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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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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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次造访都有“来去匆匆”之嫌,无暇好好参观这个男人的居所。即便戚露露经常不请自来地替迟傥收拾打扫,这块空间仍旧算不上太整洁。影碟丢得到处都是,可当今那位最红的摇滚歌手的唱片却摆放齐整,收置得很好。
  稍稍吃了些手艺不算太糟糕的“鸡蛋煎鸡蛋”,他光着脚,松垮套着大出自己两个尺码的衬衣,于沙发上盘腿而坐。面对极其枯燥的爬行类动物纪录片,不时露出一口宛若水晶齐整镶嵌的白牙,开心大笑。
  
  一连看了几部动物纪录片的殷之纯一点儿也不感到厌倦,雨林风情怡人,沙漠浩瀚无垠,大大小小的蜥蜴合计有3600多种,长脚的蛇也很有意思。
  继续翻找其它的影碟。一些自我拍摄的电影胶卷黏着标签,字体工整幼稚,一看就来自于郝透。对这家伙的审美力不敢恭维,重又将它们扔回纸箱——混迹其中的一卷八毫米胶片唤起了他的注意。
  哭泣的鳄鱼。
  标注的字迹是那么熟悉,仿佛每一笔画都深深刻入肌理,渗出腥浓鲜血。殷之纯整个人忽然僵立不动,继而又无法控制地狠狠颤栗起来。他慢慢地、和学语的孩子似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左泉。




☆、26、梅杜萨之筏上的情人(4)

  “你爱我吗?”
  “我……我渴望你。”
  “……有多渴望?”
  “唯有死亡,才能使我与你分开。”
  
  “之纯,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夏左泉的阴''茎高昂头颅,涨成愤怒的茄紫色,迫不及待地入侵了那具轻轻颤栗着的美妙身体。每一下抽动都不遗余力地想要探入更深,紧致的密处让摩擦生出了一把火,喉咙干涩,滚烫的快感中他不忘低哑自语,“这么做是因为……因为……你太美了……”
  
  透过黑白镜头里的这个紧咬齿冠无比痛苦的十七岁少年,正身处迟傥家中的殷之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十岁。
  男孩缩在角落里,仰脸望着那个不着一物的中年男人向自己逼近,怯生生地开口,“求你别伤害我。”
  “之纯,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怎么会伤害你呢。”男人的身体非常强壮,胸膛的黑色毛发一直延长至私''处,胯间的巨物因为极度的兴奋而膨胀出更为可怕的尺寸。饱受情''欲焚灼的笑声微微嘶哑,透出露骨的暧昧,“这么做是因为……因为你太美了……”
  
  ※ ※ ※
  
  殷之纯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姿色卓绝的女人,歌喉是无处寻觅的美妙,不笑时俨然高不可攀,可笑起来的模样又让人魂牵梦绕。匆促的岁月让这个热闹街区的酒吧驻场歌手,生下一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后很快开始遗失美貌,她好像吐尽了自己所有的美丽,随后又把它喂进了自己儿子的口中。
  女人的情人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沉迷于酒精与赌博,也喜欢和更年轻漂亮的脱''衣舞女郎睡觉。男人并非一无是处,身材高大,模样也算俊美,更如弄臣般擅长花言巧语。最让他沾沾自喜的是他拥有远胜于常人的硕大阴''茎,与他睡觉能让人舒服得欲''生欲死,因此深受妓''女们欢迎。
  通常,他用她当餐馆女招待的那点可怜的薪水去买烈性的酒。清醒的时候当着殷之纯的面就将女人推抵墙上,脱光她的衣服,进犯她的身体;喝醉以后就咒骂她是个下贱的婊''子、肮脏的荡''妇,把喝空的酒瓶用力砸在她的身上。
  年幼的殷之纯总在第一时间扑上去保护母亲,隔着裤子撕咬男人的大腿。
  直到某天,穷凶极恶的男人想要抬手给他一个嘴巴,却在对上那双琉璃一般的淡褐色眼眸时一刹住了手。
  居然才发现,他有一张那么美的面孔。
  男人恍然大悟。
  这孩子是一棵摇钱树。
  
  殷之纯的母亲搀着自己儿子的手将他带到餐馆的阁楼上。女人神色恍惚,对着贴心乖巧的男孩几番欲言又止。
  一扇门半开半掩。
  “之纯,进去瞧瞧。你的生日快到了,妈妈……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因为母亲就在身旁,玫瑰般的唇含起了笑,根本全无戒心。刚踏入那个昏暗房间,便被人从身后重重推了一把,摔在地上。
  门“砰”地阖了上。
  
  一个男人从阴影中走来。
  殷之纯认出了这个住同一街区的家伙,姓杜,自己的母亲最喜欢的客人。面貌威严,不苟言笑,可出手非常阔绰,每次给的小费都足够他们一个月的花销。男孩从来未尝意识到,这个极有身份的男人是一个恋童癖者和鸡''奸犯。自打第一眼相见,那腥稠得仿似流出涎水的目光总是无时无刻不追随着自己,恨不能将自己生吞活剥。
  “哦,之纯!我美丽诱人、惹人堕落的小苹果!”往日的威仪荡然无存,眼神浑浊不堪,笑容猥亵而扭曲,令人不寒而栗。“想到我是第一个品尝你的人,我就兴奋得难以自抑。”
  他开始动手脱去衣服。
  “妈妈!”大丛的阴影缓缓逼近,敏锐地察觉出危险来临,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跑,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了上。知道自己的母亲就在门外,他开始急促地敲打房门——“妈妈!把门打开,妈妈!”男人刻意放慢脚步,饶有兴味地欣赏着自己的猎物在极度的恐慌中垂死挣扎。门没打开,而危险越迫越近。殷之纯愈加疯狂地拍打起被锁上的门,哀声请求,“妈妈,我错了。我不该总和他怄气,也不该把他的酒瓶偷藏起来。我会还给他,也会叫他‘爸爸’的!妈妈……”
  
  无论多么诚恳的道歉也已无济于事,身后的阴翳渐渐吞噬了唯一的光亮,终于意识到一切无可挽回。他把自己埋进墙角,无助地瑟瑟颤栗,仰脸望着那个已经不着一物的中年男人向自己逼近,怯生生地开口,“求你别伤害我。”
  “之纯,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怎么会伤害你呢。”男人的身体非常强壮,胸膛的黑色毛发一直延长至私''处,胯间的巨物因为极度的兴奋而膨胀出更为可怕的尺寸。饱受情''欲焚灼的笑声微微嘶哑,透出露骨的暧昧,“这么做是因为……因为你太美了……”
  一把扯烂男孩的衣服,两手捏着那洁白纤细的脚踝,将他的两腿一下分开。动作的幅度太大,力道又太过粗鲁,稚嫩的身体刹那体会到了被撕裂的痛苦。男人将头埋向了殷之纯的两腿之间,将那尚未发育完全的性''器整个地吞入口中。在极尽贪婪地吮吸和舔吻之下,幼小躯体过电一般无法自制地痉挛起来,古怪的、一阵强似一阵的恶心之感切肤而过。
  “我给他的钱足够买一辆房车。可我现在真是后悔,”男人将沾着唾液的手指探进那个柔嫩的后''穴,那里似乎储藏了无穷无尽的宝藏,声声召唤他去开采与挖掘。“你值更多。”
  巨物的强行入侵让男孩痛不欲生,他叫出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浊白的液体混杂着殷红的血自下''体流出,时昏迷时清醒,几次从天崩地裂的疼痛中睁开眼睛,却发现侵犯仍在继续。
  一直在颠簸,茫茫一片深海的黑,好似永无尽头。
  一种可怕的淫靡的声音不断从门后传来,男孩的母亲目光呆滞地跪在门口,一会儿疯疯癫癫地放声大笑,“那家伙的玩意儿是不是很大,滋味很好吧?!哈哈哈……”一会儿又拼命捶打自己,瑟瑟哭泣,喃喃自语:“之纯,我的孩子……原谅我……”
  
  昏迷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的黄昏时分醒了过来。
  内里依然是撕裂般的疼,以至于他走路的姿势非常怪异,仿似跛了脚。不敢喝水也不敢进食,因为遭受到惨无人道的鸡''奸后,他有些失禁了。
  尿液像血一样红。
  殷之纯还未彻底复原的时候,身为母亲情人的男人已将来之不易的金钱挥霍一空。酒鬼、赌棍、嫖客、暴力分子,这个廉耻尽丧的家伙而今又有了新的职业,一个下作之极的皮条客。他又带回一个男人,比头一个更加面目可憎,肮脏而丑陋,看上去至少有三百磅。肥肉堆挤的缝隙里嵌着泥垢,走不了几步就汗如雨下,粗哑的声音充满淫猥的渴求,“杜警长为你那漂亮的儿子神魂颠倒,茶饭不思。要不是奉若珍宝的女儿得了猩红热,不得不离镇就医,他说自己甘愿就这么死在他的身体里。”
  “我可以负责任而又毫不自夸地说,没人会比他更漂亮。”一路谄媚地点头哈腰,简直愿意用嘴唇啃吻地面,“只要品尝过,你会终生难忘。”
  
  “不准这头肥猪靠近他!”孱弱的母亲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拦在了儿子的房门口,“你会杀了他的!”
  一巴掌掴过去,女人跌撞在地,挺秀的鼻子流出了血。
  她将藏在口袋里的剪刀摸了出来,扑向了自己的情人。
  一击命中咽喉。血液喷溅,男人死的时候一脸不可置信,眼睛也没来得及阖上。
  至少三百磅的男人瞋大惊恐的眼睛,狂吼一声,夺门而逃。
  
  身为母亲的女人双手沾满鲜血,大哭大笑,崩溃在理智与疯狂的边缘。最后她对自己美丽的儿子说:
  跑吧,殷之纯。
  跑吧。
  她跪在地上,把脸埋进儿子的脖子,眼泪烫伤了他的皮肤。
  
  宽阔街衢纵横延伸,道路两旁敞开的门窗中不时传出妻子对丈夫的叫骂,和风声糅杂在一起。
  那是生活最本我的声音。
  前来祷告的人每个都眉慈目蔼,似是怕笑容不够,就彰显不了内心四溢流淌的虔诚。十岁年纪的殷之纯身无一物,抱着膝盖蹲坐在教堂里,看着人来人往,听着他们的谈话。
  “那个可怜的女人,杀死了情人,走失了儿子。只好选择从楼顶跳下。”
  “这女人我曾见过,美得无与伦比,歌喉甚至比黄莺更为美妙。可你看看她死去的那个模样,一滩面目全非的血浆,真叫人作呕。”
  
  风琴和颂歌之声潺潺如水。
  阳光捅破雾霭,透过彩色玻璃窗照耀而下,无限澄明。
  
  没有上帝。
  没有凫渡的可能。
  
  




☆、27、梅杜萨之筏上的情人(5)

  迟傥大概许久以后才会知道,他猝然阖上镜盖没有看完的“纪实影片”还有下半部,可这回摄影师和模特易地而处。
  
  画面里是一个垂头丧气坐于沙发的男人,他以手掌撑着脑袋,手肘支着膝盖,看来格外疲倦。
  从镜头里看过去,他其实真的算不上一个相貌出众的男人。除却眼瞳泛着天空般温柔而宽广的淡蓝,不笑的时候实在与平庸无异。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镜头外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音色明朗动听,透着一股子愉快的劲儿,“上次你告诉我说找不到了,可这大家伙自己跑进了我的视线。”
  夏左泉抬手去挡住越靠越近的镜头,一只宽阔厚实的手掌盖上画面,“之纯,别再拍了。”
  
  ※ ※ ※
  
  “之纯,别再拍了。”
  殷之纯将摄像机放置一边,单膝下跪于恋人面前。两手相合,轻柔捧起那张看似十分疲惫的脸,问,“怎么了?”
  “今天那些混蛋又把我拦在了更衣室外,故意用最大的嗓门问我与这么一个倾倒众生的男人肛''交是什么感觉——他们总喜欢就着‘一夜能满足他几次’、‘他会不会也像个女人那样叫''床’这类下流的细节不依不饶,常常让我窘迫得不知如何作答——”
  “你可以告诉他们,”打断恋人的自寻烦恼,展露漂亮白牙,一脸无所谓地笑了起来,“我的确像个女人那样叫''床。”
  “你为什么非要在演唱会上点名道姓说你爱我?十万人同时看见,十万人同时听见……”
  “因为我从不以之为耻。”他仍在笑,脸孔因无所畏惧的勇气散发出夺目的光亮,“每时每刻,我都以拥有你为荣。”
  “你不出名的时候本来很好,可你现在有名了,迫使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必须忍受周遭怪异的目光。”男人仍然沮丧地低垂眼睫,表情木然,往常轮廓温和的面孔显得有那么些呆板,“你每次有些出格的举动都让我饱受重压身心俱疲……那些家伙当着我的面对你的裸体品头论足,穷尽淫猥之词;连邻居小女孩也常望着我捂嘴窃笑,这些……”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立刻放弃歌手这个身份,事实上我本来就不喜欢抛头露面。”
  “这和你是不是歌手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还记得上次在我生日舞会上见过的李警官么?他是我的上司,也一直待我如父亲。他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对同性恋厌恶至极,对我与你的这种背离世俗的关系痛心疾首,他说他想提拔我升职,前提是我必须回归正途,与你分手——”
  “那家伙是个满口谎话的伪君子。”殷之纯不带温度地勾起了嘴角,口吻不屑一顾,“你不在的时候,他曾登门拜访,问我可不可以给他一个爱我的机会,他给我看了他所有的荣誉勋章,还说自己很快会去竞选市长。他将衣襟扯开,拿刀抵着胸口,装模作样地说愿意为我去死,我让他取出心脏瞧一瞧,那家伙只颤巍巍地划了个口子就落荒而逃。”
  “那些狗仔也穷凶极恶,比魔鬼更纠缠不休。”布满腥红血丝,那双温柔的淡蓝的眼睛此刻无迹无踪,“报上常出现我的名字,弄得我的父母非常紧张,我费尽口舌才让他们相信,那不过是个同样名叫‘夏左泉’的男人。”
  “可是你那个当运输司机的父亲早已经见过了我,他很喜欢我——特别是当我给他买了一辆崭新的货车以后。他说,如果我能让他开上一家货运公司,他简直就要爱上我了。”
  “你不明白……不明白……”夏左泉一下站起来,踱了几步后又重重地坐回了沙发上,懊恼地抓起了头发。“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
  “我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恋人所说的话全都像是无理取闹。面朝透光的窗,微微仰起的美丽面孔映上了些枝桠交错的阴影,以无比纯真而坚定的眼神认真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我的一生迄今为止只做过两件事情:活着和爱你。因为后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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