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但为君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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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但为君故-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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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溶连道不敢,“先生严重了,学生不过谨记先生教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因缘际会才救下师妹,实在是巧合。”心里却是颇为惊讶,没想到这位曾在江南见过的小公子竟是先生的千金,如今他又救了她一回,果真是缘分了。

    “你我虽为师徒,这救命之恩还是得谢。”林如海还想说什么,黛玉却是哭个不停,因也不多言,只一味的哄她,又吩咐人赶紧把大夫叫来。玉儿经历此事,大约是吓得厉害了,自从懂事以来还没见她哭得这么凶呢。

    君祁却把水溶拉到一边细细盘问,“你是怎么发现玉儿的,又是在哪里救下玉儿的?”

    水溶一一回答,“我先是在西边街上见到的,那时林姑娘跟着一对夫妻模样的人走着。因在杭州时我曾见过林姑娘一面,觉得面善,便注意到了。况且她一身华服,跟那两个庄稼人打扮很是不同,因此我留了心,跟在他们后头。走了两条街,他们把林姑娘带上了一辆马车,又多了两个壮汉,嘀咕几句便驾车往南走。上了官道以后,到了郊外的一家茶寮,似乎还在等什么人。我怕他们还有帮手要来,因不敢再耽搁,便先下了手,把林姑娘救了出来。”

    君祁问道,“郊外茶寮?南边,可是往京城的方向?”

    水溶答道,“正是。我只带了两个人出门,只抓住了那一对夫妻,却被另外两个壮汉给逃走了。因留了一个人在那茶寮看着,我先护送林姑娘回来,那对夫妻应该已经被送到这里的官衙了。”

    君祁一听,立马招来戴权,“传话下去,即刻封管道,来往的人和车都给我查清楚了,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再派一队人马沿着官道往京城找。还有,让县令把那对夫妻押到这里来,朕要亲自审问。”

    戴权领命而去,不敢耽搁半点。只有水溶在一旁奇怪,皇上为何如此在意林府的事。御驾亲审,这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待遇。这样的念头也只一瞬间,很快水溶又纠结黛玉的身份去了。当日在杭州虽只是一面之缘,也并未看真切,却是让他记忆犹新。倒不是说长得有多俊秀,只是难得一身书香气,稍嫌清冷,却是显见的不同寻常人。只是,怎么就会是先生家的千金呢,她刚也没说,这下可如何是好。

    原来水溶出门时并未坐轿子,而是骑了马。因他从未怀疑黛玉是女儿身,回来时又着急,便和黛玉同承一骑。如今既知她的身份,水溶顿觉自己所做不妥当。古人云男女七岁不同席,他这回可是把人一路在马上抱回来了,怪道当时觉得她脸红了,还以为是吓的,没想到竟是这个缘故。水溶既饱读诗书,深知礼义廉耻,虽说不知者不怪,可到底是有损人家名节的事。

    林如海此刻可不知道中间还有这许多事,不然哪能轻易绕过水溶,他因怕唐氏担心,索性直接把黛玉送到了那里,正巧大夫给唐氏诊过脉后还未离开,省了一趟功夫。

    诊脉过后,果真如林如海猜想的那样,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只是还有一件,却是中了一种迷药,是那些拐子常用的,知消闻上一点儿,小孩子就不哭不闹的听话的很。好在黛玉吸的不多,喝两剂药解了就是了。

    唐氏搂着已经哭晕过去的黛玉,小声道,“回头再请御医来看看吧,这回吓得不轻,就怕孩子以后落下病根。也不知道珩哥如何了,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竟挑了咱们家下手。”

    林如海道,“许是儿子的错,往常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也未可知。外头许多人在找呢,皇上连御林军都派出去了,说不得下一刻珩儿也回来了。母亲先休息着,玉儿就劳烦您照看了,我去前头看看,皇上和北王府的世子爷都在,也不能把人晾在那里。再有御医的事,也只能求了皇上了,行宫里好像有两个随驾而来的。”

    唐氏就不愿提君祁,忙道,“你忙你的去,玉儿这里自由我照看。横竖是他欠咱们林家的,我不管你们如何分辨,只要我的玉儿和珩儿没事就成。北王府那里,待玉儿好了,我带着她亲自去道谢。”

    林如海讪讪道,“母亲,他也是好意。”因见唐氏脸色更加难看,忙又道,“我这就出去问问水溶是怎么把玉儿救回来的,兴许还能找到珩儿的下落。”说完忙出去,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而外头君祁得到暗部的回报,也是一头雾水,正要找如海商量。



 第073章 获救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急速往南行驶。他们原本的打算是在茶寮那里汇合;哪知道远远的就看到有几个官兵模样的人在那里,因不敢多做停留;即刻驾车往北走。

    林珩在剧烈颠簸中醒过来,入眼便是一片青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在马车里头。大约是那几个壮汉看他只是个小孩;因此并未用绳索捆绑;下了药之后随意的把他扔在车上。林珩动了动压在身下的手臂;都已经发麻了。

    “哟;这小子醒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轻蔑的笑意。

    另一个声音回道;“还真是,要不要再下点药?”

    更加不屑的声音响起;“小鸡仔儿一样的孩子,还怕他跑了不成。那药吸多了可没什么好处,万一把人弄傻了怎么办。”

    “倒也是,大哥,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真把孩子交出去?”

    原来这位看似粗犷的大汉就是这群人的头领,“放你娘的屁,不交出去你还养着他不成?也不看看他是谁人家的公子哥,可比不得咱们以往绑的那些。再者那位爷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若是得罪了他,日后就等着亡命天涯吧。”说着又踢了踢林珩的脚,“嗨,小子,醒了就坐起来,别跟大爷装死。”

    另一人在旁边嘀咕,“一万两的买卖,真亏。若是往林家要钱,要多少都给了。”

    林珩还有些晕乎乎的,只知道自己大约是碰上坏人了,原以为只是一般的拐子,可听他们言语之间,怕是来头不小,竟是直冲他而来。因不敢掉以轻心,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慢慢的扶着坐起来。

    那大汉啐他一口,“呸,你要钱,老子还要命呢。小命都没了,拿什么去享福,钱又不能带进棺材去。嘿,小子,我问你,你可是林家的小少爷?”

    林珩一听这话便觉不对,显见的是冲着他来的,却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因壮着胆子,一脸迷茫地看着大汉,回道,“什么林家小少爷?”

    那大汉原本也只是随口问问,虽说当时有两个人在,但他分明听那些人叫这个孩子少爷,因此便认定了他就是要绑的人。当时不过是为了确保不绑错人,这才决定把两个都绑了来,没想到还真弄错了。因骂道,“操,老子明明听见他们叫你少爷了,你个小娃娃可别骗人,老子可不是好惹的。把老子逼急了就把你剁碎了喂狗吃!说,你叫什么名字!”

    林珩不停的往角落缩,生怕自己真的被抛尸野外,便随口诌了一个名字,“我,我叫,我叫陈宁。”

    “操,还真弄错了。”大汉抓着头发,一脸狰狞,“老子玩儿了一辈子鹰,竟被只小鸡儿啄了眼,真真可恨!”说着一把抓住林珩胸前的衣服,将他拖过来,“你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是不是林家少爷?”

    林珩猜到他是在说姐姐,更加不敢说话,只含糊道,“我,我不知道。”话中带着哭腔,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那大汉烦躁的松开手,骂道,“他娘的,这都是什么屁事。”

    另一人却问道,“小孩儿,你说你不知道他是谁,为何跟他一块儿从林家的别院出来,又玩了一路?”

    林珩紧紧地攥着衣角,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我爹爹是林府的管事,今日是赶集日,我爱热闹就出来了。那位少爷是林府的客人,他听说我要出门,死活要同我一道出来。后来,他不要看舞狮,因此就分开了。”

    那大汉原是带着人远远地在后面看着,因此并未疑心他所说。那些大户人家有头有脸的奴才,穿的用的也都跟主子似的,整日介穿金戴银,可是不一般的。

    “大哥,这下可如何是好?”

    大汉长叹一口气,“罢罢罢,让麻子在前头找个茶寮停下,人都没带来,去京城做什么。至于这小子,看他这样,他老子再不济也是个管事,咱们兄弟几个辛苦这一趟,赵四儿他们下落不明,总该拿些辛苦费。”

    林珩听这意思,竟是要把他当做人质了,也不敢大声哭闹,只安静的躲在角落里思考如何逃脱。可怜他这样的身板,更是没有学过任何拳脚功夫,凭一己之力哪里能斗得过这两个壮汉,只盼望能遇上几位官差或是侠士。只是那也不过是戏里唱的,寻常哪来那么多大侠闲着没事干就往这样偏僻的地方走的。看来这一回,还真是凶多吉少了。

    也是林珩命不该绝。马车行到了一个小茶寮停下,那大汉先在车上厉声恫吓一番,才让林珩下车。简单的草棚下三两张矮桌,配着四方矮凳,一个小哥站在一旁招呼,一边已经坐了一老一少。大汉见他们桌上放着一柄剑,心中提防,将林珩拉在身边,挑着远的那张桌子坐下。林珩自然也看到了那两个人,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看来这戏文也不都是骗人的,只盼着这两个人果真是什么侠客义士,能将他解救出来。可是他被看的牢牢的,就怕呼救声才出口,就被他们先给打了,因不敢轻举妄动。

    三碗热茶上来,林珩小声说道,“我要解手。”

    大汉似未听清,追问道,“什么?一个爷们儿,大点声儿,跟蚊子哼哼似的谁听得见。”

    林珩红着脸又说了一遍,“我要解手!”

    大汉随手指了刚才驾车的人,“麻子,你带他去。撒尿就撒尿,文绉绉的说什么解手,大门大户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

    另外两人都笑起来,那个麻子在林珩后背推了一把,笑道,“走吧,小少爷,解手去。哈哈哈。”

    那边,柳湘莲和他师傅才见到这几个人便觉出不对劲了,三个莽撞汉子带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公子,用膝盖想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他虽然是个冷面热心的人,可师傅没有下令,他们这回来这里是有事要办,并不敢轻举妄动。此刻见那小公子寻了个缘由往他们这里走,眼中又是一片期盼之色,便动了恻隐之心,只往他师傅那里看。见他轻轻点了头,柳湘莲心中一喜,便放开手脚就要动作起来。

    趁着林珩从他们身边走过,柳湘莲一把拉住他,往身后一藏,转身拦在麻子面前。麻子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一个刀手向柳湘莲劈去。坐着的两个大汉也赶忙过来帮忙,因没有大刀在手,只得赤手空拳的向柳湘莲打去。林珩机灵的躲在那个老头身后,小手拽着他的衣服就不松开,一边偷看他们打斗。那老头只坐着不动,老神在在的喝着热茶。

    柳湘莲闪身躲过一拳,一脚揣在麻子下腹,旋身超起桌上未出鞘的剑,挡住另一拳。三人互使眼色,提拳一同上前。柳湘莲一个扫堂腿,连带着几个方凳也踢得不见踪影,那个小伙计早就吓得躲在灶膛后面,连看都不敢看。

    四人撕打一阵,那三个大汉见他剑未出鞘就这样厉害,不敢恋战,横竖也没抓住正主,先保命要紧,便赶紧搀扶着上了马车跑走了。

    林珩见他们走了,也不敢即刻松手,还是躲在那老头儿的身后,小声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柳湘莲拍拍身上的尘土,笑问他,“你是哪一家的小子,可是前头镇上的,怎么会被那些人绑来的?”

    林珩忙点头,“正是。我今日上街,便被他们绑了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那老头突然开口道,“想必是见他穿得华丽,便动了歪心思,想要换两个钱花。正好咱们要到前头镇上去,就此顺带了吧。乖徒儿,人是你救的,可要带好了。”因丢下一块碎银子,算是赔偿之费,便拉过一旁的马儿,一脚蹬上去,扬鞭而去。

    柳湘莲无奈的看着自家师父远去的背影,虽说师父也有侠义之心,却是最怕麻烦。因招手叫过林珩,“咱们也走吧。”

    到了镇上,柳湘莲问林珩家在哪儿,只可惜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其实就算不认得路,林珩只要说了自己是林府的人,也容易找到别院所在。可是林珩听那老人家才进城,便跟救他的这位大侠说什么“打听清楚林海在哪儿”,顿时心生警觉。虽然并不确定他口中的林海是否就是父亲,但是林珩在刚经历了被绑一事,防备心比平常多了不知几许。因只说自家住在巷子深处,又是刚到此地,所以记不真切了。

    师徒两不疑有他,因把人救了回来,也不好就这样放他自己回去,便打算先去客栈落脚,再去报官。这正合了林珩的心意,官府可比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让他放心多了。虽说眼前这两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谁知道得知他真实身份之后会怎么样呢,因此还是小心为上。

    正当他们选定了落脚的地方,君祁那边撒出去的暗卫也得知了林珩被救的消息,赶紧回去复命。只是待听完了前后,君祁和如海更加糊涂了。这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救了孩子还不把人送回来,是几个意思?

    林如海琢磨了半天,担忧道,“不对,那两人说不定是故意守在那里的,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君祁想的却不一样,“那两个抓了玉儿的人不是说也是受雇于人吗,依我看倒不像是有意为之,只怕真的是古道热肠的侠士,路见不平便把珩儿救下了。”

    林如海却不以为然,“那也不该这时候还未到,那伙计不是说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吗,就是走也该走到了,何况那两人都骑了马。珩儿虽不一定认得回家的路,但这别院也不是在犄角旮旯里不好找,随便问问也能问到。我只怕那两个人又是另一拨人,那就糟了。”

    君祁按住他,“你先别急,你说的也有理,只是他们既然进城了,必定要找个落脚的地方。百姓家不好大肆搜查,我先派人去各个客栈看看,若实在不行,就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查,还能躲到天上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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