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欢 沐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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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 沐非-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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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的人住手,放所有人安然离开——你答不答应?”
昭元帝怒声沉喝道:“国家自有法度,这些人秘密聚集,又有你潜伏在前,你让朕怎么放心把这几千个妖术异人放到天都城的大街上去?!”
他的回答,招致更激烈的乖戾反抗。
“你不答应是吗?很好!”
她手中珠簪微微用力,又入两分,顿时血流如注,飞至空中化为一蓬红雾。
“你……”
昭元帝的双眼亮得让人心颤,好似要喷出火来,偏偏对上她冷然而执著的眼,一团火闷在胸口,几乎要把浑身都点燃。
剑拔弩张的局面,就这么僵持当场。再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只有暗河边的清韵斋一派人马,静静地看着这场惨烈的闹剧。
“你居然丝毫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昭元帝怒极,深沉的眼中火光熠熠,冷笑浮上唇角,本该是狰狞可怕的,却偏偏有几分苍凉心碎。而那人的盈盈大眼,就那么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在这地下的幽邃废城里,就连风声也宛如叹息一般。
许久的沉寂后,空阔的正殿里,响起了昭元帝的低沉回答:“好,朕答应你。”
丹离骤然听见这一句,不由得双膝一软,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她凝视着他,眼前的人和景物都有些模糊,耳边只听到那人冷然低沉的嗓音。
“朕可以允许他们自行离去,但,终身不许再返回天都城,违者杀无赦!”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阴沉莫测,“他们可以离去,但你必须留下!”
什么?!
丹离的黑眸转动了一下,那般疑惑而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知怎的,却让昭元帝的怒气略微降下一些,但随即他又想起另一种可能——难道说,她根本没想过要留下来,而是要跟这个小白脸双宿双飞?
他紧皱眉头,深沉的目光掠过一旁的“小白脸”——苏幕,闪过一道隐晦杀意。
“你若是不肯留下,朕今天也不用准备牢房了,干脆就在这里,把这些妖道术士杀了,整个天门就毁于一旦了。”
虽然绝对不会这么做,但他心头怒意一起,还是这么放下了狠话。
绝望与恐慌的气氛顿时如同夜风一般,袭向在场众人,有些胆小的甚至开始簌簌发抖——无翳公子的狠心和毒辣,在术者圈子里都是有名的,她会不顾自身安危,舍己救人吗?
简直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丹离轻声一笑,一派镇定自若地答道:“你要我留下?”
“你才是这一切的乱源,朕必须向你彻底追究。”
冷酷狠绝的口气,仔细听起来……却似乎松了一口气?
“好,我要看着众人离去才能安心,到时候,随你红烧还是清蒸,我都一力承受!”
丹离美目盈盈,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手中珠簪却没有放下。
红烧还是清蒸?你以为自己是那只笨猫麻将吗?!
昭元帝心中冷哼一声,咬牙瞪了她一眼,“我说过,不要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我这个人,向来很有自信。”
微笑着回他一句,丹离绝不放松,趁势逼上,“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左相冷冷地听着两人对话,目光森冷之下,眉头已经皱得可以打结。他正要出言反对,只听有人隔空插言:“什么,这绝对不可以!”
如此激烈反对的,却是清韵斋圣女,羽织。
羽织又气又急,紫衣翩翩随风而扬,双目晶莹而愤怒,“这些多是恶名昭著的魔道邪徒,你怎能放虎归山?”
听着她这理所当然的质问,昭元帝淡淡一瞥,目光虽然有几分柔和,却带着不赞同,“羽织,这是朝廷的事,并非你清韵斋可以肆意插嘴。”
羽织碰了这个软钉子,颊染飞霞,虽有尴尬,更多却是愤怒,“可是,一旦他们为祸百姓——”
“国有国法,家有加规,若真正触犯律法,自然会再惩治他们——朕能放他们,自然也能再抓回来。”
冷冰冰的一句,噎得羽织说不出话来,她眼中水汽上涌,死死地盯着自己曾经挚爱的男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昭元帝一声令下,迷金做成的盾牌巨阵随即让出一条通路,放术者离去。
观礼的散修连忙脚步踉跄着上船,急于离开这一片让人恐怖的地下废宫,而天门大部分的人,却不愿抛弃他们的新任门主,就这么窝囊地逃之夭夭。
“门主不可留于此地!”
“不可呀!”
就连手脚发软的苏幕,此时也缓缓走到她跟前。
昭元帝紧紧盯着这人,目光像针刺一般尖锐,而苏幕却丝毫不去理会,紧扣掌中仍在淡淡发光的蓝玉鬼面扇坠,低声跟丹离说道:“我的法器还有微弱之力,没有被这迷金吸尽——集我们两人之力,要想逃离,还是有一拼之力的。”
“不要轻举妄动,你先离开吧。”
丹离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一句却彻底让他的心冷成了冰碴。
苏幕苦笑着,握紧玉坠的手开始滴血,“到头来,你仍是不愿意跟我走。”
随即他的头上挨了一个栗暴,“你少废话,快给我走——这个关头,能顺利走脱一人是一人。”声调虽然凶恶,却内含关切。
苏幕浑身一颤,眼中顿时重新燃起光芒。
丹离瞥一眼阶下的昭元帝,急匆匆又补了一句,“如果情况安全,我会发本门信号给你的,记住不要轻举妄动。”
不等苏幕回应,她推了他一把,将他推离宝座的玉阶,“你走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白首相知尤按剑
苏幕踉跄一下站稳,什么也不再多说,径直离去。他的白袍随风飘扬,仍是孤寂冷清,整个人却好似精神了不少,充满了另一种力量。
他这么走着,与昭元帝擦身而过。
苏幕的眼角猛然一抽搐,浑身都为之紧绷,却强忍着不去看他,冷然疾步而去。
昭元帝目光一闪,也不去理会他,径直朝着九级玉阶而去。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宝座跟前,向丹离伸出了手。
两人对面而视,彼此都能看到眼底最深的情绪,就连彼此熟悉的气息都能感觉到。
“跟我回去。”
他如此说来,好似这只是少女一趟顽皮的出游,眼中的光芒却是让人心中森寒。
丹离扯了扯唇角,似讥似诮地一笑,看一眼正殿之中,人流已去了大半,终究放下心来,缓缓伸出玉手,放入他掌心。
下一刻,她便感觉到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对方扛起,抛在了肩上。
“你……”
没等她反应过来,昭元帝大步流星地从宝座上走了下来,左右侍从慌忙上前迎接,昭元帝看都不看一眼,低喝道:“把那两个金环连锁拿来。”
随即东西便拿到了跟前:原来是一条玄金打成的长链,精美宛如贵妇的首饰,两端分别有一圈金环,有暗扣连接。
昭元帝一把擒住她的素手,咔嚓一声,就给她戴上了金环,顿时,精美长链成了禁锢自由的器物。
“这是迷金所铸,能钳制术者的通天之能……”
他满意地端详了一番,轻而易举地制住了背上挣扎的丹离,转身往来路折返。
“陛下的胸襟如此宽广,真正让人佩服……”
五色光轮之中,明瑶华轻声一笑,好似对这一幕没有任何焦急。
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淡然道:“这是朕的家务事,明宗主不必操心。”
“阿聿,你……”身后似乎有人在低泣,奋力喊着他的名字。
昭元帝心中一动,想回身去看,却立即遭遇背上小美人凶猛的反抗——她挣扎着,想要从禁锢中逃脱。
休想!
他冷然一瞪,干脆双手一转将她倒扛在肩头,无视她的挣扎、难受,干脆利落地朝外走去。
大步走过轰出的岩洞,他越走越快,头顶的碎石不断落下,砸得她面上生疼。她越发愤怒,闷声不响却挣扎得越发起劲。
他终于忍无可忍,在即将离开黑暗的洞口前站定,低沉阴森的嗓音,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响起,“再闹就把你扔到死囚牢狱里去,让你吃馊饭,被一群肮脏的男人乱摸。”
这话一出,比什么都奏效,背上顿时安静下来。
他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出了岩洞,不理会任何人的追随和招呼,疾步上了等候在那里的健马,狠狠抽了一鞭,飞一般地朝来路折返,身后众人急匆匆地跟上,而左相阴郁的眼,也停留在暗夜中的这一幕。
骏马在山路上剧烈颠簸着,被当成米袋子一般扛在身后的佳人,再也受不住这份折磨,被颠得头昏眼花,几乎要昏厥过去。昭元帝面容冷然,丝毫不曾减速,好似听不见身后那人的咳嗽干呕声。
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天都城便在望了。天边渐渐露出暗银的晨曦,城门才开了一半,就被疾奔而入的队伍粗暴地推撞开来。
街上满是戒备森严的兵士,百姓惶恐地站在路边看着,远处宫墙好似也被军队重重围着……这些景物在丹离的眼中一晃而过,她觉得自己的胃已经痉挛得不成样子了。
一路长驱直入,昭元帝拂退前来问安的臣子,不顾沿路宫女们的惊叫,绕过重重回廊与宫阙,近乎疯魔地冲进了自己的寝宫。
熏香的雅意还未散尽,昏暗的寝殿中帘幕低垂,宽阔的龙榻上甚至留有昨夜未看完的一卷兵书——这些景物争先恐后地涌入丹离眼中,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重重地抛在床榻上。
一声钝响,连床榻都险些要解体,床角一团毛茸茸的物体突然受了惊,喵的一声跳起身来。
“麻将!”
她喊出了声,却见麻将好似被这狰狞暴力的一幕吓得瑟瑟发抖,泪汪汪的大眼凝视着她,终究吓得跳下了床。
死猫,一点儿义气也没有!你给我等着瞧!
她瞪着这只没良心的小坏蛋,后者却一溜烟地跑出了门外。
“与其关心你家麻将,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吧。”
冷然笑声传来,她剧烈地喘出一口气,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股蛮横霸道的力量所制——下一瞬,一道挺拔的身影将她压在床上,只听刺啦几声,她身上的衣衫便被撕成两半,自颈项间滑落下来。
“你住手……唔!”
出声抗议的小嘴被强硬的唇舌封住,狂暴的气息萦绕在鼻端,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挣扎推拒的双手被强制地钳制在头顶,那人好似怒气不减,扯过她双手之间的金链,猛然收紧,扣在了床柱的玉梁上。
无法动弹的恐慌,任人施为的难堪,她高傲乖戾的眼角,惊讶中更见狂怒……那人却缓缓地贴近,任由自己高大的身躯,在她眼中罩出一片森然的阴影。
她雪白晶莹的肌肤,看似弹指可破,却带着练武人独特的韧性。略带薄茧的手指从她颈间向下,随即引起她一声低喘,宛如落入网中的鱼,那般徒劳的惊跳,却引起男人眼中灼热而肆虐的火焰。
“这么久以来,你还演得挺尽兴的嘛……爱妃,或者我该称你一声,国师大人。”
阴森而咬牙切齿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她的眼睫颤动,再抬眼时,却恢复了平静,又是那般似笑非笑。
“这么久都没揭穿,可见我确实演得挺不错——你的眼光也有待加强啊,陛下。”
话音未落,她便感觉到,在雪背裸身上游走的那只大手,加重了力道,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国师啊……你的嘴巴太毒,真是欠修理。”
冷笑声响起,他修长而有力的腿压住她的,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开始撕裂她的下裳。
第二百六十五章 倾我一生一世念
她的眼危险地眯起,突然一脚飞踹,却被早有准备的他握在掌中,细细地暧昧地抚摸着。
“你这副模样像极了无道昏君,明瑶华虽然浑蛋,有一句却是说对了——你确实气数将尽……唔!”
诅咒怒骂的话,未来得及喋喋不休,就被人狠狠地封住,阴影更重——他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一阵暴烈之吻后,她气喘吁吁,脸上因缺少空气而变红。
他笑得很是得意,“国师大人,朕的手段如何?”
她抚上唇角的破皮处,冷笑着反瞪他一眼,“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她彻底被扑倒在床上。
那般激烈的拥抱,彼此之间赤裸相见……滚烫的肌肤显示彼此的愤怒,粗暴的力道却带着惩罚与不信。
在这强健的臂弯中,她深深地喘息着,起初的痛苦渐渐化为欢娱的契合……她睁开了眼,反手抱住他的肩背,挑衅般地朝他一笑,随即双腿缠得更紧。
“你的手段,不过如此……”
更加挑衅的言语,让人气急却又血脉贲张,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凉薄而危险的笑意,下一瞬——更加有力地挺进,却让她惊喘得更急。
就是这般水乳交融,分明是彼此含嗔带恨,却情不自禁地索求更多……晨曦初露,却照不见这片昏暗而激烈的缠绵战场。
眼前仿佛有白光闪过,她的身体已疲累到了极限,却仍强撑着,不服输地低声道:“你才是我的手下败将……”
话音刚落,她便沉沉睡去。恍惚间,好似有谁温柔地替她盖上薄毯,将她手上的束缚解开。
从香甜的梦乡中幽幽而醒,日头已经过午,透过窗纱依然炽热而明灿。
丹离发觉自己身无寸缕,一起身,雪白的臂弯间滑下一块薄毯,露出身上激烈的情事痕迹。而双手间的金链仍在,却已从床头解下。
她瞥了一眼,丝毫没有任何羞涩地,坐起身来,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术法之力。
原本浩瀚宛如海洋的力量,此时却只剩下游丝般的一道,在体内若隐若现,却在行至手腕处时,截然断裂。
这金环……她眯眼看去,唇角露出冷笑:这金链和手环,也是用迷金铸成,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既然无法逃脱,那就只能见机行事了。
事到如今,她反而冷静下来,慢慢忍着身上的酸痛,着了中衣,随即坐到了梳妆台前。
精致而俏丽的面容,肌肤如平日一般晶莹,眼角眉梢却带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娇媚慵懒风情。她冷哼了一声,自己动手,梳了发髻,在盘中挑了一支南珠镶嵌的雀尾步摇,斜斜插于乌发之间。
一眼扫过面前托盘上的十来套宫装,她挑选了一件鹅黄锦祥银纹的缎衣宫装,又仔细斟酌,选了一条修竹玉色月华裙,对着镜子打量,自己都觉得眼前一亮,绝丽光华难掩。
她感觉有什么不足,拿起眉笔,细细地描绘着,却不料,身后传来突兀的一句冷嘲。
“看你如此悠闲地画眉,完全没有一点儿沮丧绝望的迹象,真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天门之主。”
这嗓音很是熟悉,她缓缓回过身去,果然看到,绘有黛山奇石的屏风上,映出左相昂然冷傲的身影。
她微微一笑,丢下手中的眉笔,“左相大人不是大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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