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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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百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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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是薛凌弃操持的。”
  关於贩毒这项事业。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有一点,贩毒人员要从小培养,只有小孩子贩毒才不容易被条子拘捕,不仅隐蔽而且利於控制。‘组织’每年要培养很多这样的孩子,薛凌弃很多年前是其中一员,自从被顾绍离看上,便早早的脱了这趟能让人回炉再造的苦海。
  大麻转身离开了,随後薛凌弃出现在门口,男人的脸过於冷峻,连同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也显得异常不近人情。
  但顾绍离却好像看到了西方极乐,瞬间弯下唇角笑了起来,眉目柔和,低声道:“你很久没来过我这了……”
  薛凌弃微微蹙起眉,道:“顾绍离,不显讽刺麽?每次与我行苟且之事,都在这等佛光普照之地。你在上天界,我却是恶鬼,我实在不喜欢这种颠倒黑白的感觉。”
  闻言,顾绍离呼吸一滞,转瞬却又似习惯了一样笑笑,并不在意,缓缓站起身,推开门走出去,道:“跟我来吧,昨夜处理事情,也有点累了。”
  这是顾绍离的卧室,简单的描述,是个过於寒酸的卧室。只有一架双人床,一个茶几和一台电视,而且床脚已经掉了很多漆,并不是他没钱换,只是习惯了之後懒得换。
  他从後面环住薛凌弃的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杀我顾绍离,那个人一定是你……弃……”
  薛凌弃的回答是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唇,将人压到床上,没有安抚,没有前戏,衣衫都只剥了下半身,然後像刀子一样的进入了他的身体。
  顾绍离痛的脸色刷一下变得雪白,但这种痛又显得很钝,一下又一下的磨,痛不到底,也恨不到底。他仰著头,露了一截雪白的颈子,双手胡乱勾著男人的背,随著他的动作颤抖,摆动,断断续续的道:“为什麽……我对你那麽好,你却那麽恨我呢?”
  闻言,男人动作一停,缓缓抬起头,冷笑道:“因为你始终不是佛,顾老板从来没有过大爱,那都是假的,可惜,你装来装去居然色相不分,枉为居士。”
  这种事,顾绍离从未享受过,也许薛凌弃也从未享受过罢。只是他拖著一身青青紫紫红红白白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看到男人的背影更心酸一些。
  想起转天还有堂口会议,和军火商谈判,顾绍离一阵疲惫,掩著被单淡道:“你先别走。如果我的身子还能让你有一点点留恋或者我的身份还让你有些忌惮的话,第一件事,给我拿一杯水来,第二件事,联系三场三堂确认时间,第三件事,四个小时之内,神不知鬼不觉把许军头的家眷接来小住两天。薛总管,我累了,你走吧。”
  薛凌弃没有说话,回头看他一眼,似乎是嘲讽的,又似乎是痛惜的。
  这天是年关。也是李氏五少爷的成人日,很早的时候苏少白便携孙来到上岛市的贵族别墅。
  李傲然就站在大门前等著,远远的看到那个一头黑色长发的人影不禁微微一笑,等他走到面前的时候双臂一伸一收,把苏星河一把抱了起来,勾著唇道:“又长胖了。”
  苏星河点尘不惊,一只手撑在他肩膀上,长睫微挑,道:“我们前天还睡一起来著。”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李傲然转过身,穿过花园往屋子里走,笑道:“方知其中三味。”
  苏星河一跃而下,与他联袂而行,眉目沈静,淡道:“别拿两年前那套电视剧台词蒙我,正所谓今非昔比,我也知其中三味了。”
  “唉唉,那说句新鲜的。”李傲然无奈,摸摸後脑,蓦然凑近他耳边道:“星河,想之念之,寤寐思服啊。”
  往常年关的时候李家就跟豪华赌场一样,九子坐牌桌上指尖风云,切磋谁的出千技术更出神入化。筛子牌九,梭哈麻将已经不算好玩了,最近他们迷上了怎麽藏牌,起源是老爷子无意中看到电视上重播小李飞刀,觉得自己也可以试试。
  这种猥琐的活动,大概除了李暮然之外都很乐此不疲。
  此时李傲然对面坐著小八,李澈穿著惯常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眉眼弯弯,笑的让人如沐春风。眉间一点鲜红更添三分颜色。
  李傲然看了一眼手里的花色,开口道:“阿澈,这局的彩头是什麽?”
  李澈凤目轻抬,云淡风轻,微笑道:“昨日大寒,下了一场雪,五哥陪我去打雪仗罢。”
  “这……不行不行。”李傲然猛摇脑袋,全无从容,“你伤风刚好,我带你出去玩会被太上皇一刀砍死的。”
  这个太上皇,自然是李家英明神武冰雕玉砌的大公子李暮然。李澈自小是他带大的,其中宠溺关怀自然不在话下,何况小八的确身体很弱。
  他双手握著一杯热水,侧脸被壁炉蒸的微红,闻言,微微一笑,侧头看著窗外六角冰晶翻飞,眼底竟然有些寂寞。
  “说笑而已,不要在意。那麽,说到彩头,五哥想要什麽呢?”
  男人摸著後脑‘哈哈’大笑两声,道:“阿澈,哥哥看你额上那石蒜花汁点上的朱红异常可爱,哥哥亲一下吧。”
  李澈挑起眉梢,指尖轻旋,神不知鬼不觉换掉了一行草花A,淡道:“这颗红点已经被六哥亲了不下十几次了,看起来,五哥也很喜欢童男童女麽?”
  “额……你非得这麽噎你哥麽死小子!”
  “不敢不敢,五哥若是拿下这局,阿澈自然悉听尊便。”
  两人持续加码,你来我往,好不精彩,这时候苏星河端著一盘水果走过来,趴在沙发扶手上看当前局势。
  李傲然笑笑,顺手将他揽进怀里坐著。最後一轮掀底牌的时候他没有说话,一只手缓缓从苏星河衣袖底伸进去,沿著柔软的皮肤向上,引得怀中人一惊,挣扎著要跳下去。
  李傲然没有放手,探到腰部的时候停下,然後慢慢拿出一张红桃A,放到牌桌上,笑道:“阿澈,你输了,同花顺。”
  李澈看了他一会,笑著摇摇头,道:“卿本无罪,怀璧其罪。五哥,比起这个,你该想想怎麽安抚苏二少罢。”
  闻言低下头,李傲然咳嗽两声,看到苏星河唇角勾著,笑的寒霜刺骨,“李 傲 然!是不是老子对你太好了点让你那麽得寸进尺!”
  小少年气得拂袖而去。李傲然苦笑道:“要死了,他那个脾气估计半个月不会理我。”
  李澈仍是那个神情,不多不少的优雅温和,“五哥却始终乐在其中,是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是个很早熟的孩子。
  话音未落,身後有人唤‘阿澈’。他闻言回头,是一身黑色长风衣的李暮然,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有些疲惫的样子。
  他站起身,走到李暮然身前,扬著头微笑道:“我最近都很乖,你这次回来,可以在家多待两天麽?”
  李暮然点点头,伸出手抚摸他的发顶,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李傲然,沈声道:“上次那个牛津的留学申请寄回来了,准备什麽时候走?”
  闻言,李傲然低头叹了口气,摸摸後脑道:“大哥,我不想去英国了,就留在上岛念书罢。”
  李暮然并不意外,甚至是早有预料 ,“理由。”
  “星河。这理由够充足了。“
  男人想了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静静的注视著自己的弟弟,淡道:“我无意左右你的决定,既然你想好了,就这样吧。起来,洗洗手准备吃饭。”
  晚上九十点锺左右,苏星河躺在藤椅上晒月亮,怀里抱著一个素描本,撑著一只手,一只手简单涂鸦。
  他没有认真画画,似乎只是消遣一样,甚至有些刻意的手法拙劣。
  终於到了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想起并不是在自己家,於是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往外走,却在花园的喷泉旁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瞬间兴致大起,翻开一页白纸,唰唰唰几笔,那个撅著屁股擦喷泉的背影就留在了本子上。
  怎麽说呢?实在是很丢人的场面。
  “你再不站起来我打算抱一台单反来拍了。”
  那个背影猛地一僵,然後缓缓转过身,後者开始毫无形象的大笑,他这一身,好好的运动服左一块乌黑右一块污水,跟刚从河里摸鱼回来的没两样。
  “媳妇儿……你可以笑得矜持点麽?”
  李傲然木著脸看他乐,等他乐够了慢吞吞的说:“晚上输给三姐一局,她让我把喷泉池子掏干净,不许让家政帮忙……”
  闻言,苏星河想了想,没有说话,缓步走过来,撸起袖子,趴在喷泉旁边,回过头道:“一起?”
  李五爷有些疑惑,一屁股坐草地上,“你不生气了?”
  苏二少摆摆手,没有说话,一只手泅进冰凉的池水里,用抹布慢慢的擦拭,极认真的模样。
  
  第四章 因岛遇劫

  苏秋月最近满世界乱飞忙的要死,虽然他性格寡淡,从不说出口,但多少也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特别是这时候又传来一项消息,他弟弟又离家出走了。
  说是离家出走不准确,苏星河小时候调皮捣蛋是出了名,听说因岛开了一个废墟游戏城,想自己去玩,所以动些脑子甩掉了身後尾随的一干保镖暗影,施施然跑了。
  那时苏秋月用手指撑著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让他去吧,这种事发生不在少数,以望春之能,每次都平安归来也无须担心。”
  废墟游戏城的创办者是一个废墟爱好者。身处一些废墟,可能个人的回忆不如破败的旅游胜地那麽多,然而对於历史的感触却很直观。所以他建造了很多微缩景观供人游览。
  苏星河甫一踏入,便觉得心里涌上一股不适感,这是一种所有人见到如此破败的景象都会有的感受。他左转右转,从墨西哥的帕伦特到泰国大城府,直到觉得有些累,便找了个土墙坐著。
  呆了一会,突然察觉身後蹩音,不禁眼神一冷,掸掸裤子慢慢站起身,躲在墙後看著眼前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面上有一道刀疤,面相凶恶,戴了一顶帽檐很高的鸭舌帽,一身休闲装,唇里叼著一根烟,对著对面男子低声道:“有多少量?”
  对面那人踢踢脚下的黑箱子,道:“麻古5197粒,冰毒1466克,搁狗肚子里运过来的。纯度很高,在顾先生那多美言两句。”
  ‘鸭舌帽’冷笑片刻,道:“顾绍离老了,只知道宠著薛凌弃,兄弟们刀口舔血,他坐收渔利,早不想跟他混了。”
  话行至此,两人突然停下了。‘鸭舌帽’缓缓越过身前那个男子,一步步向苏星河走来,就在一个转角之隔的时候,男人蓦然侧头,便露出了一张狰狞的刀疤脸。
  苏星河心里一沈,慢慢向後退,一边盯著他道:“多一条人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们也许可以商量有更好的办法各取所需。”
  闻言,‘鸭舌帽’咧嘴一笑,道:“不怕我的小孩子你还是第一个。可惜……你还没有资格跟我大麻谈条件。”
  “未必。”苏星河掌心尽是冷汗,但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甚至带了些微妙的笑意,“苏氏财团会估量你此时举动的价值。”
  闻言,大麻一愣,旋紧狠狠跺了跺脚道:“老子信你就不在黑道混了!最近正愁小孩死的太快,又要不够用了……”
  苏星河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自信到他已经摆好姿势准备学李小龙开打了,但迟迟不见大麻动作,忽闻一阵异香,这香来的太诡异,刚想闭气,已经来不及,意识渐渐模糊流散,全身肌理也开始不听使唤,慢慢变软,然後倒下。
  那年的他,还是那麽单纯而不经世事。
  大麻一步上前一手接住他,微微冷笑,“这孩子倒是漂亮的难得一见……”
  呆在组织里那些生不如死让他哪怕在顾纯时期也记得深刻。
  甚至连屋子长成什麽样子也记不清楚。只有一片黑暗,周遭都是孩子的啼哭声,哭的让他头痛欲裂。倒是每天都能见到大麻的刀疤脸,因为他负责喂食。名字这种东西也是没有意义的,他在组织里,叫‘牢笼三号’。
  从睁开眼睛开始,他要被迫习惯黑暗,然後在日复一日的毒打和鲜血中磨尽锐气。大麻下手很重,鞭子沾著麻油抽下来,火辣辣的,又痛又痒,不容易伤好。他会用很细很细的螺丝刀,翘掉他们的指甲,一片血淋淋,但没有人会给你疗伤,只能等他慢慢好,再伤,再好。
  把人当作容器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冰毒的包装袋不会被胃酸腐蚀,可以装进去,再用手术刀取出来,麻药也没有用,不是怕贵,而是大麻嫌麻烦,总在他清醒的时候给他开膛破肚。
  苏星河看著血慢慢的蔓延出来,沾染到身边所触碰到的每样事物,开始想,春光融融的轻井泽,那阵樱花雨,还有雨下的少年,微笑著说星河是我未来的新娘子。
  海洛因没有味道。即便是没有味道,也因为那段记忆令他以後每当闻到冰毒出现都几乎呕吐不止。
  他不知道,为什麽大哥没有来救自己,那个神一样无所不能的大哥为什麽始终没有来。他那麽疼我们,那麽爱我们,为什麽没有来。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他只知道自己每天都要被大麻取走大量的血液。那些血不至於让他死,但是量还是很多,多到总是晕死过去,再被人浇醒喂食。
  直到某一天身旁被关进了一个孩子,一个生面孔,一进来就怯怯的说:“喂,你……身上都是血伽……好可怕……”
  看他沈默不语,那个孩子道:“我叫小长,你叫什麽名字?”
  声音在空荡荡的囚室里回荡。
  他努力勾勾唇角,因为太久没说话,声音像被斧头磨过一样粗砺,“我叫……牢笼三号。”
  苏氏和李氏快疯了。苏秋月出动了所有的势力来找自己的弟弟,两大财团联手,无所不破,权势滔天,遮天云日。但是却得到了一个让所有人崩溃的结果。
  在废墟游戏城事发地点找到了大量血液。
  以苏秋月的血液样本进行取样,警方证明,那正是苏星河的血液。
  而且流血数量已经超过了身体的三分之二,按照法衣法医鉴定,一旦人失血超过身体三分之二,哪怕是没有找到人,法院也可以判定此人已死。
  因为没有人失去那麽多血还能活下来。
  苏秋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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