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生缘(gl)作者:莫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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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生缘(gl)作者:莫年少-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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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旁是一匹上好的白布,下面盖着的,是花袭月的尸体。她将棺材盖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将白布揭下,花袭月的脸便浮现在她眼前,额际的血渍依然被她擦了去,身上染了血的衣衫也被她换过一新。明明向来都是花袭月替她缝衣制衫,可当她为花袭月卖衣服的时候却能准确地拿捏住花袭月的尺码。没想到第一次竟也成了最后一次。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花袭月,极为爱怜地将她放进棺材里,眼神眷恋在花袭月身上,一丝一毫都不舍得挪开。
只一眼,再多看一眼罢。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容颜,闭上眼甚至还能想起与她每一寸肌肤相贴的感觉,明明是那么的欢愉,可是自己还是亲手毁了这一切。叶袭人心内一恸,一咬牙对着棺材盖子的边缘狠狠一拍,棺材便猛然合上。

作者有话要说:
╮(╯▽╰)╭
这几章略有些后妈违和感
不过信王爷总算是进京了
人数到齐,可以上场了!

 



第66章 【第六十六折】
轿子从听涛楼一路抬出,此时天已然暗了下来,轿夫的脚程也都慢了下来。出了京城,轿中三人便纷纷下了轿。城西地势开阔,如今入了夜更是人烟少至,寒风一吹,更平添了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这城西甚广,也不知道袭人姑娘要将袭月姑娘埋在何处?”小愣子皱起眉打着灯笼朝四下照了照,未见得有新立的坟茔,焦急道。
“若要寻她倒也不难。”云衣伶四下看了看说道。
小愣子听见她说的话,忙凑了过来,问道:“你可是有了什么好的法子?”
“法子倒是没有,只是借着目力瞧见了远处有光罢了!”云衣伶注视着远方淡淡道。
“有光?”小愣子怔了怔,这城郊野外没有住家何来的光?但不消片刻她便明白过来。那是“长明灯和香烛?”她问道。
“虽然云姑娘只是猜测,但也值得去一探究竟。”唐拾月自也听到了云衣伶的话,缓步走来说道,她身上的伤只好了些许,如今一下轿,行动自也慢了许多。
小愣子回身瞧了瞧她:“唐老板,你的伤……”
“不打紧”唐拾月咬了咬牙道,夜里无光,小愣子打着灯笼也瞧不太清她的表情,但饶是小愣子跟她熟悉,唐拾月的这不打紧三个字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打紧,小愣子还是听得出的。
她偏过头望向云衣伶,眼神里带着些许询问的意思。
云衣伶自是懂她,轻轻从她手中接过灯笼,柔声道:“去吧,早些过去也好,免得香烛熄了,不过只此一回。”
小愣子点点头,继而转身半蹲在唐拾月跟前,道:“唐老板你上来,我背你过去。”
唐拾月望着她怔了怔,但见云衣伶也不言半分,故而也不多说,趴在小愣子背上任由她背起自己。
三人加快脚程朝着那微弱火光处奔去。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叶袭人封了棺,终是恋恋不舍得亲自填土掩埋。
及至天黑,她才点燃香烛祭上了牌位。
她跪在坟前,认认真真地朝着那方灵位拜了拜。
前额点地,良久放才缓缓直身。
“猫哭耗子假慈悲,叶袭人,你也好意思拜她吗?”
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叶袭人猛然回过身,便看见唐拾月一行三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身后数丈外。
“小姐……”她到底是跟了唐拾月有了些年头,这小姐二字叫的倒是颇为顺口。
“我念袭月带你一片真情方才留你在身边,本以为此番你能在端王爷手里护她周全,没想到你竟如此!”唐拾月声色俱厉,纵她如今身子骨虚,但到底是唱戏的出身,便是现下也丝毫不弱了声势。
“小姐你……”叶袭人惊讶地张大了嘴。
“若不是在我身边放有耳目,端王爷怎可能任我玉声楼的生意如日中天?叶袭人,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唐拾月冷眼觑她说道。
“所以说,小姐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端王爷的人?”
“我做的是走消息的行当,自然也得先摸清身边人的底。若非袭月,我怎会留你!”唐拾月闭上眼不去看她 ,冷声言语,满是心痛。
叶袭人望着她三人,终是低下头沉默不言,如今爱人已故,她又能说些什么,怪就只能怪她自己,也碰了这个情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细作的人,却沾了情字,动摇了心思。
“此番终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小姐。我想放她走,可是……”叶袭人响起牢中那一幕,便又觉胸腔里的心脏似是被人扼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自己从未想过逼死她……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何用?人都不在了,你还有什么颜面站在这里,我想她不愿在坟前见到你。”唐拾月冷声幽幽道。
叶袭人闻言,眸光顿时一黯,心下不觉苦笑,花袭月当然不愿见到自己,她正是因为不愿见到自己才选择了死这条路。
“是啊,她不愿见到我,呵呵,她宁愿死也不愿见到我……宁愿死……也不愿……”叶袭人突然发出的笑声格外渗人,她喃喃自语,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向后退着,离开花袭月的墓碑,目光变得黯然。
小愣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却只闻得叶袭人突然爆出一声大吼,紧接着狂笑着凄厉地大喊着“不愿”二字,转身跑起来,不过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小愣子望向叶袭人消失的方向,目光亦是深沉,心情却似五味杂陈,难以言述。
“我原以为这一场戏直到自己入了局才开唱,没想到竟是早已就开了场。”她上前走到云衣伶身边,牵起她的手低声说道。
“这一场戏,拾月姑娘谋得极真,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台上台下真真假假能有几分明断?便是我也不能全然参悟。”云衣伶回握道。
“戏台上的善恶单凭妆面便可一眼看透,但这戏台下的人心却是永远隔着肚皮,现下想想到不如活在戏里哪怕不能成角儿,也可免教人劳心伤神到如此境地。”小愣子慨叹道。
“你若是一直活在戏里,又叫我该怎么办?”
“自是与我共唱一曲,你唱《牡丹亭》,我便作柳梦梅,你唱《西厢记》,我便是那张生,你若是要唱《梁祝》,那我便同你化蝶,双宿双飞永不弃。”
“成了,别耍嘴皮子了,过去拜拜吧!”云衣伶心里虽是甜蜜,但到底也有几分羞涩不愿表露出来,转头在小愣子身旁低低一语,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愣子回过头,唐拾月已然跪在坟前烧起了纸钱。
小愣子几步上前,撩衣跪倒拜了拜,纵花袭月带她向来不善,但到底是逝者已矣。她走回云衣伶身边,又暗暗叹了口气。
“你现今可还能瞧见袭月姑娘的魂魄吗?”小愣子压低声音朝云衣伶问道。
云衣伶摇了摇头道:“我能见鬼,但此处并无她的踪迹,想来应是已经被鬼差带去了。”
小愣子闻言,也不再做声,只默默抬头,看着唐拾月将一叠一叠的纸钱缓缓焚为灰烬。
青烟袅袅,散去已天明。
按下这头,暂且不说。
入夜,端王爷刚从宫内回到王府换了一身衣裳,便听得有下人来报:“王爷,刚才宫内派人来传了话,说信王爷进宫了!”
“他怎来的这么快!”皇上病倒不过数日时间,端王料想他进京少说也得半月,但万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备马,本王要入宫!”未做丝毫犹豫地吩咐,端王爷眸光暗沉,带了几分阴狠。信王入宫之意他又怎会不知,此番断不能让人抢了先手!
快马飞奔过长街,宫灯明明。
信王爷站在皇帝的病榻前,手里捏着那一本遗诏,勾起一抹冷笑。
“父皇那么宠爱王弟,何不带他一起早日升仙?偏生要把这皇位给他。”他抬手将手中的那一枚十全丹塞进了皇帝的口中,用力一拍便迫着皇帝咽了下去。
他起身将拿本遗诏朝火上一扔,一纸诏书顿作了灰烬。
端王爷赶到宫中之时,便见着信王正坐在皇帝塌边,俨然一副孝子模样。
“王弟来了。”
“王兄不在边关怎突然进京了?”端王爷正了正神色,低声问道。
“父皇密诏,怎敢不归。只是这一路快马颇有些吃不消。”信王爷道。
“即使如此,王兄何不回去歇息歇息,待到父皇醒了自会传召王兄。”端王爷眯了眯眼说道。御医言说皇帝性命拖不过三两日,他谋划至此决计不能让人就这么坏了去。
“如此也好”信王说着让出了座,端王几步行至龙榻边,瞧见皇帝尚有呼吸,便也松了口气,只是他刚坐下未及片刻,便听得一阵龙榻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紧跟着便是一口黑血喷出。端王爷暗道不好,立时大喊传御医。
信王爷刚走至殿外便听见里面的呼喊,心下暗喜,却也立刻转身回去。
御医赶到,但终是回天乏术。
“山陵崩——”
一声宣告,宫内顿声哭号一片。
小愣子三人回到京城的时候,京城各处都开始有穿着丧服的官兵张贴皇榜。
小愣子远远便瞧见了那些官兵,心下顿时一凛,这是国丧之意,皇帝驾崩。对于皇帝驾崩一事小愣子她们是丝毫没有半分意外的,只是如今发国丧,国无储君,按例当由皇子们守孝一月后方立新主。
“信王爷那边应开始动手了!”唐拾月见状道。
“总之,先回戏楼再说。”小愣子低声道。
皇帝驾崩,消息很快遍布京城,国丧之时,百姓亦服丧。小愣子亦是丧服缟素,这戏楼的戏自然也是没法唱了,但这听涛楼却还照常开着门迎客,到底是闲人爱过之处,如今便是没了戏听也少不得有人在此处喝茶闲聊。只是当下的话题也多是围绕了皇帝驾崩和储君立位之事。
“守孝期一过,多半是端王爷要登基了。”
“那是,眼下这京城哪个皇子能有端王爷得势?”
“各位爷这定论是否下得过早了?”小愣子自也是闲了下来,故而也在着戏楼闲谈中插科打诨起来。
“难不成楚老板另有高论?”
“高论倒是不敢当,只是听说前些日子有人见着信王爷进京入宫了。”小愣子端了杯茶走到着几人身边,低声说道。
“信王爷,莫不是……”
“正是那位!信王爷常在边关,若无皇命应是不会进京的……”她将轻呷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垂眼缓缓道。
“如此说来,这皇上的意思是……”
“圣意难测,我们这些人也只是听说而已。各位爷也莫太当真。”小愣子说着将茶杯搁在桌上,便不再多言,只轻笑着拱了拱手便朝着内院去了。
这坊间消息向来不可太过直白细致,留有空间让人恣意发挥传到上位者耳中的时候才会更加逼真。



第67章 【第六十七折】
小愣子入了后院,便瞧见云衣伶闭着眼正在院子里沐着暖阳。
云衣伶早便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听见她的脚步声朝自己靠近,睁开眼来温柔地笑了笑,打趣她道:“现而今你倒是越来越精了,楚老板,吊人胃口的功夫练得不错。”
“功夫再好也比不过你和唐老板,一个鬼灵,一个人精,心思我永远猜不透。”小愣子走过去抱了她说道。
“我的心思你何须猜,里面简简单单只有一样而已。”云衣伶任由她抱了去闭着眼浅浅道。
“是什么?”
云衣伶回过身,注视着她,眸光剪水,倒映着小愣子的影子。
小愣子耳根蓦地一红,当下也知道了,是自己。她抱着云衣伶的手紧了紧,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笑来。
现而今没了戏场,她倒是闲了下来,索性将戏园子里的那些封箱的行头给取出来,趁着潋滟春光给晒晒。云衣伶自是帮她,小愣子将箱子一箱一箱地抬出来,云衣伶帮她挨个打开,将里面的行头一一取出,认认真真地给过了浆。
“可还有?”云衣伶挂上最后一件问她。
小愣子故作沉思地想了想,道:“还有一件,你且在这等着,我去取来。”
说完转身便回了屋,不多时便捧着一个包袱走回到云衣伶面前,轻笑道:“你打开瞧瞧?”云衣伶不知她又买的是什么葫芦,只依着她说伸手解开了那个包袱,绸缎的布垂下,一件精致的戏衣便落到了云衣伶眼中,虽说颜色有些褪淡,但无论是样式还是面料都还和崭新的无二,看得出是有人精心打理的。
云衣伶的手放在那件戏衣上,轻轻抚摸着,带着爱怜的眼神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她的手指一寸一寸划过那件戏衣,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余温。
“这东西,你从何得来的?”她颤着声问小愣子道。
“玉声楼里的,现下唐老板将这玉声楼赠了我,我便向她讨了这件衣裳来,想来你应该会喜欢。而且这本便该是你的东西,如今反倒成了我用来赠你之物。”小愣子捧着那件戏衣认真道。
云衣伶从她手中拿起那件戏衣,回头望着小愣子,问道:“赠我此衣?”
“用来作聘,娶你,可愿?”
云衣伶含笑望着她却是不言,只小心翼翼地展开,轻柔地过了浆,晒上,无声却已然是做了最好的回应。
京城里的消息向来散得快,不过一顿午饭的功夫,便已有不少人开始闲议信王进京之事了,而且消息已然添得更细致了几分,多有传言道信王爷是接了皇上密诏进京,专为继承皇位的赶回来的。
待到三五日后消息传进端王爷耳中的时候已然成了另一番模样,言说先皇立了遗诏,立的信王爷为新帝。
“岂有此理!”端王一身斩衰在身怒声喝道,皇帝生前立下的遗诏断不可能是给信王的,可是话虽这么说,如今自己连遗诏都寻不到,何谈登基之说?更何况如今姓李的更是公然与他对立,从皇帝死时一口黑血中怀疑皇帝是被人下毒谋杀,领着一党臣子要验明皇帝死因。眼下朝中已然是一片混乱,偏生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自己遣去找楚淮年和刘寻萧的人全都没了下落,纵他端王爷不乏党羽,但近日也分身乏术,到此刻更已是焦头烂额。
唐拾月看着李大人给自己送来的消息,倒并无多大反应,这一出大戏里端王爷大势已去,如今倒是一切都在她唐拾月的意料之中。“唐老板不高兴?”小愣子从她手中抽出那一张字条看了看,转向她问道。
唐拾月垂眸摇了摇头,道:“该来的总该会来,我谋算这么多年为的便是这几日,如今它来了自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但唐老板脸上怎无半分喜色?”
“定数之中的事,他应得的报应!只是……”
“唐老板是担心信王爷下不了手?”小愣子问道。
唐拾月不言,却是默认。到底是兄弟,虎毒不食子,手足难相残。信王爷登基,唐拾月却无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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