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氏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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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氏王朝-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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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向范赫求救。范赫也是武夫出生,畅谈之下,颇为投机,又见这大皇子仪表堂堂,便有了招婿之心。范赫之女范氏自幼边疆长大,酷好舞刀弄枪,范赫也宠女儿,还亲自教导,那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偏这闵炜虽自己是个粗鲁之人,却喜欢那种娇柔温顺的小巧女子。可想而知,这二人成婚后一直感情不睦。经过这些年的积累,闵炜终于有了自己的军队,那还把范家放在眼里,连续讨了十几房小妾,范氏更加不依,夫妻大打出手,二人几乎反目成仇。也就是范赫还有军权,闵炜这才强忍着范氏。这已经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也是闵炜心中最大的耻辱,今日听见闵炫拿这事来讥讽他,怎能不大怒,马上就要拍案而起。
  闵煜见湛凞只在旁笑看着,不由感到一丝凉意,只好自己出来劝道:“今儿世子做东,哪有客人驳了主人面?大哥别恼,但凡有点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三弟身边不也有十几个侍妾。他和自己的正妃不也是格格不入?这正室总不如妾室。”他这话显然是帮忖着闵炜。闵炫一向自视甚高,骨子里好色面上却要做出正经清高的模样,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殊不知掩耳盗铃徒惹笑话。这闵炫的正妻是董桦董太师的孙女,这个女子倒是附和闵炜的眼缘,温柔娇顺知书达礼,只是大家闺秀总是正经自重的。初时得了人,闵炫还有些新鲜,久之甚觉无趣,渐渐冷落下来,再往后竟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若不是有董家背景,这女子的下场恐怕凄凉。
  闵炜当然知道闵炫的情况,果然出言反击道:“三弟尽干那些脱裤子放屁的事,喜欢漂亮女人就直说,何必假模假样,做给万岁爷看呢?”
  闵炫气得满目通红,刚要发作,闵煜按住他,看着湛凞,笑劝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呢?要说美人,听说咱们皇妹永平才是绝无仅有的倾城倾国呢。咱们在这儿说美人,岂不叫世子笑话去?”
  闵炫一惊,这永平可是世子的心头肉,闵煜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借永平的美貌来恭维世子?自己不过多看了一眼永平,湛凞那眼神就刺了过来,闵煜这马屁看来拍得不是地方。他正等着看笑话,却见湛凞微微笑道:“这话说得不假。不过独一无二的永平也只能是我湛凞的。”
  这三位一愣,闵煜反应过来,笑道:“那是自然。世子来京城有没有四处游玩过?”话题转移开来,这四位开始谈笑风生。
  湛凞笑着敷衍,细细地观察起来,这水火不容的三兄弟长得倒是相像。闵炜行伍出身,略微粗壮,闵煜一副白净瘦弱的书生模样,瞧身形,闵炫最为修长。就寻常人眼光来看,这三位都是相貌俊逸之人。又一眼扫过,闵炜和闵炫身后皆有两名护卫,而闵煜却带来四名护卫。这些个护卫虽做王府打扮,然姿态间并不像真正王府侍卫有规章,可见是从江湖中请来的高手。自古做那个位子的,最怕的就是庙堂和江湖的勾结,看了闵踆这个做老子的也有些控制不住这三个儿子了。看来儿子们不但互相防着,对老子也是多有戒备。湛凞想想自己的父王母后,心中阵阵暖意,又想起自己的仙仙,突然恨不得立即回去。她故意露出明显疲惫的表情,其实从她进门到现在还不到一炷香时间,不过都是聪明人,这个台阶还是会给的。果然闵炫发话了,“世子要是累了,咱们就散了吧。改日本宫请世子和皇妹去府中坐坐。”
  闵煜见他自称本宫,脸色一青,随即忍下强笑道:“世子舟车劳顿,是该多歇息。小王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闵炜也道:“本王从钜城带来些小玩意,明儿差人给世子送去。”
  “既如此,小臣就先行告退了。”湛凞也不客气,起身拱手道。这三位也跟着起身相送。楼外,王老板见他们出来,立即上前弯腰笑道:“几位天贵,小店若有招待不周的,望贵人们见谅。”
  湛凞冷笑,这桌酒筵只吃了两杯酒,连筷子都未动过,哪里谈得上招待。她看不惯王老板的嘴脸,有意为难道:“三皇子,这位王老板的杂役惹了小臣,您的侍卫帮着小臣处死了他,小臣在此多谢了。”
  王老板和闵炫同时脸色一变,闵炜和闵煜则面有得色。闵炫甩手给了王老板一耳光,指着御林军的领头校尉,发狠道:“你们怎么不连这个混账东西一并打死?”王老板吓得不停磕头,大叫“饶命”,他哪里知道,闵炫是借他撒气,这御林军没有号令私自行动,皇子的威严何在?以后还怎么令行禁止?闵炫目露凶光,已起了杀意。这名校尉官场混迹多年,心知不妙,当即跪下,掏出那些金叶子道:“三皇爷,这些金子是世子的赏金。御林军的苦楚别人不知,您最知晓,表面风光,底子里穷得叮当响。上阵杀敌,您一声号令大伙儿绝不含糊,可平日大伙儿也是要吃饭的,总不能叫他们跟着小人喝西北风啊。今儿您杀了小的,小人绝无怨言,大伙儿还以皇爷您惟命是从,只求皇爷您把这些金子分给大伙儿。”不愧是老油条,讲得情真意切。
  闵炫一时有些犹豫,这些个御林军平日就是这幅贪钱模样,自己也是砸了好多钱财才换来他们发誓效忠,杀个人容易,伤了御林军的心,谁还替自己卖命。再看看那两个王爷,即便有端王相助登了基,没有兵权,皇位也坐不稳。他有心想饶这校尉,却拉不下脸来。湛凞笑道:“三皇子,这校尉也是替小臣出气,看着小臣的面上,饶了他们吧。”
  “也罢,看在世子的面上就饶你这一回。”闵炫故意不情愿道。
  闵煜也笑道:“这位老板不过是个低贱的生意人,狗眼看人低,也无恶意。老三,你就连他一并也饶了吧。”说着过去将王老板搀扶起来,亲自替他掸了掸灰尘,王老板简直受宠若惊,呆住了。
  闵炫当然不会杀自己的摇钱树,冷“哼”了一声,又笑着送湛凞走了,才上轿而去。紧接着闵煜也上车走了。闵炜骂了一句:“一个好女色的小娘们和你们两个装模假样的东西,真他妈的绝配。”说完,似解了气,跨马而去。
  王老板缓过劲来,冲着闵煜的马车竖起大拇指,自言自语道:“都说兴王礼贤下士,今日一见,真是个贤王。”
  这全部的景象被躲在门后的伙计看得真切,不多时,一份密信便由武师德呈给了湛凞。
  湛凞正靠在榻上,吃着闵仙柔喂过来的精细小菜,好不惬意,看了密信后随手扔到一旁,并不理会。直到吃饱后,漱完口净过面才懒洋洋枕着闵仙柔的腿,打了个哈欠,慢慢将今晚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末了笑道:“我这东主做的真是败兴。既没掏钱也没下筷,连口茶水也没捞着。”
  闵仙柔轻轻给她揉着太阳穴,道:“他们这是怕下毒。皇帝还在世,又是在京城,他们竟提防到这种地步,可见已没缓和的余地了。只杀一个人便在京城百姓中立了威,你这事做得妙,顺便让闵踆以为你骄纵成性、刻薄暴戾,真是一举两得。你且说下你对这三兄弟的印象。”
  听到心上人赞扬,湛凞很受用,想了想道:“勇而无谋,骄而多疑,躁而寡断。”
  闵仙柔问道:“何以见得?”
  “今儿宴席上,闵炜等闵炫喝下酒才饮了自己那一杯,真是蠢货,酒杯上不能抹毒?这不是勇而无谋?再看闵煜,不过嘴唇沾了一点酒,就立即拿丝绢抹唇,身后足足四位高手护着,还不是骄而多疑?闵炫他更是耳根子软,自己的手下不听号令,跪下求了几句,他竟然放过了。这不是躁而寡断?”湛凞等着闵仙柔夸奖。
  闵仙柔却摇摇头道:“端王府关于这三人的情报还少?闵炜无谋倒是真的,可哪里有勇?在钜城时,北狄一旦来犯,他哪次不是靠着他岳父?把粗鄙当豪爽,到处炫耀武力,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烂泥。莽而无谋更为贴切。闵煜对下属颇为亲和,图了个礼贤下士的美名,他这人爱惜羽毛,极重名声,倒有些骄傲之气,不过看他今日对王老板的态度,连这等小人他都谦礼,可见并不是真的贤,骄伪而多疑,才是他的本性。闵炫寡断却是真的,不过此人狡猾善变,非有十成把握决不肯轻易涉险,他哪里会躁?狡而寡断才是。他今晚三番四次挑衅闵炜是有缘由的,你可知?”
  “你真是给个蜜枣又抡起一棒。我还指望你夸呢。”湛凞撇撇嘴,“我连这都不知,这世子趁早给别人做吧。闵踆虽不喜大儿子,但没有谋逆大罪也不会拿他怎样。闵炫成天间想他两个哥哥死,都快疯魔了,闵踆不发话,借他个胆他也不敢,京城遍布闵踆的耳目,他刺激闵炜,不过希望闵炜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举动,惹怒了闵踆才好下黑手。他今儿只是小试牛刀,日后还不定要出什么招了。”
  “你啊,”闵仙柔戳了她下脑门,娇嗔道:“我知道你瞧不上这朝廷,但切不可生了轻率自大之心。你再说说,为何闵煜要帮闵炜?”
  “三足鼎立,相互制衡。闵炫已在明面上占了先机,若收拾了闵炜,断不会放过闵煜的。不过他手上没什么军权,想坐稳皇位,还需我们端军相助。另外两个合则两利,只是双方斗得像乌鸡眼,素日防心很重,哪肯携手。想要翻盘,也只能依靠我们。”湛凞慢悠悠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学了饶舌的嬷嬷样,当心老的太快,我不要你了。”
  “你敢!”闵仙柔使劲揪了她的耳朵,气呼呼踢开她,吩咐人端来笔墨纸砚,在纸上第一行写下了闵踆两字,第二行写了闵炜、闵煜、闵炫三人的姓名。在闵炜下面写下了范赫的名字。在闵炫下面写下了董桦的名字。又在董桦的旁边写下了马强的名字。又在董桦下面写下了董平的名字,又在董平的下面写下了董世杰的名字,在马强的下面、董世杰的旁边写上了马志洁,停了一下,又写了个韩亮节的名字。然后才指着上面的名字逐一说道:“范赫和闵炜的关系,我就不消说了。两人不和已久,可堪利用。”说着在范赫的名字上打了个勾,又道:“董桦是个老臣,历来受闵踆器重,他素来支持闵炫,不过他孙女虽是闵炫正妻却并不受宠,这一点似乎可以利用,只是这董太师是朝中有名的不倒翁,圆滑狡诈,心思难猜。董平是董桦的儿子,董派现在以他马首是瞻,这人心思不定。”说着在董桦、董平的名上打了个圈,又接着道:“自从董桦和闵炫结亲后,这位马强的官位就一路直升坐了如今的丞相位,可见闵踆堤防之心甚重。现今董马两派党争的厉害,马强一派是皇帝制衡的棋子,必定不会轻易表态支持谁。可堪利用。”说着在马强的名字上打了个勾,又道:“最后三人号称‘京城三杰’,皆是二十岁左右的风流才俊,如今在朝堂风头正劲。董世杰是董平的之子,马志洁是马强的之子。韩亮节则是新科状元,韩家虽也是个大家族,但不过是乡绅土族之流,家世背景并不出众,不过闵踆好像对他另眼相加。这三人你该结识一下。”说完又在这三人的名字上打个勾。 
  “你还少写了个名字。”湛凞拿起笔,写下了李朗二字,“这人在雁翎关十多年,把我端军堵在中原之外,半步不得进。”
  闵仙柔拿过笔,把李朗的名字划掉,“此人虽是一代名将,却过于耿直,不通权谋。欲要除之易如反掌,不足为患。不过最好收为己用。”
  “你说得轻巧,赵岩将军是我端军的名将,他也只能死守护城不出,你说李朗厉害不?”湛凞内心里其实很佩服李朗。
  闵仙柔却不屑道:“战场上杀人是最蠢的,我儿时就知道了。真要想置人于死地,方法多了。飞鸟尽良弓藏,若是没了你父王这个对手,闵踆会放权给李朗?你看整个晋朝,闵踆控制着京城附近十万戍京军和京中十万御林军,他二个儿子闵炜和闵煜一南一北各有三十万兵马。就连在武威郡抗击北狄的范赫也不过只有十万兵马,这几年范赫苦苦支撑,好几次军情告急请求增兵,闵踆就是不允,可见他疑心到什么地步。李朗那二十万晋军可是最精锐的,他本人又是名帅,闵踆会放心?若是能找个由头,让闵踆不再紧盯端地,李朗自然再无用处。”
  湛凞摇头道:“可这由头难找。闵踆一向视我父王为眼中钉,要他转性,恐怕不能。”
  “如今我们身在京城,已是靠近了闵踆,只要有心,总能寻着。”闵仙柔很是自信。
  湛凞也是一笑,放松了心情,拿起写满名字的纸张,道:“这所有人中只有闵煜似乎没有关系靠山,有点意思。”
  闵仙柔点头道:“孟阳一带素来富饶,闵煜有兵有粮,日后必是大患,可惜,”她没再说下去,湛凞也明白,她们现在除不掉闵煜,只能坐视他壮大。
  闵仙柔见湛凞有丧气之色,忙宽慰道:“争天下非一朝一夕之功,你父王谋划隐忍了那么些年,你不过才十五,还等不得吗?”
  湛凞精神一振,笑道:“有你在身边,什么等不得。我只是奇怪,当年闵煜只有少许人马,如今竟将自己的势力扩大至这种地步,闵踆这三个儿子以他最强,按理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为什么闵踆偏宠闵炫?子以母贵?闵踆他好男色啊。” 
  “这事恐关系到宫闱秘闻,咱们慢慢打听吧。你也别涨他人志气,闵煜不见得多强,南方素来少有兵乱,又没北狄威胁,他这才能安稳起家。”闵仙柔指着纸上的几人名字,道:“藩王和朝臣结交素来遭忌,和这几人结交还得从长计议。从明天开始,送礼的人恐怕就要上门了,这几日你还是安生在王府待着,以静制动,从这礼物中,朝臣们的心思也能窥得一二。对了,还有件事,你我的关系必须要让京中人尽皆知。”
  “这好办,派几个人四处宣扬一下就是。我到不在乎我和你的关系大白于天下。”但你这么做我总觉得似乎不简单,这想法湛凞到底没说出口,她搂住闵仙柔笑道:“成日在王府那多无趣,不如我们逛逛京城?”
  闵仙柔白了她一眼,“你戏文看多了?当真那些个大户人家女儿都能女扮男装上街寻觅佳婿?平日里,别说大家闺秀,就是那小家碧玉,哪个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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