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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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行者-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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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头子不放自己走,他是逃不出他手心的,当下摇了摇头,打算到床上休息一晚,结果被老头一脚踢开,他摇了摇头,在地上躺了下去。

老者可能是大发慈悲,扔了一床被子在他身边,然后就打起了呼噜,十三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吃过早饭,老者在十三的带领下,向靠近码头的客栈走去,胖掌柜露出谄媚的笑容,不住的说道:“一路好走,赵大伯多保重。”

直到送走了那尊菩萨,胖掌柜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在心中感叹道:“这老家伙如今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不过好在我没有得罪他,真是好险。”

十三的一张脸依然浮肿着,老者的脸却渐渐消肿了,因为他功力深厚,化解毒素的能力也更强。看着十三急冲冲的走在前面,老者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十三没想到这个老者会这样一问,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我叫,我叫木阿狗,三哥说不好听,所以让他们都叫我十三。”

“什么!”老者听了之后,一声惊呼,十三吓了一跳,小心询问前辈因何生气,老者骂了一声,道:“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老夫见了定要让他跪地求饶。”

“你见不到他了,因为他已经仙逝了。”

十三有些悲哀的说道,又浮现起师父平静的笑容,大老粗师父又没读过几年书,取不出一个文绉绉的名字也属正常,他也没有怨言。倒是这个萍水相逢的老者,似乎在为自己打抱不平,这又是几个意思?

“死的好,要是依我从前的脾气,死了也要挖出来鞭尸。”

十三心中一阵恶寒,有些吞吞吐吐的问道:“前,前辈,你和我的师父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狗屁的大恨,我根本不认识那个莽夫,倒是和你的父亲有些交情。”

十三双眼圆睁,出神的看着老头,语气激动的说道:“前辈你见过我的父亲,他在哪,他为何要将我抛弃?”

“他为了救我和另一个人,被当时的大太监汪直陷害,尸骨无存,所以我有责任将本事教给你,也算是补偿吧。”

听着老者话语中的无奈,十三低头叹息一声,失落道:“怎么他也是被大太监陷害的,我们父子的命运真相似啊。”

“但你还活和,有我在你就死不了。”老者边走边说,十三心中的阴云逐渐淡去。

往事不可追,他一向很开朗,生活已经如此艰难,放下那些执着,活得反而轻松些。

没过多久,十三和老者就来到了码头附近的客栈外面,十三向掌柜的询问了戚大姐等人的房间,然后带着老者缓缓走了上去。

戚大姐抱着婴孩冯牧,安抚着两个小孩,船夫在一旁坐着发呆,他不住的看着窗外,只求那些人快点出现,解了他身上的毒,他好回家与家人团聚。

听着门外的敲门声,戚大姐警惕的问了一声,十三声音平缓的回答,让戚大姐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上前打开了房门,看到十三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了没多久,看着旁边的老者,而其他人却没来,她忍不住问道:“其他人呢?”

“他们都被捕了,十八在激战中,被当场格杀。”十三话音刚落,便用手衬着额头,十分无奈,愧疚无比。

老者看着戚大姐怀中的婴儿,出声问道:“这就是那个遗孤?不错不错,看他的面相,日后必有大作为。”

十三茫然的看着老者,心道这么一个婴儿能够看出来什么,长大后还不是要变相?

“哈哈哈,老夫决定收这个婴孩为关门弟子,教你已经没什么希望,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老者满意的看着冯牧,对十三说道。

而抱着婴孩的戚大姐,却是满脸的疑惑,这个胡言乱语的老头是何方神圣,怎么也打这个婴孩的主意?

四人出了客栈,船夫拖着一条残废的腿,走得很慢。襁褓中的冯牧,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望了一眼天空。

已经是阳春三月,风光宜人,再过不久就该百花烂漫了吧。

第三十四章 各方势力抬头

十三跟在老者身后,心中有说不出的郁闷,他还记挂着监狱中的那些兄弟,虽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可也抱了必死的决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才不枉结义一场。

被戚大姐抱在怀中的冯牧不哭不闹,虽然这些日子都是喝米汤维持生命,但是一有机会,戚大姐等人就会给他找母乳。

兴许是运气好,在码头附近的一条破渔船上,戚大姐听到了婴孩的哭声,循着声音走过去,果然见到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在她的恳求之下,妇人答应给冯牧喂奶。

便是凭着这样的造化,小冯牧艰难的存活了下来。老头子望着这个瘦得跟猴子一般孩子,微微点了点头。

“就凭这顽强的生命力,今后再大困难,也能够坚毅的挺过去。”

十三却望着海面出神,原本在韩少飞的计划中,他们是要从海上逃走,然后再一路南下,绕到江南去的。可如今兄弟离散,只剩下他一人,倍感失落。

既然老者能够将他救出来,要拯救其他人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他走到老者身边,用谦恭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前辈你手段高明,求你救救我的那些兄弟,我会一辈子感激你。”

老者露出不悦的表情,在十三头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说道:“就算能够救出来又如何,还不是要连累更多的人,你想害兵部的人承担罪责吗?”

南京的兵部尚书是他的旧交,虽说两人的恩恩怨怨纠缠不清,可他不希望那人卖了一个人情之后,还要承担被朝廷追究的风险。

被革职查办还算轻,要是有人兴风作浪,被株连九族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官场的是非曲折,他经历了几十年又怎会不清楚?

十三神情痛苦,他也知道孤身一人前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可就是过不了自己心中这一关,做兄弟的不是发誓要同生共死的吗,让他苟且偷生一辈子背负良心的谴责,他还怎么堂堂正正做人?

“留着你这条命,将这些孩子抚养长大,也不负他们的心愿。”老头淡淡的说道,十三抬起头看着他,然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的冯牧又撒尿了,戚大姐忙着给他换尿片,没有听到十三和老者的对话,而一旁坐在地上喘气的船夫,更是没有兴趣听他们讲话,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回到自己家中。

可是自己身上中了毒还没有解,就算回到家中,过不了多久一样会死,那还有什么意思?

当下他开口对十三请求道:“这位爷,你们要办的事情,我都全力配合做到了,现在该把解药给我了吧,我想早日回家。”

十三露出为难的表情,惭愧的说道:“你说的解药我没有,我们之中只有九哥懂得配方。”

“什么!”船家几乎是怒火冲天的嚷道,他破罐子破摔一般的吼了出来,道:“如今他已经被捕了,我不是要为他陪葬,这太欺负人了,我跟你拼了。”

船家说完就向十三冲了过来,拖着一条残废的腿,速度怎么也不快,十三轻易的躲过,顺手提住了他的衣领。

船夫激烈的挣扎,就是无法挣脱,他的眼睛已经飞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失落的骂道:“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我咒你们下十八层地狱。”

就算是不伤无辜的十三,听到船夫这句话,也不禁怒上心头,兄弟们无辜蒙受奸人陷害,死后还要下十八层地狱,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结果?

强烈的不甘心围绕着十三,他一把推开船夫,大声喊道:“就算要死,也是你先,你再敢恶言相向,我现在就可以结果了你。”

船夫被他一推,一条腿哪里站得稳,一屁股跌坐在地,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再也不敢骂出声音。

而在铁府中,从噩梦中醒过来的铁秋雨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想活动一下右手,才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他的头脑中再次回想起当时蒋金山一只狼牙棒狠狠砸下来的情景,仿佛骨头碎裂的声音还在头脑中回响。

铁秋雨用左手摸着自己已经残废的右手,紧咬着嘴唇,不出片刻就咬出了鲜血。

“你们这些乱贼,杀我爱妻和老父,如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铁秋雨对天发誓,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狠狠地说着,然后从床上跳了下去,在房里找到了自己家传的宝刀,用左手拔了出来,四处乱砍,桌椅木柜全被砍烂

可是他左手刀运用起来,显得很生疏,虽然他的身法不错,可是速度却慢了,招式也不够凌厉,真要对上硬茬子,高下立判。

铁秋雨猛然将手中的刀掷了出去,给他端来饭菜的家丁差点被捅穿,吓得将盘子掉落下去,跌倒在地,恐惧的求饶道:“三少爷饶命,饶命啊。”

铁秋雨听到家丁的话,不由得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自顾自的说道:“三少爷?对啊,我还有两个哥哥呢?”

想到这里,他就让人准备笔墨,可是自己又不能再写字,只有让家丁代写,让两个哥哥知道消息,为父亲报仇雪恨。

他相信,只要当将军手握兵权的大哥和在翰林院供职的二哥能够携手合作,肯定能够将那些乱贼彻底铲除。

而且他在信中反复申明要留活口,他要亲自动手活刮了他们,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写完了信之后,铁秋雨继续捡起刀,在院子里疯狂的练左手刀法,几乎快要走火入魔。

而在码头,跟在老者身后的十三十分好奇的问道:“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

老头抚摸了一下胡须,有些怅然的说道:“去见一见老朋友,十多年不见了,不知道他身子骨是否还硬朗?”

“前辈的老朋友是?”

“哦,他叫谢于乔,听说他前些年入了内,看来他也混得风生水起了。”

听着老者淡淡的语气,十三差点摔倒,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前辈你说的谢于乔,可是谢迁谢大人,少傅兼太子太保?”

“嗯,就是他,他如今在家修养,不知道和李宾之在谋划些什么,这些老朋友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十三心中剧烈的打鼓,老者口中的李宾之莫不是首辅大人李东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大哥他们就有救了。

想到这里,十三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可是在别人看来,他一张浮肿的脸,却显得格外滑稽。

第三十五章 另觅传人

老者拿出怀中的银票,购买了两辆马车,往浙江余姚赶去。

他在出发前就分别寄出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京城中的故友,那是一个老乞丐,在丐帮中很有地位。

他在信中托付那位丐帮长老一件事,便是想方设法让李东阳出面,保全那些被陷害的锦衣卫,也算是对故人之子十三的一个交代。

他的另一封信便是写给浙江余姚的谢迁,在信中只是平淡的问候着旧友,然后说他要去完成一个心愿,中途要路过余姚,希望能够陪老朋友喝一杯。

十三带着两个孩子和船夫坐在一辆马车中,而戚大姐则带着婴孩冯牧和老者坐一辆马车。

在马车中,老者脱了布鞋,抠着脚丫,戚大姐忍受着臭气,头尽量往马车外面伸去,而婴孩冯牧则老不客气的哭了出来。

老者嘻嘻笑着,看着那双眼滴溜溜乱动的小家伙,心中甚是喜欢,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根骨不错,看来老夫后继有人了。”

冯牧听着他的话,头脑中有些疑惑,经过这些日子,他的意识更加清晰,对外界的感知也更加明朗。

那老头该不会在打自己的注意吧,莫非要让自己练武,前世的自己卧底期间多数用枪,武功不好,所以经常受伤,要是真能够学个一招半式,在这古代的江湖行走,也顺风顺水。

冯牧在心中这样想着,止住了哭声,冲老者挥了挥小手,老者不由得一愣,然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张皱纹横生的脸上,被笑容拉扯,在常人看来,就像一只苦瓜。

在吃晚饭的时候,戚大姐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对老头言辞恳切的说道:“老前辈,你能不能有点吃相,在孩子面前,你老这样是不是太过为老不尊?”

老头正在一边抠脚一边夹菜,听了这句话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呵呵一笑,道:“习惯了,习惯了,既然小丫头这么说,我就把脚放下去。”

说完他就真的把脚放了下去,露出尴尬的笑容,看在戚大姐眼中,却有些不自在。

这个老前辈确实够老,可是总叫她小丫头让她很不自在,不知多少年之前,自己的父亲会这样称呼自己,可是快二十年了,这样的称呼再也没人喊过。

如今被一个萍水相逢的老者随口喊着,又勾起心中的惆怅,要是自己当年不那么任性,不与那个酸秀才私定终生,也就不会被逐出家门,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吧。

那个进京赶考的负心汉如今怎样了?不是说过高中之后就来迎娶自己过门的吗,难道只是一句戏言?

她曾设想过很多结果,要是那人在路途上被拦路的劫匪杀了,或者是生病客死他乡,她最多是深表遗憾,在心中留下一个念想,为青春岁月的决定而追忆。

要是他金榜题名,青云直上就将自己遗忘,那么她说什么也不会宽恕,就算拼个鱼死网破,她也要挖出他的心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意的摸了摸衣袋中的暴雨梨花针,自从白头宫女将它交给她的那一刻起,她头脑中就有个奇怪的念头,觉得那个负心汉还健在,而且自己的这个独门暗器,早晚会用在他身上。

老者虽然不拘小节,可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看着戚大姐一张脸上全是嫌弃的神色,他也不再好意思腆着脸皮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瘸腿的船夫和戚大姐同乘一辆马车,终于不用面对仇敌十三的他,心中的怨恨减少了几分,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

看着戚大姐怀抱的婴儿,好奇的出声问道:“你也是被他们挟持的吗?这些人真不是东西,连妇孺也不放过。”

听着船夫的话,戚大姐微微摇了摇头,平声说道:“我是自愿跟着他们的,要是没有他们,我只怕早就饿死了。”

船夫听着戚大姐的话,原以为会有一个天涯沦落人与自己同仇敌忾,可事实反而相反,这让他多了一份失落,不再说话,心中却在想着,这些人也不是万恶不赦,也是形势所迫吧。

他一直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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