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一八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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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一八五三- 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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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一一看了过去,他只觉得心头有一腔热血在燃烧,这一腔热血在不断的催促他,去把那几个禽兽杀了,可是随即,咸丰爷那憔悴中又满是忧愁的面容不受控制的渐渐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左宗棠蓦然一震,深深吸了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本官会与俄人交涉!”

“大人!要忍到什么时候啊!”随从们气恨难平,甚至更有人狠狠地一捶马鞍。

“左宗棠苦涩的叹道:“我大清已至生死存亡关头,绝不能额外生事,一切应以对短毛作战为先,待他日平灭短毛之后,皇上必会向俄人追讨犯下的血债,来人,把那女子葬了罢,等等,拿本官的披风给她裹上。”说着,解下披风,面无表情的递了过去。

其实冷静下来,随从也能理解左宗棠,他毕竟是朝庭官员,与朝庭的大事相比,死几个小民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逞一时之勇把那几个俄国人杀了,自己也未必能活着回到襄阳。

道理谁都明白,心里却就是堵的慌啊!

几名随从默不作声,接过披风跳下马,给那女子裹上,然后拿着腰刀长矛艰难的在河边挖坑,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挖出一个仅容一人的浅坑,把那名女子葬了下去。

“走罢!”左宗棠不敢去看难民,低着头挥了挥手,因为他从难民的眼里,读出了失望与陌生。

蹄声答答,马队纵情狂奔,仿佛每个人要借那扑面的狂风来发泄出心里的憋闷,约半个小时之后,南阳府衙出现在了眼前,当然了,本该是清军的哨岗换成了俄军。

“什么人?停下,再不停我们就开枪了!”一名俄**官看着速度正在渐渐放缓的马队,明显没有恶意,却仍以蹩脚的中文警告。

哗啦啦,几十名俄军从大门内涌出,端枪瞄向了左宗棠等人。

左宗棠的肺都快气炸了,这是谁家的南阳,谁家的衙门?南阳府衙难道不是我大清的?

可是这个时候,他只能忍!

左宗棠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马,这才走上前拱了拱手:“本官是大清朝兵部郎中兼襄阳总兵左宗棠,求见贵国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约维夫先生,烦请通报一下。”

一名俄军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左宗棠简直是火冒三丈了,却只能忍着怒道:“自然是要事,还请莫要延误。”

“那你们等着,不要乱动!”那名俄军警惕的看了看左宗棠,晃悠悠的向里面走去。

足足等了十五分钟,直到等的心急火燎之时,穆拉约维夫才不紧不慢的出现,高站在台阶上,俯视下问道:“原来是左大人,来南阳有什么事啊?难道民盟军发起进攻了?”

穆拉约维夫一点邀请左宗棠进去的意思都没有,‘忍忍忍~~’连续在心里说了无数个忍,左宗棠才冷声道:“穆拉约维夫阁下,短毛暂时尚未有动静,本官今次前来,是要问你为何纵容手下劫掠淫辱我大清百姓,你们远道而来,助我朝平乱,左某感激不尽,但还请阁下能够约束部众,莫要损害你我两国的关系。”

穆拉维约夫不耐道:“玩几个中国女人怎么了?我们的战士都是年轻小伙子,生理需求旺盛,如果不让他们发泄,说不定会惹来发狂暴乱的后果,一旦影响到对民盟军作战,后果你可能承担的起?你就不怕你家皇帝陛下砍你的脑袋?

同样的道理,我们远道而来,总不能白白出手,而贵国朝庭给予的报酬少的可怜,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动手,贵国自称泱泱天朝,总不至于这般小气罢?

据我所知,贵国一向以慷慨大度闻名,一千多年前,贵国唐朝皇帝请回纥协助平安史之乱,以任其纵兵劫掠都城长安作为作价,瞧瞧?这是多么的慷慨大度?而我们俄国人并未要求劫掠北京,只是在南阳等小城弄些钱财女人,这已经是看在与贵国两百多年来友谊的份上了,请左大人不要无理取闹,影响到俄清两国的传统友谊。”

“你。。。。”左宗棠气的浑身发抖,好半天才一字一句道:“皇上从未允许贵国肆意劫掠,但你们不顾两国友好,已经弄致民怨沸腾,左某只请阁下约束部众,顾全大局!”

穆拉维约夫轻笑一声:“贵国皇帝要求沿途官府尽力配合我军,所以说,我们的行为是贵国皇帝默许的,左大人如有意见,可以去北京问个明白,我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奉陪了,左大人,请便吧。”

穆拉维约夫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片刻就消失在了大门深处。

第六二三章故人来访

站在南阳府衙门口,眼睁睁看着穆拉约维夫大摇大摆的离去,可是左宗棠除了一阵阵的怒火冲天而起,并不能冲进去拉住穆拉约维夫,因为门口还有几十名俄军正端着枪!

“大人,我们回去吧。”一名随从开声提醒。

“嗯?”左宗棠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这名随从的语气完全没有应该有的愤慨,而是平平淡淡,不禁看了过去。

这名随从叫做陶桄,是左宗棠的女婿,是前两江总督陶澍之子,因受左宗棠赏识,娶了左氏长女左孝瑜为妻,并被左宗棠引为心腹,带在身边磨练,刚刚就是他,大哭着要为那名女子报仇。

此时的陶桄,与之前的义愤填膺表现是天壤之别,冷静的让人心底发寒,左宗棠摇了摇头,叹道:“光表(陶桄表字),还有你们,是不是都对我不满?”

陶桄拱了拱手:“大人言重了,如今正是我朝有求于俄人之时,忍一时之辱也是无可奈何,我等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话是这么说,但左宗棠分明能听出这个女婿对自己的怨气,再一看其余的人,也是差不多,不由苦闷道:“俄人虎狼之心,趁我朝有求于他行禽兽之事,哎,一边是社稷,一边是苍生,社稷苍生两难全啊,若是我大清能挺过这一关,我左某愿入十八层地狱赎此罪孽,如今本官所能做的,无非是尽量收拢难民,也算是聊尽一份心力了,走罢。我们回去。”

左宗棠翻身上马,抽鞭远去。

以陶桄为首的随从们。目中相继浮现出了一丝敬意,他们突然理解了左宗棠的痛苦与愤怒。大清朝糜烂至此,左宗棠纵有拳拳之心,以他一人又能如何?

“走罢!”陶桄也跃上马匹,领着随从紧紧追在了左宗棠身后。

回到了襄阳,左宗棠正如他自己所说,发散兵力收拢安置难民,虽然这很危险,因为在襄阳东南五百里的汉阳驻扎有民盟军一个军两万多人的兵力,而他手上只有万人左右。一旦民盟军来攻,十有**襄阳守不住,但他焦头烂额,已经顾不得了,只能着人留意汉阳的动静。

好在民盟军并未趁势来攻,让左宗棠得以放手施为,可是在十月三日那一天,传来了民盟军于五日前又有一个军进驻汉阳的消息,这显然是准备在决战爆发之前对荆襄动手。对豫东皖北的淮军与湘军形成挤压之势,抢占战略上的制高点。

“本官还得跑一趟南阳,请俄人出兵。”尽管很不愿意再与俄国人打交道,可是左宗棠又不得不去。才刚刚向左右把话摞下,陶桃却匆匆奔了进来,嚷嚷道:“岳父。石泉兄来了。”

陶桄嘴里的石泉兄,名叫杨昌濬。是理学大家罗泽南的弟子,自幼聪慧。身材魁梧,臂力过人,在历次与太平军的作战中累积战功,迁为知县与府学教授,堪称文武齐全,是左宗棠很看好的一员将才,却在三年前,杨昌濬由于丧父,不得不回湖南老家湘乡县丁忧三年,在去年湖南被民盟军攻下并罢黜理学之后,左宗棠还担忧他呢,这一听到他的消息,顿时喜出望外。

“哎呀,原来是贤侄啊,来来来,快进来!”左宗棠笑呵呵的迎了上前。

杨昌濬一躬到底:“小侄见过伯父。”

“不用多礼,你来了正好,老夫正是用人之时,先坐下再说。”左宗棠热情的招呼。

“这个。。。。”杨昌濬却是现出了迟疑之色,迟迟不落座。

陶桄忍不住问道:“石泉兄,可是有事?”

杨昌濬向左右看了看,左宗棠虽然心里疑惑,可是也明白了,向左右挥了挥手:“都下去。”

“是!”随从纷纷施礼离开,屋子里除了杨昌濬,就只有左宗棠翁婿,只不过,杨昌濬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陶桄催促道:“石泉兄,可是有了难处?哎呀,你和我们有什么好顾忌的?有话快说。”

“那。。。。那我就冒味了。”杨昌濬猛一咬牙,把头顶的瓜皮小帽抛了开去。

左宗棠翁婿看的清清楚楚,随着帽子拿开,杨昌濬那一截油光滑亮的大鞭子也跟着帽子离开了后脑壳,这显然是粘上去的,霎时间,两个人全都惊呆了,怔怔看着杨昌濬。

杨昌濬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光突突的后脑壳。

“你。。。。石泉兄,你为何把辫子剪了?莫非你投了短毛?”陶桄突然不敢置信的问道。

杨昌濬留着寸许短发,就是一副标准短毛的模样,左宗棠的脸沉了下来。

即然揭开了身份,杨昌濬索性大大方方道:“去年我在老家为父守丧之时,民盟军王总司令特意找上门,与我长谈一番,我有感于他的赤诚之心,是以答应在丁忧期满之后为民盟军效力,如今三年已满,因此剪了辫子,正式加入了民盟军。”

“石泉兄,你糊涂啊!”陶桄急的大叫道:“短毛在湖南大肆屠杀乡绅,又公开捣毁朱子塑像,把二程与朱子移出文庙,禁绝理学,你投了短毛,可对得起皇上,可对得起你的老师?石泉兄,听弟一句劝,趁着大恶尚未铸下及时回头,尚不为晚啊!”

左宗棠也把期许的目光投了过去。

杨昌濬却斩钉截铁道:“你们这是对民盟军存有偏见,包括以前的我也是一样,可是细细想来,湖南乡绅自有取死之道,伯父与光表老弟都是湖南人,想必也清楚湖南佃农的苦,那哪是人过的日子?佃农难道就不是人吗?

而民盟军是代表工农与工商业主的利益,天然与腐朽堕落的地主阶级为敌,如今的湖南,你们有机会可以去看看,民众都分到了田地,轻徭薄赋,安居乐业,各族和谐相处,工商业也有了蓬勃发展的趋势,包保你们见了会大吃一惊。

这岂是理学能带来的?理学影响中国千年之久,固步自封,愚民惑民,把一个原本强盛的中国渐渐拖入泥潭,及至清英战争,大败尚且是一回事,可是更加严重的,是英军舰队与清庭水师激战之时,每当清庭战舰被击沉,两岸围观的数万民众竟纷纷鼓掌叫好!

英军统帅巴夏礼不解问左右,买办答曰:国不知有民,民又何以知其国?

你们看看,这就是理学带来的恶果,国家以民众为畜牲猪狗,民众则以麻木冷漠回报国家,而当今世界,列强争霸,独中国羸弱,长此以往,中国岂能不亡国灭种?

要想拯救中国,只有施行民主,开启民智,罢黜理学,我与理学一刀两断,自认问心无愧,老师日后也会理解的,至于咸丰,他对中国有什么贡献?我为何要对得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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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四章达成合作

杨昌濬满嘴反话,按常理来说,左宗棠应该勃然大怒,然后把杨昌濬推出去凌迟,即使念及旧情,也必须大骂着叫杨昌濬滚,可是出奇的是,他没有任何愤怒,而是眼前不断闪烁着在南阳的所见所闻。

尤其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具满脸血污,又白花花的年轻女子尸体!

‘连罗老夫子的得意弟子都反出大清,难道大清朝真的到了墙倒众人堆的地步?’左宗棠略有些失神,随即问道:“贤侄远道而来,是为何事?”

杨昌濬拱了拱手:“总司令已领民盟军第四军进驻汉阳,小侄受总司令之托,有要事与伯父相商。”

翁婿二人相互看了看,首先想到的便是王枫擅于招降纳叛的本事!

左宗棠顿时脸一沉道:“难道是王司令让你来劝降老夫?”

杨昌濬微笑着摇了摇头:“伯父心如磐石,绝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说动,总司令岂会行此费力之事?小侄乃为俄人的恶行而来。”

“什么意思?”左宗棠催促道。

杨昌濬神色一肃:“俄人残暴,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总司令欲与伯父合作,联手共歼俄军。”

“这。。。。”左宗棠怔怔看着杨昌濬,半晌说不出话,要说恨,他肯定是恨不能把俄国佬剥皮抽筋点天灯,可是俄国人是他的友军,民盟军是他的敌军,帮着敌军去打击自己的友军,这不是谋反还是什么?他差一点就要对着杨昌濬破口大骂!

只不过,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良知,也有一种情操叫做责任。他忘不了南阳百姓被夺去家园妻女的无助与绝望,也忘不了街角难民们看向他的死寂眼神。他更加忘不了,裹着他披风下葬的那个可怜女子。

“哎!”左宗棠左右为难,重重叹了口气之后,挥挥手道:“人各有志,今日我不为难你,贤侄,你回去罢,下次再与你相见,老夫不会再念任何旧情。”

这已经是放话绝交了。但杨昌濬半步不移,冷声问道:“伯父,请恕小侄不敬,你是不是中国人?”

左宗棠没有回答,因为他是中国人,也只能这么回答,而这必然会落入杨昌濬的圈套,杨昌濬接下来肯定会以民族大义来劝他,他将全无还手之力。

杨昌濬不依不饶道:“伯父。你在逃避什么?你是不敢回答,还是没法回答?”

“石泉兄!”陶桄不悦道:“莫要过份!”

“不!”杨昌濬猛一挥手:“我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俄国佬肆虐南阳,你们不作为可以理解为无力阻止。我不怪你们,毕竟襄阳只有驻军一万,还须防备着汉阳汉口的民盟军。又哪来的力量阻止俄军?可是你们为何要拒绝总司令的好意?

是指望俄军能大破民盟军吗?我告诉你们,这只是痴心妄想。俄军装备落后,纪律松散。况且俄军还不完全是俄罗斯人,相当一部分,包括他那两万骑兵是哥萨克骑兵。

伯父或许不明白哥萨人与俄罗斯人的关系,那么我告诉你,哥萨克骑兵来自于欧洲的黑海沿岸,是俄罗斯的仆从军,相当于蒙古骑兵与大清朝的关系,其装备水平也与蒙古骑兵类似,近两三百年来,被俄罗斯人诱使进入西伯利亚烧杀抢掠,如今竟抢到了我们中国头上!

这样的一支军队,真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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