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但为君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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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但为君故-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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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贾琏想着林如海于他有恩,同凤姐商量了一阵便让她主动跟贾母去说,横竖家里头这么多下人,离开个两三天还能垮了不成,再不济还有他母亲和二婶子。贾母一听便十分高兴,只是让凤姐从旁协助,别喧宾夺主。凤姐满口答应,原因没经历过这样的大事,也不敢十分卖弄,倒是跟着唐家的两位太太学了不少,此是后话。

    出殡那天,君祁借着北王府做遮掩,在祭棚见了林如海一面,见他短短时日便消瘦的厉害,十分心疼,奈何无甚可慰,只得简单说上几句,聊以宽慰。此时林如海也无暇多说,匆匆而过。

    唐氏的灵柩要在城外的庙里暂时安放三日。林如海早已上了折子,此次南下,一是为了扶灵回乡,二是在姑苏老家守孝,一去就得三年。孝字当头,便是皇上也拦不得。

    南下的船上,林如海临风而立,心里止不住的凄凉。见后头船上冒出炊烟,林如海便知道又是丫头在给黛玉熬药了。这孩子强撑了这么些日子,原本就不怎么强健的身体哪里受得了,又在船上这么一晃,头一天就病倒了。忽而又想到上辈子,玉儿的不足之症一直是他的心病,送她进京前也将养了好些日子才敢让她上路,也不知在船上是否同现在一样。当日是母亲去世,这回又是祖母去世,恐怕也是一样的景象。

    林如海长叹一口气,竟不知当日是怎么想的,狠心把女儿一人送进了京城。不过当时也是无奈之举,按着之后的情况,若是留她在扬州,恐怕也会被自己牵累。好在今生大不相同,他护着女儿长到如今,日后还要送她出嫁。林家也后继有人,珩儿虽说并非嫡出,好歹不会断了香火。

    而他自己,也是截然不同。想到临来前君祁的殷殷叮嘱,林如海不由得勾起嘴角,也不知这回的如意算盘能否实现。



第107章 南巡

    林家自打祖上封侯起;这一支便一直住在京城。如今即便是要护送唐氏的灵柩回家乡祖坟下葬,却也犯不着非得在苏州守孝。而林如海身为朝廷要员做出这样的决定;别人看不透,君祁却是知道的。按着林如海的意思,君祁将他身边的暗卫都撤了回来,耐着性子等了三个月也不见有何书信,稍一思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丁忧三年;正是五年约满之时。

    想通之后,君祁也不再苦苦等着南边的消息,更是熄了让暗卫偷偷前去打探的念头,横竖是他欠着的。只是更加勤勉政事;将各家的底儿都摸了个透彻,只打算趁着这三年肃清朝堂之风,不求个个都是两袖清风,只盼着多留几个真才实学之人,少一些欺世盗名之士。

    三年之期匆匆而过,君祁日日潜心朝政,倒也不觉得有多漫长。要说这三年中君祁最欣慰的,还是已经被立为太子的大皇子君昫,越发稳重老成,有帝王之风,倒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从前看走眼了。如今这样却也好,总归能放心的把江山社稷交与他。

    只是君祁如今正当壮年,这如何禅位遁世还要仔细斟酌。

    这一日,君祁又拿出当日如海所赠的画像,忽的就想起那一年如海在扬州任巡盐御史时遇刺,他前去探望,不想还能发现这样的意外之喜。如今想来,若非当日看到了这幅画像,他们两可不是还得白耽误多少时间。这江南,还真是他的福地。

    第二日,圣旨下,命礼部准备行驾,御驾出巡江南。另谕令沿途各地官员不得大张旗鼓,劳民伤财。

    旨意一出,沿途各地的官员尤其是江南的官员人人自危,倒是京中的官员可是松了一口气,皇上不在京城他们也能缓缓了。

    这几年皇上也不知跟谁较劲呢,打退高丽之后就借着这事儿朝中大力整顿一番,就连四王八公也没能幸免,很是被敲打了一番。随后两年,几个封疆大吏也换了人,倒不是说都犯了事儿,而是江南西北换了个个儿。这原不是什么大事,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先例,封疆大吏在一处久了,必然形成派系,更有甚者党羽聚集,做起了土皇帝。只是皇上的动作太频繁,有几个老臣觉察出了不对劲,倒有当年太上皇禅位之前整改朝堂的势头。只是当今正当壮年,无病无灾,岂会有禅位的念头。一时负责皇帝脉案的太医院院判又成了香饽饽,几乎有点头脸的大臣都向他试探过,是不是皇上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也是院判实在被问怕了,在君祁那边暗示了几回,这才让君祁发觉自己实在太心急了。那时君祁便也有些理解当年的父皇为何禅位后还要事事过问了,到底是做惯了皇帝的人,一时怎么可能撩开手什么都不管。他倒也并非是放不下身为帝王的权力,只是当日既然担起了江山社稷的重担,如今要交出去,总觉着必然要做到最好,才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将的帝王。

    林如海并没有收到君祁的任何书信,就连他要南巡的事儿也是苏州知府那日专门找到他府上亲自告知的。那苏州知府原以为林大人身为皇上心腹之臣,这事儿必然早就知道了,还指望他能提点一二,哪里知道林如海一问三不知,最后也只说让他恪尽己则,谨言慎行。

    林如海三言两语打发了苏州知府,想了想也不明白君祁打的什么主意,便当他只是一时兴起,也不再费心思去猜测。

    这一日,黛玉写好了礼单,着人送给林如海过目。今年是贾母的八十大寿,他们必定是赶不回去的,因此趁早把礼单开了,想着早些让人送进京城去。

    林如海如今赋闲在家,又不爱理这些,粗粗一看,又让林升添了几样东西,命人择日进京。一时门外又报林仹来了,林如海忙让他进来。

    林仹进来还是同以前一样恭敬的行礼,“见过叔祖。”

    林如海笑道,“你可来了,昨儿让人到铺子里寻你,说是不在,往家里去找也不见,什么事就忙成这样了?”

    林仹回道,“原是为了叔祖吩咐的事儿,听说南边有上好的紫檀木,我就去问了问。”

    一提这事林如海就有些着急,“那如何了,是不是定下了?”

    林仹道,“我问了师傅,说是全用紫檀许是不够,倒是可以嵌点黄花梨,也是上好的,做出来也不难看。”

    林如海道,“不行不行,你再让人去打听打听,这是要给玉儿做嫁妆的,可不能敷衍了事。”

    林仹道,“唉,知道了。只是叔祖,这紫檀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全,师傅说了,这样的千工拔步床,没个一两年可做不出来。”

    林仹也是为他那个表姑着想,在家时也和他家媳妇儿说过这事儿,等出了孝都快十六了,虽说如今叔祖在准备嫁妆,可从没听说跟哪家定下了。再者家里又没有个女人,竟不知是怎么个打算。

    林如海心道,一两年算什么,他倒是想借着这个拖上三年呢。不过也只是心里想想,自然不会耽误了孩子。因道,“横竖也不急这一两年,怕什么。对了,这床一旦做成可不好运,若是木材齐了,就让人送到京城去,也把师傅请过去,不管花多少银子都成,把床做好了最要紧。”

    林仹应下,又问道,“叔祖可还有其他要准备的,我们家那口子虽然粗鄙些,这上头还是精通的。”

    林如海知他的意思,便道,“慢慢准备着吧,这事儿上头自然是女人家精细些,日后少不得劳烦你媳妇儿。只是过了年又该回京城了,这时候全部备下也没什么意思。床铺是最要紧的,又是大件,这才想着快些弄妥当。至于其他,横竖到了京城里再准备也使得。”

    林仹笑道,“果然是这话,不过如绸缎等物上好的也并非一时可寻,我让铺子里都看着点,若是有好的,您看得入眼的,不妨就先留着,日后也省得一时忙不过来。开春的时候秦员外家嫁女儿,我看那抬嫁妆的人都有几十个,表姑将来可不得比这更多?这么多东西若是一下子置办起来,可是了不得。”

    林如海道,“也是,就劳烦你多上点心了。”

    林仹忙道不敢,辞了出去。

    林如海盘算着该开嫁妆单子了,无奈他一个爷们儿实在不大通晓这事儿,果真还得求助东平王妃和两位表嫂。只是一想到女儿就要嫁出去了,心里还是有些郁郁不欢。

    他这里还没有感叹完,外头又有人送了拜帖进来,落款赫然是水溶!林如海可不知道水溶也随驾南巡了,一时也想不到这个,只有些惊讶。不过他如今已是王爷之尊,林如海想了想便让人将他先迎到正厅去。

    换了身衣裳,林如海这才去了正厅,一见水溶便先行国礼,“微臣见过王爷。”

    水溶忙起身站到一旁避过,“先生这是做什么,原该我向先生行礼,真真折煞学生了。”

    林如海笑道,“你如今贵为王爷,君臣有别,自然要行礼的。”

    水溶面露窘色,忙向他施了一礼,“先生可饶了我吧,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岂敢在先生面前充大。”

    林如海道,“我可不是说笑,原该如此。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傲慢无礼自然不该,该有的礼节也不能废了。罢了罢了,瞧你怎么反倒更拘谨了,快些坐下吧。你父王如今身体还好?我在江南消息也不灵通,要不是你父王来信,我竟不知道北静王换了人。”

    水溶道,“父王自从卸了王位,时常同母妃一道往别院里住着,倒是潇洒恣意的紧。许是没了那些烦心事,身体也愈发的好了,就是每逢阴雨天气总是浑身酸疼,太医也说是落下的病根,难以根治。”

    林如海叹道,“也只得将养着,他戎马一生,那些伤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实乃可钦可敬的大英雄。想当年高丽之战,你也跟随你父亲一道出征的,若非他用兵如神,恐怕东北一带早被高丽占去了。”

    水溶道,“那也是学生头一回见到父王在战场上的英姿,实在自愧不如。”脸上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林如海道,“你也不错,头一回出征就能力下大功,可见是虎父无犬子。只是你如今既做了王爷,岂非忙得很,怎么有功夫往江南来。”

    水溶这才想起正事,忙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瞧我这记性。此次学生是随驾南巡,皇上让我带了一封信先来找先生,说是您看了便知道了。”

    林如海接过信,边拆边问他,“御驾到了哪儿了,我原想着还得有小半个月,如今你都到这儿了,想必御驾也快了吧。”

    水溶回道,“明日便到金陵了。原本在途中多有停留,后来皇上说行程太多,难免惹得沿途百姓受罪,劳民伤财的,便减了几个地方。”

    林如海匆匆看了,无非是说一路看了哪些地方,又何日能到金陵。还说原想下榻苏州,奈何行宫在金陵,又不想劳动地方,因此来不了苏州了。倒是意外的没有任何思念之词,就连三年之期将到也没提,仿佛他此次不过是碰巧南巡,给一位老友带了封信而已。

    林如海心中暗笑,看他能装到几时,一边同水溶说道,“你派人告诉皇上,就说臣还在丁忧,不能离开府邸,恕臣不能赶赴金陵面圣。”

    水溶反问道,“就这么一句话?”

    “就这么一句。”林如海道,“横竖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写个折子也费事。再者皇上才到金陵还得忙着接见当地官员,视察吏治,哪有功夫看这种折子。倒不如派个人去说一句,替我请罪,皇上就是有什么责罚,待我年底回了京城再说吧。你在家小住几日,我久不在京城,有许多事要问你呢。”

    水溶一向知道先生并不畏惧皇上,更是通过他父亲隐隐有些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因此也不再担心,让皇上派在他身边的一个侍卫回金陵通报,自己就留在林府小住。

    君祁一得了信,果然着急,心想如海呀如海,都三年不见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想着我呢,人都到眼前了也不记着来看看,你不能来,叫我去也好呀。全然忘了分明是他自己说不能去苏州,又没诉说半分相思之苦,可不是自作自受。

    君祁忍了一个时辰,到底还是吩咐人去准备行装,撇下戴权去应付想要求见皇上的当地官员,自己带了几个侍卫匆匆往苏州赶去。



第108章 结局

    水溶执一颗白子;凝神静思;最终还是放回了棋盒;“学生认输了。”

    林如海道;“还有许多地方可以下,这就认输了?”

    水溶道;“横竖也是输;再继续结果也是一样的。”

    林如海不语,从他那边拿了一颗白子,落在一处。

    水溶仔细看了,恍然大悟;“到底是先生棋高一招;学生再想不出来的。”

    林如海笑道,“你心中有事;心神不宁,这才顾此失彼。罢了,这棋也不用下了。我还道你该有长进才是,怎么越发的不如从前了。是不是你父王不在家没人管你,又跑出去同那些酒肉朋友混闹了。如今是棋艺退步,再往后,可不是连写文作诗都要忘了。”

    这却是林如海迁怒,一见着水溶就想到女儿该出嫁了,再加上他还替君祁传信,这会儿眼前又只有他这个学生兼未来女婿在,可不就成了出气筒。

    水溶忙站起来作揖,“先生恕罪,学生再不敢如此荒唐行事,每日正事都忙不过来,哪里会同那起子人胡闹。实在是昨夜侍卫来报,说圣驾正快马加鞭往苏州赶来,算来今早怎么也该到了。只是迟迟未见有人来报,因此学生有些担心。”

    林如海一惊,君祁会来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却不想这中途会出什么事故。如今听水溶这么一说,也有些担忧,便叫来门口的松墨吩咐道,“你去外头看看,有没有客人来,若是没有让门子注意着,有人要见老爷就赶紧报进来。”

    松墨应声而去,正巧赶上有一位老爷带着两个侍从找上门来,也无拜帖,只说是林大人故交,路经此地特来拜访。因林如海是在家丁忧,除了之前苏州知府来了几趟,也并没有什么人上门。前两日来的是北静王,又是老爷的学生,自然不同他人,可如今这位空口白牙的就要进去,门子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松墨原是跟了林如海十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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