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化工大唐-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陈再荣年十六,却有着接近一米八的个头,浓眉大眼,鼻正口方,白净的肌肤,很是帅气。身胚宽大,壮得象头牛,往那里一站好象打入土里的木桩一样不可撼动。

身着一袭淡黄色的薄衫,站在门口,冷风吹来衫子飘起。陈晚荣穿着袄儿,给冷风一吹感觉凉飕飕的,他穿得那么单薄却一点也不觉得冷,身体不是一般的好,是好得出奇!

左腰挎着一把三尺长剑,鲜红的丝繐在冷风中飘舞,书生仗剑,英气勃勃,陈晚荣暗中赞一声好。

唐朝武风盛行,民间习武成风,书生以佩剑为荣。是以唐朝的读书人身板结实,不象明清时期的读书人五谷不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无缚鸡之力,唯有满嘴胡柴。

李白仗剑出川,周游天下,长安击剑打抱不平,成为文苑佳话,正是因为唐朝武风盛行之故。陈再荣这个读书人佩剑,又何足奇?

陈再荣把背上的被褥放下来,非常干脆的回答陈老实:“爹,我不读了。”

陈老实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一个趔趄,要不是陈晚荣手快把他扶住肯定是摔在地上,指着陈再荣,嘴皮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惊诧、恼怒、无奈、绝望诸般神情尽在脸上。

陈晚荣知道一场家庭风波开始了。

第一卷 初到大唐 第七章 再荣从军(上)

陈老实那样子有可能一口气缓不过来,陈晚荣忙在他背上轻拍,开导起来:“爹,您先别急。等再荣把话就完,事儿弄清楚了再说。”

“还有甚么好说的?他不读书就是不行!”陈老实终于缓过气来,盛怒之下胸口急剧起伏,呼吸急促,和气喘的牛差不多。

陈再荣读书陈王氏也是寄予厚望,对这事很不赞成,不过她比陈老实沉稳,附和起来:“老头子,你也别急。再荣不想读书这事又不是头一次,哪次不是给劝回去了。”

为了减轻家里经济负担,陈再荣几次辍学都没有成功,陈老实他们好说歹说给劝回去,听了这话陈老实略为放心:“家里的事有我、有你娘,还有你哥,不用你来操心。再荣,你就听爹的,回去读书,好么?”

陈再荣以不可动摇的口吻说:“爹,这次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回去的了!”

陈王氏忙扯了他一下:“再荣,听你的爹的,行么?家里就那么一点地,我们忙得过来。我们还打算着再去租几亩地来种呢,这点地不够我们种的。”

“娘,我没说回来种地。以前,我是想回来帮你们种地,可这一次我不是。”陈再荣胸口挺挺,颇有几分自豪。

在陈老实的和陈王氏的印象中,每次陈再荣想辍学都是以回家帮他们干活为借口,这次居然不是,不由得好奇,打量着陈再荣。陈老实问道:“那你做甚么?”

“爹,娘,再荣,坐下说吧。有事说开就成了,不要急,慢慢说。”陈晚荣知道这场风波没那么容易化解,把门关上了,挪过凳子,陈老实他们依言坐了下来。

陈王氏气归气,还是心疼陈再荣,忙倒了一碗热水,递给陈再荣:“喝点水,暖和一下。再荣,叫你多穿点衣衫你就是不听,穿得这么单薄,也不怕给冻着了。”

对陈再荣这个承担着光宗耀祖重任的儿子,陈老实打从心里疼爱,接着往下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再破再旧,只要能暖和就成,我们穷苦人家哪管得着面子不面子。要争面子,那得你出人头地,其他的我们比不了。”

“爹,我不冷嘛。我哪年冬天不是这样穿的?”陈再荣对自己的抗寒能耐颇有几分自豪。

他们把话题扯远了,陈晚荣只得承担起把话题拉回来的责任:“再荣,你说你要做什么?”这事是要解决的,躲也躲不过。

一听这话,陈再荣立时眉飞色舞,兴奋得脸上放光了:“哥,我要去从军。我们县正在招募材勇之士,以我这条件准成。”

唐朝是文武并举,不象后世那般文重武轻,在唐朝从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唐朝的军功赏赐丰厚,比起种庄稼强了何止十倍,以陈再荣这条件从军的话军队肯定是热忱欢迎。

唐朝军队的骨干是由“良家子弟”组成,良家子弟就是家里要有土地,世代清白,绝对忠诚,还要读过书。正是由这些良家子弟为骨干的唐朝军队,骠悍善战,纵横天下无敌手,不仅灭了突厥,还深入中东地区,与阿拉伯帝国争夺中东的控制权,曾经一度占了上风,要不是发生“安史之乱”的话,我们可以往美好的方面去想:说不定现在中国的版土就包括中东地区!

陈再荣身体壮硕,力气大,从小就对兵器有着特别的爱好,喜欢打打杀杀,舞刀弄枪。就说他身上这把剑,并没有花家里一文钱,是他和罗家甸的张铁匠拉了几天关系,帮张铁匠干了几天活,张德匠为他打造的。虽然质量不怎么样,毕竟是有了。

他具有优秀军人该有的所有优秀条件,从军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抉择。

“你说甚?你去应募材勇之士?”陈老实唬得一张嘴都快合不拢了。

“再荣,你没骗娘吧?”陈王氏也是不信了。

材勇之士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特种部队和海军陆战队,是精锐中的精锐,挑选的条件非常严格,除了健硕的身体还要有灵活的头脑,要是能给选中和读书中举差不多,一样光宗耀祖,是以陈老实听了这话不仅没生气,反倒是一脸的吃惊。

就是我们现代社会,要是哪家能有一个海军陆战队或者特种部队的军人,那也是很牛气的事儿,很受人尊敬。

陈再荣头一昂,颇有几分得色:“娘,还没给您说呢。我去试过了,长垛、马射、步射、平射、筒射、马枪、翘关、负重、身材我都是第一呢。”

唐初施行府兵制,募兵制也在执行,边军主要是靠招募。到了景云年间府兵制已经没落了,逐渐为招募制所取代。真正把府兵制废除的还是唐玄宗采纳张说的策议,推行招募制,那在几十年以后去了。

陈老实适才的不悦一扫而光,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自豪,拉着陈再荣的手摩挲起来:“再荣,那你不就是武举人了?你可了得呀!”

材勇之士的条件很苛刻,项目多,他居然样样第一,这就不是挑选材勇之士那么简单了,和武举人没有任何区别,陈老实无比自豪,怜爱的看着爱子,双眼变成了一盏明灯!

武举人设于武则天年间,其考核项目和兵部招募材勇之士差不多,后来给废了。

陈王氏也是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张着嘴直乐呵:“再荣,你长大啦!娘没白疼你!”

陈再荣牛气的挺挺胸:“那是喽!”

陈晚荣心想以陈再荣这么优秀的条件去从军是适得其所,也代他高兴。

“娘,我一个月有三贯钱的饷银,我存着给您们。您们这些年为了我读书起早贪黑,受苦受累,儿子这就报答您们。”陈再荣憧憬着美好未来:“等我上了战场,多杀些突厥人,军功大了,那时您们都会过上好日子。”

他这种年龄正处在激情燃烧的岁月,想着美好的前程,眼里都冒红光了,恨不得马上就上战场,杀他个人仰马翻。

唐朝的军饷本就丰厚,材勇之士是精锐中的精锐,其待遇自然是高于其他军队。三贯钱的月饷对于陈老实他们这种赤贫之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按理陈老实一听之下应该很高兴才对。然而,事情远非如此。

原本一脸欢喜的陈老实脸一下子拉下来了,问道:“再荣,你说甚?杀突厥人?”

陈再荣眨巴着明亮的眼睛,还没有想到有问题:“是呀!安北都护府招募的材勇之士不去打突厥,还能做什么呢?”

“再荣,爹无论如何不让你去从军!你要想从军,除非等爹死了!”陈老实以无比坚定的口吻说。

陈王氏也是附和:“再荣,娘也不许你去。”

陈再荣这才明白不对头,不解的问道:“爹,这是为什么呢?”

陈老实紧紧抓住陈再荣的手,生怕失去他:“再荣,要是别的地方爹可以让你去,就这安北都护府爹就是死也不能让你去!”

安北都护府既是唐人的骄傲,又是唐人心中的痛!在唐朝景云年间,唐朝在政治军事上的对手主要有三个:新兴的阿拉伯帝国,盘踞青藏高原的吐蕃,大漠上的后突厥。

一提起“西域”一词,我们就想到了新疆。西域是指玉门关以西的广袤地区,历代都有很大的变化,究竟有多大,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只能说现在的新疆不过是西域的一个部分。

唐朝的西域很大,比起现在的新疆大了数倍。唐太宗时期,唐朝的势力就开始涉足中东了,正式和阿拉伯帝国争夺中东的控制权。

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武则天加大了争夺中东的力度,特别是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间,是唐朝和阿拉伯帝国争夺最为激烈的时期,唐朝大占上风,在中东的影响越来越大。只可惜,高仙芝折戟怛逻斯,两年后发生安史之乱,唐朝这才彻底退出了争夺中东的行列。

吐蕃既和唐朝争夺西域,更主要是和唐朝争夺由华夏中心区连结西域的战略通道“河西走廊”,结果是败多胜少,屡败于唐朝,实力大损。

惊才绝艳的名将李靖夜袭阴山,灭了东突厥,颉利可汗被俘,东突厥宣告灭亡。唐太宗遂设立了安北都护府,管理长城以北的塞北之地,最北端是俄罗斯的贝加尔湖。唐高宗和武则天在处理突厥问题上失误,导致了突厥的反叛,史称“后突厥”。

后突厥的反叛导致安北都护府在塞北不能立足,不得不迁到长城以南,景云二年的治所放在“西受降城”。对于唐人来说唐太宗灭突厥,一雪称臣之耻,二雪渭水订城下之盟之辱,让他们无比自豪,但是后突厥的反叛让他们无比气愤,一提起突厥就不是滋味。

西域、甘凉道和塞北是唐朝景云年间战争最频繁的地方,这三个地方又以塞北的战争最为密集,几乎是年年有仗打,春夏秋冬四季都会遭到突厥人的骚扰。

安北都护府现在招募材勇之士,年内应该对后突厥有大的军事行动,这里军队的伤亡率非常高,陈再荣要是真去了塞北,战死的可能性很大,陈老实心疼他就是再高的月饷也不会放他去安北都护府。

可是,对于陈再荣这种热血青年来说,再现唐太宗的霸业,让突厥再次臣服是他们的心愿,陈再荣猛的站起来,声音提得老高,几乎是吼出来:“不行!打突厥,恢复太宗皇上的霸业是我辈男儿当做之事!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打突厥的战场上!”

自从唐太宗以后,历经高宗、武则天、中宗、睿宗四位皇帝,虽有武则天之明,夺回“安西四镇”的战功,但是唐太宗的霸业已经大不如前了,边境上的战争日渐增多。再现唐太宗霸业,臣服万国,是无数唐朝热血男儿的夙愿,陈再荣这话说得慷慨激昂,热血上涌,眼睛放光,右手不由自主的按在剑柄上。

第一卷 初到大唐 第七章 再荣从军(下)

陈老实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一个死字,一听这话血灌顶门,脑袋嗡嗡直响,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右手一挥就是一个耳光朝陈再荣打去,幸好陈王氏靠得近忙把他手一挡,才没有打中陈再荣。

“你做甚呢?好好说不行么?你打甚人呢?感情不是你身上落下来的肉。”哪个慈母不疼儿?陈王氏心疼陈再荣,怒气上腾,眼睛瞪得老大,瞪着陈老实。

陈老实的火气正大,大吼一声:“我就打了,咋啦?我是他爹,我不信就打不得了。”右手又举起来了。

却给陈晚荣一把拉住:“爹,不能打,有话好好说,打人解决不了问题。”

陈老实使劲一挣:“放开!我是他爹,打他又咋啦?”

“够了!”陈晚荣大喝一声。虽只两个字,但含有让人无法膜视的力量,陈老实愕然转头看着陈晚荣,愣了好一会才质问起来:“你吼谁?你敢吼你爹?”

在他的印象中,以前那个陈晚荣在他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吼人更是第一遭遇上,打量着陈晚荣,只觉这张熟悉的脸很陌生,陈晚荣脸上的坚定、自信、精明,更是陈老实平生第一遭看到,不由得愣住了。

“做爹的就可以随便打人?你就是把再荣打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陈晚荣毫不示弱,要是现在退让了,陈老实肯定是越发不可收拾,只能硬碰硬了。

在陈晚荣如利剑般犀利的目光逼视下,陈老实悻悻然的把手放了下来:“我懒得理你。”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仿佛天塌了一般。

要是陈再荣真的去了塞北,一个不好就会血洒疆场,陈老实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陈晚荣于他的舔犊之情很是理解,只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有所表露,板着一张脸冲陈再荣道:“坐过来。”他和陈老实靠得近,陈老实说不定又会打他,还是把两人隔开的好。

“凭……”陈再荣对这个哥一点都不怕,头一昂就要说“凭什么”,可是看见陈晚荣眼里凌厉的目光,这话再也说不下去了,愣住了。

陈王氏擦着眼泪,数落起陈老实:“哭甚么哭?一个大男人,就晓得流马尿,晚荣说错了么?你得开导再荣,不是要你打。再荣,坐过去,啊!”

“我……”陈再荣迟疑着,一句“我不去”最终没有说出来,站起身朝陈晚荣身边走去。

不压压你的劲头,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陈晚荣冷冷的道:“把剑解了。”

虽只四个字,却有不可置疑的力量,陈再荣不由自主的摸到腰间,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剑解下来。陈晚荣连瞧都没有瞧他一眼,以命令的口吻说:“放到桌子上!”

陈再荣依言把剑放到桌子上,走到陈晚荣身边坐了下来,打量起这个哥,只觉和以往大不相同。以前,陈再荣要辍学,这种情况不知道出现过多少回,陈晚荣最典型的动作就是双手捂着脸,脑袋垂得低低的,用乡下人骂人的话来说他是“把脑袋夹在裤裆”里,象今天这样昂起头顶撞陈老实,勒令陈再荣解剑之事还是头一回。

陈晚荣明亮的眼睛闪着厉芒,好象能看穿他的心思,陈再荣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怵,忙撇过头去,不敢看陈晚荣的眼睛。

见陈晚荣镇住了陈再荣,陈王氏心头也觉得奇怪,两个儿子中陈晚荣木讷,而陈再荣聪明伶俐,很是要强,从不认怂,历来只有陈晚荣怕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