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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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师-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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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胖的指头颤抖个不止,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把皮带解开。
  裤子哗啦掉在地上。尤西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费力地套用着自己的阴''茎,希望它能勃发到一个让对方满意的样子。
  “这玩意儿虽然不够大,但它保管好用……”他的阴''茎确实不够大,和这肥胖敦实的身躯根本不成正比,胖警察一面把唾液涂抹在龟''头上,一面开始自说自话地叨叨,“我以前听别人说你对警察的‘情有独钟’,我还不相信……我从未碰过男人……女人也很少碰……你大可以放心,我没有病……”
  那双淡色眼眸一直以一种鄙夷的目光注视着对方,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
  
  阴''茎终于完全勃''起了,他将他压在了桌子上,迫不及待地去脱他的衣服。
  一切准备就绪,可身下的男人忽然不配合地用膝盖在他腹部顶了一下。
  “你……你太胖了……会压死我的……”摇滚偶像将露着下''体的胖警察一把推开,起身走往了门外。
  
  与警察局长李迎面相遇。
  警局里的李总习惯在略显鹰勾的鼻梁上架上一副眼镜,这显得他格外有气派和尊严。
  唇边还挂有胖子贪婪的唾液,使得他的唇形超乎寻常的晶亮可爱。殷之纯伸出修长食指轻拭唇角,冲迎面而来的警察局长笑了笑,接着就轻蹭他的肩膀,摇晃着出了警局。
  
  ※ ※ ※
  
  办公室里的尤西见了上司立马手忙脚乱地整理起了衣服。
  桌上空空荡荡,而地上一片狼藉。警察局长面色不改地问,“你干什么了?”
  “头儿,我……我错了……”将裤子拉链迅速拉上,他故作轻松地嬉皮笑脸,很快为自己找到了说辞,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那个同性恋一定是太久没被人干了。一见我就宽衣解带,乞求我允许他跪在地上吮吸我的老二,我也没有法子……”
  “你是说,”李将一只十几英寸高的圣母像从地上拾了起来,透过反射成一片白光的镜片,仔细地掂看着,“他主动向你投怀送抱?”
  “可不是嘛,头儿!同性恋者就是那么下贱!”回想起接触那两瓣柔软嘴唇的香甜滋味,胖警察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发出“吸溜”一声吞咽唾沫的声音,“不过我得说,他的身体可真够令人不可思议的,光滑得像大理石,清香得像雨后的薄荷草——”
  “他允许你抚摸他的身体了?”
  “不是‘允许’,是‘乞求’。他还求我好好操他的屁''眼,以那种迫切而可怜的眼神望着我,面孔实在漂亮得叫人无法拒绝……”看见李转过了脸,以一种非常严肃而古怪的神情望向了自己,便又马上改口说,“再漂亮也不能掩饰他是个下作的同性恋的事实!所以我推开了他,让他穿好衣服滚出去!”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警察局长握着圣母像慢慢向自己的属下走近,微眯眼眸,牢牢盯视着那张长有一只丑陋酒糟鼻子的肥胖面孔,蓦地笑出声音,“一餐能吃五个汉堡的肥猪,看肥皂剧会热泪盈眶的孬种,每晚都要对着色''情画报打手枪的蠢货……可你居然……居然敢碰他……”
  重物撞击颅骨发出可怖的声音,他抄起圣母像狠狠砸向了他的脸,一下一下。
  办公室变成了屠宰场,杀猪般的痛苦嚎叫充溢其间。
  血液混杂着鼻水溅上了警察局长的眼镜片,他也毫无停手的打算。甚至想砸碎这头肥猪的脑壳,让那炙化黄油似的脑浆也溅出来看看。
  
  没人敢进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的局长向来儒雅、克制、风度翩翩,从来没有这样。
  
  ※ ※ ※
  
  三池的新片全片取景于希腊。从开拍那一天起,就引得各路媒体争相报道,可拍摄过程却一点儿也不顺利。再一次涉足演艺圈的郝透尽心尽力,然而靠赔钱摆脱“故意伤害罪”起诉的殷之纯却从来不配合。不是和一群二三线的女星没日没夜地乱搞,就是沉湎于酒精和毒品无法自拔,清醒的时间远不如浑浑噩噩的多。
  三池开始后悔了。拍摄的进度被一拖再拖。只有威胁殷之纯将把这一切告诉他的老板霍伯特时,他才会稍稍收敛一些。可没多久又故技重施,变本加厉。
  触礁的沉船,霉烂的尸骸。不免也有人痛心疾首:他本不该这样。
  郝透总在背后替永远不会准时出现的摇滚偶像辩解,“也许之纯在背台词。”
  “背台词?别逗了,殷之纯才不会背台词。”
  钟楼的时间指向下午两点三刻。本该于上午完成的戏,却因为摇滚偶像还未起床而迟迟不能开拍。
  “把他找过来!”三池大嚷出声,“随便他说些什么,然后替他找个配音!”
  
  昔日同伴的对手戏。
  两个人在摄像机前站定,一声“action”过后,众目睽睽下,郝透抬手就甩了殷之纯一记耳光。
  出现便是一脸倦态的殷之纯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懵了,手指轻触脸颊,睁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伴随导演大声喊了的“Cut!”
  
  单眼皮男孩略一摊手,挺无辜又挺诚恳地眨着眼睛道歉,对不起,我好像串了戏。
  
  可台词没说两句,郝透又挥来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得振聋发聩,耳畔嗡鸣出声,殷之纯再精神萎靡也被激怒了。他毫不客气地朝郝透挥去一拳,两个年轻人很快拳脚互加地扭打在一起。
  闹腾到这个份上,电影再没办法拍下去。三池冲片场的工作人员大喊着:“你们呆站着干什么?!快上去,把他俩分开!”
  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前来探班的狗仔们则欣兴不已:头条的内容有了着落。
  
  ※ ※ ※
  
  高大的古树萌芽出新鲜的绿,轻轻战栗,通牒浮风蹑手蹑脚的行迹。一些道不出名字的野花正于风中颤栗,无所依傍。
  天的尽头燃起一片绚丽的金黄。眼前是人类古老的文明,以及逐渐隐逝于恢弘庙宇后的夕阳。殷之纯终于暂离了毒品与酒精带来的狂躁易怒的状态,与郝透并肩而坐,遥遥凝视着日薄西山。
  或深或浅各自带伤,俩人良久一言不发,仿佛回到从前。
  
  比郝透高出不少,也进行过专业的拳击训练。他擦破了一点嘴角,可单眼皮男孩几乎折断了肋骨,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往死里痛。
  “我不知道你和迟傥这是怎么了。可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信,他爱你,或许……或许胜过谢罗彬爱我。”
  闷声不吭。
  “如果你见过他得知你失踪时的忧急如焚与患得患失,就不会有丁点儿质疑他对你的爱情。”男孩始终注视着对方面无表情的侧脸,“如果我是你,不管什么原因,至少会拼尽全力去挽回一次,而不是现在这样自甘堕落,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我试过了……”
  “拜托!你所谓的‘试过了’就是嗑药后找不到他的家门,然后被人一枪撂进医院?”郝透撇了撇嘴,强忍着脏腑的疼痛骂了一声,“以前我还觉得你挺酷,可‘吸毒’这事儿简直蠢透了,一点儿不酷!”
  “你干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那张苍白失血的面孔忽然转了过来,与身边的人径自对视,冷冷地开口,“我从未爱过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比陌生人相熟些。”
  
  郝透没有回避殷之纯咄咄逼人的询问目光,反而认真而长久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他本想好好修缮自己的措辞,好让自己进退自如,可犹疑片刻后还是决定坦诚以告,“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彼此都还是孩子,你背对着我,将音域拔上我永远不可能企及的巅峰,然后转过脸来对我微笑——”男孩的唇角绽出一抹弧,仿佛一道雨后横卧大地的虹倒映水中。那束目光透明见底,清澈得丝毫未沾染十年岁月的痕迹。“这种感觉刻骨难忘,不祈望回报,和你爱不爱我也没有关系。”
  
  那年他十四岁,他十七岁。
  他的声线令人自愧弗如,他的面庞令人啧啧称叹。
  好比一个羞赧懵懂的姑娘透过屋门缝隙偷窥邻家少年,十四岁的郝透一头扎于人后,一眼不眨地望着十七岁的殷之纯。
  听见一枝埋于心间的花卉嘁嘁嚓嚓,蹜蹜生长。
  郝透也说不明白,一唱歌就走调的自己怎么就会在选秀节目后被娱乐公司看中,成为了一个全由十几岁男孩组成的偶像团体的一员。
  令人发指的走调几乎无药可救,可只要和殷之纯合声而唱,就总能被人赞许为“动听”——虽然那家伙经常无故将乐谱上的音调拔高,叫悄悄跟随的自己猝不及防。
  
  “你非要这么正儿八经地说出这样傻气十足的话吗?”不客气地冷哼上一声。郝透还未丧气地翻全一只白眼,却看见身旁的男人别过头,微微倾下了脸。黑色额发飘于风中,唇线的弧度轻轻地挑了开——
  他发现殷之纯笑了。
  




☆、46、我俩没有明天(1)

  内脏稍有挫伤,死撑了几天的郝透不得不住进了医院。听说飞跃重洋来探望自己的人是霍伯特的情妇,不免好一阵子紧张,这美国佬在他们面前虽说永远是笑容可掬,可天知道,他手里到底攒了多少条无辜的人命。
  可他看见进门的人,居然金发红唇,一身辣透的装束。
  万菲。
  郝透当刻就明白了:谢罗彬这家伙虽在电话里表现得大度,但显然不放心自己与旧情人同一屋檐,派人前来刺探军情了。
  
  “一定是罗彬让你来的。”该死的,他为什么不自己来?他现在沉溺于与“幻想”中的“父亲”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完全忽视了自己。“告诉他,我没事。”
  果然,金发美人以目光巡视左右,开口便是,“你的那位美人前男友呢?”
  “他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所以飞回国了。”
  “啊哈,戏都不拍了?可真够随心所欲的。”
  “导演气得跳脚,可也无济于事。那家伙清醒的时候就是这样神气。”这么句话脱口而出之时,郝透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一身伤痛的始作俑者是谁,反倒莫名地勾起了一个挺自豪的笑来。自己都没察觉。
  眼见万菲大喇喇地坐在了病床边,拿起剧组人员送来的水果,在床单上擦了擦就塞进了嘴里,很有那么点要长久驻扎的意思。郝透不满地翻了个眼,一脸送客的表情,“你没事就走吧,我在等一个重要的人。”
  “小美人儿,他早来了。”
  “你……你是说……”男孩瞠目结舌,结结巴巴,“你上次说的那个‘魁梧强壮、身份显赫’的男人就是……就是……”
  如果真是他,倒也一字不假。
  “找到殷之纯后,我的仓库就被警察封了。何况现在古董生意也不好做……”玉指轻翘,万菲以一个极为妖娆的手势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说,“舞会上你们都把目光投给了殷之纯和他的整形师男朋友,只有他把赞美的眼神给了我。我可早就羡慕死了你们这一对一对的卿卿我我,也想身体力行地感受一回‘爱情’!”
  “你疯了吗?”郝透当下失声大叫,“他对人妖、变性人感不感兴趣我不知道,可霍伯特绝对不喜欢男人!”
  “因为我守好了最后一道关卡,他还不知道我是男人。”
  “你胆敢欺瞒一个魔鬼,”单眼皮男孩手足并用,张口就嚷,恨不能当即就劝服对方悬崖勒马,“简直是找死!找死!”
  “不喜欢男人?没准儿他会为我改变。”对自己的魅力颇为自信,万菲满脸不以为然。她细眉微扬,将嗓音掐得柔肠百结,十分笃定地娇笑起来,“你忘记罗彬家乡的那杆‘乙炔焊枪’了吗?”
  “殷之纯在他身边待了十年,也受控制了十年,可霍伯特从来没有碰过他。”郝透颇为不屑地回敬了对方一个眼白,“你还觉得那个美国佬会为你改变吗?”
  “这个……”金发美人垂下“她”的漂亮脑瓜,寻思了好半晌后,猛一拍大腿说,“看来这变性手术还是得做!”
  “你真的想变成女人吗?”虽然这人似乎乐衷于拆散自己和谢罗彬,可男孩的善良天性让他早已把“她”当作了朋友。“我想当时罗彬答应为你免费手术,如果你真的想做,早就可以做了。不是吗?”
  “可是……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啊。”失神地与那双清澈稚气的单眼皮眼睛对视好一阵,素来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金发美人难得的低眉丧气,轻声说道,“我与我爱的那个男人永远不会有明天。”
  
  ※ ※ ※
  
  他先去了迟傥的住所,结果看见一个提着编织篮的黑人妇女走出了房门。屋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稚嫩清脆的声音,“妈妈,别忘了给我带一只欧石南和百合编织的花环回来!”
  殷之纯在门外静静伫立了一会儿,随后拉下帽檐,将脸埋藏于帽兜里。
  往整形医院的方向走去。
  
  好在那个人只是搬了家,还没换一份工作,还没彻彻底底遁迹于自己的视野。
  “你搬家了吗?”接诊室里,摇滚偶像以一个整形手术咨询者的身份问向整形师。
  “嗯。”
  “你们同居了?”
  “还没有,不过她偶尔会来住一晚。”迟傥轻抿着嘴唇,稍稍低下头,避免与那双淡色眼眸径直相视,“想咨询哪方面的手术?”
  “你是专家,你看着办吧。”殷之纯则不依不饶盯视着对方的脸,又问,“礼堂订好了?”
  “运气不错。有一对临时取消婚礼的新人让出了他们的礼堂。”两个人都这样,以顾而言他的只言片语维系着彼此间的医患关系。顿了顿,整形师说,“你的脸完美得超乎性别,全然无可挑剔,我的建议是你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开始生活。”
  “是吗?”他勾了勾嘴角,带出一个心平气和的笑,“我怎么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太好看。”
  本能反应地抬头看向了对方的眼睛,却在俩人的目光打了个触的瞬间移了开,“不,你的眼睛很漂亮。”
  殷之纯稍稍前倾身体,逼近了男人的英俊脸孔,“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看着它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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