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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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行者-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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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非死即残。

安以仁眉头大皱,连忙出声喊道:“都住手,你们无怨无仇,没有必要拼个鱼死网破!”

他因为太过焦急,不顾两人的真气激荡,艰难的跑向两人对垒的中间,两人若是继续交手,他必然首先受到攻击,到时候他肯定当场毙命,神仙难救。

许泽面对安以仁突然冲过来的局面,连忙收敛内功,可是这霸道的内力又岂是他能够收放自如的,他强行收敛内功,内息撞在丹田中,他不自觉喷出一口血来。

唐大牛连忙将那只拳套放入怀中,被真气震荡的安以仁已经跪倒在地,面色难看之极,唐大牛跑到他身前,扶着他,安以仁看着自己这个憨厚的好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很好,你还当我是朋友,你俩若真的交手,在场的人都得死。”

唐大牛不再憨笑,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说道:“是我考虑不周,生平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太过兴奋让我有些忘乎所以。”

安以仁说道:“好在你将‘千缺手’及时收了起来,不然以它的霸道,从里面激射而出的三百枚毒钉,我们谁又能躲过那炸裂开来的攻击?”

许泽听到安以仁说起“千缺手”,不禁哑然无语,据他所知,“千缺手”是唐门独有的暗器,地位仅次于那“暴雨梨花针”,在江湖上暗器排名第六。

而这个憨厚的傻大个竟然会是唐门中人?擅长施毒的唐门中人,竟然与神医世家传人是好友,这世间的事情当真让人难以揣度。

第两百一十二章 病树逢春

许泽庆幸自己没有与唐大牛以命相博,他的“八荒炎诀”虽然未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可是拼尽全力也能够与唐大牛一战。

而唐大牛的拳套竟然是唐门暗器“千缺手”,这倒真的看走了眼,那个朴实无华的玄黑色手套竟然是独步天下的暗器,许泽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据他所知,千缺手一旦炸裂开来,就好似烟花爆炸,根本不分方向,可谓是全方位无死角辐射开来,一旦沾血,毒钉上的毒便会进入血液,迅速的蚕食健康的机体。

之前中毒的人也有解决的办法,若是手中了毒就砍手,脚上沾了毒就跺脚,若是头上中了毒就斩首,因为此毒非同小可,他会麻痹人的神经,再配合唐门的秘术,中毒之人会沦为其傀儡,当真是生不如死。

唐大牛收好了独门暗器,憨厚的看着安以仁,指了指薛凝,对他说道:“她就是嘴硬心软,你多给她一些时日,她也能够原谅你的。”

安以仁脸上露出了苦笑,多等些时日,眼下两条人命已经危在旦夕,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他走到薛凝身前三丈外的地方停下了,因为薛凝手上的银针已经扬起,对准了他的胸膛。

“阿凝,从前种种,是我不对,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不如这样,你跟我做个交易吧。”

薛凝拉着小猫儿的手,看着那个本该是小猫儿父亲的男人,眼中的怒气未有缓解,开口冷冷道:“什么交易,你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谈交易?”

安以仁又是一声苦笑,说道:“自然是有的,这一次你助我救了人之后,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便是让我付出性命,我也甘愿。”

薛凝冷哼一声,说道:“若是你早些年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兴许还会心软,可是如今的我,早已经看透了你,你的誓言好似狗屁,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小猫儿听到母亲骂眼前那个叫花子一般的男子,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你这个坏人,你走开,不许惹我娘生气。”

小孩子说得很认真,还对他挥动着小拳头,就算有人告诉他这是他亲爹,他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兴许在他心里,这个在他成长岁月里长期缺席的爹,还比不上义父唐大牛在他心中的分量重吧。

安以仁神情愧疚的看着小猫儿还有妻子薛凝,顿了顿说道:“走到这一步,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可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再容我犹豫,阿凝,我知道你一直想学安家的‘醒神术’,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助我完成了这次的事,我可以将它教授与你。”

薛凝的眼睛放光了,双手因为兴奋竟然有抑制不住的颤动,她丝毫不掩饰愉悦的心情,说道:“你竟然肯用安家的绝学来交换,看来这次受伤的人跟你的关系实在不一般。”

“你错了,我和他们素昧平生,何来什么交情,你肯答应吗?”

薛凝虽然怨恼,可面对这样的条件,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淡淡说道:“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可是事成之后,你要将‘醒神术’传授与我,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成。”安以仁只简单的说了这一个字,既然薛凝肯点头答应,他就已经放心了,连安家传世的绝学都可以交给她,附带的一个条件又有什么关系呢?

达成协议之后,小猫儿骑在唐大牛肩上,许泽背着功力下降的安以仁,薛凝没有任何负担,可三人奔行在路上时,她仍然是最后。

许泽修炼的是蜀山的内功,虽然在交手时未必能够以霸道取胜,可胜在绵绵无尽,后劲无限。所以他虽然背着安以仁,可是在奔行中却率先而去。

唐大牛是唐门内功,唐门擅长使用暗器,内功偏向阴毒。他们的内功只是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器做辅助,如果真要与他比拼内力,倒不是对手。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三人就已经来到了客栈,许泽没有耽误,径直往许沛和洛琉璃所在的房间而去。

掌柜依照他的吩咐,小心的照顾着重伤的两人,没有安排其他江湖人士住到他们的旁边,再则这本就是一间柴房改装而成的房间,僻静的地理位置,很少有人前来。

进了房间之后,安以仁脸上露出了难色,叹息道:“想不到绝迹江湖的‘销骨散’还有人懂得配置,这等损阴德的绝户行径,该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才能为之?”

正当安以仁感慨之际,小猫儿却突然大声嚷嚷着好臭,吵着要离开,唐大牛将他抱在怀中,薛凝开口说道:“大牛,这间房子里充满了腐烂的味道,而且空气中弥漫的毒气对小猫儿不利,你可否先将他带出去,替我照看?”

唐大牛将小猫儿抱了出去,许泽看着床上的许沛,他此刻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可比起他来,洛琉璃更像是一滩烂泥,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发出恶臭不说,而且连皮肤都已近腐烂,流出脓血,腥臭难闻。

她就算是还有一口气在,也等同于死了,甚至比死还要难受,她周身的关节已经全数脱节,骨头也都破裂,以她这样的伤势还能够恢复的话,除非是神仙施以神通妙术。

然而安以仁夫妇不是神仙,却在做着神仙的事情,只听安以仁说道:“这位女侠中了‘销骨散’的毒,毒素都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竟然还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就算有这位大侠替他运功疗伤,阻止毒素进入心脉,若没有她坚定的意念,也是很难撑到这个时候的。治疗‘销骨散’的毒没有其他法子,唯有换骨。”

他的这句话说出来,许泽彻底目瞪口呆,就连病床上将手搭在洛琉璃背上的许沛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浑身上下已经是千疮百孔,可是一听说要换骨,不自觉的寒毛倒竖,那样的痛苦,又岂是凡人能够忍受?

“销骨散的毒就好似天地间的野火焚烧过一片树林,造成树木尽数枯萎,可这只是一种假死状态,一旦春风吹过,春雨降临,病树又会焕发出新的生机。所以此次换骨,势在必行,为了争取时间,你们必须立刻弄来一具死尸,我才能够施展安家的禁制医术。”

许泽听到这话之后,呆了片刻,向许沛看去,许沛紧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咬了咬牙,说道:“既然大夫有法子救她,要我受尽唾骂,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便从窗口飞掠而出,许泽紧随其后,两人分头行动,去寻找刚死去的人,前来换骨。

这样的医术亘古未有,只怕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荒唐可笑,而事实上,就连安以仁和薛凝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样的情况,是他们多年行医第一次遇到。

第两百一十三章 悲伤恋歌

世间事看似机缘巧合,却更像是冥冥中注定,所以才多了这许多传奇。

许泽与许沛分头行动,找寻刚死之人的尸体,就算不用安以仁格外叮嘱,他们也清楚应该找什么样的尸身。

自然是身材体型与洛琉璃接近的,最好还是女子,只是这天下之大,要找到这样的女子虽然容易,可是要在特定的时间找到这样的尸身,却是难上加难。

城中一家小宅院内响起了敲锣声和唢呐声,声调凄婉而悲怆,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是死了人的家里,在做法事。

许泽当先听到,循着声音飞掠而去,许沛与他的方向相反,奔向的是郊外的坟地,他只希望能掘开一座新坟,挖出能够换骨的尸身。

林家做一点小本生意,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可是家境也算得上殷实,自小对女儿林兰君很是宠溺,因为林夫人因为难产而死,林老爷在那之后也没有续弦的打算,一心一意要将生意做大。

经过十多年的艰难打拼,他的丝绸声音倒是风生水起,在当地已经数一数二,开了几家分店,还拥有自己的船队,许多商号与他都有生意来往,也可谓是地方上的一号人物。

然而他的爱女林兰君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在丫鬟的怂恿下去了普华寺上香祈福,在那里遇到了一位翩翩俊朗的公子,由此种下了孽缘。

那人虽然是一表人才,可惜却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所学的琴棋书画也仅限于皮毛,用来诓骗无知少女所用,一旦让对方意乱情迷委身于他,便携带骗到手的钱财跑路,当真是没有半点良知。

林兰君小家碧玉,自小养在深闺,很少接触外界,对于情场老手的那位公子,自然没有多少抵抗力,在对方的海誓山盟,阿谀奉承下,很快动了心。

那位登徒子经常在傍晚时分,在高墙外弹奏一曲《凤求凰》,他也只会这一首曲子,而且还有很多处走调,可是听在林兰君的耳中,却有不同的感受。

怀春的少女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诺大的天地之间都只能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似乎是从她心中响起的,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人已经拨动了她的心弦。

林兰君不顾丫鬟的劝告,跑到大门边,透过门缝去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芳心暗许。那人发现她在偷瞧他,连忙停止弹琴,偷偷塞进去一张纸条,写着某月某日在何处相会。

丫鬟多次劝告林兰君,那人不值得托付,可惜林兰君被爱的迷雾模糊了视线,看不出那人的真面目。

所谓雾里看花,最是**。朦胧之美,在看清之后,却令人心碎。

林兰君很快便与那人私定终身,那人名叫蒋尧,自称是书香门第,只不过在赶考的途中遭了强盗,才落得流落江湖的凄苦命运。说到动情出,他竟然一把抓起林兰君的手,许诺待他金榜题名之后,便用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

林兰君感动得热泪盈眶,正巧这时候,林老爷亲自带领家丁前来,将那江湖骗子蒋尧狠狠地揍了一顿,两人就此被拆散。林兰君怨恨丫鬟告密,找了个理由将一心护主的丫鬟赶了出去。

林老爷经过了这件事,对她的看管更加严密,那蒋尧依然不肯死心,暗中飞鸽传书,都被家丁截获下来,他在墙外弹琴的时候,家丁一旦听到就会提着棍棒追出来,吓得他落荒而逃。

林老爷决定将女儿嫁出去,虽然心中不舍,可他不愿爱女被一个浪荡子毁了一生,得到他的首肯,上门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衡量再三,林老爷将林兰君许配给了黄家。

可是还没等到出嫁的那一天,林兰君便携带者金银首饰偷跑了出去,打算与情郎远走高飞,蒋尧得到她的钱财之后,两人躲躲藏藏,在一家客栈中,做了一对名副其实的野鸳鸯。

林兰君心满意足,爱怜的看着睡在身边的男子,觉得他是一生的依托,他这么有才华,他日一定能够高中,可惜爹太过势力,看不到他的好。

由少女蜕变为妇女的林兰君将一颗心都交给了对方,她并未想到这个人是人面兽心的败类,她已经做好了与他吃苦的准备,她相信依靠她带出来的这些钱财,他们能够生活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她可以刺绣去换取银两,而他就只管用功读书,考取功名,让那些轻视他的人刮目相看。

然而在客栈住了几天之后,林兰君将自己的愿景说给了蒋尧听,后者只是点头,以至于让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子误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

晚上一番**之后,林兰君睡得特别香甜,只是第二天醒来时,再也找不到蒋尧的影子,而自己所在的房间也被人破门而入,原来蒋尧已经将他买去了青楼。

离家百里之外,举目无亲,身无分文,这让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自处?她只得就范,在**及其爪牙的鞭打下,接连几天的饥饿逼迫下,吞下一切屈辱,答应接客。

她不懂得曲意讨好,不懂得婉转承欢,在她眼中看来,每一位客人都是蒋尧的化身,原来自己的如花年华只不过被自己廉价的出送,而且还愚蠢到倾囊相授。

所谓白头偕老的约定,却只是对方为达目的而随口一说,自己却深信不疑。原来盲目的爱,就好似最下贱的暗娼与最无耻的淫棍苟且,是这世间最为丑陋不堪的茅坑。

林兰君将自己的过往前尘看得一文不值,将她生平最为快乐那几天看作是无法饶恕的罪孽。她终于病倒了,大夫整治后说她已有了身孕,**为了不影响生意,给她送去了堕胎药,林兰君二话不说就喝下了药汤,她不愿留下孽种,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谁,都将是她毕生的耻辱。

这时,林老爷派来寻找的人竟然在多方打听下来到了青楼,将她赎身带回了林府。已是残花败柳的林兰君成为人人唾弃的荡妇,只恨不得将她立刻浸猪笼,可是林父却像天神一般庇佑着她,任何闲言碎语都不可能传到她的耳中。

孩子没有打掉,林老爷苦口婆心,终于说服了女儿,林兰君十月怀胎,逐渐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不易,孩子临盆之后,她看着他,似乎又看到了蒋尧,一把抢过来剪刀,就要向孩子扎下去。

然而孩子的一声啼哭,她终究没有狠下心,带着无穷的怨恨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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