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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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感=无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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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告诉他,熊乐来了。”卢子君说得不紧不慢,然后瞪大眼睛看向熊乐,“你看见了吧?他说不想见你,叫你赶快走。”
  无奈的摇摇头,此刻的熊乐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他只能离开,因为实在没有任何可以留下来的理由。如果周语蓬听得见就好了,熊乐真的有好多的话要对他说,熊乐要告诉他,是自己笨,所以才没有明白他打来电话的意思,是自己骗了他,没有及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周语蓬他听不见啊,他听不到自己对他的忏悔……
  默默地打开门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里,熊乐才发现卢子君跟了出来。
  “你是出来看我的笑话吗?”熊乐问道。
  卢子君只是跟在身后,并不答话,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缓和,没有刚才在卧室中的那样剑拔弩张,反而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卢子君,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熊乐狠狠的说道。
  “嗯。”卢子君温和的点头。
  “你爸妈真是有远见,知道你将来是个小人,所以特地将你名字里的君子两个字倒着念!”
  “嗯。”听见侮辱之言中涉及到了自己的父母,卢子君也没有熊乐预料的那样生气。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到了院门处,保安已经都回到了保卫室,空旷气派的门前空空荡荡,只有狗舍里的大黑拖拉着大长舌头跑了过来,先舔一舔卢子君,再舔一舔熊乐。熊乐摸摸它身上的扎手的硬毛苦笑着,自从周语蓬出了事以后,大黑是唯一一个依旧热情对待他的生物了。
  “熊乐,大黑是纯种的德国牧羊犬,你知道这种犬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看家护院。对所有的陌生人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
  熊乐看了他一样,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杨一柯说大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并没有冲你叫,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吗?难道不觉得奇怪?”
  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熊乐的内心却一惊波涛汹涌,他不仅暗想,难道自己很的是这么神经大条吗?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过脑子?周语蓬曾经就说过他没心没肺。
  “因为大黑熟悉你身上的气味。”
  “什么意思?”熊乐终于沉不住气了。
  “周语蓬没和你说过吗?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气味,而这种气味只能被喜欢自己的人闻道。所以,这是爱人之间的一种独特见证。”
  “所以呢?”熊乐的声音开始发颤。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卢子君不以为然,“只是因为你身上碰巧有着和我一样的味道,所以语蓬才会多看你一眼,明白了吗?”
  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形容此刻熊乐的心情,他能够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胸部以下一寸的地方被剜得生疼,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火车站的,当然,他没有买到票,在候车室里和那些操着口音的流浪汉一起住了一宿。
  这样一宿的经历让他无比压抑,很多年后的记忆中,都时时刻刻会出现那样一座空荡荡的站台,那样一群眼神冷漠的外乡人。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他等来了开往北京的火车,头也不回的踏了上去,他发誓,杭州这个地方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他希望自己可以拥有魔法,将有些人有些事永远的封在西湖湖底,让它们永不再见天日。
  卢子君回到周语蓬的房间,屋子里的其他队员都散去了,只剩下铁青着脸坐在一旁的杨一柯,他看见卢子君进来,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个是在蓬仔身下发现的,难道折磨蓬仔的畜生里也包括你?”杨一柯手里捏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钢珠,那种东西卢子君那里有许多,老早以前杨一柯就知道。
  “这……”卢子君没想到周语蓬的身体里还残存着异物,一时没想好怎样回答。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周教练请来的医生说蓬仔体内有大面积的创伤,就算再抽再打,身体里边怎么会有问题?只有你这种爱发明这些乱玩艺儿的畜生能够做得出来!”杨一柯顺手将小钢珠向卢子君的脸上扔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哎。”卢子君坐在床沿边叹气,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的不是吗?可是他知道自己并不能解释,就算他将周语蓬从熊宁的手中解救出一百次,都洗刷不了自己的罪孽。
  “谁?”感觉到床的轻微晃动,周语蓬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君。”卢子君在他的锁骨处划拉着。
  慢慢地放松了紧绷着的表情,可是周语蓬并没有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
  “对不起。”卢子君写到。
  等了很久,周语蓬才开口,“屋里还有其他人么?”
  “没。”
  “我没想到你肯将我带我出来。”周语蓬说道,惨白的脸上挂了冷笑。
  “我不能见死不救,做不到。”卢子君写到。
  “你做不到?看来你是个大善人吧?”玩味的笑意在周语蓬的脸上逐渐扩大,充满了鄙视之情。
  “我是不怎样,可是当初……”
  还没写完,周语蓬就打断了他,“当初?谁让我眼睛瞎呢,看不出你不怎么样。”
  卢子君正要解释着什么,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周阳。虽然知道儿子曾经半年的失恋痛苦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但是时至今日,卢子君将儿子从危难中救了出来,自然甚是感激,对他的偏见完全没有了。
  周阳本来是想来再次向他道谢的,但是看儿子正在和他说话,就没有再打扰,因为除了卢子君,儿子好像不愿意和别人说话,包括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能够看到儿子重新开口,哪怕不是冲自己,周阳都是很欣慰的。
  “你赶紧走吧,离开我家。”周语蓬说,他并感觉不到父亲的进入。
  “我想看你好起来再走。”卢子君写到。
  “看我好起来?怎么可能再好起来?杨一柯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你是熊宁那一拨的?”
  卢子君皱皱眉头,生怕坐在不远处的周阳听到。
  周阳已经起身,走了过来。
  感觉不到卢子君写话,周语蓬又说道:“你希望我好起来吗?如果真的希望,就不会这么对我了……我数不清的这几天几夜里,他们怎么对我的,我都可以忽略,只有你对我做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卢子君嚯的站起了身,他想阻止周语蓬说话,可是根本来不及。身旁的周阳早已听明白了大意,才知道了原来卢子君也是同党,一起对儿子施虐,气得一塌糊涂,伸掌就掴在了卢子君的脸上,运动员出身的周阳打卢子君还不是小菜一碟,他左手钳住他,右手虎口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徒劳的挣扎了几下,卢子君费力的腾出左手,拉了拉周语蓬的睡衣。周阳并没有发现,只是一心想杀了他。
  周语蓬很敏感的觉出出了什么问题,绷紧了神经。“子君?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但是他能够感觉出空气中的紧张,于是他挣扎的坐了起来,从被子中抽出正打着石膏的手,在身前乱舞着,“怎么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那种声音中透着的绝望让人不敢直视,周阳的心早就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如今又看见儿子那样苍白无助的摸索着,全身的力气都化成了悲哀。
  他放开了卢子君,跑过去抓住那双停留在空中的手。“蓬蓬,别乱动,别乱动,要不你的手可保不住了!”声音中已带了哭腔。
  这样一位久经赛场的风云人物都哭了,卢子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
  “爸,是爸吗?”周语蓬轻轻的问道。
  “恩恩,我的好儿子,是爸爸。”粗糙的大手捧住了周语蓬的脸,“我会让所有伤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紧紧地搂住了儿子,父子俩哭成一团。


☆、第 20 章

  仲秋基本已经过去,深秋的脚步渐渐近了。周家的大院里更显萧条,每日里只有寥寥数几的佣人和医生穿梭着。周阳在联赛关键的时刻请了长假,专心在家照顾儿子,杭州队在代理教练的带领下,成绩屡屡滑坡,球迷更是不满,吵着叫周阳下课。
  在周阳细心地照顾下,周语蓬在家中安安静静的养了一周的身体,但经过这次创伤,胃是彻底的坏了,无论陈丽怎样精心为他烹调饭菜,都不能吸收,身体是一日比一日的消瘦。
  有父亲在身边,周语蓬感到安心,但是,他知道卢子君消失了,周语蓬太了解自己的父亲,料到卢子君定是被父亲囚禁住,但是具体被关在了那里,他不得而知。
  很久没有下床了,周语蓬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还能不能走路,在养伤期间,因为不能视物,他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的伤。
  这天终于可以拆下石膏,可周阳却被队里的董事会叫走,究竟会不会辞退他,他心中早已有了数。
  旁晚夜色开始发暗,周阳还是没有回来。后来陈丽上楼告诉周语蓬,今晚周阳不能回来了。周语蓬点头并叫陈丽离开,对于周阳的未归,他并不感到意外。他动动自己的身体,发现只有左手的手指可以勉强控制,右手的肌腱虽然接上,但完全没有控制手部的能力。管不了这些了,只要他能够下床就好。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后,卢子君的情况会怎样,但想必父亲不会那么禽兽的对他使用暴力,顶多让他自生自灭。
  周语蓬只能用手腕撑住床,一点点将轻飘飘的身子挪了下来。尽管卢子君千错万错,周语蓬都不能让他死在周家。爱已经不复存在,可是,情谊还是有的。
  纵使知道自己的能力微乎其微,但是周语蓬还是蹭着墙壁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房门。显然脚踝的手术恢复的要比手腕好些,虽然双脚也不是太能够控制,但好在还能在地上拖拉着行走,当然,疼是肯定的,刚拆了石膏就下床,这对创口的愈合也是毁灭性的。曾经为了卢子君,五感都放弃了,这次只要能把他救出去,双手双脚又算得了什么呢?
  下楼梯的时候腿脚就支撑不住了,周语蓬坐在楼梯上忍着痛喘气。很快陈丽就发现了他,慌忙的跑过来,问他为什么要下床。
  “丽姨,带我下去好吗?我想见卢子君。”周语蓬说的甚是诚恳。
  陈丽也是吓了一跳,尽管自己在周家工作了多年,也没见周语蓬这副祈求的态度,更没想到,那个千刀万剐的卢子君把他害成了这副模样,他还是放不下他。
  陈丽在他的手腕处写到:“卢子君被你爸爸关到了地下室,每天只有一口水维持生命,我想他差不多已经死了。”
  “什么?”周语蓬挣扎的想要站起身,被陈丽按了下来。
  “别急,蓬蓬。我送你回房间。”陈丽叫来了其他两个佣人,打算一起将他扶回去。
  周语蓬大力的推开了抓住自己身体的手,“他快死了,我不能让他死在我家里,知道吗?”摸到楼梯的栏杆,周语蓬一拉,身体就滚了下去。
  身后一群佣人惊叫,吓得赶忙跑了下来。“蓬蓬,蓬蓬,你怎样啊?”
  这一摔是够厉害,搁的他的颈椎骨生疼。“你们不带我去是不是?”抬起头时,周语蓬的脸色凄然。
  “这……”陈丽实在看不下去,她不能让蓬蓬就这样跌跌撞撞的为了卢子君而拼掉自己的性命。
  “陈姐,千万不能带他去啊。”身边的王蓝蓝说,“你要是真的恨卢子君心疼蓬蓬,就得狠下心来。周教练出门前不是跟我们说,千万不能让蓬蓬见到卢子君的吗?我们得亲眼看到卢子君的死,才是为蓬蓬报了仇啊!”
  陈丽放开了握着周语蓬的手,退到一边,和身边的几个小丫头一起呜呜的哭了,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和周语蓬生活了那么久,都习惯了他在这个家中的绝对地位。周阳由于就这么一个儿子,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带着他南下,所以心怀歉疚的他对儿子总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今周语蓬一个人站在客厅的中央,他连方向都找不到,更别说找到卢子君了。没有人帮他,他也不介意,一个人伸着有些耷拉的手,摸索的向一个方向前进。能看出来,他的双脚正忍着极大的痛苦,否则就不用这样颤颤巍巍的不敢着地了。
  摸到了一处刻着花纹的壁纸,那种微微立体的图案周语蓬的双手是感觉不出的,他撸起了睡衣宽大的袖子,用手臂的外侧不断的蹭着墙壁,想以此来确定自己的位置。家中的佣人无数,他知道此刻正有一双双的眼睛看着自己,但是,再难堪又怎样,有什么比找到卢子君还重要的吗?
  家中的男人也都不忍再看,都走了出去。此时此刻,他们虽然想上前扶住周语蓬,可是他们知道,倘若与他相触,周语蓬势必要让他带着去找卢子君,最有声望的司机李隆兴陪着周阳一起出门了,所以此刻没有人敢做主带周语蓬到地下室去,只好躲着他,不愿被他摸到以后拒绝他的请求。
  终于找到了门,此时的周语蓬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体力,此刻只能瘫坐在地上。可是格外清醒的意识告诉他,只靠滴水维持生命的卢子君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他不能坐在这里休息。
  提起一口气,周语蓬勉强能够抓握的左手扯住门上的结实装饰,颤抖的再次站起。他必须要一鼓作气,无论有多少人看他的笑话,他都得坚持,哪怕爬,也得爬到卢子君的面前。卢子君可以死,但是,决不允许他死在周家。
  周家共有三个地下室,一个在室内,由厨房连接着,另外两个都在院子里,一个是车库,另一个算是储藏室。连着厨房的那个并不大,陈丽他们把那里收拾干净,储藏着粮食和蔬菜,所以周语蓬必须要到室外去,他坚信卢子君一定是被父亲关在了另外的两个地下室之中。
  可是偌大的院子怎么找?要是明眼人,走过去就好了,可是周语蓬他即使在房间这么狭小的范围内都几乎无法独自行动,让他用这双迈出几步就酸痛难忍的脚走到那里吗?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定了定神,扶着门框挪到了阶梯前,好在阶梯就三层,两边也有栏杆,他用手腕撑住栏面,手和手腕几乎都形成了一个比九十度还小的角度,在人看来,就如断了一般。
  “李师傅什么时候回来?”站在一边始终观看着的人们心痛到了极点,觉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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