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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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英雄-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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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个叫王新的弟子说到:“我们把全部的近千支战前装好弹药全铳都集中起来,仅凭家里的工匠还有我们以及师傅的家人这六十多人在半刻种的时间内可以打出两千余铅弹,按照疏散队形每个敌人逃避疏散时占二十个人影计,再杀伤它一二百人。而我们躲避在比两尺树木还要坚固的掩蔽物之后开火,敌人的营伍就有可能动摇,再加上师傅的神箭他们就有可能被击退。”

张海笑道:“这是个不错的注意,可在极为有利的山地伏击这一招才有用。要是几千敌人在这种有利的条件下伏击我们,人数微薄的我们不是被击退而是很可能覆亡了。况且,我们装好弹药的拳铳要用于防备敌人骑兵或其他近战兵发起的反击或突击,预备队或预备火力的概念什么时候都要有的。”

“远对峙不可取,近距对手的兵力十数倍于我,又有火力密集的铳炮箭矢,那么唯一代价不大的胜机在于我们在盾牌的掩护下前进,甚至是冲到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以精确的箭矢压制对手炮手的头了。缺乏有力的单兵破甲武器,而我方单兵投射精准和威力远胜对手是唯一的优势了。”王新思索了片刻回道。

关于如何对抗官兵的讨论等于是明示张家很可能的反叛了。虽然张海的弟子们大多是被挑选出来的老实孩子又接受了张家这么多年的教育和训练,可还是有个别人在这种大事之前有些忧虑与惶恐。

除夕前回家探亲的路上,一名叫做李峰的张家弟子一直心神不宁:“张家要是起兵,很可能就要转战他乡,可自己的家人怎么办?难道也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么?这还不说以区区六七十顶多不足二百的核心兵力,真的有面对朝廷正式围剿的胜机么?那又要冒多大死伤风险?”

。。。

第30章 山雨欲来

李峰本来打算把这件事情先与家人商量,但是六年时间以来在张家的朝朝暮暮还有师傅那些神技乃至神预言终究是让他有些敬畏。再想到多年以前有人曾经中途退出也没有受到严惩,他终于决定把自己的想法主动向师傅坦白。

“师傅,如果我们举事。朝廷来的人太多要转战他乡,我们的家人可以随着一起走么?”私下里的时候李峰找到张海独自问道。

张海对这件事早有预料和准备,也思索过多时:“住在一座房子里的直亲都可以带。不论兄弟姐妹还是父母,也无论老人还是婴儿,但非直亲的话那就无能为力了。我们也照看不过来,好在如果我们举义,那定是要十里八乡有关联的人一同举事的。除非十分不走运的话不会只有我们这些人。”

古往今来农民起义举事因为忧虑牵连亲人大多是如流亡一般带亲人一同走,这并非完全是因为所谓的“孝道”,更多的情况下这还是组织者得已管理约束部众的一种手段。张海虽然有把握通过这数年的言传身教带走自己关门弟子中的大部分人,但哪怕这些人里有一两个叛逃者所起的负面作用也会极大,更不用说那些没有经过长期言传身教的学塾子弟了。

这样做毫无疑问会拖累整支队伍的行军速度和灵活性,但对于哪怕包括自己这些关门弟子和学塾弟子乃至可能跟随起义的乡里乡亲顶多也不过几千人而已,从对于作战最重要的就地后勤乃至隐蔽性上来说这还算不上太大的负担。两千个成年人或者几千百姓在不算太偏僻的地方流动作战还是能够保障在大多数情况下获得足够的行军给养的。

在张海把事情正式向众人挑明后直接就有十余个学塾的孩子及其家人找上门来按照张海规定的要求选择全家退出,还有二十多个孩子的家人表示是否能够跟随张家暂无定论,要看看明年的具体情况。

张海知道,只有这么少比例的人选择退出已经是建立在自家这些年来在附近对百姓颇有恩义威名乃至预言神技的基础上了。毕竟明末农民起义的大潮还远未拉开序幕,联香教众还未起事,自己这一次如果搞不好没准就成了朝廷眼中的首恶了。

河间府盐山县张家人决定举义起事的消息终究还是纸里包不住火,早就对此有所准备的河间知府黄体仁迅速把这间事情向保定巡抚都御史胡思仲写了亲笔公文。

虽然保定巡抚都御史胡思仲是不久前才从任怀隆兵备道调过来的流官,但盐山有人以天帝之使传说煽动百姓,甚至图谋不轨的事情也早就注意到了。原本他以为这股实力如联香教一样在当地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酿成大祸。

可当他亲自派人到盐山调访查探之后却直接在公文里把河间知府黄体仁训斥了一顿:“不过是几十个庄丁的一寻常大户。在当地百姓中不过是稍有些威望罢了,远未如有些地方的民间教众那样组织严密,在周遍的乡绅中还口碑极坏。怎么你堂堂一个河间知府连这点儿事情都搞不定,还什么要请大兵围剿?”

直到黄体仁亲自带着王元家的众多证人亲自拜会胡思仲的时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

毕竟士林里都知道胡思仲是朝廷中少有的还懂些实务也没有太大架子的官员。

“这张家果真有如此本事?”胡思仲严肃而认真的问。

“确实是如此啊,当初我们联络了各县对张家不满的上千乡勇都被对方轻易的完败,这张家招事不能小看,非需朝廷调动大军出兵讨伐不可。要是能够讨平张家,我河间数县乡里定会予以重谢的。”

王家做为河间府各地的代表虽然不好直接带着金银送礼,但下人从客栈上传来的消息胡思仲还是事先了解一二的。显然河间府不满张家的不少人都为此花了不少血本,光是能够分到自家头上的定金就不下千两。

“这件事要朝廷调动大军围剿怕是不好办,他们毕竟还没有主动攻击县衙公所公开扯旗。我虽然是保定巡抚都御史,可也没有不加请示私自调动营兵正军的道理。要是请示朝廷,这又要花费不少财力乃至时间。要知道现在朝廷上新皇与大臣为了锦衣卫指挥佥事人选的事情不和,正闹的不可开交。这样办吧,我可以派三百家丁协同你们作战,再从河间府附近的参将那里抽调一些军械乃至从河间卫当地调一千检阅时用做充数的民夫。问题是你们能不能再凑的出一千可以打杂并一起参战的精壮乡勇?如果凑的出来的话,那同一个参将的奇兵营也不差多少了。”

“没有问题,沧州尚武之地,不满张家的人可不再少数。鄙人早已联络多时了。”

听到胡思仲这样说从河间府的黄体仁到盐山王家来的人都感到松了一口气。保定都御史手下总兵副总兵们的家丁黄体仁有幸是见过的。至少在自己的眼里那都是常加训练的精锐之士,更重要的是有火炮助阵。张家那些新修起来没多久的土围乃至上次赖以得胜的主宅工事就没有多少意义了。而且官府的参与还能让不少人盾甲齐全不再像过去那样畏惧张家那伙人的强弓利箭了。

“下官这就下达要求着急**杨秋霞等人的传讯文书,要是他们不来。正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剿。”黄体仁等人愉快的告退了。

尽管不认为张家那些人有多神,可胡思仲没有轻敌的打算。把这件事情光明正大的趁着节前来往的机会向保定府下的各路总兵参将们讲了个大概。

“河间府那些人也太不像话了,这么点儿小事儿还要如此劳师动重。”保定总兵向巡抚笑道。

“不要轻敌,张家那伙人能让尚武的河间当地如此头疼说明不好惹。我们此次杀鸡用牛刀权做练兵也可以。毕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我们去辽东前线或者应对东虏的入寇了。何况这次距离不远,好处费却着实不少。”对于这些武人,胡思仲讲话并不拐弯抹脚。

保定总兵府做为重地也算有些人才,大概的出兵方案没多久就草拟了出来。三百家丁全部是携带弓刀火铳齐全的骑兵,有利于督战。另抽出一百多炮手三十门中号弗朗机炮用于攻坚也用于威慑,还有三十五辆及偏厢车用于抵挡弓箭,为了武装那些乡勇,还从仓库里挑出不少单兵用的藤牌,这些器具也都进行了几次抽验。

至于做为兵力基干的那些乡勇和从卫所附近征集来民夫的武器,就只能靠自备了。其实即便是保定府奇兵营那些募兵,也未必比沧州之地这些年来打算对张家报一箭之仇而准备的乡勇们强出多少。

。。。

第31章 再遇夜袭

自从数年前以来,春节前后的张家如一般小户一样非但没有节日的喜庆,还要警惕可能趁节来临的危险。

可这一次张家却高估了那些官府中人的生活方式及反应速度,江湖人物和底层百姓虽不太看重年关附近的节日,可官府的亲兵家丁们却不能免俗。直到初六的时候才有人从县城送来消息,说是有事情想要请张家父子商议,商量张家能够以武艺报效朝廷的事。

“海儿这件事你怎么看?”**问

张海忽然想到了什么,莫名的一笑稍纵即逝:“孩儿认为这件事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件天大的阴谋。”

“为何这样说?”

“我觉得我们张家还不够资格得到这样的主动邀请。类似的事情,一般是我们主动求人才对。再者说,虽然如今因为东虏之祸朝廷是用人之时,这东虏也终将是我们的对手。可如今的朝廷早已不值得托付我们的信任,也不值得我们去冒险**。”

**笑道:“为父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如何不了解这些?这也是我的意见。既然已经决定起事,不去理他便是。”

可官方居然在没有人来摊牌、也没有人下拘捕文书或者主动找事的情况下就直接出动大兵还是以突袭的方式来找张家的麻烦,却是张海也没有料到的。

初八晚上入夜休息时,似乎不远的地方一连串的炮声忽然间响了起来。几十发重达十一二两的炮弹从一里之外埋伏的树丛旁在火药的高温高压作用之下飞出了炮口,覆盖了在入夜前早已瞄好的目标。

这些后膛弗朗机炮虽说是从武库中挑选的偏大一些型号,质量也算尚可。可在最大射程也只有五六里的情况下初速最多同二战82迫或12磅山地榴差不多,炮口能量却只有12磅山地榴的十几分之一,数支大号西方火枪的威力罢了。

可张家的围墙也没有考虑过此类袭击,数发炮弹的直接命中之下虽然没有被洞穿却被砸开了一个缺口。还有的十两炮弹掠过墙头和四墙角的城楼直砸在屋顶上顿时瓦片横飞直穿进了屋顶房檐工事之内。

在围墙四角堡上值勤的几个平日里的工匠迅速在黑夜中拉响了警铃,四下里警戒的犬声也叫了起来。

自从六七年前遭到几百人的夜袭之后势单力薄的张家便做好了面对未知敌人的预案:那就是先从地道转移。毕竟在夜间无法判断来袭敌人的多寡强弱也不值得去冒风险。

远不止千人并用刀矛滕牌之类武装起来乡勇在连续的炮火之后突入张宅围墙之内。而张宅的众人此时才刚刚全部转移到地下。

“有没有人受伤!?”张海在地道内迅速询问道。

“在外面职守的臧师傅被飞落的瓦片砸伤了头,其他人都没有问题。”有人最终答道。

幸好张海的关门弟子连同学塾内打算跟着起事的弟子都已返回并住在张家,此时几乎全都按照平日里演练的那样完成了危险情况下的转移。多年的纪律教育乃至训练之下显得井然有序。

当听到那么多炮声的时候,张海就知道情况远不同于当年,来袭的敌人可能远不止几百人,必须从地道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转移。

如果等到白天众多的敌人动员起四乡的人在更广的范围里巡逻,那么即便是两里长的地道要突出去这么多人也是不保险的。

针对弟子们多年的教育和训练在关键时刻还是起到了效果。尽管大部分人尤其是学塾的孩子看起来还是有些紧张,但在狭窄的地道内还是井然有序的按照往日里的单列队形在指引下前进,并按照要求携带了必要的干粮、水、每人至少六支拳铳及相关弹药还有相应的盾甲装具。平均每人的负重虽然不下二十公斤,但大部分孩子对于师傅还是信任的,对可能到来的战斗并不完全是恐惧还有旧时代久经训练的年轻人那种朴实的兴奋。

不知在昏暗的地道里向西南方向走了多远,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前面却什么光亮也没有。

“不会是走错了吧?”离张海最近的一名弟子问道。

柳香笑着低声安慰道:“这里又没有迷宫,我们张家怎么会费尽几年的工夫挖出一条错路来?”

原来自从张宅门前的出口暴露之后,张家这数年来又秘密的以少数几个亲信向西南方向挖了一条足有两里长的地道。这地道为避免暴露本是没有挖通出口的,只有在从里面打开支撑出口的粱子的时候,才会塌陷下一段距离使地道口才会大面积的暴露出来。

张家训练有素的一百四十余名弟子还有二十余名已经可以做为家丁的工匠乃至亲人没有花费多少功夫也没有暴露出太大的动静就全副武装的在黑夜里转移出来并完成了集结。

而此时远在家宅的方向,无数火把如翻星般在在远处游动着,似是有向四周扩散的迹象。很显然,在发现张家的人已经从地道转移之后来袭的对手们开始向外巡逻了。

“如非万分紧急暂不要使用拳铳!我去给这些人几个教训。”张海低声道。

“用我们帮忙不?”大哥张万勇问道。

“只有我能在安全的距离上袭击他们,你们不必冒险。”

张海说罢在盔甲外面罩好了防止反光的夜行斗篷,手持强弓身背特制的重型箭筒向前摸近了一段距离,随后连续将三支重箭连同弓身一起撑在左手之中。

黑夜里难以估测距离也很难看清目标,但那些以为人多势众明目张胆向外搜索还没有过于分散的敌群成了这夜间也很良好的靶子。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张海靠估测距离外加远处火把指引下向敌群连续射出二十几箭,虽然并不清楚杀伤了多少敌人,但远处的敌人在强劲的迅疾重箭的威胁下终于放弃了冒着危险前来搜索的努力,向张宅的方向推了回去。

张海的心没有因为这些人似乎没有体现出多强的伤亡承受力而感到一丝放松。他知道子时的那些炮声已经证明了官府的直接介入。明天白天等待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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