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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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百合-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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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百合》作者:风渡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强攻强受/正剧

关键字:苏星河  李傲然  唐宁

年少时一个承诺换他多年执著,

从纯真调皮的少年到语笑嫣然低眉顺眼的大管家,到冷酷无情的黑道巨枭,一生讽刺。

两个人,历尽千帆,磨尽锐气,再相见,人生只如初见。 
    
  楔子

  老爷没有名字。确切的说,是没有人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但是举凡混黑的却没有人不知道老爷。全国势力最庞大的三路黑道巨枭,唐显祖,靳磊,老爷。
  大概帮派里有一些老人。对他的名字还有些许印象,但也是很模糊的。上一任龙头顾绍离还在的时候,老爷曾是他的大管家,被赐了个名叫顾纯。再早一些,他的本名,就真真是个谜。
  老爷的大管家桐黎是一个年长的男人,大约五十上下,怀里揣著一个点燃的松香炉,本想敲门,发现门扉并没掩实,於是轻轻走了进去──老爷正在睡觉。
  从加入组织开始,就从未见他穿过和服之外的衣服。
  他躺在一架藤椅上,一身雪白和服,衣领处绣了一枝红色石蒜花。长及腰际的发被丝线松松的束了个结从颈後绕到前胸,随著平稳的呼吸起起伏伏。
  单从外貌上看,桐黎再没见过比老爷更出色的人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叹了一口气,桐黎慢慢走进去,将送香炉放在他手边的茶几上,又抱来一床毯子,盖在他膝盖上,顺便遮住了赤裸的足。
  老爷不喜穿鞋。在家里从来赤足,这也是另外一个怪癖。
  老爷又做梦了。当年的轻井泽别墅,还是夏天,一树又一树的樱花争相怒放。红毯迤逦,墙头上,霍然跳下一个少年,长发,一袭白色式服,赤足系金铃。本以为四下没人,刚想得逞的笑,抬起眼,却见大哥冰寒的脸,三弟隔岸观火式的微笑,不禁窘迫的跪坐下去,嘴里嗫嚅些什麽已经记不太清,正是羞怯的时候,面前走来一个高大的少年,微笑著,弯下腰将他抱起来,在怀里转了好几个圈,他被举得太高有点怕,只能趴在他肩头,小声道:“喂……你!放我下来不然我咬你哦!”
  少年看著他薄红的脸,不禁微微一愣,柔声道:“这双眼睛……竟美得犹如星河误入……星河,记住我的名字,阿傲……”
  阿傲直起身,对他爷爷道:“世叔,长大以後我要娶星河做媳妇的,回家可不要罚他。”
  这个梦很冗长,像破碎时空机里的片段,无法连贯。之後就是冬天,那年苏家离开日本前往上岛市做客。他坐在壁炉旁边听李傲然讲故事,听著听著便昏昏欲睡,差点一头栽进壁炉里,而後就被阿傲一手揽入怀中,叹道:“星河,过圣诞也不用这麽个烤乳猪法啊。”
  人面桃花。当时李傲然脑子里反映出了这个词。少年唇红齿白,身上棉服裹得紧紧的,侧脸被火烤的微红,不禁心头一动,想著反正是自己的未来媳妇,亲亲也不犯罪,於是缓缓低下头,覆上了他的红色薄唇,太过香甜,舍不得放开,越吻越是遏制不住的喜欢疼惜。再睁开眼,发现星河一双泛著水汽的眼睛直直看著他,勾起唇,道:“爷爷说不可以早恋。”
  後来,柔美的梦瞬间被揉碎,一片腥风血雨,一片黑暗。在因岛目击大麻和冰毒做的大量毒品交易,然後被发现,之後就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贩毒,三年之内的二十六次逃跑,每次被抓回来都是更严厉的毒打。终於,在唯一的同伴小长死後,他彻底抛弃了过去的自己。
  夺权,篡位,谋杀,枪击,腥风血雨。
  纯真调皮,不肯低头的豪门少年,低眉顺眼,语笑嫣然的大管家,眉目阴寒,亡魂千万的黑道巨枭。这一路……走的真讽刺呵。
  “老爷,老爷……快醒醒!”
  被人摇晃著身体叫醒,他缓缓睁开眼睛,蹙起纤长的眉,低声道:“桐黎……我是不是说过……发生什麽都等我睡醒……”
  桐黎抖如筛糠,将一块绸缎方巾递给他,道:“老爷,您一直在流汗,说梦话……想必又被噩梦魇著了。”
  他没说话,抬起手,在额头上擦了擦,衣袖顺势划开一个半圆,将方巾准确无误的扔进纸篓里,凤目半阖,一片靡豔阴冷,“消息。”
  桐黎闻言,拿出一个厚厚的黑色笔记本,翻开一页,道:“昨天四个关口堂主毁了最後一个制毒工坊,封臣堂主和靳磊手下一个军火头子发生火拼,收缴十二箱军火,靳磊那边没有回应,军火头子发来消息说希望加入我们。另外,我们旗下有三分之一产业开始著手洗白,海天制药已经上市。”
  老爷微微勾起唇角,声音很低,也很轻,就是刀锋偏冷,“强者一生屈膝一次已经太多了,再有第二次便不配称为强者。把人连十箱军火原封不动还给靳磊,另外两箱给封臣。他若要说法,直接来找我。继续洗白其他产业。桐黎,我累了,退吧。”
  待老者离开,老爷缓缓从藤椅上站起身,负手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长长的衣袖垂下来,一只手捡起一块香炉里的松香,放到鼻下仔细的嗅,直到鼻子里都充斥著刺鼻的香味,方才咳嗽两声,将松香扔掉。
  唇齿微动,低声道:“阿傲……”

  血色百合 第一章 世家之交

  说起世家之间的交情,多半是靠不住的。但李氏和苏氏是个特例。当年还是苏少白起家早些,根基稳些。李枋早年做煤矿物流生意的时候被人使过暗桩子,差点没挺过去,是苏少白从中帮了大忙,方才成就了而今这闻名遐迩的两大财团。
  李枋的妹妹嫁入日本皇室之後就鲜少回家。老爷子爱妹心切,每年夏天都来轻井泽度假,带著九个孙子,浩浩荡荡的。
  李氏钱多,权大,但还是赌徒最多。从大到小,从上到下,无一不是赌徒,家里一切都在赌桌上定输赢胜负。那种可以一夜打掉一个赌场的技术,说是出千;没人看得出来,说不是,又赢得太离谱。
  这日似乎比前几天还热。五少爷李傲然又扯了扯自己即将脱落的和服,唉声叹气的抱怨道:“你说爷爷不许装空调这都什麽毛病。”
  对面跪坐著李绮绿,正用五副扑克牌闲极无聊的摆牌阵,闻言,看了他一眼,又有些嫌恶的别开了眼,懒洋洋得道:“阿傲啊,你是多不把二姐当女人,干脆全脱得了。”
  话音未落,隔扇慢慢被人拉开,一袭黑花和服的少女跪坐在廊下,微垂著头,轻声道:“二小姐,五爷,苏先生带著两个小少爷来拜访。您出去见一下客罢。”
  闻言,李绮绿回过头,问道:“苏家不是三个少爷麽,当年姑母亲自取的名字,秋月,望春,忍冬。”
  少女摇摇头,道:“二少爷苏望春说是抱病微恙,没来的。”
  “走吧!”李傲然手掌拍地,豁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没迈两步就让李绮绿拽住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帮他把和服束紧,扎好腰间绦带,恨恨道:“你个死犊子,这德行就要去见人家花容月貌的世家公子麽?”
  李傲然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道:“你言下之意是褒是贬?”
  两人聊著闲篇就往外走。那一年的夏天,樱花开得很盛。落了一地又一地,像毯子一样迤逦蜿蜒。葡萄开得也很好,再过些时日,就可以让下人来摘了。
  李傲然穿过游廊之间的疏影,忽然停住脚,抬起头看看茂密的葡萄架,伸出手,没有够到,於是猛地一跃,从一串紫葡萄中摘下两个最饱满的,一个塞进了自己嘴里,另外一个还握在手里,笑著走远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氏的少爷。以前只听过传言,只有六个字──好姿容,性简静。
  一眼望过去,这话是没错的。苏秋月长的尤其美好,一头栗色长发高高束起,有礼而疏离,干练却冷淡,足足像块不苟言笑的冰碴子。苏忍冬始终面带微笑,只是这笑总到达不了眼底,太过公式化。
  明明还是小小的少年,怎的都这样老成。李傲然懒懒的想著,也不顾大人们之间的寒暄,一个人索然无味的咂咂嘴,抬头望著葡萄架出神,斑驳绿影,泄露一地繁华。
  正是双方言笑晏晏,要共进午餐的时候。乍听一阵衣袂飞扬的风声;只见墙头跳下一个少年,一袭白色式服,赤足系金铃,一头长发有致的束起,就这麽……落到了一地粉嫩樱花上。
  那少年本是得意洋洋的灵动神色,但是在抬起头看到苏秋月阴沈冰寒的一张脸时候马上变得僵硬,想遮住自己的赤脚,慌乱中绊了一下,重重的跌在地上,只得垂著头小声道:“大哥,我……来晚了……”
  苏氏二少爷苏望春?这般生龙活虎,哪里像抱病微恙……
  苏秋月一双凤眼淡淡的看著他,叹了口气道:“先起来。”
  苏望春为难的看了一眼膝盖以下,想了想,还是没站起来。这就叫失了礼数了,苏秋月刚欲发火,只听人群中一阵笑声,李傲然缓步走出,蹲到少年面前,掰开他细白柔软的手掌,将那一粒葡萄放进去,笑道:“苏望春?”
  少年直直的看著面前这差不多年纪的人,点点头,没说话。
  就是这一眼。让李傲然顿时怔住,一双黝黑的凤目,却不显刻薄,反而……“这双眼睛……真是美得犹如星河误入……望春拗口,以後我便管你叫星河罢。苏星河,好不好?”
  少年还是那样看著他,先是摇摇头,看看大哥脸色稍霁,於是又点点头。
  李傲然一阵舒心的笑,看了一眼他的脚,心知他不是不想起,而是起不来,於是张开双臂,把少年一下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啊!”少年惊呼一声,似乎有些畏惧,只能趴在李傲然肩头由著他抱著自己转圈,渐渐地,似乎也得了趣。本是小孩心性,索性放开束缚,和他一起笑起来。
  苏星河衣袂飞扬,宛如一朵花。当时李傲然就在心里想,原来这就是看著百合花绽放的感觉,不由手下又搂紧了些。
  那一年,苏星河十二岁,李傲然也只有十六岁。
  转够了圈还是不肯放手,李傲然慢慢走到苏少白面前,笑道:“世叔,星河调皮了些,没啥大不了的,以後他可是我要娶的新娘子,您回去可别罚他。”
  话音一落,震惊了一屋子老老少少,苏少白和姑母先是微微一愣,而後都笑开了,苏少白更是捻著胡须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好啊。阿傲,长大以後可别忘了找世叔来娶你的新娘子。哈哈……这些孩子们,太可爱了。”
  在一群人的哄笑中,苏望春缓缓红了侧脸,在他耳边小声道:“放我下来……”
  李傲然欣然受用,挑挑眉,也小声回道:“叫我的名字,就把你放下来。”
  苏望春哪里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只忆及方才爷爷叫的,才犹犹豫豫喊了一声:“阿傲……”
  这一声,温温软软,怯怯犹疑,直叫的李傲然心都化了。於是回过头去,盯著那双犹如星河误入的眼睛,勾唇笑道:“哎……星河叫的没错,我是阿傲。”
  四目相对,竟是苏望春先偏过了头去。
  李傲然也没管别人,把他轻轻放在游廊下,将孩子小小的脚掌放在自己膝盖上,撩开白色的裤脚,低声对下人道:“小百合,帮我把药酒拿来。”
  姑母,李枋和苏少白看两个孩子玩的很好,李傲然又很会照顾人,索性由他们去了,一群人转移战场去饭厅吃饭。临走前李绮绿一拳砸在李傲然头上,捂著嘴笑道:“阿傲,一会记得过来吃饭哦。别像姐姐高中时候学的课本一样,春宵苦短日高起……哎呦喂,你个死犊子!”
  苏家老大走的也有些犹豫,看著亲弟弟受伤的脚踝不知道该说什麽,李傲然抬起头看他,笑道:“秋月,别担心,去吧。你最近不是刚接手苏氏的巨典资本麽,不少事要跟我家那个死面瘫大哥说罢。”
  小百合在李家呆了那麽久,头回笑的那麽欢实,一手将药酒交给他,一边笑的花枝乱颤,道:“五爷啊五爷,你方才是认真的麽?”
  苏望春头都快低到地底下去了,李傲然就那麽悠悠的看著他,看到开心处,竟然自己也摸著後脑笑了起来,道:“小百合,你且看著,五爷娶星河的时候定要你作见证的。”
  “是,是,我看著……”小百合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走远了。
  很多很多年後过尽千帆的李五爷经常想起这一幕,不禁对身旁那人叹息道:“星河,我才发现你这些年最大的变化是啥,原来是脸皮变厚了……瞧瞧,再也不会脸红了。”
  苏星河抬眼看他,一双凤目冷冷清清的,却永远丧失了光芒,唇角勾起,只意味不明的反问一声:“阿傲喜欢那时候的我?”
  五爷闭上眼睛又睁开,搂住他纤瘦的身躯,叹道:“你什麽样子我都喜欢……”
  这都是後话了。至少眼前看著李傲然勤勤恳恳的用药酒给自己揉捏脚踝他还是有些羞怯的。
  李傲然低著头,想了想,道:“你收了我的葡萄,以後便不能反悔要嫁我的。”
  他这是揣著明白当糊涂罢……苏望春辩白道:“我是男人……只能娶不能嫁。”
  李傲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看揉的差不多,於是把裤脚放下来,又展臂将他抱了起来。
  “你没有鞋子,我总不能让我的未来新娘子在家里踩的一脚泥。”
  
  血色百合 第二章 幽灵山探险

  在李五爷的死缠烂打之下,苏秋月终於答应把胞弟暂时留在李家再住几天,并且板著脸三令五申注意事项。不能让他冻著啦,不能让他晚睡打游戏啦,不能让他吃太多啦什麽诸如此类的。
  听到最後李傲然抽搐著嘴角回了一句:“秋月,你确定你只是星河的大哥而不是他爸?”
  苏秋月斜睨他一眼,挥袖走了。
  这天黄昏,终於来了些凉风。李傲然跟老师上了一天课,满脑子纯英文商法公司法,疲惫不堪,事实上他现在连OBD构成是啥都不记得了。笼著袖子慢悠悠的踱步去院子里。
  发现葡萄架下立著梯子,残阳如血,大哥李暮然正站在梯子最高处,手里拿一个盆,往里头拣浑圆的葡萄珠。树下,小八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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