”

他的话音刚落下,先前那个木匠余先,也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轻声说道:“其实我们都能够猜出一二,不过都不愿承认罢了。”

曾希来看了看他,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以他的脾气,肯定是要替圣上报仇的,但是他不知道仇家是谁,这足以令他如墨障,想来他又要离开中原,去东瀛查探细枝末节。”

听他说完,其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便在此时,慕容冲从幽暗的房间中走了出来,来到了阳台上。对这三人说道:“都说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便是手足,你们果然懂我,三位请代为转告一声,就说慕容冲必须要查出此事的真相。先行一步了。”

他说着,拱了拱手,就要飞身离去,哪知他的身子还未动,曾希来的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且慢,新皇尚未登基,十死侍还未定下‘血盟’,你怎能离去?”

慕容冲淡然一笑,道:“我早已经脱离了慕容家,一个忤逆的子孙,又怎么会遵守祖训,在我的生命中,就只听一个人的命令,如今,那人已经死了,我却不能够替他做些什么,还算是朋友吗?”

对于他凄然的问话,其他三人也不由得有些感慨,他们都是背负了残酷命运的人,但是慕容冲的命运更是坎坷。好在皇帝朱厚照不是一个庸主,没有将他们视作随时可以舍弃的奴才。

正是因为皇帝的礼遇有加,才让十死侍从心底服从,面对皇帝突然的离去,即便是十人中的席曾希来,也没有了主意,或者他还在冷眼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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