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任- 第28部分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你还是找别人借吧！”一听肖远航要借这么多钱，常淑吓了一跳，急忙连连摆手拒绝。

肖远航说：“常姐，我借钱不是白借，到时会给你1分5的利息。”

常淑珍立即回绝道：“你就是给我一百块钱的利息我也没有啊！”显然她没有弄明白这1分5的利息是什么含义。

肖远航仍然不温不火的说：“常姐，你先别忙着拒绝，你看啊，你把钱存在银行里，一千块钱一个月也就2块多钱的利息，而我给你1分5的利息呢，一千块钱一个月就是15块钱，如果你借给我五千块钱呢，一个月就是75块钱的利息，比你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啊！”常淑珍一听给这么多利息一下子就怔住了，这些年她攒了六千多块钱，都放在银行里存的定期，定期存款利息虽然高一点，可算一下一个月也就21块钱，如果借给肖远航一个月可就是90块钱啊，4倍还多呢！

想到这里常淑珍真的动心了，可突然又想到，这么多的钱借出去如果肖远航还不上怎么办？不仅又犹豫了起来。

肖远航猜到了她心里正在做激烈的斗争，接着说道：“常姐，你看到过谁借钱能给这么高的利息，也就是我吧，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肖远航说的是实话，别说常淑珍没看到过，连听都没听说过，可还是期期艾艾的说：“你借这么多的钱，外一要是赔了还不上咋办？”

肖远航呵呵一笑说：“我有这份工作，有工资，总不能为了几千块钱工作都不要了吧？再说，我敢高利借钱，就是路子都铺好了，不挣钱的买卖我才不做呢！”

肖远航这么一说常淑珍终于放心了，铁路的工作可是铁饭碗，是一辈子的事情，肖远航又是列车长，怎么也不可以因为几千块钱工作就不要了，就算他赔了从他工资中扣也能扣回来！

常淑珍终于点头说：“我手里还有6千块钱，可以都借给你，你要借多长时间？”这么大的利益诱惑，她再也不说钱借给农村的亲戚了。

肖远般说：“三个月怎么样？”

常淑珍摇头说：“不行，最少得半年！不然我把定期存款取出来就不合算了！”

肖远航闻言一怔，反应过来后心里就乐开了花，他的本意是怕借时间太长她不答应才说三个月的，哪想到她为了多挣利息要求最少半年。随即开心的笑着说：“行，半年就半年，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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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潜规则

约定好返回古河后的取款时间，肖远航心里十分的高兴，常淑珍的6千加师傅的2千就8千块了，加上自己的1千多就是9千多了，再找一两个人借点就够用了。回到餐车坐在那里和乘jǐng、检车员以及餐车的人员侃了一会儿，肖远航起身向卧铺车厢而去，11车的张丽和15车王晓荣都是这个线的老人，她们手中都有一些钱。

果然，许以高利，金钱开道是无坚不摧，肖远航和她们谈得都十分顺利，张丽答应借给他2千，王晓荣答应借给他3千，1万3千块钱足够了。肖远航心情愉快的回到餐车，进了后厨抓了一块油炸刀鱼边往外走边吃了起来……

“小肖，饿啦？我让高初给你炒两菜稳当的吃！”餐车长杨大力一见肖远航边走边吃就迎上来说道，他所说的高初是餐车上的厨师长。

肖远航看了一下手表说：“杨主任，我还不饿，马上就要换班了，一会儿我和乘务员一起吃，就不麻烦了。”

杨大力说：“不麻烦，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肖远航说：“我真的不饿，就是看到炸好的刀鱼就顺手叨了一块，呵呵！”

肖远航坐在餐车里和王克勤等人聊了起来，转眼就到了换班时间，甲班的乘务员已经起床陆续的过来吃饭，她们吃完饭就到各自的车厢接班，然后乙班的乘务员到餐车吃饭，饭后回宿营车休息，后半夜2点起床再接她们。

正班车长张亚萍打着哈欠走进了餐车，肖远航站起身望着她笑着说：“张姐，怎么没睡好么？”

张亚萍伸了个懒腰说：“可不是怎么的，宿营车里太闷，刚开始根本没睡着，到了5点多钟凉快一点了才睡着，感觉刚一闭眼就到了接班的时间。”

张亚萍在第一个餐台坐下，肖远航也坐了过去和她交接了一下，简单的说了一下孕妇早产的事情，告诉她孕妇顺利的在车上生下了孩子，已经被他在林家台站交了下去。

供水员林志刚跑到张亚萍那一顿哭诉，说一不小心把纸条的事情给忘了，她当时就把他臭骂了一顿，可臭骂是臭骂，林志刚是她得力的手下，许多事情还要他出头呢，必须得护着，她怕肖远航追究林志刚的责任，急忙夸张的说：“小肖，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把我叫起来呢，外一出点什么事情就不好交待了！”

肖远航笑着说：“张姐，你也知道我是第一个班当车长，遇到这事儿当时都给我忙懵了，啥都想不起来了，好在孕妇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嗯！”张亚萍点点头说：“小肖，以后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记得叫我起来，今天好在没出什么事儿，林队长可是千叮咛成嘱咐的让我带好你，如果你第一个班捅娄子，让我怎么向林队长交待啊！”

肖远航急忙说：“张姐，我知道了，以后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一定叫你起来。”

张亚萍点了点头说：“小肖，车上出了这个事儿你也忙够呛，赶紧吃点饭早点回去休息吧。”

肖远航笑着说：“好的，那就有劳张姐了！”

张亚萍说：“你客气什么啊，咱们在一起走班，今后时间长着呢！”

这女子的表面功夫十分到家，明明心里恨不得肖远航出大事，但嘴上却说得冠冕堂皇，像是非常关心他的样子，如果肖远航不是两世为人，不是对列车上的事情十分的熟悉，还真就让她给蒙住了！

肖远航可不是无中生有的猜测，他是有可靠依据的。第一个方面的原因是，有孕妇在要列车上生产，这事车上闹得鸡飞狗跳的，就算她是休息也一定能知道。何况供水员林志刚是她的心腹，他过来就是打探消息的，结果，她根本就没过来看看。而她所说的林队长嘱咐她带好肖远航等等的话则更虚，正常情况下车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休班的车长就算是半夜也得起床过来一起处理的，何况车队长林艳都交待让她带好肖远航了，她却就是不来，这很说明问题，让肖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第二个方面的原因就很复杂了。古河到黄海这趟列车是热门列车，卧铺票十分的紧俏，除了车站售出的大部分卧铺外，列车长手里还有一部分的。因为，乘务员休息的宿营车车站是不对外售票的，一节宿营车有60个铺位，乘务员倒班休息大约能用30个铺位左右，剩余的30个铺位就掌握在列车长的手里，除去给领导添乘检查预留一个铺空6个铺位外，能够对外出售的还有20多个铺位。什么东西紧俏，什么东西就值钱，卧铺也是一样。想在车上补卧铺？不暗中“明白”一下门都没有，这时虽然还没有潜规则一词，但车上的潜规则就是平时补一张卧铺最少50元，署运和chūn运车票的紧张的时候就涨到了100元，最紧张的时候甚至达到了200元一张，所以才有那么多人争着要到古黄线当车长，因为有巨大的利益在其中！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古河列车段私下里也传着一句和这意思差不多的话，就是到古黄线当一年列车长，成为万元户不成问题！

下面的列车员倒腾这倒腾那的，走一趟车cāo心费力也就挣个三、四十块钱，却赶不上列车长卖一张卧铺票的钱！

为了搞好与乘jǐng和检车乘务员的关系，一般情况下列车长都会分配给他们一定票额的，但不会给的太多，一般是1到2张，最多不会超过3张，这是根据乘jǐng和检车员是否强势而定，强一些的就多给1张，弱一些就给得少，他们得到利益了，就会很好配合车班的工作，反之“三乘”人员不合，工作就不好干，而且容易出大事。

一般情况下正班车长手中的票额会多一些，副班车长的则少一些，但相差不会太多。由于张亚萍十分的强势，压得副班车长何红伟抬不起头来，每趟乘务还得给她6张票额呢，而大部分都掌握在张亚萍的手中，这也是何红伟一听让她到8组当正班车长时，十分兴奋的原因之一。

肖远航和张亚萍第一趟走副班车长，她就像没有卧铺票这个事儿似的，从出乘到开车再到她回宿车休息，提都没提，这让肖远航十分的气愤，他倒不是想弄那几个好处费，这是不尊重人的问题。何况肖远航想往上走，就不能贪图这个小便宜，收取旅客好处费是路风严重问题，一旦被检查发现，轻则给予行政处分，重则直接开除路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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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退乘会

前不久铁路局曾经下发了一份路风事件通报，通报的是松江列车段的一名软卧列车员在给一位外籍旅客补软卧的时候，收了这名旅客50元钱的好处费，后被这名旅客的亲属上告到铁路局，这个时代只要涉外就是大事，被查实后铁路局定松江列车段路事件1件，罚款2万元，当事软卧列车员被直接开除路籍！

其实补卧铺收旅客好处费就是走钢丝，但因其中巨大的利益和被查实的难度很大，许多列车长铤而走险，靠着这个敛财，像肖远航所在的古黄线，一个列车长走一个班少则几百，多则上千，这巨额利益和一个月七、八十元钱的工资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解析资本家在获取剩余价值的心理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经典的话“当利润达到100％时；就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200％时；他们就敢于冒上断头台的危险。而当利润达到300％他们就会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就很形象概括出这部分人的心理，她们巨大的利益驱动下，抱着侥幸的心理铤而走险，即使被查出来了，就用获取的大把金钱找关系“摆平”，最后一个轻描淡写的撤职或是调离全身而退，这样的例子在全局客运系统也不在少数。

肖远航深知这种事情不能沾，就算你事后“摆平”了，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做为重生者，想合理合法的赚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跌倒犯不上，但他就算不为争利也得争个名份，张亚萍这么做实在太过份了，本不想刚来这个班组当车长就和正班车长发生冲突，可有些事情不争是没人会主动给你的！

此时肖远航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因此并没有和张亚萍说林志刚的事情，他需要在一个适当的时机和场合拿他说事。像补卧铺票收旅客好处费这样的事情，列车长一般不会亲自出面，都是由手下的心腹之人cāo作，拿到钱后大头给车长，一小部分分给了这个心腹之人，林志刚无疑就是这个角sè，在班组中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

吃过饭肖远航便往宿车而去，走到12时想起记者唐婉君就在这个车厢，是18号中铺，过去一看，她已经躺在铺上睡着了，想到她刚才确实很劳累便没有叫她，找来列车员拿出票夹子一看，她的到站是辽城。回到宿营车告诉宿营车的值班列车员到达辽城之前半小时叫他起来。

肖远航没有告诉列车员叫他起来是什么事情，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对于常年在外跑车的这些人来说，记者对于他们很重要，他们给你报道一件好事可能没啥好处，但曝光一条负面新闻就惨了，有可能被路局直接定为路风事件，这样列车长就干到头了！

肖远航感觉这个唐婉君虽然很低调，但来头可能很大，这时候的报纸比较少，地级市都很少有自己的报纸，省级报纸也不多，所以他把唐婉定位在至少是省级报纸记者这个层面，毕竟人家出了那么大的力，到站了自己做为列车长去送一下表示一下感谢和应有的礼节是十分应该的，外一能拉上一点关系也是意外的收获。

292次列车到达辽城是0点50分，0点20分列车员准时叫起了肖远航，这个时间被叫醒虽然很难受，肖远航还是赶紧洗了一把脸穿戴整齐来到了12号的车厢，这时唐婉君已经被列车员叫起床，换了票，在过道的边座上等待着列车到站。

肖远航笑着走过去说：“唐姐，起来了？列车长马上就要到站了，我过来送送你。”

唐婉君一看是肖远航，嫣然一笑说：“小肖车长你好，这大半夜的还起来干什么啊，我又是不认得路。”

肖远航说：“唐姐帮了我这么大的帮，我都没有机会感谢，送一下也是应该么！”

“呵呵，小肖车长你太客气了！”唐婉君对这个18岁就当上车长的高大帅气男孩很有好感，在处理旅客突发紧急事件上很有担当，人虽然很年轻，但处理事情很有章法，和肖远航闲聊时她就问了是怎么和林家台车站联系上的问题，虽然她对铁路的工作方法不太懂，但听了肖远航的解释也认为他的这个办法很好。

两人说话间列车进入了辽城站，辽城是辽东省的省会城市，更是辽东的经济文化中心，肖远航猜测唐婉君可能是辽东某个省报的记者，虽然地方报纸对铁路的影响不大，但他知道86年松江铁路局将会并入辽东铁路局，而辽东铁路局的所在地就是辽城，到那时辽东省级报纸对铁路的影响力就大了起来。

肖远航拎起唐婉君的提包一直把她送到站台上，唐婉君主动与他握手告别，并笑着说：“谢谢小肖车长送我，咱们后会有期！”

“再见！”一直目送唐婉君出了站台肖远航才回到车上，他是2点起床接班，回去还能睡1个小时，但是回到宿营车后躺在铺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等睡着了也到点起床了！

接下来乘务很顺利，在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第三天早上，肖远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