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我做个男孩子，然后你嫁给我好吗？”听到严北的这句话，苏玮装作东张西望浏览摊位的样子，没有抬头看严北的脸，苏玮很怕见到严北认真起来的表情。
“好。”隔几秒苏玮答应。
“你真答应？”严北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真的。”苏玮这才抬起头看着严北黑亮的眼睛再次肯定。
这时拿了新彩票回来的罗列已经离两个人不远，看到罗列，严北的眼神很快又黯淡下来，似乎全然忘记了刚刚瞬间的欣喜。
“下雨了，下雨了。”有人站在地下通道的尽头处喊。
“咱们回去吧。”苏玮对两个人说。
“行。”两个人又是同时一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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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严北换了衣服倒头便睡，苏玮窝在罗列的破沙发上和他闹了一会儿，隔着破旧屏风的缝隙苏玮看到严北皱着眉头频繁的翻身，知道她没有睡。
“睡了吗？”进房间的时候苏玮明知故问。
严北翻了身背对苏玮，紧贴着墙壁。
“你能不能好好的？干嘛皱着个眉头？”苏玮脱了衣服扔到严北身上，指尖用力拧了严北胳膊一下。
严北感觉到痛往墙壁贴了贴，整个人几乎是侧立的姿态。
“有蚊子，我要去买火柴点的那种蚊香。”苏玮还来不及反应严北就在几秒间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跳下床穿着拖鞋下楼了。
“你去哪？”出门的时候罗列问苏玮。
“小北下楼买蚊香了，我去看看，你睡吧。”苏玮嘱咐罗列。
“恩，这么晚不安全，你快点跟着下去吧。”罗列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点燃。
“蚊香买来了？”下楼时苏玮看到两手空空埋着头坐在楼梯口的严北。
“没有。”严北摇摇头。
“回去吧。”严北叹了口气拽拽她的胳膊。
“我再坐一会儿，你先回去吧。”严北不肯抬头看苏玮。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玮忍不住发脾气。
“你为什么把风扇和蚊香都拿到你男朋友的房间，只给我留把破扇子，你不是知道我最怕热？”严北终于把让她不开心的事说出来。
“你就是为了这个？因为他是客人啊，你怎么这么狭隘。”苏玮有点生气的说。
“你确定你把我的风扇和蚊香拿到客厅是因为他是客人，不是因为在你心里男朋友比我更重要？”严北不放心的追问。
“当然不是，有客人来家里你不应该好好招待吗，这是礼貌。”苏玮十分肯定的回答。
“恩。”严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北，不是你在我心里不重要了，也不是我对你不好了，换成别人来你家我也会照顾周到。”苏玮补充了一句。
“那我懂了，咱们回去吧。”严北站起身一副释然的样子。
“你以后能不能别总这样？特小气，特狭隘，特钻牛角尖，特没气度你知道吗？”苏玮拍了拍严北裤子上的灰问她。
“有些事我理解的慢，总是绕不过弯，你说完我就明白了，我这种情况大概叫做后知后觉。”
两个人说完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回到床上严北终于面向苏玮不再对着墙壁，阵阵凉风掠过皮肤，苏玮透了一口气。
☆、第 13 章
“醒了？今天去哪儿？”清早苏玮伸腿踢了严北一下。
“陪你去你买鞋子吧，昨天那双不是坏了？”严北想了想说。
“行，你上网查查路线怎么走，我去给你们煮面。”
“我来煮吧，你去陪小北查路线。”罗列从苏玮手中接过方便面和鸡蛋。
“查好了吗？”苏玮走到床边问严北。
“我都记纸上了。”严北指了指电脑下面压着的A4纸说。
公交车上罗列和苏玮面对面离得很近，手掌不时的拂过苏玮的脖子下巴，嘴唇欲吻还休。
每一个人多的场合罗列都喜欢如此，略带刻意炫耀的样子好似在向全得意世界宣告，看这就是我罗列的女朋友。
苏玮怕严北闹脾气不停的拨开罗列的手，罗列以为苏玮在和他玩闹，玩得更加开心。
报站的时候涌上一大群人，苏玮看到严北随着人流挪到离我们很远的地方站着。
“小北，过来。”苏玮叫她。
严北摇摇头。
几站过去车厢的人越来越少，严北前面的座位空下来，但严北似乎没发现。
“小北，有座儿，去坐。”苏玮提醒严北。
严北摇摇头，仍是站着，手里的扶杆把手仿佛都快被她攥碎了。
“你有病是吧！”苏玮当着车厢里的其他乘客对严北喊。
严北回头看了苏玮一眼，往车厢的另一侧挪了几步，僵直的站着，全然不理会苏玮的失控。
“小北怎么了？生气了？你去哄哄她？”罗列劝苏玮。
“不用管她。”苏玮赌气的扭过头不看严北。
下了地铁苏玮走在前面，罗列去找严北。
苏玮不知道他们在一起说了些什么，总之他们谈话过后严北就主动过来找她。
“别生气了，对不起。”严北站在苏玮面前道歉。
“你刚才又怎么了？”苏玮压住心中的怒气问。
“你们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摸来摸去的，能不能别像猴子一样在我面前上蹿下跳？”严北的情绪开始不受控。
“我什么时候摸来摸去了？”苏玮反问。
“刚才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你不是吗？在家里的时候不也是吗？”严北皱着眉头讲。
“那是罗列，我没有，你知不知道我在你面前已经很注意了，再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做什么都是正常的。”苏玮有些不耐烦。
“你就不应该带他来，我让你们到外面住，你偏不同意。”严北抱怨。
“我们刚刚在一起，我出去单独旅行撇下罗列一个人，这是人做的事吗？”苏玮加重了语气。
“你们一起去别的地方多好，我都说了，我看见你们两个一起出现在我面前会难受。”严北显然说不过苏玮。
“行，我明天就走。”苏玮转过身上天桥。
“不行。”严北跟上来把苏玮拽回去。
“那你就好好的。”苏玮和严北讲条件。
“我好好的可以，但是你们在我面前得收敛点，不然我控制不了自己。”严北皱着眉头讲得认真。
“行，各退一步。”苏玮答应严北。
“你俩合好了？”回去的时候罗列问苏玮。
“恩。”苏玮冲罗列笑了一下点头。
“以后别总生气了，看看你那臭脾气。”罗列摸摸苏玮的头。
“你管不着。”苏玮笑着牵起罗列和严北的手往前走。
“小北，这件好看，你去试试，罗列，你觉得呢？”商场里苏玮指着一件很素净的T恤问罗列和严北。
“我觉得挺好看的。”罗列回答。
“我不喜欢。”严北匆匆看了一眼否定了苏玮的推荐，苏玮总是喜欢把严北往乖的方向打扮，但事实上严北一点都不喜欢这风格。
记得大学时候，苏玮想尽各种办法逼严北穿裙子，打耳洞，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打扮，严北一听到这些恨不得离苏玮八丈远。
那时人人都知道苏玮和严北好，知道严北事事都听苏玮的，却不知道，严北一直都有她的执着，而那些执着始终是有关于苏玮。
“你说你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留在家里和我在一个城市里多好，何必跑出来遭这个罪。”晚上洗过澡苏玮一边洗换下来的衣服一边对严北说。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严北有些不敢相信。
“为什么？”苏玮很疑惑。
“算了，不知道就别提了，你在洗什么？你男朋友内裤也要你洗？”严北倚在洗手间门口问苏玮。
“他在家从不洗这些的，现在我们一起出来了，我不洗怎么办？”苏玮说着把手中罗列的内裤拧干。
“没事了。”严北退回房间去玩电脑。
洗完衣服的时候严北已经睡着了。
苏玮倚在沙发上靠着罗列的肩看电视。
临睡前苏玮打开严北的电脑看了会儿网页。
鼠标不知道点错了哪里，弹出了严北的微薄。
“见到玮玮真的很幸福，见到玮玮也真的很折磨，有时笑着笑着眼泪就要流出来。”
苏玮看了下严北发这条的时间，应该是自己洗衣服严北玩电脑的那会儿。
第二天苏玮和罗列严北三个人去买了一周之后的火车票，苏玮算了下时间，今天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相处的第七天。
临行前几天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严北领苏玮和罗列去看了她在市区的旧物店。
“这家店什么时候开的？”苏玮收起伞走进古朴的店面。
“认识你之前，高中毕业后没打算立刻上大学，坐上火车来我最喜欢的城市，打算一直留在这儿，后来阴差阳错的进了这家旧物店打工，阴差阳错的赶上店主要出国，阴差阳错的用写那些文章换来的所有积蓄盘下这家店。”
“那后来为什么去上大学了？”苏玮有点疑惑。
“报道的那天我去办休学，在路上碰到了个让我一眼就喜欢的人。”严北看着苏玮回答。
苏玮没有接话，她知道让严北一眼就喜欢上的人就是自己。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一直冤枉你不务正业？”隔了一会苏玮问。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咱们一起去逛街，便宜的衣服你看不上，贵的衣服你又舍不得买，那时候我就想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花，你不是说物质能带来安全感吗，所以我想把惊喜攒在一起给你，结果攒着攒着就把你送别人手里了。”严北叹了一口气。
“生意怎么样？”这时罗列走进来环顾店面问严北。
“生意一直都挺好的，我每天忙着摆摊，这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朋友帮忙在照看。”严北一边清理柜台一边回答。
“要不你也教教苏玮做生意。”罗列跟严北提议。
“我才不学呢。”苏玮平时在广告公司应酬已经够累，对眼前的这些完全不感兴趣。
“也行，这次你们回去我给苏玮随车发些物件，让她试试。”严北没多想就答应了。
“我不想做生意，就想上班，再说你没见严北做起生意是什么样子，一副要把顾客赶跑的架势。”苏玮和两个人如实说。
“你那么愿意购物，还爱玩，赚再多都不够花，多个副业不是正好。”严北最喜欢从事实的角度出发。
“行，那我试试。”虽然苏玮对生意完全没有兴趣，但严北说的没有什么不对。
隔天开始严北开始给苏玮讲经营旧物店的注意事项，苏玮心思很乱，只听进去了一半，罗列倒是对此很感兴趣，相比起来态度要比苏玮认真许多。
“这些旧物放到罗列朋友家的店卖吧，正好罗列可以帮我打点。”临走前一天苏玮看着打包成箱的钟表相机首饰盒旧唱片忽然有了压力。
“这是你在开店，不是罗列，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依靠他，我希望你自己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营生，慢慢经营起来有固定的收入，这样就算有一天你不愿意上班了脱离钟家了或者和罗列分开了也能靠这份收入活得很好，你能理解吗？”眼前的严北忽然成熟起来。
“可是他是我男朋友，我和他分得那么清他心里好受吗？”
“我只管你，不管他。”严北回答得很坚决。
“行，听你的，我都自己来成吧？”苏玮赌气的站到一边。
严北没理苏玮，捧了杯热茶站到店面外，表情温和的任由头顶夏日毒辣的阳光暴晒。
☆、第 14 章
苏玮记得陆淇说过，严北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因为过于在意和迷醉而显得言行举止都很傻，而如今严北时不时的冒出几句成熟的话，苏玮不知道是该因为严北的成长而欣喜，还是该为了自己在严北心中的地位跌落而悲哀。
严北始终是最在乎苏玮的，但是现在的这种在乎显然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严北是把苏玮当做要携手走人生的人来对待，虽然种种表现在苏玮眼里看起来不怎么争气，却对苏玮百分之百的在意。
现在的严北看起来似乎要决意留在这个城市，总是在不经意间表现出疏离的情绪，甚至开始未雨绸缪的为苏玮打点没有她存在的以后。
这些意味着什么？
也许严北没那我爱我了吧，夜里苏玮躺在严北身旁告诉自己。
大二暑假陆淇回国时，钟一禄和严北在聚会的时候叫上了苏玮。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吃错药还是怎么了，严北每叫陆淇一声姐，苏玮的心就一阵刺痛。
苏玮羡慕过陆淇，在陆淇的面前严北总是那么随意而自然，严北会和陆淇会和没礼貌，会和陆淇过分的疯闹，会和陆淇扯着嗓子发脾气，甚至还会和陆淇不顾形象的撕扯在一起。
可到了苏玮的面前严北就会把痞气的一面全部收起来，把当成苏玮一个小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像树洞一样的无声吞咽苏玮在生活中在工作里的所有烦恼，看着苏玮的眼神的总是参杂着仰望保护和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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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似乎下过雨，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窗户被风吹动发出吱呀的一声，苏玮跟着睁开眼，摸了摸身旁，严北不在，卫生间的灯也暗着，苏玮抬头看了一眼强上的挂钟，四点半。
苏玮套了件T恤，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借着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楼，看到严北正蹲在墙角下打电话。
“姐，我好难受，我看见他们在一起就难受……”苏玮听到严北哽咽的声音，站在转角处没有走出去。
许久严北挂了电话，埋着头蹲在那里。
苏玮走过去把严北抱在怀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把罗列带来会让你这么难受，对不起。”每一次看到严北极少见的眼泪，苏玮便觉得自己对的也是错的，总可以无条件屈服。
“小北，找个更好的人在一起吧，忘记我最好的方法是认识一个新的人，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苏玮揉了揉严北的头发。
“可是我除了你谁都不喜欢。”严北擦了擦眼泪。
“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吗？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苏玮听到严北的表白依旧要发脾气。
“我来这里就是想把我自己从你的城市里赶走，不希望打扰你。”
“行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