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驸马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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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驸马gl-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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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天五章真不是人干的事……




49

间幕·计败(倒V) 。。。 
 
 
  李青阳自阁楼露台上探出半个头来。看到附近的房顶上都已埋伏好了弓箭手,他和伏在对面屋顶上赵龙城交换了一个眼神,见赵龙城点了点头,他心中不禁翻腾起来。
  十八年,十八年了,他终是等到了这一天,属于他的东西,他通通都要拿回来!
  耳中再也听不进顾楼兰与乔装成苏越溪的司徒酉的交锋,他的眼中已失去了清醒,只剩下了无尽的疯狂与残忍。
  这个天下,终将是他的,无论是司徒家还是里龙牙,无论是本朝还是前朝势力,都将归服在他脚下,任他天下无双,唯我独尊。
  随着司徒酉的手高高举起,他的手亦举了起来。只消这样一挥下去,无论是皇帝还是龙师,都逃不过万箭穿心的命运。赵龙城那边,应该也已擒住了那人。到时候他手握里龙牙令牌,又有下任龙师作为傀儡,再与那手握重兵的秦王司徒文章里应外和,天下便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他不禁眯起了眼,得意地笑起来。
  正当他要挥下手去时,忽见一匹快马自街口奔来,马上之落下地之后高声禀告道:“副统领,京城有紧急军情!”
  却听司徒酉沉声道:“讲!”
  “女皇陛下下诏召秦王回京,秦王抗旨不遵,已然反了!”
  “什么?!”不独是司徒酉一脸惊骇,龙牙军中也是一片议论之声。
  “陛下请副统领速速回京,万万不可耽搁!”
  司徒酉看着顾楼兰,又向东北方向看了一眼,神色急速变幻,终于咬牙道:“众将士听令,随我回京勤王!”
  “诺!”
  眼睁睁地看着司徒酉带着军队潮水般地涌出城,李青阳那高举的手臂终是未曾来得及挥下。他怔怔地看着最后一个龙牙军穿过城门,心中百般滋味翻腾着,没有注意到对面屋顶早已不见了赵龙城的踪影。
  “没能杀了女皇,李大人心中一定很失落吧。”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李青阳身子陡然一挺,迅速回身,迎上青衣男子锐利的目光,他难以置信地道:“是你!你不是已经——”
  “已经被擒下了?”男子讥讽一笑:“李大人……不,或许我应该唤你一声大皇兄才是。”
  “你怎么知道?”李青阳神色凄厉,嘶声喊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怎么可能?”男子摇了摇头:“我苦苦寻你十八载,却不想你竟一直都在我的眼皮底下。若非你蓄意接近龙城,有意无意地开始挑起他对里龙牙的不满,我还想不到兰兰亲手提拔起来心腹属下,竟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赵龙城?”李青阳咬牙道:“他竟敢背叛我!”
  男子冷冷一笑:“背叛?你以为自己凭什么让他对你效忠?是你废太子的权势,还是前朝遗族的身份?”
  “你、你竟连这都——”
  “都知道,”男子接道:“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大皇兄。你真以为火烧宫阙,找了个面目全非的人来代替你,就能够瞒天过海了么?不,我太了解你了。但凡有一线生机,你是决计不会放弃自己性命的。”
  “大皇兄,”他看着他,缓缓地道:“原本兄弟一场,我亦不想赶尽杀绝。但要怪,就怪我太怕你了。从小你便独断专权,绝不容许任何人成为你的绊脚石。为此,二皇兄死了,三皇兄也死了。死亡的阴影整整笼罩了我十五年……”男子轻叹一声:“十五年,我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哪怕去了封地,也不得不纵情声色,胡作非为,生怕表现出一点才干,便会步了两位皇兄的后尘。”
  “父皇太爱你了,爱到可以为你除掉其他的儿子而毫不手软。为了活下来,我不得不选择了最偏远的封地,远远地避开你的锋芒。但即便如此,你还是不肯放过我。”男子目光转冷:“十八年前,你弑父杀君,谋朝篡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抚民心,竟是下诏将我与五弟召回京城,赶尽杀绝!”
  “你太狠了,狠到完全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你可以杀害宠你入骨的父皇、不离不弃的皇嫂、骨肉至亲的兄弟……”
  “我怕你,不错,到了现在,我依旧怕你。怕你怕到十五年来夜晚不敢独眠,生怕有头睡觉无头醒来;怕到即便你装死出逃,仍忌惮你手中的力量,怕你什么时候便能东山再起。”
  李青阳尖锐一笑:“四皇弟说笑了,我一个废黜之人,能有什么力量。”
  “父皇生前交给你的暗桩,是司徒皇族代代相传的、只有皇帝才能亲自掌握的势力,直到现在,这股势力还握在你手里;更重要的是,你手中还掌握着前朝李氏的力量。”
  李青阳停止了尖笑,恶狠狠地看着他。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男子摇了摇头:“想不到堂堂司徒皇族的太子,身上竟流着前朝皇族的血液,而你竟也丧心病狂地否认了血液中属于司徒家的部分,一心一意要恢复前朝社稷?”
  李青阳想要辩驳,男子却不给他机会:“你看看你,连自己的姓都改了……你当真要连自己与司徒家的最后一丝羁绊也斩断么?”
  李青阳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司徒家的祖上不过是个马夫,怎及得上我李家天皇贵胄的高贵血统?”
  男子摇了摇头:“疯了,你当真是疯了。”
  “我是疯了,”李青阳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么?弓箭手何在!”
  四周顿时传来整齐的拉弦声。
  李青阳得意洋洋地道:“只消我一声令下,你便要万箭穿心,怎么样,我的四皇弟,你若是怕了,便像从前那般,哭着抱我的大腿,叫我太子哥哥啊。”
  男子只是目带怜悯地看他,看得他心中烦躁起来,大声喝道:“给我放箭!”
  “慢!”
  随着一声厉喝,一个白衣女子迅速蹿上了露台:“谁敢放箭!”
  李青阳举起手中令牌,高喝道:“龙牙令牌在此,谁敢抗命?!放箭!”
  里龙牙数百年来传下的最大的规矩,那便是见令如见龙师,谁有令牌,谁便是龙师。弓箭手们你看我,我看你,虽是犹豫,却也举起了弓。
  “你倒是放一个试试看啊。”耳旁响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接着一道肉眼几乎难见的青影迅速在四周的屋顶上晃了一圈,来到露台上,张开双臂,数不清的弓纷纷落下楼去。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疯子,可怜的戏子




50

间幕·落幕(倒V) 。。。 
 
 
  直到这时,屋顶上的弓手才发现手中的武器不见了踪影,纷纷发出惊咦声。
  鼻端闻到扑鼻的酒香,李青阳惊疑不定地道:“你?起居郎?!”
  来人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我的事情做完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说着翩然飘起,人已到了房梁上。
  李青阳的目光在男子与顾楼兰之间打转:“你们……你们不是已经……”
  “已经撕破脸了?”男子微微一笑:“若非如此,怎能激得你有所行动?”
  顾楼兰柔柔地道:“这场戏,可演得不轻松呢。”
  “是啊,十八年了,算起来,我几乎演了一生的戏……大皇兄,你可真不简单。即便流落在外,仍在宫中掌握了无数暗探,时刻监视着我们。”男子略略偏过头,对上顾楼兰柔和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笑:“是啊,不抓住你,不亲眼见到你身死,我又怎能安心。你在暗中一刻,我和兰兰便多一刻的危险。为了将你引出来,我又演了十八年的戏。”他说着自嘲一笑:“怎样,一个纵情声色,不理国事,任用外戚,荒废朝政的昏君,我还演得不错吧?”
  “你、你……莫非这些都是你演给我看的?”李青阳慌了。
  “是啊,演给你看,我无时无刻不在演给你看。我扮演昏君,是为了让你安心,安心地布置一切,夺回你舍不下的帝位;是为了让你布置好棋局,将你的一切势力都暴露在光亮中,我才能一网打尽,永绝后患,留给酉儿一个天下太平。”
  “所以你和她的争吵……”
  “自然也是演给你看的。”顾楼兰接口道:“你虽然布置好了一切,却仍顾忌朝廷及里龙牙的力量,而我们自相猜疑、争吵决裂,正是你最希望看到的。若不是你以为我们自相残杀,又怎肯发动你的棋局,主动落入我们的圈套?”
  “哼,你不必得意,如今司徒文章那小子已拥兵自立,待得江山易主之时,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否!”
  男子听了更是大笑一声:“你如此自信,莫不是以为你的心腹大将军薛勇当真策反了五弟?”
  李青阳浑身一震:“你——”
  男子看了看北方,喃喃地道:“此时此刻,五弟怕是已割了薛勇首级,领兵回京护驾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薛勇分明告诉我,你与老五仇隙颇深,为什么会……”
  男子露齿一笑:“薛勇是不是告诉你,十八年前我将五弟唯一的女儿抢来,还因此气死了秦王妃,所以老五才恨我入骨?”
  李青阳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他是否还告诉你,我宁可立女子为嗣,也不愿将皇位传与五弟,因此他心中早有反意,只差一个契机?”
  “你……你都知道?”
  “我演了这么多年,若是无人配合,又如何能瞒得过你那些火眼金睛的暗探?亏得五弟与恩师合力演出一场将相不合,野心勃勃的戏码,这才令你沾沾自喜,自以为时机已到而失去了警惕。”
  “你们……你们……当真煞费苦心!”李青阳恨恨地道:“不过你们千算万算,终究漏算了一步。女皇已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我知道,你命李敬亭给酉儿下毒,当真辛苦你了。”男子点了点头。
  见他如此,李青阳道怔住了:“你……”
  “大皇兄不知何谓亲情,又如何能指望关键时候,亲人能助你一臂之力?更何况,李敬亭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说什么?!”李青阳失声道。
  男子神情有些落寞:“当年皇嫂诞下孩儿时,你正忙着对付我与五弟,根本连问都没有问孩子的事,更加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后来皇嫂为我们求情,你盛怒之下竟将刚产下孩儿几日的她活活打死……”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嗓子里的呜咽:“皇嫂死前惦念着幼女,便托可靠的宫女将孩子送到当时正在京城的五弟身边。五弟的王妃正好产下一子,便送入宫中,将你的孩子掉了个包。”
  “养虎为患、养虎为患!”李青阳厉声道:“想不到这么多年,我竟养了只老虎在身边!”
  顾楼兰摇了摇头:“这些年,若非你对李敬亭如此苛刻,非打即骂,他念着你的养育之情,也决计不会出卖了你。”
  “难怪、难怪我令李敬亭刺杀女皇时下杀手,杀了女皇,他竟会失手;难怪他错过了一次又一次刺杀女皇的机会;难怪……”说到这里,他陡然瞪圆了眼:“方才你说……你说秋儿生的是个女儿?!”
  男子轻轻点头:“不错,皇嫂……秋姐姐生的的确是个女儿。”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
  “你所料不差,酉儿的确便是你的女儿。”男子淡淡地道。
  “不!”李青阳尖叫起来:“我不信!你怎会养着我的女儿,还让她身登大宝?!”
  “她是你的女儿,”男子凄然一笑:“也是秋姐姐的女儿。我疼她如亲女,便是将皇位传于她,却又如何?”
  “你疯了!你当真是疯了!”李青阳失魂落魄。
  “该疯的是你,如今你已失掉了一切。李氏的势力,已被恩师连根拔起;朝廷的暗着,亦被五弟赶尽杀绝,你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如何能不疯?”
  李青阳失声狂笑:“你莫要忘了,顾薛衣还在我的手中,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男子一笑,还未回答,顾楼兰已柔声唤道:“薛儿,别睡了,快下来拜见你的亲岳父。过了今日,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房梁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什么亲岳父疏岳父的,别拿打酱油的小事打扰我睡觉。”
  李青阳愕然道:“他——”
  “你捉去的那人,只是扮成薛儿的起居郎而已,”顾楼兰悠悠地道:“你若要杀,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李青阳终于死了。
  司徒景明亲手撒下药粉,将他的尸首化成一滩臭不可闻的血水。
  最后,他扔下药瓶,只感到数十年来吊着的的心中陡然放下,脑中忽地一晕,脚顿时软了软。
  “景明!”顾楼兰惊呼一声,将他搂在怀中:“你怎么了?”
  “我没事……”司徒景明将下巴靠在她肩上,喃喃地道:“我没事,只是困了。”
  顾楼兰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她轻抚着他的乌发:“那便睡吧,好好地睡。这一回,再也不会有人来害你了。”
  司徒景明点了点头,慢慢合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只听他道:“兰兰,我们终于可以做一对普通夫妻了。”
  
  顾楼兰扶他到床上睡下后,双足在地上一借力,飘上了房梁。房梁上,顾薛衣正大睁着眼,呆看着窗外,怔怔地出神。
  “怎么了,薛儿,”顾楼兰在她酒后犹带酡红的面颊上轻掐一下:“在想什么?”
  “我在想刚才那人,”顾薛衣道:“若是酒儿知道自己的亲爹死了,会不会不开心?”
  顾楼兰微微一笑:“此事只有你,我知,他知,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顾薛衣点了点头:“我明白。”
  顾楼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又笑道:“酉儿这样抛下你不管,独自回了京城,你心里不会不好受么?”
  “会,”顾薛衣老实答道:“但我知道在酉儿心中,国家与天下重于一切,我不会轻易去触碰这条底线。”
  顾楼兰摇了摇头:“我的小侄女酒醉之后果真变聪明了,却也变得不可爱了。”
  “莫非姑姑觉得……”顾薛衣微笑:“薛儿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才算可爱?”
  “你呀……”顾楼兰在她脑袋上轻敲一下:“真是不可爱!”
  顾薛衣呵呵一笑,恢复了几分傻气。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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